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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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对于国内外的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二十年前他名下企业的资产在国内蝉联五届榜首远超第二名国际上排名前十，那个时候他是全球唯一一名进了世界个人资产排行榜前一百的中国人，是一代人仰望的目标。最近几年经济快速发展，有能之辈辈出他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不过也有人传他现在之所以很少出现在公众的眼前是因为想要从政。
他来探班？是何成搞错了，还是只是同名？
“先别慌，不要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沐城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探班的人是他，虽然别人知道有投资商探班但是都不知道是谁，他是隐瞒身份来的。我只告诉了你，你去千万要守住了，否则我就完蛋了。”
凌修点点头，他还不至于这么大嘴巴。
下面的拍摄已经准备好了，何成临走前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样，洛吟的事还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如果洛吟的状态一直那么差拍摄就很难有进度，他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明天会有你和程淮恩的戏，今天你和他多沟通一下。”因为程淮恩和洛吟的档期都很紧所以他们的拍摄必须要在安排时间内完成，否则以后洛吟和程淮恩再调档期就难了，电影的上映也会受到影响。
凌修早就看过了拍摄安排，他和程淮恩的戏大都集中在了明后两天，程淮恩应该也知道，拍摄的空档多次看向他这边，虽然不担心拍摄，和其他演员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每次注意到程淮恩向他看过来他总会一个笑回过去，虽然没有相处过，程淮恩这个人应该挺不错的。
洛吟接下来的表现很好，多次ng的情况没再出现，今天的进度勉强完成了，当何成说收工的时候全剧组人员都像卸下重担一样，准备开机仪式到演员们从各地赶来，不少是休息不足就开始了拍摄，紧张了一天总算能休息了。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凌修一开门就倒在了床上，如果不是那罐咖啡他今天可能撑不下来，终究是正在长身体不如以前能熬了，上一世他作为医生经常熬夜而且一熬就一整夜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一夜熬下来第二天还不耽误查房，可是现在熬一夜就发困。
“东西要放在这个柜子里吗？”周平正在在给他整理东西，拿着东西问他要放在哪里。
凌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都没看，“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分好类了，你不要弄乱了，只需要把东西按照分类放到柜子里就行，我换下来的衣服及时送到洗衣店，洗完放回原处就行。”周平刚刚跟在相处不到两天，对他的不少习惯都不了解，现在还是磨合期，张慕虽然管的宽但除了拍戏各方面的事都不需要他担心。
“行李箱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程淮恩给我一个小熊玩偶让我带给你，这个玩偶要放在哪里？”
凌修缓缓睁开眼睛，周平手上果然拿着一个玩偶，个头不大，整个身体跟正常人的头差不多大小，“就放在床头吧。”程淮恩应该是想跟他表示友好，不过他对玩偶这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周平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玩偶放好，过了一会叫在床上躺尸的凌修，“我已经把泡澡的水放好了，一会叫酒店送餐，你现在可以去泡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一听可以泡澡凌修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平还挺了解他的，不用他说衣服就按照他的习惯放好了，就连他泡澡的习惯都知道，“你挺厉害的，竟然把我的习惯都摸清了。”
“来的时候张慕特别嘱咐过，还列出了你的各种习惯让我记住，他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说起这回事周平不仅发出感慨，好的经纪人很多，但像张慕这样细心的他只见过这一个。
“他倒是做的挺好的。”凌修小声说了一句，心想张慕这段时间貌似很忙，泡完澡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凌修泡完澡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服务员送完餐刚刚出去，看着诱人的夜宵他没有感觉的肚子忽然饿了，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周平从猫眼里看出去，“是导演。”
“就说我已经睡了。”凌修细嚼慢咽地吃着眼前的美食，大半夜的何成找他能有什么事，如果是正事也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可是……”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周平的话被凌修打断，“他肯定没什么重要的事，如果有我明天会再问他的。”
周平欲言又止出门打发何成，本该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周平折腾了好一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像经历了一场打斗一样，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脸上貌似也被人揍了几拳。
凌修虽然饿但他现在的年纪很容易长胖吃了点粥就让服务员把东西撤了，周平回来时候他正准备睡觉，看到周平的样子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周平欲哭无泪，第一次见这么流氓的导演，他一出门就闻到了冲天的酒气，然后敲门的人二话不说就对他抡拳头，出于不能得罪导演的考虑他左躲右躲边躲边解释但是何成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把他当流氓看，合着他今天在剧组呆了一天都没有引起导演的注意，到最后酒店人员出来拉住了何成他才得救了。
凌修忍着笑，周平为什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摊上的衰样太搞笑了，“不需要对他客气，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隔着门让他走就行了，他动手你就打回去，不要顾及他是导演。”
“嘶，”周平脸皮一动就肉疼，他捂着脸，“你快休息吧，明天我叫你起床。”他说完收拾东西准备走。凌修拦着了他，“你都受伤了，晚上没有地方拿药，我这里有些药，我给你上了药再走吧。”周平个子不矮但看上去瘦瘦的，脸上没什么肉，被何成打几拳明天都得发疼。
“你先坐下，我记得张慕整理行李箱的时候放了伤药。”凌修穿着睡衣下了床，对周平说，“你坐床上，我给你上药。”
周平心里一热，鼻子酸酸的，他年龄不大，但从十五岁开始已经在娱乐圈呆了七八年了，期间做过不少人的助理。人多少都有些坏脾气，艺人们在人前不管多不开心都笑盈盈的，但人后就会拿他们小助理撒气，哪有人会像凌修对他这么好，就像这次被何成打这么厉害他根本不敢还手。“药在里面的抽屉里。”药是周平放的，他比凌修更美吧放在了哪里，面对凌修的关心他公式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张慕的药准备的很齐全，凌修熟练地将需要的东西挑选出来，靠的近了他才发现周平竟然伤的那么严重，他皱起眉头玩笑的心思全都没了，本以为只是何成喝醉酒的玩闹，但这已经不是玩闹的范围了，“他打你你都不还手吗？打成这个样子明天起来你的脸非得肿了不可！”
周平绷着脸，说话都怕拉着脸上的肌肉，“不碍事，抹上药几天就消了。”
“你也太好脾气了！”凌修检查着周平脸上的伤，左脸现在就已经微肿了，眼睛上也挨了一拳现在都睁不开了。
如果何成打的是别人他懒得管这事，可是周平是他的助理，是为他做事的因为他才挨打，看着他挨打什么都不做他做不到，况且这事错并不在周平。
“明天我会和何成说这件事的。”凌修快速处理完周平脸上的伤，“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别！这事别闹大了，闹大了对剧组不好，因为我传出不利于剧组的消息对你也不利。”的确，自己的助理和导演发生矛盾，演员站在中间不好做，什么都不做被媒体说冷血，稍微为助理说几句就可能得罪导演，为导演说话又会被说为了自己的演艺之路牺牲助理。
“你不用担心，不会闹大的，明天等着何成给你道歉吧，还要他赔你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他当然不会把这件事闹大，不过刚刚酒店里的人都看到了何成打人说不定就有人传出去，如果遇到居心不良的人把事情闹大，除了某些人，他、何成以及周平谁也没有好处。
“何成的酒醒了吗？”今天到明天还要七八个小时，这七八个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凌修对周平深感愧疚，可是不这样做结果可能会更糟，对周平来讲也不好。
“《目光》今天开机肯定不少记者盯着，刚才的事情可能被人发到了网上，你去联系何成的经纪人处理这件事，如果有必要希望你也能出面。”这样做周平来说有些残忍，刚刚说了会还他一个公道现在就让他去帮忙掩盖何成做的事，就连凌修自己也感觉对不起周平，但是从周平以及剧组方面考虑这都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如何这件事发酵，虽然周平能够得到网友的声援，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周平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安慰，但是事情过后，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周平以后的路就难走了。剧组拍戏免不了摩擦，尤其是喝酒后，这都是可以私底下处理的事，酒醒后发生摩擦的人商量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说不定会关系更好，但如果放到网上意思就变了，因为一点事闹这么大周平在剧组不会好过。
“维护剧组是一件事，给你公道是一件事，明天我一定会让何成给你道歉的。”凌修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件事如果周平想不开他怎么解释都不行。
“你的意思我明白。”周平能够明白，他不是看不开的人，“你今天早点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拍摄，下面的事交给我去做。”凌修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他周平已经很感动了，多少艺人会为了自己的发展牺牲助理，事情发酵后以何成何叶升的能力很轻易就能将事情扭转，他不如卖个人情，对自己对凌修都好。
第二天，周平按照时间把凌修叫了起来，他脸上的伤经过昨晚凌修专业的处理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青紫，只是脸和眼睛的肿还是看的出来，在凌修问之前主动提了昨天的事。
“我和何成的助理商量过了，这件事他们会做妥当的处理，公司那边也同意，为了更好的宣传这两天我不会接受媒体任何的采访也不会出现在公众眼前，如果有人问我的去向你就说我你派我会a市给你那东西去了。”
“这件事怎么处理的？”凌修刷微博，《目光》导演打人的八卦已经出来了，还有酒店的模糊摄像为证，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的意思是先让这件事再网上渲染两天，等我脸上的肿全消下去后出面澄清。”
凌修禁不住想骂何成，上次他出演辛诚的事情就是这样，为了宣传让关于他的□□发散以达到目的，然后等到时机官方发出颠覆性的公告，既澄清了之前的负面传闻又不花钱达到了宣传效果，《目光》的宣传团队可谓是见缝插针，宣传的毫无人性。
“这两天你要去做什么？”凌修穿戴整齐就要出门，现在周平不能和他一起出入了。
“昨天晚上已经订好了机票，一会把你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去机场，回公司一趟，正好办些事情，差不多两天，回来的时候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何成的手虽重但没有伤到周平的筋骨，皮肉的疼痛过后不两天就能好。
“也好，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两天我跟剧组的车去拍摄地点。”
凌修一出门何成就迎了过来，剧组里的人大都看到了那条新闻，观察凌修的反应。凌修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这两天我跟你们的车去，周平回a市有急事不能载我了。”
“你坐我的车吧。”何成打开车门，“周平走的时候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照顾着你。”
这个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何成真跟周平发生了矛盾怎么可能是这副场景，听语气何成和周平倒像是好朋友一样。所有人心里都有疑问，但谁也没问，网上的消息远比不上他们看到的可信，只要确定那个是谣言就行了。
拍摄地点距离酒店不远，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何成的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凌修开门见山，“周平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酒后失德，何成也很尴尬，“一定不会委屈他的，要求让他提，我绝不讨价还价。”就算他为人放荡也不好意思，这事还发生在凌修眼前，网上那些骂他的言论他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凌修对他的印象让他如鲠在喉。
这样说还有点良心，凌修给周平发了条短信，一定要好好地宰何成一顿。
“你助理也太老实了，我打他他一下都还手，躲不过就捂着头。”虽然喝醉了还是有的那个时候的记忆的，他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单方面的打人让他看上去好像是恶霸一样。
“他是看在你是导演的份上不好意思动手。”周平的想法他能懂一些，张慕之所以选他做凌修的助理正是因为他的老实可靠能忍不惹事，如果他还手了，可能就会给凌修惹上麻烦。
何成沉默了一会，“我先说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信不信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误会我喝醉酒就会打人。”
“是他做的不好让你看不顺眼了？”凌修说出这话是有些气的，周平不是没有跟他解释，可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凌修口气不好何成心里更难受了，自己在凌修的眼里越来越不如了，一开始是不可信，现在是人品低劣，“昨天我确实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去找你，结果敲了半天门出来一个不认识的，我那个时候脑子不好使没想起来他是谁以为是小偷才动了手。”
“你们争执了十几分钟，期间他一直在解释，你没听到吗？”周平跟他说的以及那十几秒模糊的视频上显示的周平一直在解释，可是何成丝毫不为所动，凌修的语调平稳，但是已经接近生气了。
“那个时候我喝醉了，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何成不敢看坐在副驾驶的凌修，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凌修这样看待他让他没脸见人。那个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想那么多。周平的解释他听到了，可是手上没有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凌修那个时候还没睡，这个人骗他他还不能打他了？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去跟周平说吧。”说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既然剧组没事了，周平也不会出事下面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何成气结，他这么解释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在意！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何成生着闷气闷头开车不说话了，他怕一开口就被这个小混蛋给气死，周平那里他管他怎么想，只要处理好不出事就行了，他是怕凌修误会才解释这些的，凌修怎么就是不懂，情商跟智商成反比！
“周平那里你去道个歉吧。”
“道歉？他提什么要求我都不讨价还价，还让我道歉，不要得寸进尺！”何成快要炸了，让他怎么去道歉？跟凌修说个道歉他都不好意思，让他去跟周平道歉还不如直接让凌修给他两巴掌。
“你难道不该道歉吗？昨晚被你打之后周平为了不让外界传出对剧组不好的传闻主动去跟你的经纪人沟通，配合你们的宣传，他不顾自己的得失难道还换不回你的一个道歉吗？你自己不去道歉给他再多的保证又能怎么样？是你自己做错了还要这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姿态，谁稀罕你的施舍？谁要你的施舍？”想起昨天周平的隐忍凌修就一阵阵的心痛，被打了不还手，之后还要帮打他的人掩藏事实，为他树立正面的形象，可是他的隐忍就换来何成的这种态度，不认为自己错了，还一副施舍的嘴脸。
凌修第一次这样气愤，出事后周平将他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而他却连基本的公平都不能给他，甚至让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你为他鸣不平，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吗？”何成情绪激动，将车停在了路边示意其他不要管他继续走。
“你问过他想要什么吗？你确定他想要我的道歉而不是不讨价还价的一个要求？”他就不信周平能忍住诱惑，一个道歉能跟实实在在的利益比吗？
凌修冷笑，“我既然说了这些话就知道周平在想什么，你自己看吧。”凌修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何成，上面正是他和周平的聊天记录，刚刚他一直在和周平聊天。如果周平自己不介意道歉他也不会去计较，可是……
就在凌修和何成争执的时候他还在考虑凌修，在凌修跟他说可以提任何要求的时候他说自己没有受很重的伤，不需要补偿，只是让凌修不要把自己置于不好的位置，至于道歉，他无所谓还反复强调凌修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导演起冲突否则对凌修自己不好。
说不震惊是假的，凌修是个理性的人，他会权衡利益对事情做出判断，但是遇到为他好不顾自己利益的人他也会有触动。
何成不说话了，看到这些他不是震惊而是不服气，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在他眼里周平就是情敌，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周平，可是他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凌修肯定更厌恶他，他深呼一口气再大的气也得压回去，“是我小人之心了，等他回来我一定亲自道歉。”他不信周平会真的不要补偿不要道歉，还不是看准了凌修向着他在凌修眼前装装样子，迟早要揭穿他！
一路上并不愉快，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凌修跟何成到大拍摄地点的时候副导演和助理已经把要用的东西都摆好了，就等何成来了。
“好，今天的拍摄工作开始！凌修和程淮恩准备！”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何成与凌修争执过后摒弃私人情绪继续工作。
昨天凌修和程淮恩的单人戏都完成了，因为洛吟的耽搁她和程淮恩的对手戏还有一幕没有拍，今天何成安排先把昨天没有完成的对手戏拍完在开始今天的拍摄任务。
凌修在他们拍摄的时候坐在一旁看剧本，来的时候周平把今天要用到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他想起要用什么的时候看看周平给他的单子就好，上面不仅列出了带了什么东西，还清楚地写明了东西放在哪里。
休息一夜之后洛吟的气色更好了，今天的表现也很好，第一场她和程淮恩的戏拍的挺顺利，马上就到了凌修和程淮恩的对手戏。
“凌修和程淮恩准备。”这两天都是室内的戏，凌修这边跟程淮恩和洛吟不一样，在戏中他与程淮恩和洛吟相隔几千里，只能在电话里沟通，偶尔会有视频，这段戏正是他与程淮恩的视频戏。
这里的酒店有网，他与程淮恩一人一个房间，房间的布置也大有不同，程淮恩的这间没有大的变化，他这里就变了很多，因为视频的时候他是在家里的，在镜头里显示的需要是辛诚的房间。如果把整个房间都布置成辛诚房间的样子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而拍到凌修身后房间样子的镜头不过就几分钟还不是全貌，出于各方面的考虑都太不值得了，所以只有房间的一部分做了布置，要拍的时候何成安排好凌修的位置，只拍布置好的那一部分。
两个人第一次演对手戏，凌修前面的电脑已经开了视频，通过视频可以看到另一个房间的程淮恩，程淮恩也在通过镜头看他。
工作人员需要对房间做最后的检查一时还开拍不了，程淮恩与凌修正好趁这个空档同视频对话。
“昨天的小熊喜欢吗？”
凌修脑子里闪现出周平拿的那只小熊，他连碰还没碰过，对样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很喜欢，谢谢。”
听到凌修这么说程淮恩很高兴，他一笑就眯起了眼睛，特别的温柔，像是要把人溺进去一样，怪不得他的粉丝都说爱豆能对她们笑一笑就满足了，“我就想你会喜欢，来的那天在当地的旅游区买的，我第一眼就很喜欢，是不是特别像你。”
像他？凌修努力起要想起那个小熊张什么样子不过他根本就清楚地看到过小熊费多少脑细胞都没用。这个时候凌修这边的窗口动了动，他点开一看是程淮恩发过来的一张小熊图片，还有一句话，“我说的对不对，很像你，超级可爱。”
凌修点开那张图片，眉头皱了起来，他像这个玩意？程淮恩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程淮恩温柔的笑声又传了过来，“现在你皱着眉头的样子更像了。”
凌修：……
程淮恩的笑忽然凝住了，“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的意思是小熊的感觉很像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所以才送给你的，如果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没有。”凌修盯着小熊的图片看了又看，通过小窗口上自己的样子和小熊对比，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出来哪里像，程淮恩的眼睛真的没问题？
十几分钟工作人员才把房间检查完，摄像机进来了，何成一声令下开始了拍摄。
程淮恩真实给人的感觉是温和且易接近的，但穆林风是一个看上去很温柔但性格其实很霸道的人，尤其是对爱的人，从他一步步掌控辛慈的行踪，对辛慈决不放弃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想必程淮恩对这个角色也下了很大的功夫，进入拍摄的那一瞬间程淮恩给人的感觉就变了，凌修隔着屏幕凌修都感觉到了他散发出来的穆林风的气息，不过他也不认输，演技他不输给程淮恩。
这条拍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一幕拍下来有些长，何成让他们休息自己在看拍摄的效果，凌修和程淮恩继续通过视频聊天，程淮恩的话比较多，找一个话题他能说半天，凌修静静地在视频这头听他说。
一般一幕拍完后何成检查拍摄的效果过了就继续拍下一幕，不过就把不满意的地方和演员讲一讲再来一遍。这次凌修和程淮恩被叫了过去，凌修还是第一次被叫过去。
何成是一个个叫的人，首先叫了程淮恩，过了好一会好像蔫了一样的程淮恩才回来，看着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修他露出苦恼的表情，“今天导演好严肃，我被他骂了一顿，下一个就该叫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马上就把凌修叫了过去，这一幕出了什么问题？凌修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成坐在显示屏前招手示意凌修过去，“你自己看看有什么问题？”这一幕并不长，凌修很快就看完了，他蹙着眉，演技没有问题，但是感觉不对。
“你和程淮恩演的像是姐夫和弟弟的吗？”跟前没有别的人何成说话也大胆，“就跟一对小情人似的，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包容是包容但也太过了，跟你是他的东西一样，要不是隔着屏幕他都要上前把你按在怀里揉头发了。”
“我演的也有问题？”看了半天都是程淮恩那边的问题吧，怎么连他也要挨训？
“你！”何成说不出话了，凌修是演的没有问题，可是……
“他给你你别全都接着，这场戏你适当地主导，带一下他的节奏。”非得让他明说了。
程淮恩是主演，而且他饰演的穆林风内心强势，在大多数的戏中都是他主导，这次也不例外，并且十分典型地一步步将他温柔外表下的强势表现出来，何成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在剧本之外适当地发展一下下？
凌修理会了何成的意思，要压程淮恩没有问题，剧本上没有明写穆林风的气势如何但其中的暗示就是辛诚在穆林风的掌控之下，凌修虽有不适但也只能按照剧本来，现在何成都暗里授意他可以发展自己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段要重拍，再次在镜头下面的时候凌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辛诚这个角色的定位是很吸粉的，稍加改进会更吸粉，相对于做一个被人掌控的角色，能够脱离掌控有自己思想的角色更加吸引人，不止这次凌修可以越过那道线以后还有很多次。
“好。这条过了。”何成在显示屏前将凌修的表演尽收眼底，这次凌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和他演对手戏的程淮恩最初的惊讶过后开始重新审视起来，这一场戏原本会被压一头的凌修和程淮恩平分秋色。
凌修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在看着他和洛吟演对手戏的时候只感觉这个人演戏出色，但真正和他演对手戏之后才发现他不仅演的出色更容易将对手带入角色，如果稍不小心就会被他带着走。一开始废掉的那场看似是他完全主导，但只有身在其中的程淮恩才知道他的心被凌修主导了，看着屏幕那头忽然软下来的凌修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就软了，想要呵护他顺着他，等着回顾神来已经丢了主导，演的出了岔子。
“你的态度怎么忽然变那么多？”这场戏过后程淮恩主动到凌修休息的片区，“差点吓到我。”
周平不在很多事都得凌修自己做，拍完一场休息的空档喝水叫化妆师补妆都得自己来，“导演不满意我就得改，这场他要是还不满意我还得改。”
程淮恩站在边上看着凌修乖乖地让化妆师补妆，“休息的时候你都没时间休息了，你有事可以让我助理帮忙做，他在一边闲着也是闲着。”
“也没什么事，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就算是有事需要助理做我也会先考虑洛前辈的助理的。”凌修想起上次洛吟让周平跑腿的事，“昨天洛前辈不见外地让周平跑腿，现在周平不在我要使唤他的助理把昨天的捞回来。”
洛吟就在他们旁边，程淮恩和凌修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思考她已经看不出来昨天的失态，听到凌修说到她主动来搭话。
洛吟挽住凌修的胳膊，她比凌修矮一些这个动作做起来正顺手，“周平不在助理的事你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这个姐姐在这里还能让弟弟吃苦不成，江豪民凌修随便用，优先使用权在他这里。”
三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洛吟资历最老，程淮恩对她十分恭敬，不拍戏的时候都是姐姐的叫着。
“听说有投资商要来探班，你们知道谁要来吗？”洛吟忽然将话题引导了这个上面，他看看凌修和程淮恩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凌修摇摇头，洛吟在试探他。
程淮恩也摇摇头，“我也听说有投资商要来探班，不过没听说是谁。这部戏的投资商挺低调的，各路媒体也没有相关的报道，听说好像是独资。”
《目光》这部戏没有大火的把握，但投资商投入的资金很充足，剧组里的设备高端、演员的薪资不菲，能够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下投入如此多的资金和设备，可见投资商不是怎么在意这些钱，或者说他只是拿几千万玩玩，国内能够对几千万资金的投入如此不在意的是多是少说不清，但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别猜了，来了不就知道了。”程淮恩轻松一笑，“这么大的投资商要来探班，看来不太忙。”
“哈哈。”洛吟被他逗笑了，“一说投资商要来，剧组的气氛有点严肃，天大地大还不是这些投资商最大，希望投资商来了不会闹出事情。”洛吟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曾有过先例，投资商探班结果对一个演员不满意，到最后那个演员不得不被换下来。
这个名字对于国内外的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二十年前他名下企业的资产在国内蝉联五届榜首远超第二名国际上排名前十，那个时候他是全球唯一一名进了世界个人资产排行榜前一百的中国人，是一代人仰望的目标。最近几年经济快速发展，有能之辈辈出他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不过也有人传他现在之所以很少出现在公众的眼前是因为想要从政。
他来探班？是何成搞错了，还是只是同名？
“先别慌，不要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沐城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探班的人是他，虽然别人知道有投资商探班但是都不知道是谁，他是隐瞒身份来的。我只告诉了你，你去千万要守住了，否则我就完蛋了。”
凌修点点头，他还不至于这么大嘴巴。
下面的拍摄已经准备好了，何成临走前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样，洛吟的事还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如果洛吟的状态一直那么差拍摄就很难有进度，他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明天会有你和程淮恩的戏，今天你和他多沟通一下。”因为程淮恩和洛吟的档期都很紧所以他们的拍摄必须要在安排时间内完成，否则以后洛吟和程淮恩再调档期就难了，电影的上映也会受到影响。
凌修早就看过了拍摄安排，他和程淮恩的戏大都集中在了明后两天，程淮恩应该也知道，拍摄的空档多次看向他这边，虽然不担心拍摄，和其他演员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每次注意到程淮恩向他看过来他总会一个笑回过去，虽然没有相处过，程淮恩这个人应该挺不错的。
洛吟接下来的表现很好，多次ng的情况没再出现，今天的进度勉强完成了，当何成说收工的时候全剧组人员都像卸下重担一样，准备开机仪式到演员们从各地赶来，不少是休息不足就开始了拍摄，紧张了一天总算能休息了。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凌修一开门就倒在了床上，如果不是那罐咖啡他今天可能撑不下来，终究是正在长身体不如以前能熬了，上一世他作为医生经常熬夜而且一熬就一整夜还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一夜熬下来第二天还不耽误查房，可是现在熬一夜就发困。
“东西要放在这个柜子里吗？”周平正在在给他整理东西，拿着东西问他要放在哪里。
凌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都没看，“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分好类了，你不要弄乱了，只需要把东西按照分类放到柜子里就行，我换下来的衣服及时送到洗衣店，洗完放回原处就行。”周平刚刚跟在相处不到两天，对他的不少习惯都不了解，现在还是磨合期，张慕虽然管的宽但除了拍戏各方面的事都不需要他担心。
“行李箱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程淮恩给我一个小熊玩偶让我带给你，这个玩偶要放在哪里？”
凌修缓缓睁开眼睛，周平手上果然拿着一个玩偶，个头不大，整个身体跟正常人的头差不多大小，“就放在床头吧。”程淮恩应该是想跟他表示友好，不过他对玩偶这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周平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玩偶放好，过了一会叫在床上躺尸的凌修，“我已经把泡澡的水放好了，一会叫酒店送餐，你现在可以去泡澡，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一听可以泡澡凌修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平还挺了解他的，不用他说衣服就按照他的习惯放好了，就连他泡澡的习惯都知道，“你挺厉害的，竟然把我的习惯都摸清了。”
“来的时候张慕特别嘱咐过，还列出了你的各种习惯让我记住，他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说起这回事周平不仅发出感慨，好的经纪人很多，但像张慕这样细心的他只见过这一个。
“他倒是做的挺好的。”凌修小声说了一句，心想张慕这段时间貌似很忙，泡完澡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凌修泡完澡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服务员送完餐刚刚出去，看着诱人的夜宵他没有感觉的肚子忽然饿了，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周平从猫眼里看出去，“是导演。”
“就说我已经睡了。”凌修细嚼慢咽地吃着眼前的美食，大半夜的何成找他能有什么事，如果是正事也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可是……”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周平的话被凌修打断，“他肯定没什么重要的事，如果有我明天会再问他的。”
周平欲言又止出门打发何成，本该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周平折腾了好一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像经历了一场打斗一样，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脸上貌似也被人揍了几拳。
凌修虽然饿但他现在的年纪很容易长胖吃了点粥就让服务员把东西撤了，周平回来时候他正准备睡觉，看到周平的样子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周平欲哭无泪，第一次见这么流氓的导演，他一出门就闻到了冲天的酒气，然后敲门的人二话不说就对他抡拳头，出于不能得罪导演的考虑他左躲右躲边躲边解释但是何成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把他当流氓看，合着他今天在剧组呆了一天都没有引起导演的注意，到最后酒店人员出来拉住了何成他才得救了。
凌修忍着笑，周平为什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摊上的衰样太搞笑了，“不需要对他客气，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隔着门让他走就行了，他动手你就打回去，不要顾及他是导演。”
“嘶，”周平脸皮一动就肉疼，他捂着脸，“你快休息吧，明天我叫你起床。”他说完收拾东西准备走。凌修拦着了他，“你都受伤了，晚上没有地方拿药，我这里有些药，我给你上了药再走吧。”周平个子不矮但看上去瘦瘦的，脸上没什么肉，被何成打几拳明天都得发疼。
“你先坐下，我记得张慕整理行李箱的时候放了伤药。”凌修穿着睡衣下了床，对周平说，“你坐床上，我给你上药。”
周平心里一热，鼻子酸酸的，他年龄不大，但从十五岁开始已经在娱乐圈呆了七八年了，期间做过不少人的助理。人多少都有些坏脾气，艺人们在人前不管多不开心都笑盈盈的，但人后就会拿他们小助理撒气，哪有人会像凌修对他这么好，就像这次被何成打这么厉害他根本不敢还手。“药在里面的抽屉里。”药是周平放的，他比凌修更美吧放在了哪里，面对凌修的关心他公式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张慕的药准备的很齐全，凌修熟练地将需要的东西挑选出来，靠的近了他才发现周平竟然伤的那么严重，他皱起眉头玩笑的心思全都没了，本以为只是何成喝醉酒的玩闹，但这已经不是玩闹的范围了，“他打你你都不还手吗？打成这个样子明天起来你的脸非得肿了不可！”
周平绷着脸，说话都怕拉着脸上的肌肉，“不碍事，抹上药几天就消了。”
“你也太好脾气了！”凌修检查着周平脸上的伤，左脸现在就已经微肿了，眼睛上也挨了一拳现在都睁不开了。
如果何成打的是别人他懒得管这事，可是周平是他的助理，是为他做事的因为他才挨打，看着他挨打什么都不做他做不到，况且这事错并不在周平。
“明天我会和何成说这件事的。”凌修快速处理完周平脸上的伤，“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别！这事别闹大了，闹大了对剧组不好，因为我传出不利于剧组的消息对你也不利。”的确，自己的助理和导演发生矛盾，演员站在中间不好做，什么都不做被媒体说冷血，稍微为助理说几句就可能得罪导演，为导演说话又会被说为了自己的演艺之路牺牲助理。
“你不用担心，不会闹大的，明天等着何成给你道歉吧，还要他赔你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他当然不会把这件事闹大，不过刚刚酒店里的人都看到了何成打人说不定就有人传出去，如果遇到居心不良的人把事情闹大，除了某些人，他、何成以及周平谁也没有好处。
“何成的酒醒了吗？”今天到明天还要七八个小时，这七八个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凌修对周平深感愧疚，可是不这样做结果可能会更糟，对周平来讲也不好。
“《目光》今天开机肯定不少记者盯着，刚才的事情可能被人发到了网上，你去联系何成的经纪人处理这件事，如果有必要希望你也能出面。”这样做周平来说有些残忍，刚刚说了会还他一个公道现在就让他去帮忙掩盖何成做的事，就连凌修自己也感觉对不起周平，但是从周平以及剧组方面考虑这都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如何这件事发酵，虽然周平能够得到网友的声援，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周平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安慰，但是事情过后，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周平以后的路就难走了。剧组拍戏免不了摩擦，尤其是喝酒后，这都是可以私底下处理的事，酒醒后发生摩擦的人商量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说不定会关系更好，但如果放到网上意思就变了，因为一点事闹这么大周平在剧组不会好过。
“维护剧组是一件事，给你公道是一件事，明天我一定会让何成给你道歉的。”凌修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件事如果周平想不开他怎么解释都不行。
“你的意思我明白。”周平能够明白，他不是看不开的人，“你今天早点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拍摄，下面的事交给我去做。”凌修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他周平已经很感动了，多少艺人会为了自己的发展牺牲助理，事情发酵后以何成何叶升的能力很轻易就能将事情扭转，他不如卖个人情，对自己对凌修都好。
第二天，周平按照时间把凌修叫了起来，他脸上的伤经过昨晚凌修专业的处理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青紫，只是脸和眼睛的肿还是看的出来，在凌修问之前主动提了昨天的事。
“我和何成的助理商量过了，这件事他们会做妥当的处理，公司那边也同意，为了更好的宣传这两天我不会接受媒体任何的采访也不会出现在公众眼前，如果有人问我的去向你就说我你派我会a市给你那东西去了。”
“这件事怎么处理的？”凌修刷微博，《目光》导演打人的八卦已经出来了，还有酒店的模糊摄像为证，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的意思是先让这件事再网上渲染两天，等我脸上的肿全消下去后出面澄清。”
凌修禁不住想骂何成，上次他出演辛诚的事情就是这样，为了宣传让关于他的□□发散以达到目的，然后等到时机官方发出颠覆性的公告，既澄清了之前的负面传闻又不花钱达到了宣传效果，《目光》的宣传团队可谓是见缝插针，宣传的毫无人性。
“这两天你要去做什么？”凌修穿戴整齐就要出门，现在周平不能和他一起出入了。
“昨天晚上已经订好了机票，一会把你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去机场，回公司一趟，正好办些事情，差不多两天，回来的时候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何成的手虽重但没有伤到周平的筋骨，皮肉的疼痛过后不两天就能好。
“也好，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两天我跟剧组的车去拍摄地点。”
凌修一出门何成就迎了过来，剧组里的人大都看到了那条新闻，观察凌修的反应。凌修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这两天我跟你们的车去，周平回a市有急事不能载我了。”
“你坐我的车吧。”何成打开车门，“周平走的时候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照顾着你。”
这个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何成真跟周平发生了矛盾怎么可能是这副场景，听语气何成和周平倒像是好朋友一样。所有人心里都有疑问，但谁也没问，网上的消息远比不上他们看到的可信，只要确定那个是谣言就行了。
拍摄地点距离酒店不远，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何成的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凌修开门见山，“周平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酒后失德，何成也很尴尬，“一定不会委屈他的，要求让他提，我绝不讨价还价。”就算他为人放荡也不好意思，这事还发生在凌修眼前，网上那些骂他的言论他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凌修对他的印象让他如鲠在喉。
这样说还有点良心，凌修给周平发了条短信，一定要好好地宰何成一顿。
“你助理也太老实了，我打他他一下都还手，躲不过就捂着头。”虽然喝醉了还是有的那个时候的记忆的，他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单方面的打人让他看上去好像是恶霸一样。
“他是看在你是导演的份上不好意思动手。”周平的想法他能懂一些，张慕之所以选他做凌修的助理正是因为他的老实可靠能忍不惹事，如果他还手了，可能就会给凌修惹上麻烦。
何成沉默了一会，“我先说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信不信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误会我喝醉酒就会打人。”
“是他做的不好让你看不顺眼了？”凌修说出这话是有些气的，周平不是没有跟他解释，可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凌修口气不好何成心里更难受了，自己在凌修的眼里越来越不如了，一开始是不可信，现在是人品低劣，“昨天我确实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去找你，结果敲了半天门出来一个不认识的，我那个时候脑子不好使没想起来他是谁以为是小偷才动了手。”
“你们争执了十几分钟，期间他一直在解释，你没听到吗？”周平跟他说的以及那十几秒模糊的视频上显示的周平一直在解释，可是何成丝毫不为所动，凌修的语调平稳，但是已经接近生气了。
“那个时候我喝醉了，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何成不敢看坐在副驾驶的凌修，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凌修这样看待他让他没脸见人。那个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想那么多。周平的解释他听到了，可是手上没有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知道凌修那个时候还没睡，这个人骗他他还不能打他了？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去跟周平说吧。”说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既然剧组没事了，周平也不会出事下面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何成气结，他这么解释这个人竟然完全不在意！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何成生着闷气闷头开车不说话了，他怕一开口就被这个小混蛋给气死，周平那里他管他怎么想，只要处理好不出事就行了，他是怕凌修误会才解释这些的，凌修怎么就是不懂，情商跟智商成反比！
“周平那里你去道个歉吧。”
“道歉？他提什么要求我都不讨价还价，还让我道歉，不要得寸进尺！”何成快要炸了，让他怎么去道歉？跟凌修说个道歉他都不好意思，让他去跟周平道歉还不如直接让凌修给他两巴掌。
“你难道不该道歉吗？昨晚被你打之后周平为了不让外界传出对剧组不好的传闻主动去跟你的经纪人沟通，配合你们的宣传，他不顾自己的得失难道还换不回你的一个道歉吗？你自己不去道歉给他再多的保证又能怎么样？是你自己做错了还要这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姿态，谁稀罕你的施舍？谁要你的施舍？”想起昨天周平的隐忍凌修就一阵阵的心痛，被打了不还手，之后还要帮打他的人掩藏事实，为他树立正面的形象，可是他的隐忍就换来何成的这种态度，不认为自己错了，还一副施舍的嘴脸。
凌修第一次这样气愤，出事后周平将他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而他却连基本的公平都不能给他，甚至让别人践踏他的尊严。
“你为他鸣不平，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吗？”何成情绪激动，将车停在了路边示意其他不要管他继续走。
“你问过他想要什么吗？你确定他想要我的道歉而不是不讨价还价的一个要求？”他就不信周平能忍住诱惑，一个道歉能跟实实在在的利益比吗？
凌修冷笑，“我既然说了这些话就知道周平在想什么，你自己看吧。”凌修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何成，上面正是他和周平的聊天记录，刚刚他一直在和周平聊天。如果周平自己不介意道歉他也不会去计较，可是……
就在凌修和何成争执的时候他还在考虑凌修，在凌修跟他说可以提任何要求的时候他说自己没有受很重的伤，不需要补偿，只是让凌修不要把自己置于不好的位置，至于道歉，他无所谓还反复强调凌修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导演起冲突否则对凌修自己不好。
说不震惊是假的，凌修是个理性的人，他会权衡利益对事情做出判断，但是遇到为他好不顾自己利益的人他也会有触动。
何成不说话了，看到这些他不是震惊而是不服气，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在他眼里周平就是情敌，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周平，可是他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凌修肯定更厌恶他，他深呼一口气再大的气也得压回去，“是我小人之心了，等他回来我一定亲自道歉。”他不信周平会真的不要补偿不要道歉，还不是看准了凌修向着他在凌修眼前装装样子，迟早要揭穿他！
一路上并不愉快，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凌修跟何成到大拍摄地点的时候副导演和助理已经把要用的东西都摆好了，就等何成来了。
“好，今天的拍摄工作开始！凌修和程淮恩准备！”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不能混为一谈，何成与凌修争执过后摒弃私人情绪继续工作。
昨天凌修和程淮恩的单人戏都完成了，因为洛吟的耽搁她和程淮恩的对手戏还有一幕没有拍，今天何成安排先把昨天没有完成的对手戏拍完在开始今天的拍摄任务。
凌修在他们拍摄的时候坐在一旁看剧本，来的时候周平把今天要用到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他想起要用什么的时候看看周平给他的单子就好，上面不仅列出了带了什么东西，还清楚地写明了东西放在哪里。
休息一夜之后洛吟的气色更好了，今天的表现也很好，第一场她和程淮恩的戏拍的挺顺利，马上就到了凌修和程淮恩的对手戏。
“凌修和程淮恩准备。”这两天都是室内的戏，凌修这边跟程淮恩和洛吟不一样，在戏中他与程淮恩和洛吟相隔几千里，只能在电话里沟通，偶尔会有视频，这段戏正是他与程淮恩的视频戏。
这里的酒店有网，他与程淮恩一人一个房间，房间的布置也大有不同，程淮恩的这间没有大的变化，他这里就变了很多，因为视频的时候他是在家里的，在镜头里显示的需要是辛诚的房间。如果把整个房间都布置成辛诚房间的样子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而拍到凌修身后房间样子的镜头不过就几分钟还不是全貌，出于各方面的考虑都太不值得了，所以只有房间的一部分做了布置，要拍的时候何成安排好凌修的位置，只拍布置好的那一部分。
两个人第一次演对手戏，凌修前面的电脑已经开了视频，通过视频可以看到另一个房间的程淮恩，程淮恩也在通过镜头看他。
工作人员需要对房间做最后的检查一时还开拍不了，程淮恩与凌修正好趁这个空档同视频对话。
“昨天的小熊喜欢吗？”
凌修脑子里闪现出周平拿的那只小熊，他连碰还没碰过，对样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很喜欢，谢谢。”
听到凌修这么说程淮恩很高兴，他一笑就眯起了眼睛，特别的温柔，像是要把人溺进去一样，怪不得他的粉丝都说爱豆能对她们笑一笑就满足了，“我就想你会喜欢，来的那天在当地的旅游区买的，我第一眼就很喜欢，是不是特别像你。”
像他？凌修努力起要想起那个小熊张什么样子不过他根本就清楚地看到过小熊费多少脑细胞都没用。这个时候凌修这边的窗口动了动，他点开一看是程淮恩发过来的一张小熊图片，还有一句话，“我说的对不对，很像你，超级可爱。”
凌修点开那张图片，眉头皱了起来，他像这个玩意？程淮恩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程淮恩温柔的笑声又传了过来，“现在你皱着眉头的样子更像了。”
凌修：……
程淮恩的笑忽然凝住了，“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的意思是小熊的感觉很像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你，所以才送给你的，如果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没有。”凌修盯着小熊的图片看了又看，通过小窗口上自己的样子和小熊对比，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出来哪里像，程淮恩的眼睛真的没问题？
十几分钟工作人员才把房间检查完，摄像机进来了，何成一声令下开始了拍摄。
程淮恩真实给人的感觉是温和且易接近的，但穆林风是一个看上去很温柔但性格其实很霸道的人，尤其是对爱的人，从他一步步掌控辛慈的行踪，对辛慈决不放弃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想必程淮恩对这个角色也下了很大的功夫，进入拍摄的那一瞬间程淮恩给人的感觉就变了，凌修隔着屏幕凌修都感觉到了他散发出来的穆林风的气息，不过他也不认输，演技他不输给程淮恩。
这条拍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一幕拍下来有些长，何成让他们休息自己在看拍摄的效果，凌修和程淮恩继续通过视频聊天，程淮恩的话比较多，找一个话题他能说半天，凌修静静地在视频这头听他说。
一般一幕拍完后何成检查拍摄的效果过了就继续拍下一幕，不过就把不满意的地方和演员讲一讲再来一遍。这次凌修和程淮恩被叫了过去，凌修还是第一次被叫过去。
何成是一个个叫的人，首先叫了程淮恩，过了好一会好像蔫了一样的程淮恩才回来，看着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修他露出苦恼的表情，“今天导演好严肃，我被他骂了一顿，下一个就该叫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马上就把凌修叫了过去，这一幕出了什么问题？凌修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成坐在显示屏前招手示意凌修过去，“你自己看看有什么问题？”这一幕并不长，凌修很快就看完了，他蹙着眉，演技没有问题，但是感觉不对。
“你和程淮恩演的像是姐夫和弟弟的吗？”跟前没有别的人何成说话也大胆，“就跟一对小情人似的，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包容是包容但也太过了，跟你是他的东西一样，要不是隔着屏幕他都要上前把你按在怀里揉头发了。”
“我演的也有问题？”看了半天都是程淮恩那边的问题吧，怎么连他也要挨训？
“你！”何成说不出话了，凌修是演的没有问题，可是……
“他给你你别全都接着，这场戏你适当地主导，带一下他的节奏。”非得让他明说了。
程淮恩是主演，而且他饰演的穆林风内心强势，在大多数的戏中都是他主导，这次也不例外，并且十分典型地一步步将他温柔外表下的强势表现出来，何成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在剧本之外适当地发展一下下？
凌修理会了何成的意思，要压程淮恩没有问题，剧本上没有明写穆林风的气势如何但其中的暗示就是辛诚在穆林风的掌控之下，凌修虽有不适但也只能按照剧本来，现在何成都暗里授意他可以发展自己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段要重拍，再次在镜头下面的时候凌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辛诚这个角色的定位是很吸粉的，稍加改进会更吸粉，相对于做一个被人掌控的角色，能够脱离掌控有自己思想的角色更加吸引人，不止这次凌修可以越过那道线以后还有很多次。
“好。这条过了。”何成在显示屏前将凌修的表演尽收眼底，这次凌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和他演对手戏的程淮恩最初的惊讶过后开始重新审视起来，这一场戏原本会被压一头的凌修和程淮恩平分秋色。
凌修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在看着他和洛吟演对手戏的时候只感觉这个人演戏出色，但真正和他演对手戏之后才发现他不仅演的出色更容易将对手带入角色，如果稍不小心就会被他带着走。一开始废掉的那场看似是他完全主导，但只有身在其中的程淮恩才知道他的心被凌修主导了，看着屏幕那头忽然软下来的凌修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就软了，想要呵护他顺着他，等着回顾神来已经丢了主导，演的出了岔子。
“你的态度怎么忽然变那么多？”这场戏过后程淮恩主动到凌修休息的片区，“差点吓到我。”
周平不在很多事都得凌修自己做，拍完一场休息的空档喝水叫化妆师补妆都得自己来，“导演不满意我就得改，这场他要是还不满意我还得改。”
程淮恩站在边上看着凌修乖乖地让化妆师补妆，“休息的时候你都没时间休息了，你有事可以让我助理帮忙做，他在一边闲着也是闲着。”
“也没什么事，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就算是有事需要助理做我也会先考虑洛前辈的助理的。”凌修想起上次洛吟让周平跑腿的事，“昨天洛前辈不见外地让周平跑腿，现在周平不在我要使唤他的助理把昨天的捞回来。”
洛吟就在他们旁边，程淮恩和凌修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思考她已经看不出来昨天的失态，听到凌修说到她主动来搭话。
洛吟挽住凌修的胳膊，她比凌修矮一些这个动作做起来正顺手，“周平不在助理的事你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这个姐姐在这里还能让弟弟吃苦不成，江豪民凌修随便用，优先使用权在他这里。”
三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洛吟资历最老，程淮恩对她十分恭敬，不拍戏的时候都是姐姐的叫着。
“听说有投资商要来探班，你们知道谁要来吗？”洛吟忽然将话题引导了这个上面，他看看凌修和程淮恩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凌修摇摇头，洛吟在试探他。
程淮恩也摇摇头，“我也听说有投资商要来探班，不过没听说是谁。这部戏的投资商挺低调的，各路媒体也没有相关的报道，听说好像是独资。”
《目光》这部戏没有大火的把握，但投资商投入的资金很充足，剧组里的设备高端、演员的薪资不菲，能够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下投入如此多的资金和设备，可见投资商不是怎么在意这些钱，或者说他只是拿几千万玩玩，国内能够对几千万资金的投入如此不在意的是多是少说不清，但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别猜了，来了不就知道了。”程淮恩轻松一笑，“这么大的投资商要来探班，看来不太忙。”
“哈哈。”洛吟被他逗笑了，“一说投资商要来，剧组的气氛有点严肃，天大地大还不是这些投资商最大，希望投资商来了不会闹出事情。”洛吟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曾有过先例，投资商探班结果对一个演员不满意，到最后那个演员不得不被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