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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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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场景是一个走廊。这个走廊更怪了,两边有三扇门,左边一扇,右边两扇。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户,半敞开着,玻璃窗是推拉式的,窗户前两侧是绿色的窗帘。从这里能看到同样的平房,离得很近,可以看到对面也有一扇窗户,但拉着灰色的窗帘,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我把身后的木门关上,走向左边的门。是扇木门,但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但我手往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是卧室一样的地方。房间很暗,对着门的方向有扇不大的窗户,是百叶窗。此刻百叶窗关的死死的,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房间的右边靠墙是一张单人床,光线不好的原因,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被褥。令我高兴的是,床旁边似乎有床头柜。柜子里面总是会有些东西的,这是个好消息。

    我转动调节棒,把百叶窗打开。这样光线就透了进来。

    这下我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在我的左边角落里,有一盏支架式的台灯。台灯的罩子上看起来都是灰尘。窗户在房间的左边,离墙约半公尺。墙没什么装饰,惨白白的一片。床上的被褥非常乱,是黑蓝相间的格子被子。上面也是层浮灰,很久没人在这居住了罢。

    而我最关心的柜子,看起来像是烤漆板做表面的柜子,酒红色的,在灰白色的房间里看起来格外显眼。柜子三层,拉手是朱红色的半圆。

    我快步走上前,拉开第三层的柜子,里面有一张看起来很新的纸,上面写着一些字。字是汉字,看到汉字真的让我有点惊讶,又有点庆幸。字似乎是用钢笔写得,而且墨蓝色的字迹十分漂亮,是很工整的楷书。

    纸上写着:

    厨房切肉的刀是不是有点钝了?我去外面换了一把新的,刀口很利,小心使用。

    明天我要出差,恐怕赴宴无望了,今天晚上我可以跟女儿再谈谈,明天你一定得开导好她,让她冷静的同时你也得冷静下来。

    保持清醒。

    再往下就是空白,纸的尾部写着日期,7月11号。

    我把纸折好,放到牛仔裤的右口袋里。

    我没有关第三层的柜子,直接拉开了第二层的柜子。拉了几下发现拉不动,又使了劲拉,但柜子闭的死死的。

    最后,我拉第一层的柜子。柜子被拉开了,里面是两节电池。我抓起这两节电池放到了牛仔裤的左口袋里。

    我从房间里出来,去向右边第一扇门。整个走廊空荡荡的,风声也听不见。我转动门把手,里面是厕所。厕所窗户也是推拉式的,正对着门的方向。相比之前的空间,厕所显得狭小多了。对着门的方向有扇小而破损的窗户,玻璃碎了大片。房间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我条件发射的捂住鼻子。地面上污渍很多,有些瓷砖也有了裂纹。马桶在右墙的中间,马桶的右边就是洗手池,洗手池的上方是镜柜。镜子上面都是灰色的污渍,我强忍着恶心拉着把手打开了镜柜。镜柜里面倒还干净,有一个红色的扁长长方体。这东西看模样是录音笔。我以前用过学生用的录音笔,跟这个差不多。

    我握住它的一头拽出来。录音笔正面的上部分是一小块显示屏,下面就是播放停止的按键和其它功能的按键。右面有几个条形按钮,我随便摁了几个,突然,显示屏发出亮光。录音笔居然还有电。

    显示屏上显示出了一个图像,是一个话筒的图标,下面有“录音”两字。我摁下向左标识的键,直到我看到了一个记录本的图标,图标下写着“录音记录”的字样。

    我打开“录音记录”。

    里面只有一条录音,日期是2016年4月11号的。

    我点开第一条。

    背景音很嘈杂,过了一会,一个女孩的声音出现了,声音听起来很干净。

    “我,我不知道录下这个有什么用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样了”说到这时,女孩开始了一段短暂的抽泣声,紧接着她听起来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好吧好的,我现在想说的是,这个城市,已经完全封闭了,所有道路,所有信息,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去,我已经尝试了所有能”话说一半,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发出了刺啦的干扰音。紧接着,我听到了熟悉的嗡嗡声,但这次有很多这样的喷气声。此时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它们来了!终于要轮到我了,如果谁听到这段录音”

    录音戛然而止。

    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残留着女孩最后一句哭喊的回音。

    我把录音笔放回原位。

    右面第二扇门是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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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的地面是橘红色的瓷砖,虽然表面依旧有了一层浮灰,阳光照在上面依然能反射到屋子的犄角旮旯。右墙有橱柜和灶台,木质案板没有被挂在墙上,而是随意的摆放在灶台旁边。而案板上,搁着一把看起来崭新的主厨刀。右边只有一个垃圾桶和洗手台。这些看起来都很正常——

    只有正对着我的窗户,一个球形机器用它那闪着血光的独眼,透过玻璃冷冷的瞪着我。它的右侧有点扭曲,能看到坑坑洼洼,这显然是撞门撞的。

    我告诉自己,我没事的,我会好的。心理暗示接连不断的掩饰我的恐惧,然而,然而着中什么用!我的手是抖的,我的心是颤的。此时我想去拿刀,却被莫名的恐惧制止着。我想逃——

    我想哭。

    机器拉远了距离,然后一个猛冲,砰的一声,把玻璃撞出了一个大裂纹。它再撞一下,窗户就会坏掉,它就会冲进来。

    可是如果凡事到了极点,它就不一样了。

    我冲到案板前面,拿起刀,此时窗户被撞破了,机器撞了进来。我捏住刀柄,对准机器,胳膊抬过头,肘部向后蓄力,霎时间,刀向着机器掷出,刀尖直直的对着机器那个电子独眼扎过去。

    只听清脆的一声,刀进入了一半。机器开始摇晃,然后,无力的摔在地上,刀柄撞到地面,刀又更深的扎进去了。

    机器摔在地上那一刻,我的恐惧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但我的掷刀的右手还停在半空,我才反应到我神经质的睁大眼睛,汗珠不停的掉落着,喘着粗气。

    我像濒死的人复活一样,张大嘴巴呼吸了一口新鲜氧气,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咳嗽。

    我下了楼。

    门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的太阳,湛蓝的天空,和迷茫的我。

    我正准备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蓦地,我听到了人类谈话的声音——这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很显然的,人声是从拐弯的地方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我赶紧躲到了楼房的空隙间。

    从空隙向外窥探,我能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一个少女,大概1米6的样子。她穿着银灰色的短袖夹克,手里拎着一把武士刀?

    她停住,跟后面的人开始谈话,令我喜出望外的是,她讲的是汉语!

    “这地方‘眼球’怎么这么少”她看起来很疑惑。

    一个声音很有磁性的男音发话了:“不知道。总之这一趟收获不小,光食物就够大家分分用一个月了。”我向声音来源看去,这是一个短发的男性,身上穿着红色的短袖,外面套着牛仔布料的马甲。这些都可以忽略掉,他的一双眼睛很引人注目,棕色的眼睛,眼神却很深沉,这是很难描述的感觉,这跟往常我们说的深沉不太一样,这种深沉好像一个下午山间幽静安谧的山洞,你借着日光模模糊糊的能捕捉到什么,但又一闪而过,好似你什么都没捕捉到。

    我被这眼睛吸引了,头情不自禁的伸出来。

    我这才发现这俩人的身后还跟着五到六个人,少女注意到了我,瞬间做好了备战姿势,其余的人也跟着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武器,枪,复合弓对准我。我被吓到了,举着双手出来对着他们说到:

    “我我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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