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萌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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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某庄园别墅。
柳清和端起茶杯又放下，神情疲惫，一旁站着的妇人欲言又止，面露担忧。
那天之后，柳清和不敢将实情告诉女儿，一番运作后力求把新闻报道的力度降到最低，谎称姜行之答应了他的条件，被他安排到公司的分部去接受封闭式考验，让他靠自己能力做出一番成绩，好为将来接管整个企业打算。
这个理由虽然经不住仔细推敲，冷眼人一听就觉得破绽百出，但偏偏柳卿卿信了，强大的心理期望，让她失去了对某些事的思考能力。
事情暂时瞒住，然而柳清和担心的是，瞒得住一时，终究瞒不了一世，这会让女儿陷得更深，如同饮鸩止渴，待真相浮出水面，毒性爆发时，也许将落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以柳卿卿执拗的性子，柳清和如此担心顾虑并不奇怪。
事有凑巧，某一天，不知被谁胡乱丢弃在街道上的一张旧报纸被柳卿卿捡了起来，一篇文章报道中，当事人的相貌虽经过处理看不清，但文中的姜某跟那辆熟悉无比的车无不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柳卿卿不敢置信的拿着报纸去质问父亲，知道再也瞒不住的柳清和只能默认。
姜行之的死，刨去知情人之外，最不能接受的莫过于柳卿卿。
流眼泪不一定是伤心，但伤心者多数会流眼泪，哭过后，于事无补，柳卿卿便不再哭，坐在房间里，抱着姜行之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刺耳的猫叫声，猫爪不停抓挠着木门，造成奇怪的响动，妇人大感奇怪，敲门没有回音，想到什么，妇人赶紧用钥匙打开房门，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鲜红的血迹，床上横躺着一个人，她的手腕间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滴血，浸染着手边的一只布娃娃熊。
“卿卿，我的女儿！”
妇人双手颤抖，慌忙给她止住流血，送往医院。
白色的病床上，柳卿卿苏醒过来，神情恍惚，仍旧没有灵魂一般，医生说还好没有割破动脉，止血的及时，再耽搁一会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柳清和虽然预料到这种可能，却不认为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事实再一次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禁心中懊悔。
“孩子，还有孩子啊，卿卿你怎么这么傻！”
柳清和正是因为孩子这一点才不觉得女儿会寻短见，就算再伤心，也不会置孩子于不顾吧，实没料到当时的柳卿卿已经精神错乱，执著于姜行之的生死，变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惊醒过来的柳卿卿，全身发着冷汗，如同经历了一场梦魇，自己在做什么，差点就杀死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也是行之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生命延续啊！
为了这个孩子也应该活下来，柳卿卿终于想清楚，生的意志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坚定不移，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爸，妈！”
没有多余的语言，却奇妙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
柳清和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半个月后，出院在家休养的柳卿卿精神恢复不错，庭院里浇着花。
妇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卿卿，你爸他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毕竟你还年轻，不可能这么过一辈子，而且他们都答应孩子……！”
柳卿卿放下水壶，回房关门，认真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暂时离开这里。
一开始还好，柳父完全一副任你将孩子生下来的意思，渐渐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天一直在给她物色男人，哪怕一张照片她稍微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从此这个人就不再考虑，也要如此。
其实柳清和的想法很简单，瞎猫碰耗子，这些人中万一碰到一个能让女儿动心改意的，趁着胎儿还小，现在打掉仍旧来得及，至于曾经有过男人，他们这个阶层根本不算什么事。
周末，森林公园，游人三三两两的还真不少。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青草蓝天，佳佳来回跑着，享受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快乐。
姜行之如期约了苏芸，带着小萌佳佳外出踏青。
大自然似乎有一种亲和的魔力，佳佳没有同杨玉玲一样反感苏芸，吃着零食，闻着花香，一口一个芸姐姐叫着。
“佳佳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你们都这么喜欢她！”
苏芸对小萌笑说道，虽然俩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女人之间的情感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合得来的瞬间亲如姐妹，不合的就是待一起再久，也玩不到一块去。
苏芸和小萌她们属于前者。
草地上，风筝歪歪扭扭地飘落了下来，佳佳喊人，苏芸过去帮忙放飞，剩下姜行之跟秦小萌，看着天空，小萌忽然道：“你觉不觉得，她面对我的时候，有些话题明明没那么喜欢，却仍装作很感兴趣？”
姜行之回想回想，还真是。
“你告诉她吧，就说事情我是知道的，不然说话都不自在呢！”
显然是同意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治疗手法。
姜行之一想，这话还真的只能由他来说，要是她们俩谈，难免就尴尬了。
小萌瞧着姜行之沉思的模样，小脑袋搭在他略显宽阔的肩膀上，身子靠近些，柔声道：“说实话，苏芸姐这么漂亮，你心里是不是挺高兴的？”
脑后冷气嗖嗖，姜行之矢口否认，就算真这么想我也不敢承认啊。
“怎么会，跟苏芸姐从小认识，就像是亲人，难道她丑我就会不管么？”
微微抬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呸，撒谎！”
贴在耳边，糯糯的声音，过电一样姜行之感觉整个人都酥麻了，不论何时，这样的小萌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啊。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四目相对，爱意浓浓。
“哎呀，羞羞！”
佳佳严严实实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副不该小孩子看的表情，苏芸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赶紧分开，小萌打了姜行之一下，小声道：“丢死人了！”
阳光和暖，风景宜人，时间悄悄溜走，一天过的很快，天上星辰寥寥，云散虫鸣，又是晚间。
拉开窗帘，如银的月色透过玻璃窗照在窗前书桌上，一身绒毛睡衣的小萌伏案提笔，沐浴在月光下，宛如清冷绝尘的仙子，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唯美动人，那纸上圆润的字迹有着月色的衬托也显现出一丝别样的幽情。
洗完澡倒杯温水的姜行之见屋里没开灯，悄悄地走进来。
吹干纸上墨迹，刚好停笔。
心中所思，化成一篇文章，一首诗，一幅画，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情趣。
一个不注意，纸张突然飞了起来。
“哎呀，你又偷看！”
姜行之侧身躲开，借着月光往纸上看去，熟悉的字体勾勒出一行行文字，细看写道：
这是拐角的路牙
走过转向深处的人家
斑驳翠绿色泥墙
细雨窗外面点撒
仍记得
庭院里的葡萄树
缀满果实
高高的和蓝天白云是一幅图画
偶然响起的风铃
追逐奔跑在夕阳下
岁月里的孩童呀
请给我一句玩笑般的回答
旅行到哪里
哪里就有她
回想起网上的一部神剧，待看到奔跑在夕阳下这句时姜行之差点没忍住喷水。
挺逗乐的！
小萌寒眉竖立，伸手将诗夺过来。
“就知道，就知道，偷窥的家伙，外面睡吧！”
语气羞恼，态度坚决，门关的死死的，这下轮到姜行之傻眼。
又惹祸了？
摇摇头不以为意，一个月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撵出来睡，早有了经验，他虽有钥匙，可现在小萌正在气头，还是别去开门找骂的好。
转身独自躺在打开后比床略小的沙发上，开着暖气，不盖被子也不觉冷，规律的声响，淡淡的微光朦胧，某一刻，姜行之突觉身体变得轻松舒适，呼吸自然平缓，彻底不用控制，心神仿佛脱离了身体，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自我意识变得清晰，思维无比活跃起来，却又觉得一切都很静，这种静是一种超常的心理感受，姜行之描绘不出具体，也根本没有词能去形容，只知道此时若是想什么事情，会变得有如神助，一条条脉络可寻，只需片刻功夫，常常能得到平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结果。
不知过去多久，怀里抱着一床不是很厚被褥的小萌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凝神细看，发现姜行之似乎已经睡着了，将被子给他盖好。
“真是没心没肺的大傻瓜！”
嘀咕着，坐在一旁发呆，这就是自己托付终身的人，要相伴一辈子的人，慢慢的，慢慢的，秦小萌被一种幸福感包围。
第二天清早，醒来的姜行之哭笑不得，你说俩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有床不去睡，反而一同挤着小沙发！
怪不得昨晚翻身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碍着不得劲，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昆明，某庄园别墅。
柳清和端起茶杯又放下，神情疲惫，一旁站着的妇人欲言又止，面露担忧。
那天之后，柳清和不敢将实情告诉女儿，一番运作后力求把新闻报道的力度降到最低，谎称姜行之答应了他的条件，被他安排到公司的分部去接受封闭式考验，让他靠自己能力做出一番成绩，好为将来接管整个企业打算。
这个理由虽然经不住仔细推敲，冷眼人一听就觉得破绽百出，但偏偏柳卿卿信了，强大的心理期望，让她失去了对某些事的思考能力。
事情暂时瞒住，然而柳清和担心的是，瞒得住一时，终究瞒不了一世，这会让女儿陷得更深，如同饮鸩止渴，待真相浮出水面，毒性爆发时，也许将落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以柳卿卿执拗的性子，柳清和如此担心顾虑并不奇怪。
事有凑巧，某一天，不知被谁胡乱丢弃在街道上的一张旧报纸被柳卿卿捡了起来，一篇文章报道中，当事人的相貌虽经过处理看不清，但文中的姜某跟那辆熟悉无比的车无不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柳卿卿不敢置信的拿着报纸去质问父亲，知道再也瞒不住的柳清和只能默认。
姜行之的死，刨去知情人之外，最不能接受的莫过于柳卿卿。
流眼泪不一定是伤心，但伤心者多数会流眼泪，哭过后，于事无补，柳卿卿便不再哭，坐在房间里，抱着姜行之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刺耳的猫叫声，猫爪不停抓挠着木门，造成奇怪的响动，妇人大感奇怪，敲门没有回音，想到什么，妇人赶紧用钥匙打开房门，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鲜红的血迹，床上横躺着一个人，她的手腕间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滴血，浸染着手边的一只布娃娃熊。
“卿卿，我的女儿！”
妇人双手颤抖，慌忙给她止住流血，送往医院。
白色的病床上，柳卿卿苏醒过来，神情恍惚，仍旧没有灵魂一般，医生说还好没有割破动脉，止血的及时，再耽搁一会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柳清和虽然预料到这种可能，却不认为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事实再一次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禁心中懊悔。
“孩子，还有孩子啊，卿卿你怎么这么傻！”
柳清和正是因为孩子这一点才不觉得女儿会寻短见，就算再伤心，也不会置孩子于不顾吧，实没料到当时的柳卿卿已经精神错乱，执著于姜行之的生死，变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惊醒过来的柳卿卿，全身发着冷汗，如同经历了一场梦魇，自己在做什么，差点就杀死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也是行之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生命延续啊！
为了这个孩子也应该活下来，柳卿卿终于想清楚，生的意志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坚定不移，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爸，妈！”
没有多余的语言，却奇妙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
柳清和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半个月后，出院在家休养的柳卿卿精神恢复不错，庭院里浇着花。
妇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卿卿，你爸他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毕竟你还年轻，不可能这么过一辈子，而且他们都答应孩子……！”
柳卿卿放下水壶，回房关门，认真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暂时离开这里。
一开始还好，柳父完全一副任你将孩子生下来的意思，渐渐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天一直在给她物色男人，哪怕一张照片她稍微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从此这个人就不再考虑，也要如此。
其实柳清和的想法很简单，瞎猫碰耗子，这些人中万一碰到一个能让女儿动心改意的，趁着胎儿还小，现在打掉仍旧来得及，至于曾经有过男人，他们这个阶层根本不算什么事。
周末，森林公园，游人三三两两的还真不少。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青草蓝天，佳佳来回跑着，享受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快乐。
姜行之如期约了苏芸，带着小萌佳佳外出踏青。
大自然似乎有一种亲和的魔力，佳佳没有同杨玉玲一样反感苏芸，吃着零食，闻着花香，一口一个芸姐姐叫着。
“佳佳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你们都这么喜欢她！”
苏芸对小萌笑说道，虽然俩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女人之间的情感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合得来的瞬间亲如姐妹，不合的就是待一起再久，也玩不到一块去。
苏芸和小萌她们属于前者。
草地上，风筝歪歪扭扭地飘落了下来，佳佳喊人，苏芸过去帮忙放飞，剩下姜行之跟秦小萌，看着天空，小萌忽然道：“你觉不觉得，她面对我的时候，有些话题明明没那么喜欢，却仍装作很感兴趣？”
姜行之回想回想，还真是。
“你告诉她吧，就说事情我是知道的，不然说话都不自在呢！”
显然是同意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治疗手法。
姜行之一想，这话还真的只能由他来说，要是她们俩谈，难免就尴尬了。
小萌瞧着姜行之沉思的模样，小脑袋搭在他略显宽阔的肩膀上，身子靠近些，柔声道：“说实话，苏芸姐这么漂亮，你心里是不是挺高兴的？”
脑后冷气嗖嗖，姜行之矢口否认，就算真这么想我也不敢承认啊。
“怎么会，跟苏芸姐从小认识，就像是亲人，难道她丑我就会不管么？”
微微抬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呸，撒谎！”
贴在耳边，糯糯的声音，过电一样姜行之感觉整个人都酥麻了，不论何时，这样的小萌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啊。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四目相对，爱意浓浓。
“哎呀，羞羞！”
佳佳严严实实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副不该小孩子看的表情，苏芸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赶紧分开，小萌打了姜行之一下，小声道：“丢死人了！”
阳光和暖，风景宜人，时间悄悄溜走，一天过的很快，天上星辰寥寥，云散虫鸣，又是晚间。
拉开窗帘，如银的月色透过玻璃窗照在窗前书桌上，一身绒毛睡衣的小萌伏案提笔，沐浴在月光下，宛如清冷绝尘的仙子，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唯美动人，那纸上圆润的字迹有着月色的衬托也显现出一丝别样的幽情。
洗完澡倒杯温水的姜行之见屋里没开灯，悄悄地走进来。
吹干纸上墨迹，刚好停笔。
心中所思，化成一篇文章，一首诗，一幅画，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情趣。
一个不注意，纸张突然飞了起来。
“哎呀，你又偷看！”
姜行之侧身躲开，借着月光往纸上看去，熟悉的字体勾勒出一行行文字，细看写道：
这是拐角的路牙
走过转向深处的人家
斑驳翠绿色泥墙
细雨窗外面点撒
仍记得
庭院里的葡萄树
缀满果实
高高的和蓝天白云是一幅图画
偶然响起的风铃
追逐奔跑在夕阳下
岁月里的孩童呀
请给我一句玩笑般的回答
旅行到哪里
哪里就有她
回想起网上的一部神剧，待看到奔跑在夕阳下这句时姜行之差点没忍住喷水。
挺逗乐的！
小萌寒眉竖立，伸手将诗夺过来。
“就知道，就知道，偷窥的家伙，外面睡吧！”
语气羞恼，态度坚决，门关的死死的，这下轮到姜行之傻眼。
又惹祸了？
摇摇头不以为意，一个月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撵出来睡，早有了经验，他虽有钥匙，可现在小萌正在气头，还是别去开门找骂的好。
转身独自躺在打开后比床略小的沙发上，开着暖气，不盖被子也不觉冷，规律的声响，淡淡的微光朦胧，某一刻，姜行之突觉身体变得轻松舒适，呼吸自然平缓，彻底不用控制，心神仿佛脱离了身体，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自我意识变得清晰，思维无比活跃起来，却又觉得一切都很静，这种静是一种超常的心理感受，姜行之描绘不出具体，也根本没有词能去形容，只知道此时若是想什么事情，会变得有如神助，一条条脉络可寻，只需片刻功夫，常常能得到平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结果。
不知过去多久，怀里抱着一床不是很厚被褥的小萌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凝神细看，发现姜行之似乎已经睡着了，将被子给他盖好。
“真是没心没肺的大傻瓜！”
嘀咕着，坐在一旁发呆，这就是自己托付终身的人，要相伴一辈子的人，慢慢的，慢慢的，秦小萌被一种幸福感包围。
第二天清早，醒来的姜行之哭笑不得，你说俩人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有床不去睡，反而一同挤着小沙发！
怪不得昨晚翻身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碍着不得劲，原来是这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