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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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衣柜里翻出据说是当年我母亲，还小的时候穿的衣服和使用过的小布包。我把它们拿给小姑娘，后者欢天喜地的抱进房间去试穿。
夏季到了，爷爷说是时候进县城去买几块布回来，给我们几个做身新衣裳。
我们都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所以四个人一起整天整天地窝在邮局那小小的土房子里，也毫无怨言。
开学前，我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就跑去问了爷爷——为啥每次他都能这么轻松的安排别人进校？
爷爷他听我说起，虚抚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笑而不语，颇有一副高人的风范。
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家里的户口本上，莫名多了几页纸。当然那多出来的，自然就是我家多出来的那几个人。
啧啧，爷爷他办理这种事的这小速度，可真是够快的啊！
当然，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县小的副校长其实早年是跟爷爷学手艺的。
只不过爷爷他见副校长干这一行，着实是屈才了，所以才大力支持他去做别的事业。
于是副校长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加上我爷爷对他的一些支持，也就成为了县小的副校长。
难怪每次安排插班生，总是那么轻松地就安插在我们班了，也没有人说个什么。也是，副校长亲自安排的，谁敢有怨言？
想想这短短几个月，都安排了俩插班生了。这在县小来说，也是极为稀罕的事情。
回到学校后，除了郑麻子一脸的惊讶与不解之外，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想想我一请假回来，就带回来一个插班生，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啊！要是学校急需扩招的话，会不会隔三差五就把我放回家去待两天？
原本我还担心小姑娘……哦，现在得叫纪清了。
原本我以为这位算是在深山里成长的“千金大小姐”，会跟班上的同学合不来。但是在第一天，她那蠢萌的样子，就几乎赢得了全班的好感。
江馨馨还主动提出要帮助她，叶荞也说了会在学业上帮忙。说真的我没想到她们俩会这么主动，自从江边事件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
这让我挺感动的，这世上好人真多啊！
于是每天放学后我们几个也不急着回家了，就留在教室里学习。直到门卫大爷进来赶人，我们才嘻嘻哈哈地往校外走去。
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个跟江馨馨她们也走进了不少，不过不清楚为什么，我回去上课后就没有看到杨悦梅了。
倒不是我特别关注班上的人，而是作为班上典型的女生三人组，现在少了一个，再怎么粗神经也会注意到的吧？
虽然我也不想看到她，但是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叶荞一句。
后者还没回答，江馨馨就接过话说杨悦梅家里有事。从江边事件之后，第二天就向学校请假了，从那以后到现在，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叶荞也是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但是我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我耸耸肩，也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
那之后我们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了，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倒不如说直到小学毕业，我们都跟普通的学生一样，每天为了作业和考试犯愁。
唯独有一点跟别人不同的是，我们每天的早课又多了一项。
从纪家回来之后，爷爷他就擅自替我们增加了一门早课：每天早上练完功后，要去门前的河里泡半个小时。他说这叫做冥想，有利于修行。
而且不仅是我们，就连纪清也要跟着一起泡。
我一开始还在担心纪清那瘦小的身子板会捱不住，却没想到她可是跟着一堆尸体一起在深山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这么点小事怎么难得倒她？爷爷不止一次夸奖她做得好。
直到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纪清她真的是活蹦乱跳的人类了。默默地在心底，对以前把她当鬼看的事情道个歉。
其实我真的不懂爷爷他突然来了一个态度大转变，要知道以往他简直把那条河当瘟神一样，有多远离多远的。现在居然让我们每天在里面泡澡，真是令人想不到的展开啊。
晚上回去后，还要练习一些茅山入门的基本道术。什么背串词儿啦，什么捏手诀啦，之类的。
我一直觉得他们的口诀超级长的，我想如果是我，肯定不会给别人念口诀的时间。就跟看武侠片的时候一样，每次看到那些人非要废话半天才开打，就觉得着急。
反正都有仇，反正都讲不通，反正都要打，就不能直接扑上去啪啪两巴掌吗？非要站在一边说半天，结果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一代英雄，要么就这么被扼杀了，换来二代英雄继续。要么就这么跟反派同归于尽了，从此只留姓名，流芳百世。
白夙对我这种想法很不屑，他说大家斗法是斗法，比武是比武，都各有各的规矩，那能轻易就改变的？那些串词儿就是要念出来，才能起效果之类的。
我瘪瘪嘴想着，都说串词儿是向天借力的一种桥梁，难不成不开口“天”他老人家就听不到了吗？这也太小看“天”了吧？
假如将来我也需要跟人家不管是斗也好，打也罢，我才懒得废话呢！在仇敌的面前，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掐短自己的生命线！
当然啦，友谊性质的，还是按照规矩来咯，点到为止嘛。
小考结束后，我超常发挥，居然超越了叶荞！
这一点让我非常地开心！
但是，当我发现我仍旧是第二名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纪清这小姑娘，还真是个学习的料子，几乎考了个全满分。叶荞考得也不差，就比我少了一分，位居第三名。白夙倒是稳居中上的水平，前十名里他给垫底了。
唯独可惜的是涂迩那娃，平时就不爱学习。
这下好了，中偏下的成绩，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县中。不过考虑到我们现在还在义务教育的范畴内，应该上个初中是没问题的吧。
原本我们几个都是打算报考县中的，但是城中居然找到了我们，具体说是找到了小姑娘。表示愿意出重金，请她到城中去读。
城中是一所初高中联办的学校，据说它这几年的升学率都不是很好，所以在附近大肆寻找优秀的学生。
砸吧砸吧嘴，这尖子生就是不一般。不管在哪儿，都是被学校争抢的香馍馍啊！有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即视感。
照理说纪清应该不会去城中读，不过想想这娃也是可怜，从小都在山旮旯里跟坟包一起玩儿，所以我们还是觉得让她去会比较好。
既然她要去城中，那我们几个自然也得去城中读了。去城中读书，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得要住校了，根本不用妄想回家住。
这下又纠结了，因为涂迩这娃肯定是不能放他一个人待山里的。原本我想的是白夙陪纪清去城中，我则跟着涂迩去县中。
但是现实告诉我，对于优等生，果然是凡事都好商量的。
城中给我们的承诺是，不仅在校期间所有的学杂费全免，还能拿到奖学金。而且托纪清的福，涂迩那点分数也被城中破格录取了。
当然，免学杂费的也就只有小考的前十名。涂迩的那份，还是得交的。
这个暑假过得很自在，一没作业，二没邮递业务。
白天我们在村口待着，偶尔还能跟着进县城的人一起去玩儿。晚上回家也是乐得自在，当然如果不用背那些串词儿就更好了。
悠闲的日子过久了，疲惫感也出现了。
我已经无所事事到了整个人都凌乱了，现在是无比地怀念曾经上学的日子，果然还是失去的东西比较美好啊！
我揉着僵硬的脖子，感觉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串词儿、串词儿、还是串词儿！
郁结……
“喂，我说这东西背了真的有用吗？现在还有人念这玩意儿吗？”
放下手里的书，我不满地戳了戳白夙，皱着眉头问道。
“不想念就明说，挑串词儿的刺，你也真是脸厚。”
白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惹来旁边两个一阵大笑。啧，真不懂这有啥好笑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我念这个，最快也要十秒钟，十秒钟啊！十秒钟够别人拿枪把我打成马蜂窝了，或者拿刀把我捅成马蜂窝了啊！你看这个居然整整一段话，好几行呐！我至少要用三十秒才能读完啊！三十秒……我的人生早就终结了……”
我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感受木质桌面所带来的清爽与凉快。虽然只有一瞬，转眼那块桌面就变成热乎乎地了。
白夙：“……”
纪清：“……”
涂迩：“……”
我：“唉……”
白夙终于肯放下书，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那个是注解，不用背……”
我：“……”
假期那么长，我们几个整天无所事事地模样，终于引起我爷爷的不满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就被他一个个从床上给揪起来了。
“把这些都拿着，然后你们几个去城里帮我找个人，就说老规矩。”
爷爷拿出几张纸币给我们，安排我们去城里的一个地址找人。
我望了一眼窗外星光遍布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接受了。
只不过这么早，能有车进县城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
我们手里一人提着一个白纸做的简易小灯笼，里面都放着一根食指粗细的小白蜡烛。
爷爷说，除了纪清的灯笼不能点着以外，我们三个的要轮流点亮照明。
第一盏灭了，不管白蜡是否还有剩余，都不可以再继续点亮，必须换成第二盏，以此类推。
等到三盏都亮过了，我们都还没有找到人，那今天便是找不着那人了。
这个时候，我们就必须找个朝阴的方位。由纪清提着灯笼站在出口，我们则躲在里面的角落里。
我是不明白这阴阳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记得女性本身就是属阴的，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招魂吗？难道说我们今晚将要遇到的，又不是人？
怀着不解以及忐忑的心情，我们四个踏上了前往县城的道路。
还是那句话，黑夜给了恐怖无穷无尽的发展空间。
不管是多么熟悉的地方，甚至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知道每一处有什么的地方，到了晚上，依旧是那么的渗得人发慌。
山路还是原来的那条山路，两边的小树林也还是原来的小树林。可是怎么看，怎么令人打心底里往外散发恐惧。
白夙走在最后，由我打头走在前面，我的身后是涂迩和纪清。
一边胆战心惊地朝前走着，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护住小白蜡烛，不能让它熄灭了。
夏季的山区，还是经常有不少夜风刮过的。即使是看到了小白蜡在夜风中顽强挣扎的模样，我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将将要走到县城的时候，眼前一黑，我的小白蜡突然就熄灭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涂迩点亮了他的小白蜡。并取代了我的位子，站到了第一个，带领队伍继续往前走。
我则是绕到了最后一个，站在白夙的身后，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纸灯笼。
从衣柜里翻出据说是当年我母亲，还小的时候穿的衣服和使用过的小布包。我把它们拿给小姑娘，后者欢天喜地的抱进房间去试穿。
夏季到了，爷爷说是时候进县城去买几块布回来，给我们几个做身新衣裳。
我们都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所以四个人一起整天整天地窝在邮局那小小的土房子里，也毫无怨言。
开学前，我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就跑去问了爷爷——为啥每次他都能这么轻松的安排别人进校？
爷爷他听我说起，虚抚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笑而不语，颇有一副高人的风范。
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家里的户口本上，莫名多了几页纸。当然那多出来的，自然就是我家多出来的那几个人。
啧啧，爷爷他办理这种事的这小速度，可真是够快的啊！
当然，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县小的副校长其实早年是跟爷爷学手艺的。
只不过爷爷他见副校长干这一行，着实是屈才了，所以才大力支持他去做别的事业。
于是副校长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加上我爷爷对他的一些支持，也就成为了县小的副校长。
难怪每次安排插班生，总是那么轻松地就安插在我们班了，也没有人说个什么。也是，副校长亲自安排的，谁敢有怨言？
想想这短短几个月，都安排了俩插班生了。这在县小来说，也是极为稀罕的事情。
回到学校后，除了郑麻子一脸的惊讶与不解之外，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想想我一请假回来，就带回来一个插班生，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啊！要是学校急需扩招的话，会不会隔三差五就把我放回家去待两天？
原本我还担心小姑娘……哦，现在得叫纪清了。
原本我以为这位算是在深山里成长的“千金大小姐”，会跟班上的同学合不来。但是在第一天，她那蠢萌的样子，就几乎赢得了全班的好感。
江馨馨还主动提出要帮助她，叶荞也说了会在学业上帮忙。说真的我没想到她们俩会这么主动，自从江边事件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
这让我挺感动的，这世上好人真多啊！
于是每天放学后我们几个也不急着回家了，就留在教室里学习。直到门卫大爷进来赶人，我们才嘻嘻哈哈地往校外走去。
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个跟江馨馨她们也走进了不少，不过不清楚为什么，我回去上课后就没有看到杨悦梅了。
倒不是我特别关注班上的人，而是作为班上典型的女生三人组，现在少了一个，再怎么粗神经也会注意到的吧？
虽然我也不想看到她，但是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叶荞一句。
后者还没回答，江馨馨就接过话说杨悦梅家里有事。从江边事件之后，第二天就向学校请假了，从那以后到现在，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叶荞也是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但是我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我耸耸肩，也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
那之后我们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了，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倒不如说直到小学毕业，我们都跟普通的学生一样，每天为了作业和考试犯愁。
唯独有一点跟别人不同的是，我们每天的早课又多了一项。
从纪家回来之后，爷爷他就擅自替我们增加了一门早课：每天早上练完功后，要去门前的河里泡半个小时。他说这叫做冥想，有利于修行。
而且不仅是我们，就连纪清也要跟着一起泡。
我一开始还在担心纪清那瘦小的身子板会捱不住，却没想到她可是跟着一堆尸体一起在深山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这么点小事怎么难得倒她？爷爷不止一次夸奖她做得好。
直到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纪清她真的是活蹦乱跳的人类了。默默地在心底，对以前把她当鬼看的事情道个歉。
其实我真的不懂爷爷他突然来了一个态度大转变，要知道以往他简直把那条河当瘟神一样，有多远离多远的。现在居然让我们每天在里面泡澡，真是令人想不到的展开啊。
晚上回去后，还要练习一些茅山入门的基本道术。什么背串词儿啦，什么捏手诀啦，之类的。
我一直觉得他们的口诀超级长的，我想如果是我，肯定不会给别人念口诀的时间。就跟看武侠片的时候一样，每次看到那些人非要废话半天才开打，就觉得着急。
反正都有仇，反正都讲不通，反正都要打，就不能直接扑上去啪啪两巴掌吗？非要站在一边说半天，结果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一代英雄，要么就这么被扼杀了，换来二代英雄继续。要么就这么跟反派同归于尽了，从此只留姓名，流芳百世。
白夙对我这种想法很不屑，他说大家斗法是斗法，比武是比武，都各有各的规矩，那能轻易就改变的？那些串词儿就是要念出来，才能起效果之类的。
我瘪瘪嘴想着，都说串词儿是向天借力的一种桥梁，难不成不开口“天”他老人家就听不到了吗？这也太小看“天”了吧？
假如将来我也需要跟人家不管是斗也好，打也罢，我才懒得废话呢！在仇敌的面前，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掐短自己的生命线！
当然啦，友谊性质的，还是按照规矩来咯，点到为止嘛。
小考结束后，我超常发挥，居然超越了叶荞！
这一点让我非常地开心！
但是，当我发现我仍旧是第二名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纪清这小姑娘，还真是个学习的料子，几乎考了个全满分。叶荞考得也不差，就比我少了一分，位居第三名。白夙倒是稳居中上的水平，前十名里他给垫底了。
唯独可惜的是涂迩那娃，平时就不爱学习。
这下好了，中偏下的成绩，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县中。不过考虑到我们现在还在义务教育的范畴内，应该上个初中是没问题的吧。
原本我们几个都是打算报考县中的，但是城中居然找到了我们，具体说是找到了小姑娘。表示愿意出重金，请她到城中去读。
城中是一所初高中联办的学校，据说它这几年的升学率都不是很好，所以在附近大肆寻找优秀的学生。
砸吧砸吧嘴，这尖子生就是不一般。不管在哪儿，都是被学校争抢的香馍馍啊！有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即视感。
照理说纪清应该不会去城中读，不过想想这娃也是可怜，从小都在山旮旯里跟坟包一起玩儿，所以我们还是觉得让她去会比较好。
既然她要去城中，那我们几个自然也得去城中读了。去城中读书，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得要住校了，根本不用妄想回家住。
这下又纠结了，因为涂迩这娃肯定是不能放他一个人待山里的。原本我想的是白夙陪纪清去城中，我则跟着涂迩去县中。
但是现实告诉我，对于优等生，果然是凡事都好商量的。
城中给我们的承诺是，不仅在校期间所有的学杂费全免，还能拿到奖学金。而且托纪清的福，涂迩那点分数也被城中破格录取了。
当然，免学杂费的也就只有小考的前十名。涂迩的那份，还是得交的。
这个暑假过得很自在，一没作业，二没邮递业务。
白天我们在村口待着，偶尔还能跟着进县城的人一起去玩儿。晚上回家也是乐得自在，当然如果不用背那些串词儿就更好了。
悠闲的日子过久了，疲惫感也出现了。
我已经无所事事到了整个人都凌乱了，现在是无比地怀念曾经上学的日子，果然还是失去的东西比较美好啊！
我揉着僵硬的脖子，感觉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串词儿、串词儿、还是串词儿！
郁结……
“喂，我说这东西背了真的有用吗？现在还有人念这玩意儿吗？”
放下手里的书，我不满地戳了戳白夙，皱着眉头问道。
“不想念就明说，挑串词儿的刺，你也真是脸厚。”
白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惹来旁边两个一阵大笑。啧，真不懂这有啥好笑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我念这个，最快也要十秒钟，十秒钟啊！十秒钟够别人拿枪把我打成马蜂窝了，或者拿刀把我捅成马蜂窝了啊！你看这个居然整整一段话，好几行呐！我至少要用三十秒才能读完啊！三十秒……我的人生早就终结了……”
我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感受木质桌面所带来的清爽与凉快。虽然只有一瞬，转眼那块桌面就变成热乎乎地了。
白夙：“……”
纪清：“……”
涂迩：“……”
我：“唉……”
白夙终于肯放下书，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那个是注解，不用背……”
我：“……”
假期那么长，我们几个整天无所事事地模样，终于引起我爷爷的不满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就被他一个个从床上给揪起来了。
“把这些都拿着，然后你们几个去城里帮我找个人，就说老规矩。”
爷爷拿出几张纸币给我们，安排我们去城里的一个地址找人。
我望了一眼窗外星光遍布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接受了。
只不过这么早，能有车进县城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
我们手里一人提着一个白纸做的简易小灯笼，里面都放着一根食指粗细的小白蜡烛。
爷爷说，除了纪清的灯笼不能点着以外，我们三个的要轮流点亮照明。
第一盏灭了，不管白蜡是否还有剩余，都不可以再继续点亮，必须换成第二盏，以此类推。
等到三盏都亮过了，我们都还没有找到人，那今天便是找不着那人了。
这个时候，我们就必须找个朝阴的方位。由纪清提着灯笼站在出口，我们则躲在里面的角落里。
我是不明白这阴阳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记得女性本身就是属阴的，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招魂吗？难道说我们今晚将要遇到的，又不是人？
怀着不解以及忐忑的心情，我们四个踏上了前往县城的道路。
还是那句话，黑夜给了恐怖无穷无尽的发展空间。
不管是多么熟悉的地方，甚至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知道每一处有什么的地方，到了晚上，依旧是那么的渗得人发慌。
山路还是原来的那条山路，两边的小树林也还是原来的小树林。可是怎么看，怎么令人打心底里往外散发恐惧。
白夙走在最后，由我打头走在前面，我的身后是涂迩和纪清。
一边胆战心惊地朝前走着，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护住小白蜡烛，不能让它熄灭了。
夏季的山区，还是经常有不少夜风刮过的。即使是看到了小白蜡在夜风中顽强挣扎的模样，我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将将要走到县城的时候，眼前一黑，我的小白蜡突然就熄灭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涂迩点亮了他的小白蜡。并取代了我的位子，站到了第一个，带领队伍继续往前走。
我则是绕到了最后一个，站在白夙的身后，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