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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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的包子。”老板将包子装好，见我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拿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感觉背后已经被汗淋湿，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肯定是昨天夜里啤酒喝的太多，再加上老赵的故事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才会看错。
付了钱回到殡仪馆，馆里的同事也都来上班了，殡仪馆里的人员不多，三名入殓师，两男一女，不过女的暂时休假，所以我还没见过。
两名男入殓师，大一点的姓黄，四十来岁的模样，全名叫黄皓，殡仪馆里入殓师的工作是收入的大头，所以颇受尊敬，大家都会尊称一声黄老师。
听人说黄老师是祖传的手艺，而入殓师这个行当在中国原本是不存在的，近年来才从日本传入中国，而黄老师所谓的祖传手艺，其实是给活人修容，按黄老师的话来说，比死人难看的活人他见的多了，所以给死人化妆并没什么难处。
另外一名入殓师复姓司徒，全名司徒良，不过他现在只是黄老师的学徒，年龄跟我差不了多少，为人很是随和，大家直接称呼他司徒。
终生殡仪馆馆长姓孟，名字我还不知道，见面称呼医生孟馆长，五十多岁的人不苟言笑，但是对老赵却非常尊敬。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抬尸人，阿大，阿二！这是兄弟二人，三十多岁身体健硕，只是脑袋不太好使，听说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不过不闹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分守己，兄弟两个见人就笑，挺好相处的。
本地风俗中有很多忌讳，所以抬尸这种工作基本上是没有人愿意做的，晦气不说，有些人是病死的，没有经过处理的尸体通常会带着各种病菌，所以抬尸人很容易沾染上些不干净的病症。
阿大阿二不管这些，他们家中兄弟太多，父母又年老体弱，抬尸虽然不是好活计，但馆长开出高价，两兄弟只知道能赚钱，而且活也不累，对这个工作非常满意。
殡仪馆门口开了家寿材店，其实和咱们殡仪馆没关系，只是开这家店的人颇有生意头脑，花大钱和孟馆长谈妥了，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也就熟了。
寿材店老板姓洪，全名洪福，自己开玩笑说全仗着这个名字，自己才敢吃这碗饭，洪福齐天嘛，所以百无禁忌。
洪老板家里老婆孩子俱全，只是平时并不在店里出现，所以我听说过几次，却没有见过。
基本上终生殡仪馆的人员也就是这些，加上我和老赵一共也没几个人，不过如果遇到什么人手着急的时候，也会请些熟悉的人来帮忙，只是我来的时间短，还没见过那些人。
回到殡仪馆里，招呼老赵吃早饭，老赵对我每天一清早起来买早饭的事情很满意，不过老赵这人对钱财分的很清楚，虽然我说是请他，但往往他会寻个机会，也不提钱，弄些酒菜，我们爷两坐在一起喝上一点，绝对不会平白占你便宜。
早餐除了包子以外，还有一起买回来的稀饭，用饭盒盛好，两个人蹲在门卫室里吃了起来。
我吃着包子，脑袋里还全是早上那小女孩的样子，老赵见我神情恍惚，便笑道“你小子，这都夏末了，你该不是思春了吧！”
我干笑了一声，然后犹豫的向老赵问道“老赵，我问你个事。”
“你问吧！”老赵一边转着圈喝滚烫的稀饭，一边点头应承。
“你说当年丢了十四具尸体，那尸体里是不是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我把稀饭放下，看着老赵问道。
老赵猛然一愣，他吃惊的看着我，一根手指都被稀饭浸到了，也感觉不到烫，我看着老赵的眼神忍不住心里发颤，莫不是真的让我说中了，那大早上我看到的是什么？活死人还是妖怪？
“没有，当年丢的是十四具大人尸体，从来没什么小女孩。”老赵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我微微一愣，心里对老赵的话有些怀疑，老赵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慢慢悠悠道“你要是不信就去看看当年的记录，十四具尸体从性别，姓名到年龄一应俱全，我还能糊弄你不成？”
老赵这样一说，我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但对老赵刚才那古怪的表情还是有些奇怪，此时老赵忽然问道“你问我这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早上我买早饭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好像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圈你说的朱砂环。”
老赵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便问道“如果再发生当年那样的事情怎么办？”
老赵笑了笑，他站起身来带着我上了保卫室二楼，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然后道“前几天你跟我喝酒的时候，不是说小时候学过风水秘术么？那你来看看，咱们终生殡仪馆的风水怎么样？”
我听老者这么一说，好奇的向外看去，看了一圈后恍然大悟，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老赵说道“原来殡仪馆肯定不是这么个局势，有人后天加盖了房屋，把殡仪馆建成了一个大葫芦。”
“咦，你小子还真有点门道，你听仙神鬼怪的故事，多有葫芦一物，太上老君用葫芦装仙丹，他看炉子的童子偷了葫芦就拦的孙悟空走不脱，铁拐李杖上也拴着葫芦，南极仙翁有葫芦，济公也有葫芦。”
“葫芦葫芦，也是福禄福禄，葫芦蔓带就是福禄万代，口小肚子大，驱邪也避灾，咱们请教过高人，特意改了格局，用葫芦镇邪祟。”老赵头头是道的对我说着。
“那是，还有七个葫芦娃合体成葫芦小金刚，那也是斩妖除怪，行侠仗义的好汉子。”我笑嘻嘻的插嘴道，惹的老赵直瞪眼。
若说起风水，我也是吹牛，想当年我二爷爷跟着十里八村最好的风水先生做事，后来风水先生去世后，一应衣钵就交给了我二爷爷，再后来家里连个识字的都没有，二爷爷一身风水没处教，好在后来有了我，上学还不错，二爷爷就把风水一道教给了我。
那时候小，喜欢听故事，对二爷爷说的玄而又玄的风水也爱屋及乌，真是下苦功夫学过，只是后来上学接触的多，知道的也多了以后，就对这些有点敬而远之，到了大学更是成了泡妞吹牛的手段，但基本功还在，也不至于是睁眼瞎连这么明显的格局都看不出来。
“老赵，就算你们把殡仪馆改成葫芦也没用，形似而已，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我摇头说道。
老赵一副当然不止如此的表情，他继续道“当年我们请教的是正紧高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咱们殡仪馆划出了七星星位，每一位上都以墨埋钉，朱砂裹刃，专门克制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忍不住咂舌，这倒真是难得一见的手段，看来老赵他们拜访的当真是高人，只是手段太过激烈，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从那以后咱们殡仪馆就万世太平，再也没出过问题了。”老赵摇头晃脑很是自得。
就在我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大门口叽叽喳喳热闹了起来，我们赶紧出去看看是怎么了，结果一出大门就看见两张架车上并排摆着五张白布，看白布的形状那下面定然是尸体了。
送尸体来的有十几个人，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男子见了我和老赵，立即笑眯眯的递了两根烟来，我是不吸烟的，所以直接夹在了耳朵上做做样子。
老赵和那人聊了起来，才知道似乎是家里出了意外，一下子死了五口，从爷爷奶奶到父母孙子全齐了。
老赵跟那人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然后让我拿来登记的本子，不管怎么说都要登了记才能进殡仪馆。
孟馆长听说一次性送来五具尸体，便亲自来了，那年龄最大的男子听说是馆长，便与其攀谈了起来，而我则是招呼阿大阿二把尸体搬进去。
“馆长，其他的咱们不多说，就希望能尽快火化，让他们能走的安宁一点。”那年长的男子对孟馆长说道。
孟馆长却有些为难，他对那年长的男子说道“现在馆里焚尸炉检修，只留一台正常工作，今年夏末的温度又高，弄的最近几天去世了几个老人家，这不还没焚化完，不过你放心最多等两天时间就行了。”
这件事情也算倒霉，殡仪馆里的焚化炉老化，之前焚化尸体的时候差点出意外，所以请了专人来维修，确实只留下了一台工作，而且同样是老化的焚化炉，不可能连轴转，主要是怕出意外烧到一半熄了火，要知道死者家属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闹事的，孟馆长也是小心行事。
谁知道送尸体来的人一听说要等两天时间，立即都炸了窝，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喊些什么。
那年长的男子更是抓着孟馆长的手腕道“您想想办法，今天晚上就烧了行不行？”
孟馆长留了心眼，心想就是烧尸体也不急在这一天吧！殡仪馆里储尸柜存个几天尸体还是没问题的，这群人怎么表现的这么古怪。
“这个……大家都冷静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快点完事，不过毕竟是有困难嘛，我们终生殡仪馆有储尸柜，低温储藏尸体，保证不会让尸体受到损害，如果……如果你们觉得真不合适的话，那就先拉回去吧！”孟馆长红脸白脸一起来，登时弄的一群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后那年长的男子咬了咬牙，他对孟馆长道“行，存在你这里可以，不过我们要最好的储尸柜，保证尸体出不来。”
孟馆长哈哈一笑“哈哈……兄弟你这就说笑话了，储尸柜的安全是肯定的，这点不用担心，那个小沈啊！你晚上费点心，多巡逻几遍知道吧。”
“唉，放心吧！”我点了点头，暗道这些人莫非也知道丢尸的故事，所以才会如此担心。
一群人又吩咐了孟馆长很多事情，这才离去，而我则心里嘀咕着，今天晚上怕是要和这些尸体作伴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小伙子，你的包子。”老板将包子装好，见我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拿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感觉背后已经被汗淋湿，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肯定是昨天夜里啤酒喝的太多，再加上老赵的故事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才会看错。
付了钱回到殡仪馆，馆里的同事也都来上班了，殡仪馆里的人员不多，三名入殓师，两男一女，不过女的暂时休假，所以我还没见过。
两名男入殓师，大一点的姓黄，四十来岁的模样，全名叫黄皓，殡仪馆里入殓师的工作是收入的大头，所以颇受尊敬，大家都会尊称一声黄老师。
听人说黄老师是祖传的手艺，而入殓师这个行当在中国原本是不存在的，近年来才从日本传入中国，而黄老师所谓的祖传手艺，其实是给活人修容，按黄老师的话来说，比死人难看的活人他见的多了，所以给死人化妆并没什么难处。
另外一名入殓师复姓司徒，全名司徒良，不过他现在只是黄老师的学徒，年龄跟我差不了多少，为人很是随和，大家直接称呼他司徒。
终生殡仪馆馆长姓孟，名字我还不知道，见面称呼医生孟馆长，五十多岁的人不苟言笑，但是对老赵却非常尊敬。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抬尸人，阿大，阿二！这是兄弟二人，三十多岁身体健硕，只是脑袋不太好使，听说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不过不闹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分守己，兄弟两个见人就笑，挺好相处的。
本地风俗中有很多忌讳，所以抬尸这种工作基本上是没有人愿意做的，晦气不说，有些人是病死的，没有经过处理的尸体通常会带着各种病菌，所以抬尸人很容易沾染上些不干净的病症。
阿大阿二不管这些，他们家中兄弟太多，父母又年老体弱，抬尸虽然不是好活计，但馆长开出高价，两兄弟只知道能赚钱，而且活也不累，对这个工作非常满意。
殡仪馆门口开了家寿材店，其实和咱们殡仪馆没关系，只是开这家店的人颇有生意头脑，花大钱和孟馆长谈妥了，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也就熟了。
寿材店老板姓洪，全名洪福，自己开玩笑说全仗着这个名字，自己才敢吃这碗饭，洪福齐天嘛，所以百无禁忌。
洪老板家里老婆孩子俱全，只是平时并不在店里出现，所以我听说过几次，却没有见过。
基本上终生殡仪馆的人员也就是这些，加上我和老赵一共也没几个人，不过如果遇到什么人手着急的时候，也会请些熟悉的人来帮忙，只是我来的时间短，还没见过那些人。
回到殡仪馆里，招呼老赵吃早饭，老赵对我每天一清早起来买早饭的事情很满意，不过老赵这人对钱财分的很清楚，虽然我说是请他，但往往他会寻个机会，也不提钱，弄些酒菜，我们爷两坐在一起喝上一点，绝对不会平白占你便宜。
早餐除了包子以外，还有一起买回来的稀饭，用饭盒盛好，两个人蹲在门卫室里吃了起来。
我吃着包子，脑袋里还全是早上那小女孩的样子，老赵见我神情恍惚，便笑道“你小子，这都夏末了，你该不是思春了吧！”
我干笑了一声，然后犹豫的向老赵问道“老赵，我问你个事。”
“你问吧！”老赵一边转着圈喝滚烫的稀饭，一边点头应承。
“你说当年丢了十四具尸体，那尸体里是不是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我把稀饭放下，看着老赵问道。
老赵猛然一愣，他吃惊的看着我，一根手指都被稀饭浸到了，也感觉不到烫，我看着老赵的眼神忍不住心里发颤，莫不是真的让我说中了，那大早上我看到的是什么？活死人还是妖怪？
“没有，当年丢的是十四具大人尸体，从来没什么小女孩。”老赵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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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便问道“如果再发生当年那样的事情怎么办？”
老赵笑了笑，他站起身来带着我上了保卫室二楼，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然后道“前几天你跟我喝酒的时候，不是说小时候学过风水秘术么？那你来看看，咱们终生殡仪馆的风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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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小子还真有点门道，你听仙神鬼怪的故事，多有葫芦一物，太上老君用葫芦装仙丹，他看炉子的童子偷了葫芦就拦的孙悟空走不脱，铁拐李杖上也拴着葫芦，南极仙翁有葫芦，济公也有葫芦。”
“葫芦葫芦，也是福禄福禄，葫芦蔓带就是福禄万代，口小肚子大，驱邪也避灾，咱们请教过高人，特意改了格局，用葫芦镇邪祟。”老赵头头是道的对我说着。
“那是，还有七个葫芦娃合体成葫芦小金刚，那也是斩妖除怪，行侠仗义的好汉子。”我笑嘻嘻的插嘴道，惹的老赵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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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一副当然不止如此的表情，他继续道“当年我们请教的是正紧高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咱们殡仪馆划出了七星星位，每一位上都以墨埋钉，朱砂裹刃，专门克制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忍不住咂舌，这倒真是难得一见的手段，看来老赵他们拜访的当真是高人，只是手段太过激烈，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从那以后咱们殡仪馆就万世太平，再也没出过问题了。”老赵摇头晃脑很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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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尸体来的有十几个人，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男子见了我和老赵，立即笑眯眯的递了两根烟来，我是不吸烟的，所以直接夹在了耳朵上做做样子。
老赵和那人聊了起来，才知道似乎是家里出了意外，一下子死了五口，从爷爷奶奶到父母孙子全齐了。
老赵跟那人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然后让我拿来登记的本子，不管怎么说都要登了记才能进殡仪馆。
孟馆长听说一次性送来五具尸体，便亲自来了，那年龄最大的男子听说是馆长，便与其攀谈了起来，而我则是招呼阿大阿二把尸体搬进去。
“馆长，其他的咱们不多说，就希望能尽快火化，让他们能走的安宁一点。”那年长的男子对孟馆长说道。
孟馆长却有些为难，他对那年长的男子说道“现在馆里焚尸炉检修，只留一台正常工作，今年夏末的温度又高，弄的最近几天去世了几个老人家，这不还没焚化完，不过你放心最多等两天时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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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长的男子更是抓着孟馆长的手腕道“您想想办法，今天晚上就烧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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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年长的男子咬了咬牙，他对孟馆长道“行，存在你这里可以，不过我们要最好的储尸柜，保证尸体出不来。”
孟馆长哈哈一笑“哈哈……兄弟你这就说笑话了，储尸柜的安全是肯定的，这点不用担心，那个小沈啊！你晚上费点心，多巡逻几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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