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是……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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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铁站出来后打上车，顾池先把江倩兮送回了老房子，让她先收拾东西，自己去和顾瑀哲说一声后，一起来接她。
江倩兮没意见，下了车就欢快地跑上楼收拾去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套顾池新给买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不用半小时就整理好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顾池来接她。
顾池这边回到家里，先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烘干后铺了上去，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收拾着。他出去一周家里依然很整洁，看得出来顾瑀哲在家是在打扫的，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有些乱，他一点点整理着。
就在这时，顾瑀哲放学回来了，看到屋里的顾池很高兴，开心地跑过去：“爸，你回来了？你下次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扫墓也带我一起去啊！”
“嗯，下次带你去。”顾池笑着答应，手里的抹布将柜子上的灰尘抹去，“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顾瑀哲将书包脱了丢在沙发上，也从卫生间里拿出一块抹布，自觉主动地帮顾池打扫卫生。
“你上次见的那个姐姐，我想让她住到家里来。”顾池放下抹布，望着顾瑀哲轻声问，“你同意吗？”
“你是要和她结婚吗？”顾瑀哲问。
“嗯，要结婚。”顾池回答。
“她……她知道你身体不好吗？”顾瑀哲又问。
“我还没和她说，不过她应该不会嫌弃。”顾池回答。首发
“哦！”顾瑀哲点点头，低下头用力地抹了抹柜子道，“你高兴就行，我无所谓。”
“谢谢你！”顾池感谢道。
“你娶老婆，谢我做什么？”顾瑀哲埋着头使劲地擦着玻璃柜，“那我以后要叫她妈妈吗？”
“不用，你叫她姐姐就好了，她说你叫她妈妈会把她叫老的。”顾池笑道。
“矫情。我叫她姐姐，叫你爸爸，她叫你老公，这辈分有点乱啊！”顾瑀哲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思虑道，“要不然，我还是叫她的名字吧！”
“行，都随你。”顾池见顾瑀哲完全没有反对就答应了，心情好到语气都变得轻盈，打扫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哼出了一首老歌。
顾瑀哲看着陷入热恋中的父亲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高兴，忍不住也笑了。他希望父亲幸福，希望父亲开心，不想看到每天晚上父亲总是望着黑夜，空洞着双眼，一坐就是一晚上的样子，不想看到他的笑容里都带着忧伤和疲惫。
相对于没见过面的妈妈，他更希望父亲能够幸福、快乐。
他已经长大了，即使后妈对他不好，他也不怕。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男子汉，早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如果以后有了弟弟妹妹，他也可以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对他们好点。
反正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太坏，他都愿意接受的，接受这个让父亲快乐、让这个家更完整的女人。
“等会儿和爸爸一起去接她好吗？”顾瑀哲听到父亲在他身后，用带着期待的声音问。
“今天就要住进来吗？”顾瑀哲有些吃惊，这个女人这么不矜持的吗？
“嗯！”顾池点头道，“她想和我们一起住。”
“好吧，你喜欢就好。”顾瑀哲虽然嘴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想着，这个年轻的女人知道爸爸这个情况，还迫不及待地嫁进来，真的是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她不会别有所图吧？
顾瑀哲回头看了眼完全陷入幸福中的父亲，心里默默有些担忧。
老爸这么纯情又老实，会不会被骗啊？
“爸，那女人住进来以后，你的工资要交给她吗？”
“当然啦！”
“存折呢？”
“也给她保管啊！”
“房……房子不会还要加她的名字吧？”
“那必需的呀！”
顾瑀哲看着父亲阳光般灿烂又清纯的微笑，默默地捂住了心脏。我的妈呀，这老房子失火真是太可怕！这怕不是要给人骗得倾家荡产！
父子俩收拾好房间，天已经擦黑了，顾池开着车带着顾瑀哲去了江倩兮住的老房子。一进门顾瑀哲就来来回回打量着江倩兮，虽然上次见过一次，可是没认真看，现在仔细看看，确实长得挺漂亮的，脸水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人的时候，好像带着无尽的深情，连他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女人很爱他的错觉，何况是爸爸这个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
怪不得爸爸沦陷了啊！
是个手段了得的女人，他不得不防！
“顾瑀哲，你也来接我啊？”江倩兮看见弟弟自然开心，一个跨步过去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看着人还不错的样子，顾瑀哲又一次在心里嘀咕着，嘴上胡乱应着：“我才不想来接你，是我爸非拖着我来。”
“好啦，谢谢你！”江倩兮还是笑着道谢。
“走吧！”顾池伸手，拿起她收拾在一边的行李。江倩兮连忙想抢过去自己拿，却被顾池拒绝，强硬地想帮她拿。两人推让了一番，最后顾瑀哲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住箱子的拉杆，叫道：“不是有轮子吗？拖着走呗。”
“哦，对。”顾池接过拉杆，笑呵呵地走在前面，江倩兮一脸甜蜜地跟在后面。
顾瑀哲忍不住叹气，他爸以前就这么傻的吗？以前他怎么没发现？
回到家，顾池带着江倩兮来到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你住这个房间，隔壁是我的房间，顾瑀哲的房间是对面那个。你要是不喜欢这间，楼上还有两个房间，你要选选吗？”
江倩兮看着这房子，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是说：“我不能跟你住一间吗？”
江倩兮毫不遮掩的问题，让躲在外面偷听的顾瑀哲差点把门撞破，却只见他爸脸颊微微带上了一抹奇怪的红晕，近乎扭捏地说：“再等等吧！”
“那等多久？”江倩兮笑着钩住顾池的手指，摇了摇。
“嗯……”顾池为难地思索着，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时间。江倩兮笑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甜甜地道：“好啦、好啦，不催你，你准备好了和我说。”
“嗯！”顾池点了点头。
“那先给我亲一下。”江倩兮看他这个样子，简直喜欢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又黏上去想要亲亲。顾池半推着说：“不行，顾瑀哲在外面……”
“就亲一下。”
“不行……”顾池抵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儿子眼里活像个正在被调戏的大姑娘。
顾瑀哲简直没眼看，使劲摇摇头，跨出去几步在客厅叫：“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哦，来了。”顾池有些慌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都是口红印。他有些狼狈地咳了声道：“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今天晚了，也没买菜，就随便吃点吧！”
“嗯，随便！你快去做吧！”顾瑀哲翻着白眼道。
顾池连忙钻进厨房给孩子做饭去了，江倩兮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偷腥成功的满足笑容，眯着眼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顾瑀哲：“饿啦，要不点外卖吃？喜欢吃肯德基吗？”
顾瑀哲瞥了她一眼，“嘁”了一声：“我才不吃，垃圾食品。”
“好吧，我吃。”江倩兮倒是不在乎顾瑀哲语气里的不尊重，依旧好心情地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喂，不许点外卖。”顾瑀哲命令般说道。
“为什么？你不吃还不让我吃了？”江倩兮不乐意地瞅他。
顾瑀哲满脸写着不高兴：“你现在点了外卖，我爸做的饭怎么办？他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他能高兴吗？”
江倩兮听到这话，挑挑眉，收了手机道：“你说得也对。”
说完她看着顾瑀哲，笑眯眯地道：“喂，顾瑀哲，你很喜欢你爸爸嘛！”
“废话！”顾瑀哲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骗我爸的感情，我可不会放过你！”
江倩兮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笑，笑得顾瑀哲恼了，凶巴巴地问：“你听见没有？”
“听见啦！”江倩兮笑，“放心吧，我不会骗他的。”
“那最好。”顾瑀哲双手抱胸，小大人样地说，“只要你和我爸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倩兮扑哧一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知道啦，小少爷。”
她的手刚碰到顾瑀哲的脑袋上，就被他一巴掌打开，顾瑀哲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道：“谁……谁让你碰我的？”
说完他站起来就跑回房间写作业去了，江倩兮看了眼被拍红的手，忍不住眯眼笑着。自己家的弟弟啊，被顾池养得，简直和他一模一样的性格呢，真是可爱死了。
江倩兮站起来，哼着小曲晃荡着走到厨房，看着顾池已经脱了外套，穿着白色的条纹衬衫和休闲西裤站在煤气灶前，没系围裙，袖子卷到手腕上，衣摆依然掖在裤子里，熟练地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锅柄，正在翻炒一锅炒面，炒面里有肉丝、洋葱、土豆和笋丁，看着很好吃，锅里飘着的白色烟雾被油烟机轰隆隆地吸上去。他翻炒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发丝落下微微挡住半边额头，挺直的鼻子上架着眼镜，即使隔着镜片也能看见他像扇子一样的睫毛，和像带着星辰的眼睛。这样的他，温柔好看得让人心动不已，让江倩兮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而他也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一样，毫不惊讶地继续翻炒着面条，只是嘴角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的顾瑀哲又悄悄走出去，看见厨房的这一幕，忍不住心软下来，也跟着笑了。好吧，只要爸爸觉得幸福，就算那个女人是个骗子，他也愿意对那个女人好一点，只希望她能骗爸爸久一点。
顾瑀哲走回房间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父母唯一的合照，那张照片早就泛黄了，甚至有些模糊不清，只依稀能看清母亲大概的轮廓，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女子，长得和那个女人有点像。
不过，妈妈却没有那个女人有福气呢！
顾瑀哲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照片，才将照片放在了一本书里，锁在了房间最深处的抽屉里。他要小心点，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她和妈妈长得很像，到时候和爸爸闹别扭就不好了。
爸爸那样清冷寡言的人，肯定不知道怎么辩解的，所以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虽然有点对不起妈妈，以后家里不能再有她的照片和影子，不过，只要爸爸觉得幸福就好了。
十五岁的顾瑀哲虽然有些难过，却又对新的生活有了一丝期盼。他真的希望以后的日子不要再有波动，这个房子里永远像今天这样，充满着烟火气，永远像今天这样，安静、温暖。
“顾瑀哲，出来吃饭了。”顾池在外面叫。
“哦，来了。”顾瑀哲将抽屉的钥匙放在储蓄罐里，走了出去。炒面已经装好放在碟子里了，顾池温和地说：“冰箱里没菜了，晚上就简单吃点吧！”
“哦！”顾瑀哲无所谓吃什么，拿起筷子就埋头吃起来。江倩兮也拿起筷子吃起来，可没吃两口，居然恶心干呕起来。她用力地拍了拍胸口泛上来的酸水，难受得眼睛都湿润了。
“怎么了？”顾池紧张地问。
“这面是不是过期了？有点馊。”江倩兮道。
“怎么会，很好吃啊！”顾瑀哲立刻护爹，“女人就是矫情！”
江倩兮看着顾池担心的表情，连忙安慰道：“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最近吃什么都觉得恶心。”
顾池看着她不说话，过了好久才小心地问：“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倩兮瞪大眼睛，一瞬间有点恍然大悟！对啊，就凭着二十一年前
婚后那同房的频率有可能啊！
顾瑀哲一口面条塞在嘴里，不上不下地瞪着江倩兮，心道，他爸这是……喜当爹？
别的也就算了，这不行啊，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江倩兮从顾池手上接过刚从楼下药店买的验孕棒的时候，脸上有些热热的。上一次她用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是大三那年的暑假，她和顾池一起出去旅游，回来后“大姨妈”一个多月都没来，她开始紧张了。自己还没毕业呢，这万一要是中招了可怎么办？
她大晚上的打电话把顾池叫出来，在她家后面的小巷子里咬着手指，一脸紧张地问：“怎么办？完蛋了。”
“怎么了？”少年顾池见她一脸崩溃的样子，连忙握住她的手臂问，“出什么事了？”
“我……”江倩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道，“我这个月‘大姨妈’没来。”
才十九岁的顾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满脸通红地问：“是……是有了吗？”
“不知道！”江倩兮跺着脚道，“都怪你！说和我出去旅游，结果什么地方也没玩就躲在房间里干这事了。”
“我……我……”顾池也有些慌，也有点冤枉，明明他去的时候没打算干些出格的事的，还特地订的双人间，是江倩兮半夜非要说他勾人，对他这样那样的，第二天还懒洋洋地不愿意出门，黏着他在房间里睡觉，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刚开了荤自然控制不住……
“你什么你，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江倩兮凶巴巴又可怜兮兮地问道。
“有了就生下来结婚。”顾池没有犹豫地说。
“你说生就生，生下来谁带啊？谁养啊？”江倩兮一想到要生孩子就开始焦虑了。
顾池连忙说：“我带，我养。要是真有了，我明年就不读研了，反正大四也可以出去实习，我的学历去药研厂找个工作不难的，我的导师上次还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实验室工作，虽然第一年收入不高，但是奶粉钱还是够的。至于孩子，白天可以让我妈带一下，晚上我们自己带。”
江倩兮看顾池一下子就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心里倒也不慌了。确实他们明年就大四了，两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怎么都能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可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江倩兮急哭了。她不就是嘴馋顾池的美色吗？没想到吃完后遗症这么大啊！
“别哭了、别哭了。”顾池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不想要……也可以。”
“好啊，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负责了？”
“我没有。”顾池连忙抱住她，“我怎么会不想要呢？你给我生的孩子，我肯定喜欢死了。”
“真的吗？”
“真的。”顾池笑了笑，安慰道，“虽然这是计划外的，可也是礼物啊！”
“有道理。”江倩兮摸了摸肚子问，“会是男孩吗？我希望生个和你一样的男孩，这样我就有两个王子了。”
“我喜欢女孩，甜甜软软的小棉袄。”顾池说。
“男孩。”
“女孩。”
“男孩。”
“好吧，都听你的，先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顾池的声音在昏暗又狭长的巷弄里显得那么温柔又愉快。
“才不要，生一个就够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结婚啊？！”
“你年龄不够。”
“那先办酒……”
“行吧，有了就办酒。”
两人在巷弄里商量了半天，顾池又跑到药店卖了几根验孕棒，交给江倩兮让她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验一验。江倩兮接过验孕棒的时候看着顾池两只耳朵都红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顾池一大清早就给江倩兮买了早点送来。他敲开江家门的时候，江爸爸刚好出门上班：“来了啊，兮兮还在睡呢，你去叫她吧！”
“好的。叔叔路上注意安全。”顾池礼貌地打招呼。
“哎。”江爸爸还是很喜欢顾池的，对他们交往的事也喜闻乐见。
顾池进家，将早点放到客厅里，然后轻车熟路地爬上二楼，推开江倩兮的房门。江倩兮正盖着一床薄被呼呼大睡，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把自己卷得紧紧的，只露了一个头出来。
顾池笑了笑，走过去摸摸江倩兮的脑袋说：“起床了，懒鬼。”
江倩兮不理他，他靠过去叫：“兮兮，兮兮，兮兮姐姐！”
江倩兮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还是不理他。顾池捏了捏她的耳朵，又扯扯她的头发：“明明醒了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江倩兮闭着眼睛，用刚醒来那种慵懒又沙哑的声音说：“美丽的公主陷入了沉睡，需要王子亲十口才能醒来。”
顾池笑：“公主没有刷牙，王子有点嫌弃。”
“十口。”江倩兮噘着嘴巴，固执地索吻。
“真拿你没办法。”顾池说着嫌弃的话语，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俯下身去，对着江倩兮一顿啪啪啪地乱亲，“好啦，十口。”
“我感觉被你的口水洗了一把脸。”江倩兮睁开眼睛笑着说。
“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去验一验。”顾池的眼睛下面带着深深的黑眼圈，他昨晚一晚上没睡，甚至想了婚宴要摆几桌，要去什么酒店，孩子叫什么名字，甚至跟他爸爸说了，希望能在家里的几套房子里选一套房子当婚房，他爸爸也同意了。他考虑了很多很多，然后一想到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还有一点点害怕。他怕自己不能很好地照顾江倩兮和孩子，怕让他们受委屈。
可是他又很期待，想到兮兮会为他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宝宝，就高兴得一晚上都坐立难安。
江倩兮还是躺着不动，顾池低声哄道：“好兮兮快点去啦，你想急死我吗？”
“不用验了。”江倩兮躺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怎么了？”
“昨晚来了。”
“啊？”
“‘大姨妈’，昨晚来了。”
“……”顾池石化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貌似宽慰地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别说了，快把这些拿去扔掉。”江倩兮闹了一个乌龙也怪不好意思的，从床头摸出昨天晚上顾池买给她的验孕棒塞进他怀里。
顾池看着这些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这些下次还可以用啊！”
“你想得美，下次没有保护措施你别想碰我。”江倩兮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顾池今天穿着一身她最喜欢的打扮，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累赘，白皙的手臂露出来，放在修长的两腿侧，手指纤长地抓着袋子，脸上有一丝窘迫，墨黑柔顺的短发乖巧地遮着额头，露出精致的眉眼，整个人在晨光下微微镀着一层柔光，真是好看极了。
江倩兮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默默地转了个身，心想：这该死的男人真是长在她的审美上，怎么看都好看，想扑倒。不行不行，美色虽然可口，但她食用也要小心。
“知道啦，下次我会准备好的。”顾池以为江倩兮转过身去是在生气自己上次旅行时的莽撞，连忙道歉加保证地哄着。
他真不是故意的，那天真没准备，更没想到她会那么热情又主动，就没控制住。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虽然有孩子也挺可爱，但他还是更想跟兮兮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那时的顾池想，他才十九岁，等他研究生毕业就结婚，觉得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准备要孩子最好，那时候他的工作应该也稳定了，也有一些积蓄和时间，可以好好教育孩子。要是到那时国家的计划生育开放二胎就更好了，他就可以拥有两个宝宝了。
当年的顾池是那么相信，自己和江倩兮还有很久很久的时光，也会有可爱的孩子，却没想到那之后竟然是二十一年的无尽等待……
中年顾池低着头在客厅里等着，卫生间的门被缓缓打开，他抬头望去，只见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走出来。他带着期待的眼睛望着她，女孩噘了下嘴巴，有些不高兴地说：“没有。”
江倩兮又说：“估计是吃坏肚子了吧！”
“哦，没有也挺好的。”顾池压下眼中的失望，轻声道：“那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嗯！”江倩兮不敢看他。她在厕所里验了两根，都是一根线，应该是没怀上。她这时有些后悔，结婚后干吗还要让顾池做保护措施？他们就该一结婚就要孩子。
这样她在这时候，也能给顾池享受一下老来得子的快乐。看他明明很失望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江倩兮就难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以后机会多的是。你还年轻呢，要不我们今晚抓紧点？”
顾池瞥了她一眼，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耳垂微红地站起来道：“走吧，带你去医院。”
“你今天又不上班啊？”江倩兮跟在后面问。
“请假了。”顾池埋头走在前面。
“啧啧，又请假，小心中年失业。”江倩兮笑着追上来。
顾池转头瞪她一眼，看她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江倩兮连忙抓住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呀，这么好看的手怎么能用来打人呢？应该要放在我的手心里才对。”
顾池抿着嘴唇笑，看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忽然道：“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话叫什么吗？”
“叫什么？”江倩兮问。
“土味情话。”顾池抽回手，转身就走，“超油腻的。”
“哎？”江倩兮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他以前不是挺爱听她说这种话的吗？怎么，他进化了？
从高铁站出来后打上车，顾池先把江倩兮送回了老房子，让她先收拾东西，自己去和顾瑀哲说一声后，一起来接她。
江倩兮没意见，下了车就欢快地跑上楼收拾去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套顾池新给买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不用半小时就整理好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顾池来接她。
顾池这边回到家里，先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烘干后铺了上去，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收拾着。他出去一周家里依然很整洁，看得出来顾瑀哲在家是在打扫的，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有些乱，他一点点整理着。
就在这时，顾瑀哲放学回来了，看到屋里的顾池很高兴，开心地跑过去：“爸，你回来了？你下次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扫墓也带我一起去啊！”
“嗯，下次带你去。”顾池笑着答应，手里的抹布将柜子上的灰尘抹去，“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顾瑀哲将书包脱了丢在沙发上，也从卫生间里拿出一块抹布，自觉主动地帮顾池打扫卫生。
“你上次见的那个姐姐，我想让她住到家里来。”顾池放下抹布，望着顾瑀哲轻声问，“你同意吗？”
“你是要和她结婚吗？”顾瑀哲问。
“嗯，要结婚。”顾池回答。
“她……她知道你身体不好吗？”顾瑀哲又问。
“我还没和她说，不过她应该不会嫌弃。”顾池回答。首发
“哦！”顾瑀哲点点头，低下头用力地抹了抹柜子道，“你高兴就行，我无所谓。”
“谢谢你！”顾池感谢道。
“你娶老婆，谢我做什么？”顾瑀哲埋着头使劲地擦着玻璃柜，“那我以后要叫她妈妈吗？”
“不用，你叫她姐姐就好了，她说你叫她妈妈会把她叫老的。”顾池笑道。
“矫情。我叫她姐姐，叫你爸爸，她叫你老公，这辈分有点乱啊！”顾瑀哲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思虑道，“要不然，我还是叫她的名字吧！”
“行，都随你。”顾池见顾瑀哲完全没有反对就答应了，心情好到语气都变得轻盈，打扫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哼出了一首老歌。
顾瑀哲看着陷入热恋中的父亲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高兴，忍不住也笑了。他希望父亲幸福，希望父亲开心，不想看到每天晚上父亲总是望着黑夜，空洞着双眼，一坐就是一晚上的样子，不想看到他的笑容里都带着忧伤和疲惫。
相对于没见过面的妈妈，他更希望父亲能够幸福、快乐。
他已经长大了，即使后妈对他不好，他也不怕。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男子汉，早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如果以后有了弟弟妹妹，他也可以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对他们好点。
反正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太坏，他都愿意接受的，接受这个让父亲快乐、让这个家更完整的女人。
“等会儿和爸爸一起去接她好吗？”顾瑀哲听到父亲在他身后，用带着期待的声音问。
“今天就要住进来吗？”顾瑀哲有些吃惊，这个女人这么不矜持的吗？
“嗯！”顾池点头道，“她想和我们一起住。”
“好吧，你喜欢就好。”顾瑀哲虽然嘴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想着，这个年轻的女人知道爸爸这个情况，还迫不及待地嫁进来，真的是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她不会别有所图吧？
顾瑀哲回头看了眼完全陷入幸福中的父亲，心里默默有些担忧。
老爸这么纯情又老实，会不会被骗啊？
“爸，那女人住进来以后，你的工资要交给她吗？”
“当然啦！”
“存折呢？”
“也给她保管啊！”
“房……房子不会还要加她的名字吧？”
“那必需的呀！”
顾瑀哲看着父亲阳光般灿烂又清纯的微笑，默默地捂住了心脏。我的妈呀，这老房子失火真是太可怕！这怕不是要给人骗得倾家荡产！
父子俩收拾好房间，天已经擦黑了，顾池开着车带着顾瑀哲去了江倩兮住的老房子。一进门顾瑀哲就来来回回打量着江倩兮，虽然上次见过一次，可是没认真看，现在仔细看看，确实长得挺漂亮的，脸水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人的时候，好像带着无尽的深情，连他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女人很爱他的错觉，何况是爸爸这个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
怪不得爸爸沦陷了啊！
是个手段了得的女人，他不得不防！
“顾瑀哲，你也来接我啊？”江倩兮看见弟弟自然开心，一个跨步过去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看着人还不错的样子，顾瑀哲又一次在心里嘀咕着，嘴上胡乱应着：“我才不想来接你，是我爸非拖着我来。”
“好啦，谢谢你！”江倩兮还是笑着道谢。
“走吧！”顾池伸手，拿起她收拾在一边的行李。江倩兮连忙想抢过去自己拿，却被顾池拒绝，强硬地想帮她拿。两人推让了一番，最后顾瑀哲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住箱子的拉杆，叫道：“不是有轮子吗？拖着走呗。”
“哦，对。”顾池接过拉杆，笑呵呵地走在前面，江倩兮一脸甜蜜地跟在后面。
顾瑀哲忍不住叹气，他爸以前就这么傻的吗？以前他怎么没发现？
回到家，顾池带着江倩兮来到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你住这个房间，隔壁是我的房间，顾瑀哲的房间是对面那个。你要是不喜欢这间，楼上还有两个房间，你要选选吗？”
江倩兮看着这房子，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是说：“我不能跟你住一间吗？”
江倩兮毫不遮掩的问题，让躲在外面偷听的顾瑀哲差点把门撞破，却只见他爸脸颊微微带上了一抹奇怪的红晕，近乎扭捏地说：“再等等吧！”
“那等多久？”江倩兮笑着钩住顾池的手指，摇了摇。
“嗯……”顾池为难地思索着，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时间。江倩兮笑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甜甜地道：“好啦、好啦，不催你，你准备好了和我说。”
“嗯！”顾池点了点头。
“那先给我亲一下。”江倩兮看他这个样子，简直喜欢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又黏上去想要亲亲。顾池半推着说：“不行，顾瑀哲在外面……”
“就亲一下。”
“不行……”顾池抵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儿子眼里活像个正在被调戏的大姑娘。
顾瑀哲简直没眼看，使劲摇摇头，跨出去几步在客厅叫：“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哦，来了。”顾池有些慌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都是口红印。他有些狼狈地咳了声道：“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今天晚了，也没买菜，就随便吃点吧！”
“嗯，随便！你快去做吧！”顾瑀哲翻着白眼道。
顾池连忙钻进厨房给孩子做饭去了，江倩兮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偷腥成功的满足笑容，眯着眼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顾瑀哲：“饿啦，要不点外卖吃？喜欢吃肯德基吗？”
顾瑀哲瞥了她一眼，“嘁”了一声：“我才不吃，垃圾食品。”
“好吧，我吃。”江倩兮倒是不在乎顾瑀哲语气里的不尊重，依旧好心情地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喂，不许点外卖。”顾瑀哲命令般说道。
“为什么？你不吃还不让我吃了？”江倩兮不乐意地瞅他。
顾瑀哲满脸写着不高兴：“你现在点了外卖，我爸做的饭怎么办？他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他能高兴吗？”
江倩兮听到这话，挑挑眉，收了手机道：“你说得也对。”
说完她看着顾瑀哲，笑眯眯地道：“喂，顾瑀哲，你很喜欢你爸爸嘛！”
“废话！”顾瑀哲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骗我爸的感情，我可不会放过你！”
江倩兮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笑，笑得顾瑀哲恼了，凶巴巴地问：“你听见没有？”
“听见啦！”江倩兮笑，“放心吧，我不会骗他的。”
“那最好。”顾瑀哲双手抱胸，小大人样地说，“只要你和我爸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倩兮扑哧一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知道啦，小少爷。”
她的手刚碰到顾瑀哲的脑袋上，就被他一巴掌打开，顾瑀哲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道：“谁……谁让你碰我的？”
说完他站起来就跑回房间写作业去了，江倩兮看了眼被拍红的手，忍不住眯眼笑着。自己家的弟弟啊，被顾池养得，简直和他一模一样的性格呢，真是可爱死了。
江倩兮站起来，哼着小曲晃荡着走到厨房，看着顾池已经脱了外套，穿着白色的条纹衬衫和休闲西裤站在煤气灶前，没系围裙，袖子卷到手腕上，衣摆依然掖在裤子里，熟练地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锅柄，正在翻炒一锅炒面，炒面里有肉丝、洋葱、土豆和笋丁，看着很好吃，锅里飘着的白色烟雾被油烟机轰隆隆地吸上去。他翻炒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发丝落下微微挡住半边额头，挺直的鼻子上架着眼镜，即使隔着镜片也能看见他像扇子一样的睫毛，和像带着星辰的眼睛。这样的他，温柔好看得让人心动不已，让江倩兮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而他也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一样，毫不惊讶地继续翻炒着面条，只是嘴角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的顾瑀哲又悄悄走出去，看见厨房的这一幕，忍不住心软下来，也跟着笑了。好吧，只要爸爸觉得幸福，就算那个女人是个骗子，他也愿意对那个女人好一点，只希望她能骗爸爸久一点。
顾瑀哲走回房间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父母唯一的合照，那张照片早就泛黄了，甚至有些模糊不清，只依稀能看清母亲大概的轮廓，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女子，长得和那个女人有点像。
不过，妈妈却没有那个女人有福气呢！
顾瑀哲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照片，才将照片放在了一本书里，锁在了房间最深处的抽屉里。他要小心点，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她和妈妈长得很像，到时候和爸爸闹别扭就不好了。
爸爸那样清冷寡言的人，肯定不知道怎么辩解的，所以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虽然有点对不起妈妈，以后家里不能再有她的照片和影子，不过，只要爸爸觉得幸福就好了。
十五岁的顾瑀哲虽然有些难过，却又对新的生活有了一丝期盼。他真的希望以后的日子不要再有波动，这个房子里永远像今天这样，充满着烟火气，永远像今天这样，安静、温暖。
“顾瑀哲，出来吃饭了。”顾池在外面叫。
“哦，来了。”顾瑀哲将抽屉的钥匙放在储蓄罐里，走了出去。炒面已经装好放在碟子里了，顾池温和地说：“冰箱里没菜了，晚上就简单吃点吧！”
“哦！”顾瑀哲无所谓吃什么，拿起筷子就埋头吃起来。江倩兮也拿起筷子吃起来，可没吃两口，居然恶心干呕起来。她用力地拍了拍胸口泛上来的酸水，难受得眼睛都湿润了。
“怎么了？”顾池紧张地问。
“这面是不是过期了？有点馊。”江倩兮道。
“怎么会，很好吃啊！”顾瑀哲立刻护爹，“女人就是矫情！”
江倩兮看着顾池担心的表情，连忙安慰道：“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最近吃什么都觉得恶心。”
顾池看着她不说话，过了好久才小心地问：“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倩兮瞪大眼睛，一瞬间有点恍然大悟！对啊，就凭着二十一年前
婚后那同房的频率有可能啊！
顾瑀哲一口面条塞在嘴里，不上不下地瞪着江倩兮，心道，他爸这是……喜当爹？
别的也就算了，这不行啊，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江倩兮从顾池手上接过刚从楼下药店买的验孕棒的时候，脸上有些热热的。上一次她用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是大三那年的暑假，她和顾池一起出去旅游，回来后“大姨妈”一个多月都没来，她开始紧张了。自己还没毕业呢，这万一要是中招了可怎么办？
她大晚上的打电话把顾池叫出来，在她家后面的小巷子里咬着手指，一脸紧张地问：“怎么办？完蛋了。”
“怎么了？”少年顾池见她一脸崩溃的样子，连忙握住她的手臂问，“出什么事了？”
“我……”江倩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道，“我这个月‘大姨妈’没来。”
才十九岁的顾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满脸通红地问：“是……是有了吗？”
“不知道！”江倩兮跺着脚道，“都怪你！说和我出去旅游，结果什么地方也没玩就躲在房间里干这事了。”
“我……我……”顾池也有些慌，也有点冤枉，明明他去的时候没打算干些出格的事的，还特地订的双人间，是江倩兮半夜非要说他勾人，对他这样那样的，第二天还懒洋洋地不愿意出门，黏着他在房间里睡觉，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刚开了荤自然控制不住……
“你什么你，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江倩兮凶巴巴又可怜兮兮地问道。
“有了就生下来结婚。”顾池没有犹豫地说。
“你说生就生，生下来谁带啊？谁养啊？”江倩兮一想到要生孩子就开始焦虑了。
顾池连忙说：“我带，我养。要是真有了，我明年就不读研了，反正大四也可以出去实习，我的学历去药研厂找个工作不难的，我的导师上次还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实验室工作，虽然第一年收入不高，但是奶粉钱还是够的。至于孩子，白天可以让我妈带一下，晚上我们自己带。”
江倩兮看顾池一下子就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心里倒也不慌了。确实他们明年就大四了，两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怎么都能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可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江倩兮急哭了。她不就是嘴馋顾池的美色吗？没想到吃完后遗症这么大啊！
“别哭了、别哭了。”顾池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不想要……也可以。”
“好啊，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负责了？”
“我没有。”顾池连忙抱住她，“我怎么会不想要呢？你给我生的孩子，我肯定喜欢死了。”
“真的吗？”
“真的。”顾池笑了笑，安慰道，“虽然这是计划外的，可也是礼物啊！”
“有道理。”江倩兮摸了摸肚子问，“会是男孩吗？我希望生个和你一样的男孩，这样我就有两个王子了。”
“我喜欢女孩，甜甜软软的小棉袄。”顾池说。
“男孩。”
“女孩。”
“男孩。”
“好吧，都听你的，先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顾池的声音在昏暗又狭长的巷弄里显得那么温柔又愉快。
“才不要，生一个就够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结婚啊？！”
“你年龄不够。”
“那先办酒……”
“行吧，有了就办酒。”
两人在巷弄里商量了半天，顾池又跑到药店卖了几根验孕棒，交给江倩兮让她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验一验。江倩兮接过验孕棒的时候看着顾池两只耳朵都红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顾池一大清早就给江倩兮买了早点送来。他敲开江家门的时候，江爸爸刚好出门上班：“来了啊，兮兮还在睡呢，你去叫她吧！”
“好的。叔叔路上注意安全。”顾池礼貌地打招呼。
“哎。”江爸爸还是很喜欢顾池的，对他们交往的事也喜闻乐见。
顾池进家，将早点放到客厅里，然后轻车熟路地爬上二楼，推开江倩兮的房门。江倩兮正盖着一床薄被呼呼大睡，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把自己卷得紧紧的，只露了一个头出来。
顾池笑了笑，走过去摸摸江倩兮的脑袋说：“起床了，懒鬼。”
江倩兮不理他，他靠过去叫：“兮兮，兮兮，兮兮姐姐！”
江倩兮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还是不理他。顾池捏了捏她的耳朵，又扯扯她的头发：“明明醒了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江倩兮闭着眼睛，用刚醒来那种慵懒又沙哑的声音说：“美丽的公主陷入了沉睡，需要王子亲十口才能醒来。”
顾池笑：“公主没有刷牙，王子有点嫌弃。”
“十口。”江倩兮噘着嘴巴，固执地索吻。
“真拿你没办法。”顾池说着嫌弃的话语，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俯下身去，对着江倩兮一顿啪啪啪地乱亲，“好啦，十口。”
“我感觉被你的口水洗了一把脸。”江倩兮睁开眼睛笑着说。
“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去验一验。”顾池的眼睛下面带着深深的黑眼圈，他昨晚一晚上没睡，甚至想了婚宴要摆几桌，要去什么酒店，孩子叫什么名字，甚至跟他爸爸说了，希望能在家里的几套房子里选一套房子当婚房，他爸爸也同意了。他考虑了很多很多，然后一想到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还有一点点害怕。他怕自己不能很好地照顾江倩兮和孩子，怕让他们受委屈。
可是他又很期待，想到兮兮会为他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宝宝，就高兴得一晚上都坐立难安。
江倩兮还是躺着不动，顾池低声哄道：“好兮兮快点去啦，你想急死我吗？”
“不用验了。”江倩兮躺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怎么了？”
“昨晚来了。”
“啊？”
“‘大姨妈’，昨晚来了。”
“……”顾池石化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貌似宽慰地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别说了，快把这些拿去扔掉。”江倩兮闹了一个乌龙也怪不好意思的，从床头摸出昨天晚上顾池买给她的验孕棒塞进他怀里。
顾池看着这些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这些下次还可以用啊！”
“你想得美，下次没有保护措施你别想碰我。”江倩兮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顾池今天穿着一身她最喜欢的打扮，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累赘，白皙的手臂露出来，放在修长的两腿侧，手指纤长地抓着袋子，脸上有一丝窘迫，墨黑柔顺的短发乖巧地遮着额头，露出精致的眉眼，整个人在晨光下微微镀着一层柔光，真是好看极了。
江倩兮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默默地转了个身，心想：这该死的男人真是长在她的审美上，怎么看都好看，想扑倒。不行不行，美色虽然可口，但她食用也要小心。
“知道啦，下次我会准备好的。”顾池以为江倩兮转过身去是在生气自己上次旅行时的莽撞，连忙道歉加保证地哄着。
他真不是故意的，那天真没准备，更没想到她会那么热情又主动，就没控制住。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虽然有孩子也挺可爱，但他还是更想跟兮兮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那时的顾池想，他才十九岁，等他研究生毕业就结婚，觉得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准备要孩子最好，那时候他的工作应该也稳定了，也有一些积蓄和时间，可以好好教育孩子。要是到那时国家的计划生育开放二胎就更好了，他就可以拥有两个宝宝了。
当年的顾池是那么相信，自己和江倩兮还有很久很久的时光，也会有可爱的孩子，却没想到那之后竟然是二十一年的无尽等待……
中年顾池低着头在客厅里等着，卫生间的门被缓缓打开，他抬头望去，只见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走出来。他带着期待的眼睛望着她，女孩噘了下嘴巴，有些不高兴地说：“没有。”
江倩兮又说：“估计是吃坏肚子了吧！”
“哦，没有也挺好的。”顾池压下眼中的失望，轻声道：“那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嗯！”江倩兮不敢看他。她在厕所里验了两根，都是一根线，应该是没怀上。她这时有些后悔，结婚后干吗还要让顾池做保护措施？他们就该一结婚就要孩子。
这样她在这时候，也能给顾池享受一下老来得子的快乐。看他明明很失望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江倩兮就难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以后机会多的是。你还年轻呢，要不我们今晚抓紧点？”
顾池瞥了她一眼，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耳垂微红地站起来道：“走吧，带你去医院。”
“你今天又不上班啊？”江倩兮跟在后面问。
“请假了。”顾池埋头走在前面。
“啧啧，又请假，小心中年失业。”江倩兮笑着追上来。
顾池转头瞪她一眼，看她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江倩兮连忙抓住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呀，这么好看的手怎么能用来打人呢？应该要放在我的手心里才对。”
顾池抿着嘴唇笑，看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忽然道：“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话叫什么吗？”
“叫什么？”江倩兮问。
“土味情话。”顾池抽回手，转身就走，“超油腻的。”
“哎？”江倩兮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他以前不是挺爱听她说这种话的吗？怎么，他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