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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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南阳城后，在客栈安置好随行诸人，沈蕴便着护卫将自己的名帖送去刺史府，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整冠而待。
沈蕴的父亲如今已经是一方大员，不过远在广州，距离南阳太远，那刺史不认识的可能性很大。但三叔沈应身为正二品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据说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六部尚书，倘若连沈大人都不识得，那这刺史可以回老家养猪去了。
顾虑到这一层，沈蕴递上的拜帖直接挂了三叔的名字，果然，那南阳刺史一看，居然是沈大人！火急火燎地派人来请，深怕怠慢了贵客。
沈蕴也没带芙蓉去，自己领了两个护卫，低调地见了南阳刺史，称自己与堂妹南下探亲，回程时意外被人盯上，希望能得到刺史的帮助，护送他兄妹二人平安返京。
之前赶路时穿得是便于行动的衣裳，因得要上刺史府，沈蕴又特地换上自己素日穿的长袍配饰。先敬罗衣后敬人，那南阳刺史见他锦衣玉带，气度不凡，俨然一个贵公子模样，又验过关文，确定真是沈家子弟，再听说与他同行的还有沈大人爱女，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立刻发话下去，拨一列士兵护送沈公子与沈小姐返京。
沈应现在正如日中天，指不定过两年就当上首辅了，南阳刺史有心巴结他们兄妹二人，得知他们下榻在客栈后，便殷勤相邀，请沈蕴带妹妹住到他家里来。又热情地提出让他们多留几日，叫他这个刺史好略尽一番地主之谊。
人家诚挚相邀，沈蕴本欲婉拒，但转念一想，自从扬州离开后，还未接到京中来信，尚未得知京里的形势。不若在这里停留几天，与家里联系上，确定没有后患了再带芙蓉上路。
一番考量后，他感谢了刺史的好意，决定在南阳多待几天，不过还是住在客栈里，他们自己包了两个院子，清净又方便。
虽然没能把人请到自己家里来，但沈家这两位小祖宗愿意留下来游玩几天，就已经很让刺史高兴了。他直接下令，清空了那家客栈，又把拨出的士兵派去守卫，兴冲冲地回家，跟夫人商量起了邀请沈大人爱女来家做客的事。
客栈突然被士兵包围起来，胡六一与周乙都吓了一跳，纷纷抽出武器，警惕地跃上二楼，观察外头情形。小阎王却不跟他们一起，但也颇有些紧张，径直走到芙蓉下榻的院子里，喊她：“别拆行李，过会儿若有不对，我先带你走！”
芙蓉从屋里走出来，不解道：“怎么啦？长生教的人追到这里来了？”太大胆了吧！
小阎王摇头：“外头有官兵包围了客栈。”
“包围？”芙蓉不太能理解他们对官府的天然戒备之心，听到有官兵来了，心顿时放下一半。“我大哥回来了吗？”
“没有见到。”
看他紧张的神色，芙蓉笑道：“不用担心啦！官兵肯定是来保护我的。”
小阎王愣了一会儿，突然醒悟——终于明白，这一路上她和沈蕴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富人家的公子小姐，而是官家的！
“你家里，是当官的？”
芙蓉“嘿嘿嘿”地笑起来，“你才发现呀。”
小阎王脸色不太好看，又问：“很大的官？”
“嗯，挺大的官。”
那就怪不得了。
江湖上有南侠叔叔，朝廷里有大官爹，这丫头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还真不是白来的。
确定外头没有危险，小阎王也不紧张了，半靠在门框上，撇撇嘴：“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说的，芙蓉就不乐意听了：“说得好像你是个好人似的。”
“……”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蕴才带着护卫回来，与外面那群官兵的头儿认识了一下，商议好在南阳这几日的防卫安排，进门就有胡六一和周乙两位侠客迎上来，问他外头的官兵是怎么回事？
沈蕴解释道：“我去寻南阳刺史，请他拨了一对士兵，保护我和妹妹返京。”
胡六一皱眉：“那南阳刺史，也是个大官吧？怎么你去说，他就肯拨给你兵？”周乙似乎猜到了什么，看着他，没说话。
“家父忝任广州府路转运司转运使，我二叔供职太仆寺，我三叔——也就是妹妹的父亲，如今任着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蕴尽量平静地讲完这段话，希望不要透露出任何优越感。
但是面前的两位侠客还是惊呆了。
“大哥，你回来啦！”
芙蓉“哒哒哒”跑出来，开心地抱住他的腰，没发现周围诡异的安静，仰着头问他：“南阳刺史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好说话吗？”
“姓李，长得不好看，很好说话。”沈蕴完全掌握了回答她的精髓。
果然，听到不好看，芙蓉顿时失去兴趣：“哦。”
沈蕴笑了，捏捏她的脸：“回去换身衣裳，晚上随我去刺史府赴宴，李大人在自家设宴招待我们。”
“我不想去。”
“刺史夫人姓刘。”对上芙蓉讶异的眼神，沈蕴点了点头，“就是二婶娘家那个刘。”
京城里的刘家，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如今虽然没落了不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分支四散在各地，有过得好的，也有过得一般般的。李刺史的这位夫人，就是南阳刘氏的女儿，不是刘氏嫡支，但过得不比嫡支差，否则刘夫人也嫁不了一地刺史。
李刺史给了他们方便，刺史夫人又算得上是亲戚，何况人家还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实在没有推辞的道理。这天夜里，沈蕴便带着芙蓉上门赴宴，只带了丫鬟春燕和几个护卫随行。
其余人都留在客栈里，如今客栈也被清了场，全然没了白日刚入住时的热闹，胡六一和周乙一起坐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周围空荡荡的就他们俩，就着牛肉花生米喝小酒。
喝着喝着，就提起了今天受到的惊吓。
胡六一大着舌头说：“周老哥啊，要不说还是你眼睛毒呢？没认识几天我就听你管柳姑娘叫‘小千金’了，可不是个千金小姐嘛！尚书家的姑娘，尚书上头就是皇帝老子了吧？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比知府更大的官儿呢！”
“那你多看沈公子几眼。”周乙笑道：“别看沈公子拜了南侠做师傅，我估计他以后还是要做官去的，毕竟这样的人家。他亲爹亲叔叔都是大官，以后他的官位肯定小不了，说不定就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了。”
胡六一大笑出声，一口喝干碗里的酒，连连点头：“有道理！”
“咦？小芙蓉不在吗？”
一道醇厚的男声打破了二人的笑谈，胡六一有些醉了，还以为是客栈里的人在说话，周乙却立刻抽出剑，站起身，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谁？出来！”
一身紫袍的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瞥了他二人一眼，轻笑一声：“你们刚刚，可是在谈论小芙蓉？”
若非他自己出声，在喝酒的两个人完全都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他走的这几步，看似随意，实际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周乙与胡六一都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客，却半点也看不出此人深浅。
胡六一的酒立马醒了，一把抓起自己的刀，警惕地瞪着他：“你是谁？闯进客栈做什么？”
“啧。”紫衣男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给他，一个酒气扑鼻的中年糙汉子，简直是辣眼睛。确定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客栈里，这两个糙汉也不太乐意回答他的问题，他轻飘飘地转身，重新步入黑暗，留下一句话：“告诉小芙蓉，方非池来找过她。”
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不见了。
“方非池？”“魔教教主！”
这个名字不亚于一个惊雷，落在胡六一与周乙中间，炸得他们险些惊跳起来。
“他怎么会来？”胡六一惊疑不定，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周乙重新坐下，烦闷地说：“你没听他说么？找小千金的。”
没了喝酒的兴致，胡六一跟着坐下，真的很纳闷：“奇了怪了，小千金今年有十岁吗？爹是大官，南侠是叔叔，瞧着娇滴滴的，胆子那么大，学了一身功夫，现在又冒出个魔教教主来找她。怎么她就跟普通小姑娘不一样呢？”
“有些人，注定非同凡响。”周乙笑了一下，“你昨天没听见么？小阎王说她有天赋，要教她学暗器，不过小千金没答应。”
胡六一叹了口气：“唉……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我那个儿子，想给他拜个好师傅都没人愿意收，花了我多少工夫才送进武当派。小千金呢，送上门来要教她功夫都不要。”
“有云大侠这个叔叔在，小阎王的功夫谁要学？”周乙倒是能理解芙蓉。“前几天还听她说，今年的华山论剑，云大侠带她和沈公子去了，之后才下扬州。华山论剑啊，多少高手云集！小千金想拜谁做师傅不行？”
“难道她就是那时候跟方非池认识的？”
周乙摇头：“方非池肯定不会去华山论剑。”白道的顶级高手几乎都在那儿，方非池武功再高，也难全身而退。
“这方非池也是奇怪，就算是认识吧，可他三番两次找小千金，到底是想做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胡六一眉头皱得解不开，想了一会儿，突然打个激灵，“……方非池那厮，别是个喜欢小女孩儿的变态吧？”
抵达南阳城后，在客栈安置好随行诸人，沈蕴便着护卫将自己的名帖送去刺史府，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整冠而待。
沈蕴的父亲如今已经是一方大员，不过远在广州，距离南阳太远，那刺史不认识的可能性很大。但三叔沈应身为正二品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据说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六部尚书，倘若连沈大人都不识得，那这刺史可以回老家养猪去了。
顾虑到这一层，沈蕴递上的拜帖直接挂了三叔的名字，果然，那南阳刺史一看，居然是沈大人！火急火燎地派人来请，深怕怠慢了贵客。
沈蕴也没带芙蓉去，自己领了两个护卫，低调地见了南阳刺史，称自己与堂妹南下探亲，回程时意外被人盯上，希望能得到刺史的帮助，护送他兄妹二人平安返京。
之前赶路时穿得是便于行动的衣裳，因得要上刺史府，沈蕴又特地换上自己素日穿的长袍配饰。先敬罗衣后敬人，那南阳刺史见他锦衣玉带，气度不凡，俨然一个贵公子模样，又验过关文，确定真是沈家子弟，再听说与他同行的还有沈大人爱女，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立刻发话下去，拨一列士兵护送沈公子与沈小姐返京。
沈应现在正如日中天，指不定过两年就当上首辅了，南阳刺史有心巴结他们兄妹二人，得知他们下榻在客栈后，便殷勤相邀，请沈蕴带妹妹住到他家里来。又热情地提出让他们多留几日，叫他这个刺史好略尽一番地主之谊。
人家诚挚相邀，沈蕴本欲婉拒，但转念一想，自从扬州离开后，还未接到京中来信，尚未得知京里的形势。不若在这里停留几天，与家里联系上，确定没有后患了再带芙蓉上路。
一番考量后，他感谢了刺史的好意，决定在南阳多待几天，不过还是住在客栈里，他们自己包了两个院子，清净又方便。
虽然没能把人请到自己家里来，但沈家这两位小祖宗愿意留下来游玩几天，就已经很让刺史高兴了。他直接下令，清空了那家客栈，又把拨出的士兵派去守卫，兴冲冲地回家，跟夫人商量起了邀请沈大人爱女来家做客的事。
客栈突然被士兵包围起来，胡六一与周乙都吓了一跳，纷纷抽出武器，警惕地跃上二楼，观察外头情形。小阎王却不跟他们一起，但也颇有些紧张，径直走到芙蓉下榻的院子里，喊她：“别拆行李，过会儿若有不对，我先带你走！”
芙蓉从屋里走出来，不解道：“怎么啦？长生教的人追到这里来了？”太大胆了吧！
小阎王摇头：“外头有官兵包围了客栈。”
“包围？”芙蓉不太能理解他们对官府的天然戒备之心，听到有官兵来了，心顿时放下一半。“我大哥回来了吗？”
“没有见到。”
看他紧张的神色，芙蓉笑道：“不用担心啦！官兵肯定是来保护我的。”
小阎王愣了一会儿，突然醒悟——终于明白，这一路上她和沈蕴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富人家的公子小姐，而是官家的！
“你家里，是当官的？”
芙蓉“嘿嘿嘿”地笑起来，“你才发现呀。”
小阎王脸色不太好看，又问：“很大的官？”
“嗯，挺大的官。”
那就怪不得了。
江湖上有南侠叔叔，朝廷里有大官爹，这丫头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还真不是白来的。
确定外头没有危险，小阎王也不紧张了，半靠在门框上，撇撇嘴：“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说的，芙蓉就不乐意听了：“说得好像你是个好人似的。”
“……”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蕴才带着护卫回来，与外面那群官兵的头儿认识了一下，商议好在南阳这几日的防卫安排，进门就有胡六一和周乙两位侠客迎上来，问他外头的官兵是怎么回事？
沈蕴解释道：“我去寻南阳刺史，请他拨了一对士兵，保护我和妹妹返京。”
胡六一皱眉：“那南阳刺史，也是个大官吧？怎么你去说，他就肯拨给你兵？”周乙似乎猜到了什么，看着他，没说话。
“家父忝任广州府路转运司转运使，我二叔供职太仆寺，我三叔——也就是妹妹的父亲，如今任着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蕴尽量平静地讲完这段话，希望不要透露出任何优越感。
但是面前的两位侠客还是惊呆了。
“大哥，你回来啦！”
芙蓉“哒哒哒”跑出来，开心地抱住他的腰，没发现周围诡异的安静，仰着头问他：“南阳刺史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好说话吗？”
“姓李，长得不好看，很好说话。”沈蕴完全掌握了回答她的精髓。
果然，听到不好看，芙蓉顿时失去兴趣：“哦。”
沈蕴笑了，捏捏她的脸：“回去换身衣裳，晚上随我去刺史府赴宴，李大人在自家设宴招待我们。”
“我不想去。”
“刺史夫人姓刘。”对上芙蓉讶异的眼神，沈蕴点了点头，“就是二婶娘家那个刘。”
京城里的刘家，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如今虽然没落了不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分支四散在各地，有过得好的，也有过得一般般的。李刺史的这位夫人，就是南阳刘氏的女儿，不是刘氏嫡支，但过得不比嫡支差，否则刘夫人也嫁不了一地刺史。
李刺史给了他们方便，刺史夫人又算得上是亲戚，何况人家还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实在没有推辞的道理。这天夜里，沈蕴便带着芙蓉上门赴宴，只带了丫鬟春燕和几个护卫随行。
其余人都留在客栈里，如今客栈也被清了场，全然没了白日刚入住时的热闹，胡六一和周乙一起坐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周围空荡荡的就他们俩，就着牛肉花生米喝小酒。
喝着喝着，就提起了今天受到的惊吓。
胡六一大着舌头说：“周老哥啊，要不说还是你眼睛毒呢？没认识几天我就听你管柳姑娘叫‘小千金’了，可不是个千金小姐嘛！尚书家的姑娘，尚书上头就是皇帝老子了吧？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比知府更大的官儿呢！”
“那你多看沈公子几眼。”周乙笑道：“别看沈公子拜了南侠做师傅，我估计他以后还是要做官去的，毕竟这样的人家。他亲爹亲叔叔都是大官，以后他的官位肯定小不了，说不定就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了。”
胡六一大笑出声，一口喝干碗里的酒，连连点头：“有道理！”
“咦？小芙蓉不在吗？”
一道醇厚的男声打破了二人的笑谈，胡六一有些醉了，还以为是客栈里的人在说话，周乙却立刻抽出剑，站起身，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谁？出来！”
一身紫袍的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瞥了他二人一眼，轻笑一声：“你们刚刚，可是在谈论小芙蓉？”
若非他自己出声，在喝酒的两个人完全都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他走的这几步，看似随意，实际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周乙与胡六一都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客，却半点也看不出此人深浅。
胡六一的酒立马醒了，一把抓起自己的刀，警惕地瞪着他：“你是谁？闯进客栈做什么？”
“啧。”紫衣男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给他，一个酒气扑鼻的中年糙汉子，简直是辣眼睛。确定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客栈里，这两个糙汉也不太乐意回答他的问题，他轻飘飘地转身，重新步入黑暗，留下一句话：“告诉小芙蓉，方非池来找过她。”
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不见了。
“方非池？”“魔教教主！”
这个名字不亚于一个惊雷，落在胡六一与周乙中间，炸得他们险些惊跳起来。
“他怎么会来？”胡六一惊疑不定，还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周乙重新坐下，烦闷地说：“你没听他说么？找小千金的。”
没了喝酒的兴致，胡六一跟着坐下，真的很纳闷：“奇了怪了，小千金今年有十岁吗？爹是大官，南侠是叔叔，瞧着娇滴滴的，胆子那么大，学了一身功夫，现在又冒出个魔教教主来找她。怎么她就跟普通小姑娘不一样呢？”
“有些人，注定非同凡响。”周乙笑了一下，“你昨天没听见么？小阎王说她有天赋，要教她学暗器，不过小千金没答应。”
胡六一叹了口气：“唉……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我那个儿子，想给他拜个好师傅都没人愿意收，花了我多少工夫才送进武当派。小千金呢，送上门来要教她功夫都不要。”
“有云大侠这个叔叔在，小阎王的功夫谁要学？”周乙倒是能理解芙蓉。“前几天还听她说，今年的华山论剑，云大侠带她和沈公子去了，之后才下扬州。华山论剑啊，多少高手云集！小千金想拜谁做师傅不行？”
“难道她就是那时候跟方非池认识的？”
周乙摇头：“方非池肯定不会去华山论剑。”白道的顶级高手几乎都在那儿，方非池武功再高，也难全身而退。
“这方非池也是奇怪，就算是认识吧，可他三番两次找小千金，到底是想做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胡六一眉头皱得解不开，想了一会儿，突然打个激灵，“……方非池那厮，别是个喜欢小女孩儿的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