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文学 > 重生之罪臣 > 1.谁人闯殿惊四方

1.谁人闯殿惊四方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顶点文学 www.dingdianwx.com,最快更新重生之罪臣最新章节!

    “谢渊反了!拿下他,快拿下他!”

    湛湛晴空,一声凄厉的喊叫回荡在肃穆的王城内。

    内殿厚重的宫门被粗暴地推开,“嘭”地一声撞上两边的宫墙。

    禾斌一身轻甲,右手提着一柄全身赤黑的重剑,转身挑开一个兵甲手中剑,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脚踏进整个王城最中心的殿前广场,他的身后倒卧着一片哀嚎的王军。

    他鹰眼环顾着四周,迅速往左边一立,重剑反握背于身后,恭恭敬敬地等待着。

    在一群宦官尖叫放肆的警告声中,一双洁白的手按在朱红色的宫门上,青年迈开腿踏上了殿前的青石板。

    出现在众人眼中的青年,单薄的身上罩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衫,头上没有束冠,只是用简单的木钗束了发,眉眼间藏着一抹沉稳的骨秀神清,让他微微抬头望像大殿的眼神充斥这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禾斌不由得握紧手中剑,凝重和坚定的目光跟着眼前青年一步步远去……

    就在这样一个时刻。

    身负重铠的王军精锐已经接到闯宫的消息飞奔而来,跨过哀嚎的王军,手持的刀剑寒光闪闪,密密麻麻的羽箭被搭上弓弦,将殿前的两人重重围起,只待一声令下,箭枝便能同暴雨一般,铺天盖地而下。

    兵刃箭镞所指之处,凝重杀伐的氛围一触即发。

    那青年在大殿之前的玉阶下站定,周身被众箭所指,仿佛完全不惧身处杀伐中心的危险。午后日照如瀑倾泄而下,他身上爆发出突如其来的苍凉与平静,出乎意料的成为了整个紧张场面的风暴点。

    浮尘似游。

    青年望着大殿,潇洒撩起下摆的衣角,双手荡开袖袍,恭敬地弯下膝盖,宽大的衣袍在青石板上铺开:“罪臣谢渊,求见我王。”

    那青年微微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跪着,脊骨挺直若崖山松柏般沉默决绝。

    禾斌仿若一条黑色的影子,提着手中长剑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孤零零地两条人影。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大殿精美的殿门被缓缓推开,浑厚的吱呀声伴随着尖细的声音从大殿内悠悠传出来:

    “宣——叛臣谢良之子,谢渊入殿。”

    殿前兵刃箭镞于话毕的一瞬间收回。

    只是不知何处细弩破空而来,冲着那青年的头脸迸射而去——

    无人动。

    禾斌眯眼,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挡在谢渊的身前,左腿弓起右手挥剑正击中□□。将它一把劈头斩断之后,禾斌手中重剑随之脱手而出,几息之后,只听得噗嗤一声,一个身着重铠的兵卒手上的弩机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便被利器扎进他宽阔的身体,重剑穿胸而过,一蓬血雾嗤啦啦溅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上,连血滴都是温热的。

    大殿之外,是血光过后的一片肃杀。

    “吴启何在?”禾斌大喝一声,大殿之中如惊雷暴起。

    吴启缓缓从重兵中走出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禾斌,这位曾经掌管过三万王军,曾经作为自己最敬畏存在的统领。

    禾斌见到吴启,虎目圆瞪双指并起喝到:“小人厮混军中,何以护王都?”

    吴启抬起手一挥而下,众兵甲悄无声息的从殿前离去,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

    吴启取下头盔抱在胸前,身体笔直得犹如一柄□□,复杂的目光渐渐落到他身后的青年身上,和谢渊对视之后终究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五年了,吴启还是尊你为长。”谢渊缓缓直起身来,单薄削瘦的身形有些摇晃。

    禾斌立刻敛去一身的锐利,搀扶着他站起来,一板一眼的回答:“属下自从来到公子身边,便再不理会这些闲事了。”

    谢渊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禾斌五年前请辞王军都督,今日由着他闯宫胡闹,这份情谊已经是世间难得。

    主仆两人还在闲聊,守在殿前的一个侍从佝偻着腰细着嗓子说:“王上已经等急了,还请谢大人进殿去吧。”

    谢渊点点头,拱手道了声谢。

    电光火石之间,从那侍从的腰间刺出一把冰凉的刀锋来。

    “禾斌!”谢渊仓促往后退了一步。

    话音还没有落下,禾斌已经整个人从谢渊的身后窜了出去,大手捏住侍从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那个侍从挣扎了好几下,歪着头闭了眼睛。

    禾斌捏了捏那人的骨头,出声道:“骨节粗大,筋骨坚韧,是习武之人。”

    谢渊面色沉静无波地抬起头,憔悴疲惫写满眉梢眼角,唇角因为长时间的缺水翻起白色的皮屑,不由得抿了抿唇角,唇瓣真切的感觉到砂砾般粗糙的感觉:“我已数罪压身,他却张口称我大人,破绽也着实太明显了些。盼我死的人不少,没想到竟然会用如此愚蠢的计策。”

    禾斌在一旁提醒到:“公子,若是能够在殿前射杀您,以您现在一介白身,就连王上也不能为您伸冤。”

    “也是在理。”谢渊幽幽叹了口气,狭长的眼角眯着望向大殿檐角的弧角,心里空空荡荡。

    最后他侧过身对着禾斌吩咐:“待我进了殿你就离开,王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追究你闯殿之罪,你以后就不要出现在王都了。”

    禾斌提剑杀入王宫都没有丝毫变色,此刻却脸色一白:“属下身为家仆,哪有先行离去的道理。”

    “愚蠢的送死是没有价值的。”谢渊摇摇头,并没有被禾斌的话所感动:“待我进了殿,一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谢家注定要死的人太多了,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禾斌看着眼前人,明知自己面临必死之局还要为自己考虑上三分,想到之前鲜衣怒马,张狂潇洒地青年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七尺男儿竟然也有些哽咽,但又不忍心违背他,只得一一应下,虎目里泛着泪光,眼见着青年伶孤的身影一点一点吞没在大殿的门内。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阖上了。

    殿内。

    谢渊面上一片平静,目光所见皆是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没有丝毫停留,抬步往前走去,越过六卿五官,冢宰司徒,宗伯司马……旧日熟识的面孔一一掠过……

    摒弃所有人的目光,青年面朝王座之上王冕遮面的君王,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翻飞而起,整个人恭敬地俯身跪下,嗓音如静水流深般幽澈:

    “罪臣谢渊,拜见王上。”

    殿内一片死寂。

    过了良久,大殿之上才传来君王的一声叹息,斥责中透着浓浓的疲惫:“谢渊,你好大的胆子。”

    谢渊的头俯得更深:“谢家被困之时,罪臣曾三次请旨面见王上,却如同石沉大海不得回音。今日谢家满门入狱,明日便要问斩我父,情急之下闯宫惊扰……”

    “孤不想听!”王座之上的人并无喜怒地打断他的话。

    谢渊将身体俯得更低,反而大声在大殿之上继续出声道:“谢家之罪,另有隐情,还请王上准罪臣一述。”

    “谢良勾结荒海,此事已定。”周文漓沉着脸,君王的深沉和威严透过王冕之上的十二道珠旒传出回荡在整个殿内,看着殿下的人跪在阶下,身体单薄若秋叶,不由得松了松口:“孤与你自小相识,深知你的品性才华,贬黜你为庶人而不加罚于你。你有大才,日后以你自身恢复昔日荣光绝不是难事!”

    这段话从周文漓的嘴里说出来,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只要谢渊不再追究谢良叛逆一事,日后前途无量,这是十分珍贵的保证了。

    可惜谢渊并不准备领情,他摇了摇头:“我父冤屈未平,王上再宠信于我,青史昭昭,只怕会让您为我背负上宠信叛臣贼子的骂名。”

    他直起上身,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印鉴、一本名册,双手奉过头顶。

    那印鉴浑身晶莹圆滑,白色的玉石中间从内向外透着丝丝深红的血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而那一本名册被压在印鉴下方,泛着日月摩挲的年代感,从漏出来的书页中还能看到几个隐隐的名字。

    他再次行了一个大礼:“十年前,我王都派军与荒海一战,数十万将士葬身冷泉关,尸骨无存,冷月关从此改名万骨关,至此闭锁关口。先王因此含恨而终,临终前将监察荒海的职责交给我父,此印为证……”

    “住口!十年前与荒海一战,不是你等可以轻易置喙的!”谢渊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就又被打断了。

    此时出声的,正是引领了冷月关一战的大司徒王宗文,十年风霜,冷月关外白骨累累,这是他此生之中赢得最凄惨的一战,惨烈到十年之后他听到这件事情被某个黄毛小子拿出来说道,依旧心头大恸。

    王宗文跪地不起,虎目圆瞪怒喝道:“王上明鉴,谢良暗通荒海,通敌卖国之罪早已证据确凿,此人为谢良小儿,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更是只身闯宫,实属大罪,应尽早收监,同谢良一并凌迟处死!”

    “既然我已经是必死之局,将军又何必不让我这个死人说完遗言。”谢渊低着头,语气平静恍若没有一丝波动,此时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王宗文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市井之民都曾知晓谢家长子谢渊自小巧舌如簧,最会给自己脱罪!”

    谢渊不仅不生气,反而像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深处的记忆,竟然眯着眼微微笑起来。旁的人只能看见那笑意从他的唇角一圈圈的荡开,露出个浅浅的酒窝来,很是显出一丝调皮。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突然想起来他谢渊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王上!自我父亲掌管监察荒海之司以来,连派三百四十二名密探深入荒海,名册表如上。”谢渊收了笑意,深吸一口气,像是突然间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严肃得近乎冷漠:

    “臣有大罪,却不愿我老父为国之心付之东流,自请远赴荒海,一日不平荒海一日不归王都!”

    自请远赴荒海,一日不平荒海一日不归王都!

    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在场的所有高官都知道这谢小公子和王上的深情厚谊,可是荒海一词自十年起就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赌谢渊和自己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如今谢渊自己提出来要去荒海送死,倒让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表态。

    一声陶瓷碎裂的尖锐声音响起,谢渊的身前瞬间绽开一片碎开的茶盏。

    “谢渊!你是该死!”勃然暴怒的君王怒斥道:“谢良叛逆勾结的就是荒海蛮人,你身为谢良之子,又有何立场求孤允准你远赴!难不成你以为孤会任由你们耍弄不成?”

    所有人如同被齐齐扼住了脖子,一时之间噤若寒蝉,硬着头皮准备迎接君王之怒。

    谢渊待周文漓的怒意稍退,不卑不亢地说:“罪臣下此决断之时已经服下跗骨,若王执意不肯赐药,罪臣唯有一死,谢家也可绝后了。”

    “跗骨!你竟然服下了跗骨!”周文漓噌的从王座上站起来,重重地推开阻挡他的侍从,脚步声“嗒——嗒——”敲击着玉阶,他走到谢渊的面前,冷厉的眼光如刀,透过王冕珠旒,割在谢渊的身上。

    “你可以知道,你若逾期未返,必死无疑!”

    跗骨,毒如其名,顾名思义如跗骨之蛆,一直为宫中的秘药,用来控制掌管密探死侍的□□。谢良一直掌管着荒海密探一事,谢渊能够拿到跗骨,也是意料之事。

    若是身负重担,王都必定不会少了控制,这宫中的秘药就是其中的一种手段,也是悬在那三百多名密探头上的一柄利剑。谢渊亲眼看着父亲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些人往往不是死于蛮人之手,而是死于毒发身亡。

    谢渊低下头,砸下六个字,字字重声:“罪臣,心甘情愿。”

    周文漓面色阴沉,站在面前人之前低头俯视着他:“非要如此?”

    谢渊低下的头颅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抬起来,刚好和周文漓对视:“只能如此”

    周文漓心头一哽,这一刻面对陌生得可怕的谢渊,他竟然有一瞬被看穿的狼狈。

    谢渊微微一拜:“臣已将生死看淡,只有一老父,王可保臣家中无忧否?”

    他就知道是因为谢良!

    周文漓瞬间气得脸上一片铁青,是他想错了!是他错了!

    谢渊智计过人,性情持重,是深入荒海的绝佳人选,他心里念着谢渊年少体弱,惧怕荒海危机四伏,从来不去逼他,到头来顾及少时情义的人,原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谢渊是铁了心要护着谢良,君臣忠义都抵不过一个已经证据确凿的叛贼吗?

    王冕的珠旒挡住周文漓双目的杀气,语气里满是血腥的狠厉:“孤答应你,放了谢良。”

    “孤也立誓,若有一日王军踏足荒海,孤便裂土封你为侯。尽忠君之事,孤保你一世权耀。”

本站推荐:一胎双宝:总裁大人夜夜欢都市超级医圣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重生之都市仙尊无上神帝深空彼岸恶魔总裁,撩上瘾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参天重生之妖孽人生

重生之罪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顶点文学只为原作者甜味玻璃渣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甜味玻璃渣并收藏重生之罪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