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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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个少年坐于凌天腿上,紧紧按着其手腕,狠狠说道:“使劲揍他,看他还敢不敢那么凶。”

    “快给我俩兄弟赔礼道歉,不然今日不饶你。”

    凌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凶恶对胸前少年骂道:“做梦!无耻之人,只会以多欺少!”

    凌天神色不屑,一口血痰吐到高个少年身上,少年脸色沉下来,以肘做锤打到凌天胸口,凌天一声痛哼,咬着牙又是吐出一口血痰。

    “你这臭家伙,我身上所穿衣物可不是你这僻壤之人能赔得起的。”高个少年气得捏紧拳头对着凌天又是一顿狂打乱揍。

    元方在远处偷瞄着,看到凌天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神色不安,有些着急。

    “不行啊,这么下去凌天要被打傻了,得想想办法。”元方靠着古树坐到地上,突然是看见几颗小石子,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弹弓,两眼发亮。

    元方爬在突兀的树根上,瞄准了矮个少年的肩膀,将弓筋拉得很长并一下放开,石子“咻”一声就飞射出去。见到矮个少年尖叫一声,痛得直在地上翻滚,元方立马又躲入树后。

    高个少年分神之际,凌天抓住少年的手腕,放到嘴边一口咬下。

    少年一拳打在凌天脸上,才得以起身挣脱,一看手腕上牙痕入肉,血迹溢出,再也顾不得疼痛又与凌天扭打起来。

    凌天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抓住高个少年双脚,使劲一拽,将其放倒在地,然后一手扯住少年散乱的头发,一拳打在少年鼻头。

    少年晃过神亦是一把就扯住凌天的头发,两人就这么死死咬着牙,相持不下。

    这时,只听远处有人在山前严然喝道:“这是干什么?还不住手!”

    高个少年听见声音,立马就放开凌天的黑发,跑去将自己弟弟扶起。矮个少年站起来拍下身上的草灰,捂着耳朵同高个少年一同走向来人之处。

    “你俩身为公孙,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尤其是你,作为仲兄,不教你小弟读书识理,倒是与人争执打斗。回去不好好收拾你俩。”一名稍有威势的中年男子指着低头二人一顿训斥。

    “来人,将他俩带进山里。省的在这丢人。”中年男子说完便折身而回。两名下人听命来到高矮少年身前之时,被另一名男子唤走。

    男子身着赤紫深衣,缓缓道:“你两兄弟将头抬起来,真是一点精神都没有。”

    高个少年刚抬起头,血就从鼻里流出,他急忙用手捂住。男子扫过一眼,来到矮个少年面前撩起其头发,只见耳根后皮开肉绽。

    “灰衣小儿,你给我站住。”男子一脸怒色追上离开的凌天。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狠毒。”男子撩开矮个少年的头发,指着耳朵说道。

    “这不是我干的。”凌天答完转身就要走。

    “别狡辩。这里就只有你一人,不是你还有其他人?我不与你计较,你与他们兄弟二人道个歉,我就放你走。”男子抓住凌天手臂。

    凌天心里来气,声音变得强硬:“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了那不是我干的。”

    男子抬起手不由分说就朝凌天脸上打去。凌天见状便扭着脸想躲,举手去挡,哪知凌厉手掌好似一阵风,一下就绕开凌天的手臂,眼看就要打在脸上时,忽是出现一个壮硕身影。

    凌天放下手,一脸惊讶低看着白衣之人将男子的手紧紧握住。

    “三公子,孩子间戏闹而已,何必当真?都是小伤,我能医治。而且我亲眼所见令郎之伤并非这小兄弟所为。”白衣人婉言劝道。

    “你怎么不把伤我儿之人带出来啊。”

    “那位小兄弟已经走了。”

    “那你这是何意?这小子伤我儿侄在先,出手狠毒,满口胡言,不肯道歉我就是教训一下他又如何?你记住你是我家门客,这么替外人说话,你置我家于何地?”男子依旧一脸怒色。

    白衣人有些尴尬的放开了男子的手,退在一旁轻声说道:“三公子莫怪,我只是觉得我们来到居溪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男子没有理会,反是对着凌天说道:“不管是不是你下的狠手,但是你出手打我儿在先就是你的不对,只要你赔礼道歉,此事就算揭过。”

    “哼,他先抢我鸟,我何错之有?想要我道歉,做梦。”

    男子在抓住凌天手臂的手中稍稍施力:“快些道歉,就放你走。”

    凌天吃痛摆动着臂膀:“放开我!你们这一家的无理强匪之徒!”

    “你说什么?”

    “你们这一家强盗贼人!”凌天咬牙狠狠道。

    啪一声,男子挥手重重打在凌天脸上。只见凌天嘴角多出一抹鲜血。

    “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个无礼小儿。”说着男子拉正凌天,又是一巴掌挥去。

    凌天闭上眼,这时一道黑影不知从何而来落到凌天身前,一掌打开男子的手。男子避之不及,接着就被一掌打飞。

    白衣人腰间佩剑早已是铮然出鞘,凭空化作一道迅影向凌靖萧刺来。

    凌靖萧将凌天护在身后,化掌为爪,一爪探入凌厉剑气中拿住剑尖,将长剑掷于土泥之中。

    “我儿不是你能教训的。再纠缠不休,莫怪我手下不留情。”凌靖萧背起凌天,离开了此处。

    白衣人扶稳男子,看着这副熟悉面孔邹紧眉头在沉思想着什么,忽然他一脸大喜对着早已走远的身影喊道:“恩公,是你吗?”

    凌靖萧好像没有听见,背着凌天步入街道中。

    ——

    山林之中已是看不到西沉的太阳,只剩几束落日余光还照在梧桐林之上。

    凌天还靠在男人背上熟睡着,兴许是用尽力气、极度疲惫,兴许是长久以来难得的安心,颠簸山路都未能将其惊醒。

    林下小路变得更为昏暗,不过好在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木屋,凌靖萧不由加快脚步。

    这时凌天醒来,四下张望一番,又将脑袋依靠在男人背上。

    “还疼不疼了?”

    “疼。”

    “叫你整天不学好,就知道与人争强斗狠,这下吃了苦头吧。”

    “他抢小花在先,我没错。”

    “那你就不能好好与他谈论,非要出手揍人家?再说一只鸟而已,他要你就让他,怎能连这点胸怀都没有?”

    “你懂什么?我从小没娘,当爹的又不管。这鸟自幼就陪伴我,感情深厚,我视它为亲人。它成为别人笼中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凌天抬起头带着哭腔诉道。

    凌靖萧沉默片刻又接着开口道:“你就嘴硬吧。若不是我赶巧去了元方家里,都不知道你会被人揍成什么样。”

    凌天眼神恍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男人背上。

    “以后出门在外,谦和为上,不可率意而为。少与他人争执计较,不然出事只是你自己吃亏。遇事应当冷静面对,应进而进,应退而退。很多事情便是你能让人一步就能解决的。”凌靖萧语重心长的说着。

    “麻不麻烦,那我以后就留在居溪,哪也不去了。”凌天说完,见凌靖萧不再出声,他就闭上了双眼。

    气氛沉默片刻,凌天张口问道:“之前叫你恩公的白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只是以前救过他。”

    “那你怎么也不理会他?我觉得他挺厉害的,人也很亲近。”

    “理他作甚?伙同那些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好了,自己下来吧。”凌靖萧走到木屋前,低下身子。

    凌天慢慢滑下来,站稳后拖着身子随凌靖萧走进木屋。

    ——

    木屋里甚是宽敞,两个圆滑木柱深入石板,直撑屋顶。木柱之上各挂有一颗夜明珠,浅白光亮将屋里照的通明。

    木屋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后坐着一名鬓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披着一条厚实毛毯,毛毯之下穿的是白青色长纹袍,此时他正在细细看着手里的竹卷。

    老人看似已过花甲,一张脸上浅纹皱斑、饱经风霜。两眼深陷,但却深邃明亮,神采奕奕。

    老人看向屋门,只见凌靖萧打开门走进屋里,后面跟着凌天。

    “哎哟,凌天小子,这是怎么啦?”老人看到凌天鼻青脸肿的模样,一下就笑出声来,笑得是眉开脸皱。

    “被人打得呗。”凌靖萧摆手说道。

    凌天冷哼一声拖着身子来到桌前坐下。

    “哈哈,你这小子平日里无礼易怒,这下栽了跟头吧。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老人忍不住打趣说着。

    “有什么好看的。看了来气。”凌天没好气回道。

    老人放下手中竹卷,起身走到屋门旁的木架前挽起衣袂挑选着一个个小竹筒。

    翻弄片刻后,老人挑了一个拿在手里,而后来到凌天面前,将竹筒打开轻轻倒出一粒丹丸在凌天手中。

    “将其吃下,明天一早让芸儿给你擦些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老人回到木桌后坐下,又接着说道:“歇息一会,等下一起吃晚食吧。”

    吃过饭后,凌天独自进到里屋昏昏睡去。

    ——

    夜色冥冥,些许凌天感觉到夜间寒凉,便从梦中醒来,伸手去摸床榻边的布衾,只听这时屋外传来凌靖萧微弱的声音。

    “你们祭礼后就要离开居溪了吧?”

    “嗯,没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已经计划周全,希望天能助我。”

    ……

    凌天困意来袭,没有多想,又倒头睡去。

    ——

    翌日一早,还未到辰时,凌天就已经早早起来。打开木门来到房屋外,这时天色微亮,天空中一片灰沉之色。

    “天哥,休息了一晚,怎么样啦?”旁屋传出何芸芸的声音。

    “好多啦,就是还有些酸痛无力。”凌天走向旁屋。

    “我刚把爷爷挑好的药草熬好,你过来吧。我帮你擦。”

    “小芸,谢了。”凌天脸上带着几分愁色来到何芸芸面前坐下。

    何芸芸用一块小布沾着药汁细细擦在凌天的脸面。

    “嘶,疼疼疼。”凌天痛呼不止。

    “知道疼还与人打架!你别动,我尽量轻点就是了。”

    凌天没有接话,眼神恍恍,愁色更甚。

    “你这是怎么了?我说两句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是打架的事?都过去啦,莫非你还想找他们报仇?”

    “也不是啊。”

    “不说就不说嘛。脸上擦好啦,身上你自己擦。”说完何芸芸将碗递给凌天,小脸扭朝一边。

    “我觉得最近一年,老爹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人总是会变的嘛。有什么大惊小怪,你想太多啦。”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昨天吧,老爹以前都是只会跟别人讲理,而昨天就出手打了人。我就觉得老爹有些陌生了。”

    “噗,你是他儿子。儿子被别人欺负,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跟别人说理吗?”何芸芸笑出声。

    “你说的对。”凌天豁然省悟。

    凌天擦完身上胀痛的地方后,放下碗循着点滴声响看向屋外。屋外飘起小雨。

    小雨如丝,为这秋末时节更增一分寒意。

    (by:树下日月)

    说一下服饰。(均为借鉴史实的文中设定。)

    1.神农治其丝麻,教民麻桑,以为布帛,制作衣着。

    2.嫘祖剥茧抽丝,栽桑养蚕。黄帝命人用其以制衣裳。

    罗:出土文物早在商代战国就有发现。轻薄有皱感,稀而有孔隙,且稳定不会滑移。常素织成形,亦可提花。

    绮:平纹地起斜花的单色丝织物。

    绫:始于汉代,斜纹地上斜纹花的丝织品,自绮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光滑柔软,质地轻薄。(这个文中不会用到,只是提一下。)

    纨:精细丝织品。

    纱:放肆而织。轻者为纱,绉者为縠。

    縠:质地轻薄纤细透凉,表面起绉纹的平纹丝织物。汉以后称为纱縠。

    锦:精致丝织物,多绣有图案。

    绣:绣有花纹图案或是文字的物品。

    3.黄帝始天下民着衣裳,为上衣以象天,为下裳以象地,始制衣冠。常见赤青黄白玄五色,丝麻制衣裳多为常服。

    玄衣:君王至士皆可穿着,为国家法服。诸侯祭祀也穿玄衣。

    深衣:上衣下裳连为一体,君王至士都能穿着。盛行于春秋战国。

    袍:上衣下裳连为一体,有夹层,夹层里装有御寒之物。作为一种生活便装。

    襦:袍式之短者。有夹层的短袍。质料粗陋称为“褐”,劳动人民常服。

    襦裙:出现在战国时候,盛于南北朝。多为女子穿着的上衣下裳。上襦不过膝,下身就是裙。直至明末清朝都是女子的常服。(文里不会出现,提一下)

    裘:制毛在外。动物皮毛。又以狐裘为上,白狐裘为上佳。商周时期已熟练掌握熟皮的技法。经熟皮后处理后,皮毛柔顺有弹性。

    冕服之后的章节再写。

    4.如不尊史实,还请各位海涵。(作者的话写不了那么多,故此放在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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