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玻璃牌九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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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濑从小到大都没惹过事儿。
硬要说的话，其实她不是什么乖巧的性子，如果有人主动挑事，她是绝对没在怕的。
只不过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所以千濑也没体验过被叫家长是什么感觉。
在看到手机上“魏临风”三个字的时候，千濑是第一次明白，原来那些平时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同学，在接到家长电话时是这个心情。
瞬间就怂了。
哪怕有一肚子的气也不敢放半个屁。
千濑悄咪咪挂了电话。
魏临风很快发了消息过来：你在哪？
千濑歪着脑袋，啪嗒啪嗒回信息给他：还在饭店附近呢。
那边以面面为首的几个人坚决不同意调解，另外几个警察也劝他们，说打架是双方的事情，如果不能调解，参与打架的人都有错，两边都得拘留、罚款。
只不过是错误大小的不同罢了。
秋秧那些以前的同学现在都还是学生，一听说要拘留，难免有些慌张。
不过其中一个人家里好像有什么背景，有人围着他，让他打电话给他爸爸。
他有些犹豫不决，说是如果能解决，最好不要打给他爸爸。
而千濑这边年纪最大的是那个穿正装的男人，他家不在b市，认识的人也都不在这儿。
不过这人好像完全没在怕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面面在跟秋秧沟通，这人就冷笑着打电话，不知在找谁疏通关系。
场面僵持在这里，警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说让他们尽量协商解决。
“他们那边好像很有背景啊。”有人小声嘟囔着，对大波浪说，“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那个，看气度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大波浪嗤笑一声：“就那个央央，他能认识什么牛逼的人？我听见他们讲了，都是玩游戏认识的。”
几个人聚成一团嘀嘀咕咕，越说越过分，好像这些玩游戏的人都不务正业，就不如他们几个大学生似的。
这几个人里学历最高的是一个在b市理工大学上学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吹捧起他。
千濑这边，最不起眼的那个理科直男笑起来：“是学弟啊，哪个院的？”
他长得普通，说话也没什么攻击性，就像很随和的在跟你聊天。
对面几个人也以为这事会和解，听到这里，也有人跟他搭话，回答他的问题。
“历史系啊……”理科男笑笑，“前两年确实分数挺低。”
那个所谓学历最高的人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他确实是走了狗屎运，踩着最低分数线进去的，当时还以为自己要走运了。
谁知道学校里他们班基础最差，而且理科学院的历史系，出来根本不好找工作。
这么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个主动开口搭话的人，语气和善，好像在担心他的就业前景，可是却越说，越让他觉得没有面子。
千濑目瞪口呆，回头问身边的小姑娘：“卤蛋么回事，怎么好像很了解那个学校？”
小姑娘一直在捂嘴偷笑，听见这话凑到千濑耳边说：“你不知道吗？卤蛋也是b理工的，本硕连读。”
千濑：“……卧槽。”
那他一副人畜无害我们来唠唠家常的样子是在唬谁呢！
“好牛逼啊我们。”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高兴，“全面胜利了！”
几个人聊得越来越不愉快，说不过他们的声音开始提高，好像音量越大就越牛逼似的。
警察敲敲桌子，不耐烦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怎么说吧？”
千濑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结果，然而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魏临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好像不能听见她讲话就不放心似的。
千濑只能后退两步接起来：“喂？魏魏呀，我这边正在有事情呢，没有危险，我先挂啦。”
“等等。”魏临风说。
千濑没敢讲话，悄悄捂住了话筒。
她这边的几个人越说越厉害，眼看着又要动手。
坐在椅子上的大佬开口了：“不想跟你们几个熊孩子计较，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这句话让熊孩子们更为暴躁。
警察上来拉人。
场面又变得一团乱，千濑紧紧捂着话筒，生怕漏了什么声音让魏临风听见。
魏临风也没讲话。
等这边场面控制住了，千濑才稍稍松手，又喂了一声。
魏临风的声音很冷静，像个杀手，莫得感情：“在哪个派出所？”
千濑：“………………”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听出来的。
她挂了电话，把位置发给魏临风。
最后的结果是两方都不愿意和解，警察介入调查，监控调过来。
两边都开始找人。
对面那个官二代逼不得已，打了电话给自己父亲，被一顿臭骂。
骂归骂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怎么的也得找人过来帮忙。
千濑这边的大佬也终于找到了在当地的熟人。
谁也没想到，双方找来的人竟然还是朋友。
两方都不太了解警局这边的事务，警察跟他们沟通起来，感觉鸡同鸭讲，只能撂下一句话，问他们能不能和解。
大佬找来的人跟他握一握手，认真理智的分析情况。
那边的官二代就比较惨了，他爸找来的人是他叔叔辈的，当着他同学们的面就开始教训他。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不肯退步，按理说两边都要拘留。
一旦被拘留，就会留下案底。
官二代找来的人说只能保住他一个，大佬这边的人也说，何必为了一群小孩子的矛盾费那么大事，能和解就和解了。
千濑一点儿都不在乎留下什么案底，她主动站出来说：“我们这边是我先挑衅的，其他人是帮我，属于正当防卫。”
这话一说出来，警局里有片刻陷入安静。
“他们那边是她，还有他们——”千濑指了指那个大波浪，还有另外两个男的，和后来动手最凶的一个大块头，“他们几个先动手打人，这些监控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当然也没牵扯到大佬和那个官二代。
几个警察都乐了，只有那个敦厚的的警察叔叔担忧地看着千濑：“小姑娘，你别强出头，知道被拘留过会对你之后的人生有什么影响吗？”
千濑心说，能有什么影响。
毕竟她赚的钱已经够她下半辈子吃喝玩乐，就算天天躺在家里也无所谓，谁会在乎她有没有什么案底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警局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说的对。”
千濑一惊，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听见这声音以后瞬间就蔫了，恨不得躲到面面身后去。
魏临风大步走进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那张凶巴巴的脸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一场极为凶险的战斗中大杀特杀回来，浑身上下都是杀气。
连几个民警都被他震慑住了。
他很礼貌的朝那几个民警点了点头，不过杀气还在，不像是打招呼，反倒像是威胁。
没人敢拦他，眼睁睁看着他绕过所有人，走到前来身边，低声问：“跟人打架了？”
千濑：“……”
心虚地低下了头。
魏临风：“还想揽下所有责任？”
千濑声音很轻：“……没有。”
魏临风：“嗯？”
千濑：“大部分责任是他们的，我只有一小点点。”
她指着对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对方：“……”
千濑拽着魏临风的袖口，又说：“魏魏，你能帮我开个后门，算他们全责吗？”
众人：“……………”
他们托关系走后门都是隐晦地说，哪有这样光明正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不可能以权谋私。”魏临风拍拍她的脑袋，“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这不是废话吗？
对方这么想着，却都又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谁知魏临风鹰似的锐利眼神看了一圈，勾起唇角，露出他那种杀人灭口的笑容：“不过今天这件事，是对方的责任。”
众人：“…………？”
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你就把责任给人按下了？？？
魏临风不愧是警察，虽然刑警平时负责的项目不是什么聚众斗殴，但是他以前也接触过类似的案件。
他自称是千濑的监护人，熟练地跟派出所民警沟通起事件的具体经过。
千濑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好像有个监护人还挺好的。
虽然不确定最后会怎么样，但她还是对着自己的朋友们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说：“应该是稳了。”
千濑从小到大都没惹过事儿。
硬要说的话，其实她不是什么乖巧的性子，如果有人主动挑事，她是绝对没在怕的。
只不过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所以千濑也没体验过被叫家长是什么感觉。
在看到手机上“魏临风”三个字的时候，千濑是第一次明白，原来那些平时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同学，在接到家长电话时是这个心情。
瞬间就怂了。
哪怕有一肚子的气也不敢放半个屁。
千濑悄咪咪挂了电话。
魏临风很快发了消息过来：你在哪？
千濑歪着脑袋，啪嗒啪嗒回信息给他：还在饭店附近呢。
那边以面面为首的几个人坚决不同意调解，另外几个警察也劝他们，说打架是双方的事情，如果不能调解，参与打架的人都有错，两边都得拘留、罚款。
只不过是错误大小的不同罢了。
秋秧那些以前的同学现在都还是学生，一听说要拘留，难免有些慌张。
不过其中一个人家里好像有什么背景，有人围着他，让他打电话给他爸爸。
他有些犹豫不决，说是如果能解决，最好不要打给他爸爸。
而千濑这边年纪最大的是那个穿正装的男人，他家不在b市，认识的人也都不在这儿。
不过这人好像完全没在怕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面面在跟秋秧沟通，这人就冷笑着打电话，不知在找谁疏通关系。
场面僵持在这里，警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说让他们尽量协商解决。
“他们那边好像很有背景啊。”有人小声嘟囔着，对大波浪说，“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那个，看气度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大波浪嗤笑一声：“就那个央央，他能认识什么牛逼的人？我听见他们讲了，都是玩游戏认识的。”
几个人聚成一团嘀嘀咕咕，越说越过分，好像这些玩游戏的人都不务正业，就不如他们几个大学生似的。
这几个人里学历最高的是一个在b市理工大学上学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吹捧起他。
千濑这边，最不起眼的那个理科直男笑起来：“是学弟啊，哪个院的？”
他长得普通，说话也没什么攻击性，就像很随和的在跟你聊天。
对面几个人也以为这事会和解，听到这里，也有人跟他搭话，回答他的问题。
“历史系啊……”理科男笑笑，“前两年确实分数挺低。”
那个所谓学历最高的人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他确实是走了狗屎运，踩着最低分数线进去的，当时还以为自己要走运了。
谁知道学校里他们班基础最差，而且理科学院的历史系，出来根本不好找工作。
这么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个主动开口搭话的人，语气和善，好像在担心他的就业前景，可是却越说，越让他觉得没有面子。
千濑目瞪口呆，回头问身边的小姑娘：“卤蛋么回事，怎么好像很了解那个学校？”
小姑娘一直在捂嘴偷笑，听见这话凑到千濑耳边说：“你不知道吗？卤蛋也是b理工的，本硕连读。”
千濑：“……卧槽。”
那他一副人畜无害我们来唠唠家常的样子是在唬谁呢！
“好牛逼啊我们。”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高兴，“全面胜利了！”
几个人聊得越来越不愉快，说不过他们的声音开始提高，好像音量越大就越牛逼似的。
警察敲敲桌子，不耐烦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怎么说吧？”
千濑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结果，然而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魏临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好像不能听见她讲话就不放心似的。
千濑只能后退两步接起来：“喂？魏魏呀，我这边正在有事情呢，没有危险，我先挂啦。”
“等等。”魏临风说。
千濑没敢讲话，悄悄捂住了话筒。
她这边的几个人越说越厉害，眼看着又要动手。
坐在椅子上的大佬开口了：“不想跟你们几个熊孩子计较，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这句话让熊孩子们更为暴躁。
警察上来拉人。
场面又变得一团乱，千濑紧紧捂着话筒，生怕漏了什么声音让魏临风听见。
魏临风也没讲话。
等这边场面控制住了，千濑才稍稍松手，又喂了一声。
魏临风的声音很冷静，像个杀手，莫得感情：“在哪个派出所？”
千濑：“………………”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听出来的。
她挂了电话，把位置发给魏临风。
最后的结果是两方都不愿意和解，警察介入调查，监控调过来。
两边都开始找人。
对面那个官二代逼不得已，打了电话给自己父亲，被一顿臭骂。
骂归骂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怎么的也得找人过来帮忙。
千濑这边的大佬也终于找到了在当地的熟人。
谁也没想到，双方找来的人竟然还是朋友。
两方都不太了解警局这边的事务，警察跟他们沟通起来，感觉鸡同鸭讲，只能撂下一句话，问他们能不能和解。
大佬找来的人跟他握一握手，认真理智的分析情况。
那边的官二代就比较惨了，他爸找来的人是他叔叔辈的，当着他同学们的面就开始教训他。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不肯退步，按理说两边都要拘留。
一旦被拘留，就会留下案底。
官二代找来的人说只能保住他一个，大佬这边的人也说，何必为了一群小孩子的矛盾费那么大事，能和解就和解了。
千濑一点儿都不在乎留下什么案底，她主动站出来说：“我们这边是我先挑衅的，其他人是帮我，属于正当防卫。”
这话一说出来，警局里有片刻陷入安静。
“他们那边是她，还有他们——”千濑指了指那个大波浪，还有另外两个男的，和后来动手最凶的一个大块头，“他们几个先动手打人，这些监控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当然也没牵扯到大佬和那个官二代。
几个警察都乐了，只有那个敦厚的的警察叔叔担忧地看着千濑：“小姑娘，你别强出头，知道被拘留过会对你之后的人生有什么影响吗？”
千濑心说，能有什么影响。
毕竟她赚的钱已经够她下半辈子吃喝玩乐，就算天天躺在家里也无所谓，谁会在乎她有没有什么案底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警局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说的对。”
千濑一惊，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听见这声音以后瞬间就蔫了，恨不得躲到面面身后去。
魏临风大步走进来。
他紧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那张凶巴巴的脸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一场极为凶险的战斗中大杀特杀回来，浑身上下都是杀气。
连几个民警都被他震慑住了。
他很礼貌的朝那几个民警点了点头，不过杀气还在，不像是打招呼，反倒像是威胁。
没人敢拦他，眼睁睁看着他绕过所有人，走到前来身边，低声问：“跟人打架了？”
千濑：“……”
心虚地低下了头。
魏临风：“还想揽下所有责任？”
千濑声音很轻：“……没有。”
魏临风：“嗯？”
千濑：“大部分责任是他们的，我只有一小点点。”
她指着对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对方：“……”
千濑拽着魏临风的袖口，又说：“魏魏，你能帮我开个后门，算他们全责吗？”
众人：“……………”
他们托关系走后门都是隐晦地说，哪有这样光明正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不可能以权谋私。”魏临风拍拍她的脑袋，“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这不是废话吗？
对方这么想着，却都又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谁知魏临风鹰似的锐利眼神看了一圈，勾起唇角，露出他那种杀人灭口的笑容：“不过今天这件事，是对方的责任。”
众人：“…………？”
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你就把责任给人按下了？？？
魏临风不愧是警察，虽然刑警平时负责的项目不是什么聚众斗殴，但是他以前也接触过类似的案件。
他自称是千濑的监护人，熟练地跟派出所民警沟通起事件的具体经过。
千濑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好像有个监护人还挺好的。
虽然不确定最后会怎么样，但她还是对着自己的朋友们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说：“应该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