第四章 贫贱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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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峰位于玄清门西侧，在众峰里景色最佳，如尖塔耸立云霄，远望去极为壮观。寻常的外门弟子多是八人住一个大院，柳星风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人独住在半山腰。小院极为雅致，梅花开得正艳，幽香萦绕，让人心旷神怡。
冷絮从空中飞来，正好望见柳星风在院前习武，拳风刚劲，拳法飘然，正是玄清门的绝学之一“水缈拳”。
柳星风身材修长，着一件冰青云纹丝绸短袍，腰系一根滚金边镶玉锦带；皮肤白皙，阳光下仿佛有隐隐的洁白光泽流动；双眉如柳叶，双目清澈又内敛，如明湖里映着的星辰；整个脸庞透着光鲜至美的气息，让人神驰。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冷絮心里羡慕着。生得这副好皮囊确实招人喜欢，又天资卓卓，难怪玄清门上上下下都对他赞不绝口，不起一丝疑心。
见冷絮落下来，柳星风收起身形，上前抱拳施个礼，“见过冷师兄。”
心里却颇为意外！他是聚灵峰的大公子，也是内门弟子中的精英，在玄清门上万弟子中地位颇高。入门这五年来与他的交往并不多，他今日特地来我这，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冷絮还个礼，笑着道：“柳师弟，你也知道我经常去边关采购。”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瓷瓶，“这是用最上等的药材炼制的淬骨丹。”
淬骨丹是中上等丹丸，淬炼体内筋骨的功效极佳，对凡灵境修士极其重要，最好能日服一粒。在玄清门，普通外门弟子一个月只能领到十粒，个个都当作宝贝似舍不得服用。若想多得，必须用银两购买或用药材、猎物等换取。这一瓶少说有一百粒，而且是用最好的药材炼制的。
如此厚礼，柳星风大感意外，赶紧推辞。
冷絮依然笑着道：“师弟不必见外。以你的资质，明年在六大仙门会考中定能一鸣惊人，就算得不了第一，进前三肯定没问题。那时掌教师尊定然会收你为徒，你成了亲传弟子后不能忘了我这贫贱之交啊！”
两人都笑起来。
又推让几句，柳星风终于收下瓷瓶，请冷絮进屋，品茶闲谈。
***************
每年的腊月初一，是中原的百圣日，家家须祭祀百圣，隆重无比，丝毫不逊于春节。
先古百圣开创了中原文明，为天下文明之活水源头。经过数千年的传承发展，中原文化广传四海，为天下大道之正统，四海诸国无不拜服！不管在哪个朝代，四周的海外岛国都尊称中原为“天朝上邦”，许多岛国在治国法典、外交礼仪等方面处处模仿中原，细节处力求相似，以此为荣。
百圣所著的经史典籍，传遍天下，被尊称为“圣典”，成为诸国科举必考书目，就连与大宋朝常年征战的蒙匈等国，也考四书五经六艺。
这一日，家家都要买百圣图挂于墙上，供上香火，一整日不能断！就连不读书的贩夫走卒之家也在墙上挂着百圣图，希望沾点“圣人气”，保佑儿孙聪慧、家道兴旺。
大凡讲究点的大户人家，都有专门供奉百圣的阁子，称为百圣阁，阁中案桌上供着百圣的塑像，每日殷勤擦拭，一尘不染，常年香火不断，似供奉菩萨一般虔诚。
明天便是百圣日，柳星风送走冷絮，便静下心准备祭文。
柳星风去年高中会元，被视为文曲星下凡，整个玄清门引以为荣。门主赵清河决定由柳星风担任今年的百圣日主祭。
祭祀百圣，就是由主祭宣读祭文，然后在百圣阁中献上供品，完毕后率领众人跪拜百圣。最为重要的主祭品“寿头”，须由主祭端着，一路恭恭敬敬送至阁中供桌上。
第二日早晨，柳星风吃完早饭，便大步朝百圣阁走去。
刚到山下，迎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位中年男子满脸欢笑，连蹦带跳地走来，似三岁孩童一般，一看便是个神智失常的傻子。他身旁，紧跟着一位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子。
男子见到柳星风，顿时嬉皮笑脸靠近，嘴里念叨起来：“俊面郎，俊面郎，到了十八娶婆娘……”
女子神色尴尬，感到难为情，冲柳星风点点头，算是赔了礼。
柳星风毫不介意，对二人施个礼，“郭师叔，师娘！”
这位郭师叔年轻时是个武痴，天赋极佳，在六大仙门的同辈中无人能敌，又仪表堂堂、俊逸潇洒，不知迷倒了多少仙门女子。可惜二十年前与人比武时伤了脑袋，成了疯癫，整日里如孩童般嬉笑玩耍。他的师妹黄倩是个痴情女子，对他没有丝毫嫌弃，心甘情愿嫁给他，一直照顾她至今。
看着二人走远，柳星风的心头泛出莫名的伤感。
到了百圣阁，大院里已经来了数百人。一条红地毯铺出几丈远，地毯尽头，是座四方形祭台。祭台中央摆着一张供桌，上面呈着寿头、瓜果等供品。
六畜猪为首，猪头乃首中之首，用来祭祀，最为郑重。面部皱纹呈“寿”字形的猪头，最为吉利，称为寿头。
祭祀的程序：柳星风在祭台上读完祭文后，端起寿头，选好的其他人端起供品，几人由柳星风领头，沿着红毯恭恭敬敬走进阁中，把供品供在百圣塑像前。
已经快到巳时。众人由负责这次祭祀的李长老安排，在祭台前站成十几排。
“奏乐！”李长老一声令下，一旁的几个乐师立即敲起编钟石磬，古朴的礼乐悠扬飘荡，场中的气氛顿时肃穆起来。
“请主祭宣读祭文！”李长老大声道。
柳星风已到祭台中央站定，面对着众人，直接脱口而出：“太古之世，浑浑噩噩。民生其间，穴居野处，茹毛饮血，饥起倦息，安熙无为，不异禽兽。我中原文明独开寰宇之先，有圣者出世，为之开物成务，为之教化经营，万民敬仰。衣食、畜牧、农耕、官室、武道、人伦、政治，百行千业日臻完善，人民滋息，世代叠累……”
柳星风讲得抑扬顿挫，情绪高昂，李长老听着连连点头，心中喃喃：他真是文曲星下凡，我写了这么多年祭文，却没一次写过这么好。
待祭祀完毕，门主赵清河特意留下柳星风，夸赞他祭文写得好，又奖赏了许多极佳的丹药，柳星风连连拜谢。
灵毓峰位于玄清门西侧，在众峰里景色最佳，如尖塔耸立云霄，远望去极为壮观。寻常的外门弟子多是八人住一个大院，柳星风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人独住在半山腰。小院极为雅致，梅花开得正艳，幽香萦绕，让人心旷神怡。
冷絮从空中飞来，正好望见柳星风在院前习武，拳风刚劲，拳法飘然，正是玄清门的绝学之一“水缈拳”。
柳星风身材修长，着一件冰青云纹丝绸短袍，腰系一根滚金边镶玉锦带；皮肤白皙，阳光下仿佛有隐隐的洁白光泽流动；双眉如柳叶，双目清澈又内敛，如明湖里映着的星辰；整个脸庞透着光鲜至美的气息，让人神驰。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冷絮心里羡慕着。生得这副好皮囊确实招人喜欢，又天资卓卓，难怪玄清门上上下下都对他赞不绝口，不起一丝疑心。
见冷絮落下来，柳星风收起身形，上前抱拳施个礼，“见过冷师兄。”
心里却颇为意外！他是聚灵峰的大公子，也是内门弟子中的精英，在玄清门上万弟子中地位颇高。入门这五年来与他的交往并不多，他今日特地来我这，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冷絮还个礼，笑着道：“柳师弟，你也知道我经常去边关采购。”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瓷瓶，“这是用最上等的药材炼制的淬骨丹。”
淬骨丹是中上等丹丸，淬炼体内筋骨的功效极佳，对凡灵境修士极其重要，最好能日服一粒。在玄清门，普通外门弟子一个月只能领到十粒，个个都当作宝贝似舍不得服用。若想多得，必须用银两购买或用药材、猎物等换取。这一瓶少说有一百粒，而且是用最好的药材炼制的。
如此厚礼，柳星风大感意外，赶紧推辞。
冷絮依然笑着道：“师弟不必见外。以你的资质，明年在六大仙门会考中定能一鸣惊人，就算得不了第一，进前三肯定没问题。那时掌教师尊定然会收你为徒，你成了亲传弟子后不能忘了我这贫贱之交啊！”
两人都笑起来。
又推让几句，柳星风终于收下瓷瓶，请冷絮进屋，品茶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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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腊月初一，是中原的百圣日，家家须祭祀百圣，隆重无比，丝毫不逊于春节。
先古百圣开创了中原文明，为天下文明之活水源头。经过数千年的传承发展，中原文化广传四海，为天下大道之正统，四海诸国无不拜服！不管在哪个朝代，四周的海外岛国都尊称中原为“天朝上邦”，许多岛国在治国法典、外交礼仪等方面处处模仿中原，细节处力求相似，以此为荣。
百圣所著的经史典籍，传遍天下，被尊称为“圣典”，成为诸国科举必考书目，就连与大宋朝常年征战的蒙匈等国，也考四书五经六艺。
这一日，家家都要买百圣图挂于墙上，供上香火，一整日不能断！就连不读书的贩夫走卒之家也在墙上挂着百圣图，希望沾点“圣人气”，保佑儿孙聪慧、家道兴旺。
大凡讲究点的大户人家，都有专门供奉百圣的阁子，称为百圣阁，阁中案桌上供着百圣的塑像，每日殷勤擦拭，一尘不染，常年香火不断，似供奉菩萨一般虔诚。
明天便是百圣日，柳星风送走冷絮，便静下心准备祭文。
柳星风去年高中会元，被视为文曲星下凡，整个玄清门引以为荣。门主赵清河决定由柳星风担任今年的百圣日主祭。
祭祀百圣，就是由主祭宣读祭文，然后在百圣阁中献上供品，完毕后率领众人跪拜百圣。最为重要的主祭品“寿头”，须由主祭端着，一路恭恭敬敬送至阁中供桌上。
第二日早晨，柳星风吃完早饭，便大步朝百圣阁走去。
刚到山下，迎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位中年男子满脸欢笑，连蹦带跳地走来，似三岁孩童一般，一看便是个神智失常的傻子。他身旁，紧跟着一位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子。
男子见到柳星风，顿时嬉皮笑脸靠近，嘴里念叨起来：“俊面郎，俊面郎，到了十八娶婆娘……”
女子神色尴尬，感到难为情，冲柳星风点点头，算是赔了礼。
柳星风毫不介意，对二人施个礼，“郭师叔，师娘！”
这位郭师叔年轻时是个武痴，天赋极佳，在六大仙门的同辈中无人能敌，又仪表堂堂、俊逸潇洒，不知迷倒了多少仙门女子。可惜二十年前与人比武时伤了脑袋，成了疯癫，整日里如孩童般嬉笑玩耍。他的师妹黄倩是个痴情女子，对他没有丝毫嫌弃，心甘情愿嫁给他，一直照顾她至今。
看着二人走远，柳星风的心头泛出莫名的伤感。
到了百圣阁，大院里已经来了数百人。一条红地毯铺出几丈远，地毯尽头，是座四方形祭台。祭台中央摆着一张供桌，上面呈着寿头、瓜果等供品。
六畜猪为首，猪头乃首中之首，用来祭祀，最为郑重。面部皱纹呈“寿”字形的猪头，最为吉利，称为寿头。
祭祀的程序：柳星风在祭台上读完祭文后，端起寿头，选好的其他人端起供品，几人由柳星风领头，沿着红毯恭恭敬敬走进阁中，把供品供在百圣塑像前。
已经快到巳时。众人由负责这次祭祀的李长老安排，在祭台前站成十几排。
“奏乐！”李长老一声令下，一旁的几个乐师立即敲起编钟石磬，古朴的礼乐悠扬飘荡，场中的气氛顿时肃穆起来。
“请主祭宣读祭文！”李长老大声道。
柳星风已到祭台中央站定，面对着众人，直接脱口而出：“太古之世，浑浑噩噩。民生其间，穴居野处，茹毛饮血，饥起倦息，安熙无为，不异禽兽。我中原文明独开寰宇之先，有圣者出世，为之开物成务，为之教化经营，万民敬仰。衣食、畜牧、农耕、官室、武道、人伦、政治，百行千业日臻完善，人民滋息，世代叠累……”
柳星风讲得抑扬顿挫，情绪高昂，李长老听着连连点头，心中喃喃：他真是文曲星下凡，我写了这么多年祭文，却没一次写过这么好。
待祭祀完毕，门主赵清河特意留下柳星风，夸赞他祭文写得好，又奖赏了许多极佳的丹药，柳星风连连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