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扎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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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蕉园。
“昨天晚上的时候,十几个穿着镶白旗服饰的旗兵突然围了肥皂厂,说花皂已经被宫里列为贡品，限皂厂三日之内上供三千块花皂。
我刚好在那里，连夜清点了库存，花皂只剩下不到三百块了。
重新做一批花皂，不说原料不够，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现在他们还围着皂厂呢，厂里的工人都不敢进出了。”
姜妍眼里满是雾水，“顾姨，我会不会真的被砍头啊？”
顾玉蕊倒是不急不躁，“若是交不出三千块花皂就要被砍头，我岂不是也逃不了。”
对哦，姜妍这才想起，肥皂厂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只是她一直把顾玉蕊当投资人,把自己当老板，才忽略了顾玉蕊也是肥皂厂的东家,出了事情得跟她一起扛。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一想到就算砍头也有顾玉蕊陪着，她就奇迹般地不慌张了。
顾玉蕊分析道：“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花皂若是被列为贡品，定有内务府的太监来宣旨、褒奖、赐下牌匾，不可能空口白牙地就来要求上供。”
姜妍：“这么说他们在诓我？可他们为什么要诓我？”
顾玉蕊：“看情形，应该是宫里或者京中权贵需要大量的花皂，派人南下采买。南下办事的人和驻防城的旗兵勾结、欺压商人，打算一分银子也不掏，甚至勒索买命钱。”
姜妍：“可他们拿出了杭州将军的手谕啊。”
如果不是看见了杭州将军的官印，她也不会这么惊慌失措。
顾玉蕊摇了摇头：“杭州将军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管着浙江的八旗和绿营，负责浙江防务，还要忙着弹压、震慑江南的官员百姓，哪里有空管这些许小事，定是底下的军官借了他的名头吓唬无知小民。”
无知小民姜妍：“……”
除了知县知府巡抚总督和六部尚书，姜妍一直对古代的官职不敏感。此时听顾玉蕊这么一说，她就get到了杭州将军的地位应该相当于天|朝的军区司令。
想一想某地军区司令和当地一个自主研发化妆品的励志大学生企业家过不去，确实比较违和。
但自古以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姜妍并不认为自己安全了，她忧虑道：“到时候若真拿不出三千花皂，他们是真敢杀人的，我亲眼见过他们在街上随随便便就砍了一个乞丐的脑袋，没人管也没人问。”
顾玉蕊吹了吹杯里的茶叶，一点都不着急：“你也说了，那是个乞丐，你让他们跑到这里杀人试试。”
姜妍：“可是在槐树村的时候，他们杀了十几个人，壮年男子都被逼为奴，不也没有人管。”
顾玉蕊：“你说的可是去年的槐树村圈地案。”
姜妍又想起了小原主的悲惨遭遇，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我爷爷就是挡在地里，不让他们纵马踩了庄稼，才会被他们用马蹄踩碎了脑袋。”
顾玉蕊一愣，摸了摸她光光的脑袋，安慰道：“节哀顺便。”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那么难受了，”姜妍擦了擦眼泪，“你说他们杀那么多人都没人管，再杀一个我也不难啊。”
顾玉蕊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剃发易服、圈地投充是朝廷的国策，顺治三年的时候，多尔衮就谕告群臣，有为剃发、衣冠、圈地、投充、逃人牵连五事具疏者一概治罪。
前些年，驻防八旗在杭州府大肆圈地，逼迫百姓为旗奴，百姓不堪折磨，纷纷逃亡。旗人依着朝廷的《缉捕逃人法》，凡是窝藏旗奴的，全家治罪，无辜被牵连的也不少。
当时浙江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及下属官员都联名上了折子，却被皇帝好一番申饬，言自此谕颁发之日为始，凡章奏中再有干涉圈地逃人者，定置重罪，决不轻恕。
是以槐树村圈地一案，不是杭州的官员不肯管，而是不敢管，也没法管。
但在这杭州城，八旗也不是无法无天的。
我已经托了二哥打探消息，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送到。
你且不必忧虑，回去好好休息。”
姜妍走后，顾玉蕊拿笔默下了顺治皇帝曾经的谕令，照着谕令，以讽刺的腔调抑扬顿挫地诵道：
“于逃人一事各执偏见，未悉朕心。
但知汉人之累，不知满洲之苦。..
向来血战所得人口，以供种地牧马诸役。
乃逃亡日众，十不获一。
究厥所由，奸民窝隐，是以立法不得不严。
若谓法严则汉人苦，然法不严，则窝者无忌，逃者愈多，驱使何人？养生何赖？
满洲人独不苦乎！”
是夜，乌云盖月，群星闪烁。
姜妍是和玄微一起睡的，她不敢一个人睡，她一闭眼就会想起那个瘌痢头乞丐被砍头的惨状，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
玄微：“你睡不着吗？”
姜妍抱着玄微肉肉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叹气道：“我都要被砍头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玄微安慰道：“你放心，如果杭州待不下去，我就带你去找师傅，师傅一定不会让你被砍头的，我们一起跟着师傅修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姜妍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梦想：“我才不要做道士。”
玄微不解：“为什么啊？”
姜妍在被窝里数着手指：“当了道士，我就要学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道经，要清修，要茹素，还不能嫁人。”
玄微很震惊：“你要嫁人？”
姜妍：“如果我的意中人出现了，我就嫁。”
玄微：“你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姜妍：“我的意中人啊，要貌若潘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文武双全，要尊重女性，但一生一世只对我一个人好，别的女人再漂亮都不能多看一眼，在他心目中我必须是最美的。
要有生活情调，比如生日节日要送我礼物。
要多才多艺，比如他弹琴我在桃花树下跳舞，或者我弹琴他在桃花树下舞剑……暂时就这么多，等我想起来再补充。”
玄微目瞪口呆：“这么多要求啊？”
姜妍叹了口气：“我就是做白日梦随便说说，这辈子是不可能嫁人的。”
玄微：“怎么又不嫁了，万一你的意中人出现了呢？”
姜妍：“不可能哒，第一条貌若潘安就能筛掉大清朝百分之两百的人口了，光脑袋拖着一根小辫子怎么可能貌若潘安呢。”
玄微摸了摸自己细密柔顺的头发：“我就不是光脑袋小辫子啊，师傅师兄们都不是。”
姜妍：“但你是道士啊。”
玄微失望了一会儿，旋即又高兴起来：“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不嫁人了，还是来当道士吧，道经很好学的，我还可以带你偷偷吃肉。”
姜妍嘟着嘴：“我才不要偷偷地吃肉，我要光明正大地吃肉。”
玄微肉肉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妥协道：“好吧，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光明正大地吃肉。”
姜妍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已经答应了道士一样。”
陪着玄微说了许多没营养的废话，姜妍成功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才醒。
姜妍起床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了顾玉蕊的院子里，等他二哥的消息。
肥皂、香皂、花皂都是她花费了极大心血才复制出来的现代产品，也是她未来几年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她绝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九点多钟的时候，顾二哥终于来了，对顾玉蕊道：“消息打听到了，昨天中午，驿馆来了几个内务府的包衣，据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南下采买花皂，后来不知怎地和镶白旗的千总扎克里勾搭在了一起，这扎克里为人嚣张跋扈、爱财好色，加上他又是将军的亲侄子，几乎无人能管束……”
杭州驻防城。
被顾二哥提到的扎克里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褥子上，手里捏着一块花皂，“就这么一块小东西，在京里竟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个？”
内务府包衣：“那还有假，而且还供不应求呢。”
扎克里：“你的主意妥当么，皂厂可是有顾家的份子，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升斗小民？因为槐树村圈地一事，叔叔怪我行事孟浪杀人太多，给他添了麻烦，直到现在都不怎么待见我。”
内务府包衣：“大人请放心，这一定是完全之策，到时候在京里建了皂厂，你我两家定然是财源滚滚来，大人也能调回京城，加官进爵。”
那边的两人在做白日梦，这边顾二哥给顾玉蕊科普了一番扎克里的身世背景和斑斑劣迹道，劝道：“对付扎克里此人不能硬碰硬，我看还是送几百两银子，破财消灾吧。”
顾玉蕊摇了摇头：“他怕是已经盯上了皂厂，几百两银子打发不了他。况且他们要的三千块花皂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了解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后，姜妍也没那么紧张了，她问顾玉蕊：“那我们要怎么做？”
顾玉蕊：“只能静观其变了，谅他们也不敢到这来抓人。”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京里来的内务府包衣就按捺不住来了皂厂，还问皂厂的东家是谁。
姜妍说东家就是自己时，内务府包衣也没有表现出不屑、轻视，而是和颜悦色地解释，昨天千总大人扎克里的命令不是他的本意，但太皇太后的三千块花皂是一定要保证的，否则扎克里发起脾气杀人他也没办法云云。
姜妍真诚地表示，不是她不愿意为太皇太后效劳，而是皂厂实在没有那么多花皂，就算立刻开工生产也要花一个月的世界才能成型云云。
内务府包衣于是体贴地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表示她可以把皂厂连同工人连同原材料整个搬到官船上去，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平稳慢行一个月到京城，刚好够她把花皂生产出来。
多么体贴的官员啊，多么绝妙的主意啊，如果姜妍是真的小孩，没准她就答应了。
深夜，蕉园。
“昨天晚上的时候,十几个穿着镶白旗服饰的旗兵突然围了肥皂厂,说花皂已经被宫里列为贡品，限皂厂三日之内上供三千块花皂。
我刚好在那里，连夜清点了库存，花皂只剩下不到三百块了。
重新做一批花皂，不说原料不够，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现在他们还围着皂厂呢，厂里的工人都不敢进出了。”
姜妍眼里满是雾水，“顾姨，我会不会真的被砍头啊？”
顾玉蕊倒是不急不躁，“若是交不出三千块花皂就要被砍头，我岂不是也逃不了。”
对哦，姜妍这才想起，肥皂厂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只是她一直把顾玉蕊当投资人,把自己当老板，才忽略了顾玉蕊也是肥皂厂的东家,出了事情得跟她一起扛。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一想到就算砍头也有顾玉蕊陪着，她就奇迹般地不慌张了。
顾玉蕊分析道：“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花皂若是被列为贡品，定有内务府的太监来宣旨、褒奖、赐下牌匾，不可能空口白牙地就来要求上供。”
姜妍：“这么说他们在诓我？可他们为什么要诓我？”
顾玉蕊：“看情形，应该是宫里或者京中权贵需要大量的花皂，派人南下采买。南下办事的人和驻防城的旗兵勾结、欺压商人，打算一分银子也不掏，甚至勒索买命钱。”
姜妍：“可他们拿出了杭州将军的手谕啊。”
如果不是看见了杭州将军的官印，她也不会这么惊慌失措。
顾玉蕊摇了摇头：“杭州将军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管着浙江的八旗和绿营，负责浙江防务，还要忙着弹压、震慑江南的官员百姓，哪里有空管这些许小事，定是底下的军官借了他的名头吓唬无知小民。”
无知小民姜妍：“……”
除了知县知府巡抚总督和六部尚书，姜妍一直对古代的官职不敏感。此时听顾玉蕊这么一说，她就get到了杭州将军的地位应该相当于天|朝的军区司令。
想一想某地军区司令和当地一个自主研发化妆品的励志大学生企业家过不去，确实比较违和。
但自古以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姜妍并不认为自己安全了，她忧虑道：“到时候若真拿不出三千花皂，他们是真敢杀人的，我亲眼见过他们在街上随随便便就砍了一个乞丐的脑袋，没人管也没人问。”
顾玉蕊吹了吹杯里的茶叶，一点都不着急：“你也说了，那是个乞丐，你让他们跑到这里杀人试试。”
姜妍：“可是在槐树村的时候，他们杀了十几个人，壮年男子都被逼为奴，不也没有人管。”
顾玉蕊：“你说的可是去年的槐树村圈地案。”
姜妍又想起了小原主的悲惨遭遇，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我爷爷就是挡在地里，不让他们纵马踩了庄稼，才会被他们用马蹄踩碎了脑袋。”
顾玉蕊一愣，摸了摸她光光的脑袋，安慰道：“节哀顺便。”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那么难受了，”姜妍擦了擦眼泪，“你说他们杀那么多人都没人管，再杀一个我也不难啊。”
顾玉蕊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剃发易服、圈地投充是朝廷的国策，顺治三年的时候，多尔衮就谕告群臣，有为剃发、衣冠、圈地、投充、逃人牵连五事具疏者一概治罪。
前些年，驻防八旗在杭州府大肆圈地，逼迫百姓为旗奴，百姓不堪折磨，纷纷逃亡。旗人依着朝廷的《缉捕逃人法》，凡是窝藏旗奴的，全家治罪，无辜被牵连的也不少。
当时浙江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及下属官员都联名上了折子，却被皇帝好一番申饬，言自此谕颁发之日为始，凡章奏中再有干涉圈地逃人者，定置重罪，决不轻恕。
是以槐树村圈地一案，不是杭州的官员不肯管，而是不敢管，也没法管。
但在这杭州城，八旗也不是无法无天的。
我已经托了二哥打探消息，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送到。
你且不必忧虑，回去好好休息。”
姜妍走后，顾玉蕊拿笔默下了顺治皇帝曾经的谕令，照着谕令，以讽刺的腔调抑扬顿挫地诵道：
“于逃人一事各执偏见，未悉朕心。
但知汉人之累，不知满洲之苦。..
向来血战所得人口，以供种地牧马诸役。
乃逃亡日众，十不获一。
究厥所由，奸民窝隐，是以立法不得不严。
若谓法严则汉人苦，然法不严，则窝者无忌，逃者愈多，驱使何人？养生何赖？
满洲人独不苦乎！”
是夜，乌云盖月，群星闪烁。
姜妍是和玄微一起睡的，她不敢一个人睡，她一闭眼就会想起那个瘌痢头乞丐被砍头的惨状，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
玄微：“你睡不着吗？”
姜妍抱着玄微肉肉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叹气道：“我都要被砍头了，哪里还能睡得着。”
玄微安慰道：“你放心，如果杭州待不下去，我就带你去找师傅，师傅一定不会让你被砍头的，我们一起跟着师傅修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姜妍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梦想：“我才不要做道士。”
玄微不解：“为什么啊？”
姜妍在被窝里数着手指：“当了道士，我就要学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道经，要清修，要茹素，还不能嫁人。”
玄微很震惊：“你要嫁人？”
姜妍：“如果我的意中人出现了，我就嫁。”
玄微：“你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姜妍：“我的意中人啊，要貌若潘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文武双全，要尊重女性，但一生一世只对我一个人好，别的女人再漂亮都不能多看一眼，在他心目中我必须是最美的。
要有生活情调，比如生日节日要送我礼物。
要多才多艺，比如他弹琴我在桃花树下跳舞，或者我弹琴他在桃花树下舞剑……暂时就这么多，等我想起来再补充。”
玄微目瞪口呆：“这么多要求啊？”
姜妍叹了口气：“我就是做白日梦随便说说，这辈子是不可能嫁人的。”
玄微：“怎么又不嫁了，万一你的意中人出现了呢？”
姜妍：“不可能哒，第一条貌若潘安就能筛掉大清朝百分之两百的人口了，光脑袋拖着一根小辫子怎么可能貌若潘安呢。”
玄微摸了摸自己细密柔顺的头发：“我就不是光脑袋小辫子啊，师傅师兄们都不是。”
姜妍：“但你是道士啊。”
玄微失望了一会儿，旋即又高兴起来：“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不嫁人了，还是来当道士吧，道经很好学的，我还可以带你偷偷吃肉。”
姜妍嘟着嘴：“我才不要偷偷地吃肉，我要光明正大地吃肉。”
玄微肉肉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妥协道：“好吧，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光明正大地吃肉。”
姜妍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已经答应了道士一样。”
陪着玄微说了许多没营养的废话，姜妍成功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才醒。
姜妍起床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了顾玉蕊的院子里，等他二哥的消息。
肥皂、香皂、花皂都是她花费了极大心血才复制出来的现代产品，也是她未来几年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她绝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九点多钟的时候，顾二哥终于来了，对顾玉蕊道：“消息打听到了，昨天中午，驿馆来了几个内务府的包衣，据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南下采买花皂，后来不知怎地和镶白旗的千总扎克里勾搭在了一起，这扎克里为人嚣张跋扈、爱财好色，加上他又是将军的亲侄子，几乎无人能管束……”
杭州驻防城。
被顾二哥提到的扎克里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褥子上，手里捏着一块花皂，“就这么一块小东西，在京里竟能卖到五两银子一个？”
内务府包衣：“那还有假，而且还供不应求呢。”
扎克里：“你的主意妥当么，皂厂可是有顾家的份子，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升斗小民？因为槐树村圈地一事，叔叔怪我行事孟浪杀人太多，给他添了麻烦，直到现在都不怎么待见我。”
内务府包衣：“大人请放心，这一定是完全之策，到时候在京里建了皂厂，你我两家定然是财源滚滚来，大人也能调回京城，加官进爵。”
那边的两人在做白日梦，这边顾二哥给顾玉蕊科普了一番扎克里的身世背景和斑斑劣迹道，劝道：“对付扎克里此人不能硬碰硬，我看还是送几百两银子，破财消灾吧。”
顾玉蕊摇了摇头：“他怕是已经盯上了皂厂，几百两银子打发不了他。况且他们要的三千块花皂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了解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后，姜妍也没那么紧张了，她问顾玉蕊：“那我们要怎么做？”
顾玉蕊：“只能静观其变了，谅他们也不敢到这来抓人。”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京里来的内务府包衣就按捺不住来了皂厂，还问皂厂的东家是谁。
姜妍说东家就是自己时，内务府包衣也没有表现出不屑、轻视，而是和颜悦色地解释，昨天千总大人扎克里的命令不是他的本意，但太皇太后的三千块花皂是一定要保证的，否则扎克里发起脾气杀人他也没办法云云。
姜妍真诚地表示，不是她不愿意为太皇太后效劳，而是皂厂实在没有那么多花皂，就算立刻开工生产也要花一个月的世界才能成型云云。
内务府包衣于是体贴地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表示她可以把皂厂连同工人连同原材料整个搬到官船上去，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平稳慢行一个月到京城，刚好够她把花皂生产出来。
多么体贴的官员啊，多么绝妙的主意啊，如果姜妍是真的小孩，没准她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