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老情人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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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这个名字叫小竹的姑娘，每天都会趁着老道士出门，偷偷跑来看小道士练剑，跟他一起玩，时间一长，竟然互相产生了情愫。
其实说来这也正常，那小道士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上从小跟着师父四海为家，根本就没有跟任何同龄女孩接触过。而小竹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当中修炼，心性纯洁，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纸，跟十多岁的人类女孩无异。
本来从心底里，小道士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人妖殊途，这是他师父从小就对他讲的道理，以前那些前辈先贤，不乏因为与妖精的情感而导致多年苦修毁于一旦的，从小耳濡目染，小道士自然深深知道这点。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来临，谁也挡不住。
这一天，老道士又出门采药去了。
小道士等老道士走远后，立马跑到山上，对着树林里学了三声猫叫，两声长一声短。
这是他和小竹之间的暗号，表示师父已经离开的意思。
两年来，他和小竹的事情几次险些都被师父发现，最后才学聪明了。
学完猫叫，小道士就在原地心跳不已的等待起来，虽然两个人认识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可他却还是跟初见的时候一样，只要一想到小竹，心就会跳的特别快。
他很喜欢这种心跳的感觉。
可这一次，小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等了很久，小竹都没有来。
这个时候，反倒是师父在山下开始叫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挺焦急的。
小道士左右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朝家里跑去。
他回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换上了一身天师衣，看样子显然是准备去哪里降妖。
降妖除魔的事，小道士从小跟着师父做过不少，说得上轻车熟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的心却隐隐有点发慌。
师父，出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老道士严肃的道，有成了大气候的妖怪出来害人，快拿上家伙跟我一起去瞅瞅！
小道士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当他跟着师父一起去瞧了死者的样子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巨颤了起来。
这是一个中年人，浑身发青干瘪，跟被太阳晒干了水分一样，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连灵魂都消散了。
而在他的身上，小道士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跟小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道士一阵眩晕，只感觉天都快要塌了下来。
师父对这个人的死毫无头绪和应对的办法，他也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天夜里，小道士一夜未眠，回忆了一晚上这两年来他和小竹之间发生的大小事情，不禁潸然泪下。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的来到了往常他和小竹幽会的那片树林。
清晨的山风很清新，松针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格外怡人，小道士吸了一口，沉默了很久，才对着树林深处学了三声猫叫。
这次，小竹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模样还是跟往常一样美丽可爱。
只是她的眉心，比之前多了一丝微弱的煞气。
“小天，你今天不开心吗？”
见到小道士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小竹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道。
小道士没有说话，轻轻的挣脱了。
他望着小竹天真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良久之后才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小竹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小心翼翼的道，昨天…;…;昨天我没来找你，你生气了？
我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小道士还是那句话，只是这次的语气，变得很冰冷。
小竹听完，慢慢的低下头去，沉默很久，才抬起小脑袋看着小道士的眼睛，说了三个字：吃灵魂。
听到这三个字，小道士的胸膛马上剧烈的起伏起来，两只眼睛似乎都快要瞪出血了，他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发狂似的吼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竹没有吭声，静静的站着，默默承受小道士的怒火。
等到小道士的怒火稍微低下去一些后，她才平静的道，吃灵魂可以增长我的功力，我修炼了几百年时间，还是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一条灵魂就可以抵得上我一年的苦修，这，就是我杀人的理由。
可是这是要偿命的！你也会遭天谴的！
小道士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无比的愤怒变得有些沙哑，他多希望小竹能够向他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那样他就可以骗自己，骗自己小竹是一个无害的妖精，然后继续容忍她的存在。
可是小竹没有，她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剑。
小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望着小道士，凄然的笑道，呵呵，两年的感情，小天，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我？
你滚！
小道士盯着她吼了一声，接着一剑横劈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那松软的土壤立刻被劈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这条沟壑，似乎将两边的人永远隔断。
人妖殊途，我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从现在起，永远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如果你再害人，相信我，我会第一个斩你！
小道士留下一句绝情的话后，便毅然转头离去。
…;…;
爷爷正听到精彩处，刘真人却忽然停下不讲了。
爷爷张了张嘴，随即苦笑了下，这才小心试探着问道，你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小道士吧？
刘真人点了点头，表情显得复杂而痛苦。
他道，老道士就是我的师父李真一，而小竹，就是你之前看见的那只猫。
“小竹是猫妖？”爷爷问。
刘真人迟疑片刻，嗯了一声。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虽然明知道刘真人已经不太想说，可是爷爷实在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还是不禁多嘴的问。
刘真人苦笑着摇摇头，道，还能怎么样？她当然不听我的，因为妖孽一旦开了杀戒，就很难再有回头的可能性，这就跟人吸鸦片一样，瘾会越来越大的。
刘真人徐徐说道，再后来，她害人的频率越来越高，终于有一天，被我师父逮了个正着。
我师父当时是整个华夏修为最高的几个道士之一，不然他也不敢带着我住在那黄皮子精的庙边上，要对付小竹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可就在最后关头，师父把小竹牵制住过后，我还是心软了，没有刺她的命门，朝她手臂上砍了一剑，让她逃走了。
爷爷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说那只猫身上怎么有一道那么明显的疤。
她逃走后，便彻底消失了，应该是躲起来养伤了，又或许是怕了，等过了几年我师父去世了以后，她都不敢再回来，我本以为这辈子也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过了三十年，她竟然又出来吸灵魂了。
说到最后，刘真人轻叹了一声。
爷爷没有接话，或许这就是因为年龄改变而造成的不同，在当年刘真人会因为她害人而跟她决裂，可是到了如今，万般的情绪与感受，最后都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而爷爷的心中，对刘真人也愈加感激起来。
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留在村子里，以刘真人的性格恐怕打死也不会去求自己的老情人帮忙，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山上跟那黄皮子精两个搏命了。
这一夜终究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雨来临，整个五灵村显得异常宁静，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宁静。
大约在凌晨两三点，爷爷的家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爷爷去开门的时候，只见这位客人穿着一身齐整的灰袍，扮相很是老气，可那张容颜，却跟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子一般无二。
望着她衣服上那些金色的纹路，爷爷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就是自己两次见到的那只猫。
“请进。”爷爷压着砰砰的心跳，朝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看了爷爷一眼，便徐徐走进屋来，坐在了爷爷之前的位置上，也就是刘真人的对面。
刘真人轻咳了一声，然后搓了搓手，一副有话说又说不出的样子。
女人似乎有点略感好笑，望着刘真人，平静的道，一只不成气候的黄皮子精，还伤不了我。
听到这句话，爷爷发现刘真人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放松了许多。
而刘真人的反应则让那女人眉头一挑，道，是了，刘天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当年你也不会放我一马。
闻言，刘真人顿时哼了一声，抬起头盯着女人道，当年放了你是希望再给你一次机会改邪归正，谁知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性不改！
女人微微一怔，接着平静的注视着刘真人，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三十年，除了前几天这人看见的那两条灵魂外，我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
刘真人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她。
女人说到这里，又转头看了一眼爷爷，道，而且就这个人看见的那两条灵魂，我也并没有真把他们吃了，他们两个现在还在我体内，我有用处，用完后，自然会送他们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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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这个名字叫小竹的姑娘，每天都会趁着老道士出门，偷偷跑来看小道士练剑，跟他一起玩，时间一长，竟然互相产生了情愫。
其实说来这也正常，那小道士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上从小跟着师父四海为家，根本就没有跟任何同龄女孩接触过。而小竹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当中修炼，心性纯洁，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纸，跟十多岁的人类女孩无异。
本来从心底里，小道士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人妖殊途，这是他师父从小就对他讲的道理，以前那些前辈先贤，不乏因为与妖精的情感而导致多年苦修毁于一旦的，从小耳濡目染，小道士自然深深知道这点。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来临，谁也挡不住。
这一天，老道士又出门采药去了。
小道士等老道士走远后，立马跑到山上，对着树林里学了三声猫叫，两声长一声短。
这是他和小竹之间的暗号，表示师父已经离开的意思。
两年来，他和小竹的事情几次险些都被师父发现，最后才学聪明了。
学完猫叫，小道士就在原地心跳不已的等待起来，虽然两个人认识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可他却还是跟初见的时候一样，只要一想到小竹，心就会跳的特别快。
他很喜欢这种心跳的感觉。
可这一次，小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等了很久，小竹都没有来。
这个时候，反倒是师父在山下开始叫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挺焦急的。
小道士左右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朝家里跑去。
他回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换上了一身天师衣，看样子显然是准备去哪里降妖。
降妖除魔的事，小道士从小跟着师父做过不少，说得上轻车熟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的心却隐隐有点发慌。
师父，出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老道士严肃的道，有成了大气候的妖怪出来害人，快拿上家伙跟我一起去瞅瞅！
小道士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当他跟着师父一起去瞧了死者的样子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巨颤了起来。
这是一个中年人，浑身发青干瘪，跟被太阳晒干了水分一样，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连灵魂都消散了。
而在他的身上，小道士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跟小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道士一阵眩晕，只感觉天都快要塌了下来。
师父对这个人的死毫无头绪和应对的办法，他也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天夜里，小道士一夜未眠，回忆了一晚上这两年来他和小竹之间发生的大小事情，不禁潸然泪下。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的来到了往常他和小竹幽会的那片树林。
清晨的山风很清新，松针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格外怡人，小道士吸了一口，沉默了很久，才对着树林深处学了三声猫叫。
这次，小竹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模样还是跟往常一样美丽可爱。
只是她的眉心，比之前多了一丝微弱的煞气。
“小天，你今天不开心吗？”
见到小道士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小竹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道。
小道士没有说话，轻轻的挣脱了。
他望着小竹天真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良久之后才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小竹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小心翼翼的道，昨天…;…;昨天我没来找你，你生气了？
我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小道士还是那句话，只是这次的语气，变得很冰冷。
小竹听完，慢慢的低下头去，沉默很久，才抬起小脑袋看着小道士的眼睛，说了三个字：吃灵魂。
听到这三个字，小道士的胸膛马上剧烈的起伏起来，两只眼睛似乎都快要瞪出血了，他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发狂似的吼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竹没有吭声，静静的站着，默默承受小道士的怒火。
等到小道士的怒火稍微低下去一些后，她才平静的道，吃灵魂可以增长我的功力，我修炼了几百年时间，还是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一条灵魂就可以抵得上我一年的苦修，这，就是我杀人的理由。
可是这是要偿命的！你也会遭天谴的！
小道士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无比的愤怒变得有些沙哑，他多希望小竹能够向他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那样他就可以骗自己，骗自己小竹是一个无害的妖精，然后继续容忍她的存在。
可是小竹没有，她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剑。
小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望着小道士，凄然的笑道，呵呵，两年的感情，小天，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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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盯着她吼了一声，接着一剑横劈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那松软的土壤立刻被劈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这条沟壑，似乎将两边的人永远隔断。
人妖殊途，我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从现在起，永远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如果你再害人，相信我，我会第一个斩你！
小道士留下一句绝情的话后，便毅然转头离去。
…;…;
爷爷正听到精彩处，刘真人却忽然停下不讲了。
爷爷张了张嘴，随即苦笑了下，这才小心试探着问道，你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小道士吧？
刘真人点了点头，表情显得复杂而痛苦。
他道，老道士就是我的师父李真一，而小竹，就是你之前看见的那只猫。
“小竹是猫妖？”爷爷问。
刘真人迟疑片刻，嗯了一声。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虽然明知道刘真人已经不太想说，可是爷爷实在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还是不禁多嘴的问。
刘真人苦笑着摇摇头，道，还能怎么样？她当然不听我的，因为妖孽一旦开了杀戒，就很难再有回头的可能性，这就跟人吸鸦片一样，瘾会越来越大的。
刘真人徐徐说道，再后来，她害人的频率越来越高，终于有一天，被我师父逮了个正着。
我师父当时是整个华夏修为最高的几个道士之一，不然他也不敢带着我住在那黄皮子精的庙边上，要对付小竹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可就在最后关头，师父把小竹牵制住过后，我还是心软了，没有刺她的命门，朝她手臂上砍了一剑，让她逃走了。
爷爷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说那只猫身上怎么有一道那么明显的疤。
她逃走后，便彻底消失了，应该是躲起来养伤了，又或许是怕了，等过了几年我师父去世了以后，她都不敢再回来，我本以为这辈子也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过了三十年，她竟然又出来吸灵魂了。
说到最后，刘真人轻叹了一声。
爷爷没有接话，或许这就是因为年龄改变而造成的不同，在当年刘真人会因为她害人而跟她决裂，可是到了如今，万般的情绪与感受，最后都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而爷爷的心中，对刘真人也愈加感激起来。
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留在村子里，以刘真人的性格恐怕打死也不会去求自己的老情人帮忙，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山上跟那黄皮子精两个搏命了。
这一夜终究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雨来临，整个五灵村显得异常宁静，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宁静。
大约在凌晨两三点，爷爷的家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爷爷去开门的时候，只见这位客人穿着一身齐整的灰袍，扮相很是老气，可那张容颜，却跟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子一般无二。
望着她衣服上那些金色的纹路，爷爷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就是自己两次见到的那只猫。
“请进。”爷爷压着砰砰的心跳，朝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看了爷爷一眼，便徐徐走进屋来，坐在了爷爷之前的位置上，也就是刘真人的对面。
刘真人轻咳了一声，然后搓了搓手，一副有话说又说不出的样子。
女人似乎有点略感好笑，望着刘真人，平静的道，一只不成气候的黄皮子精，还伤不了我。
听到这句话，爷爷发现刘真人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放松了许多。
而刘真人的反应则让那女人眉头一挑，道，是了，刘天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当年你也不会放我一马。
闻言，刘真人顿时哼了一声，抬起头盯着女人道，当年放了你是希望再给你一次机会改邪归正，谁知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性不改！
女人微微一怔，接着平静的注视着刘真人，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三十年，除了前几天这人看见的那两条灵魂外，我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
刘真人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她。
女人说到这里，又转头看了一眼爷爷，道，而且就这个人看见的那两条灵魂，我也并没有真把他们吃了，他们两个现在还在我体内，我有用处，用完后，自然会送他们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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