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二幕 情归何处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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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李艳华的情绪很不好。朱满廷虽然没有和她过多的谈及兰马公司面临的困境，但显然也没能谈到能让她怦然心动的期待。
她曾经在塞班岛工作过，深切体会过女人背井离乡的苦楚，那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痛，她只能把这些藏在心里。叶眉的出走和员工的流失是她始料未及的。然而，这一切她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姐妹们围着她怨声载道。
这几天，她一直在留意着李玉秋的情绪变化。这个三十八岁的女人，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每日都独自的坐在角落里发呆。她几乎不去食堂吃饭了，任凭姐妹们苦口婆心也无济于事，再难以从她的嘴里寻出什么可以劝慰的原因。李艳华和几个班长只好轮流着给她打着饭菜，像哄孩子一般的劝她，希望能稍微的让她多吃一点。
眼看着李玉秋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李艳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又一次的到办公室里汇报跟踪着的情况。可他们又能怎么样，看着沈放一筹莫展的样子，李艳华默默无语的走了出来。她只能黯然神伤的看着李玉秋，期待她的嘴角处会露出一丝笑意，哪怕是一点点。好在中毒的人都已转危为安，并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这让大院里的人少了些恐惧。
而在这个时候，方子谦的到来，似乎给兰马公司打了一针强心剂，工人们便不再骂街，纷纷的打起精神翘首以盼，兰马公司仿佛出现了一线生机。
几缕红云挤进了层层的黑云之间，让天空多了几分诗意。然而，辗转之间，那几缕红云便被流动着的黑云吞没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王汉生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默默地看着这空中的变化，脑子里却没能闪出一句相关的古诗词来。
办公室里，敲击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声音就好像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烦躁难耐。他原本对方子谦没有什么了解，不过，现在有了。
王汉生恨恨的看了一眼办公室，起身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茫然中，他又一次的看到了蛰伏在他头顶棚上的那只壁虎。从那只壁虎冰冷的眼睛里，似乎读到了一丝嘲讽，王汉生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起身边的那本诗集，狠命的向它砸去。随着那沉闷的响声，几片书页挣脱了束缚，纷纷的飘然而落，那只壁虎也随之无影无踪。
王汉生闭上了眼睛。凭直觉，他已经看不到方子谦能带来什么任何的影响力了，这也就是说，能让他从这混乱的日子里解脱出来的幻想烟消云散。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粉碎了他的梦想！不，严格的说是粉碎了他媳妇萧婷的梦想。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竟然能够毫不羞耻的打着麻将，甚至连个可怜的解释都不屑一顾。他为什么能够如此的心安理得？！”王汉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马晓明并没有找到叶眉。气急败坏的马晓明已经口无遮拦：“你们的董事长毫无章法！毫无进取之心！猪狗不如！”他发誓将再也不回兰马公司。
王汉生躺在床上，想着马晓明那歇斯底里的神态。也许是这样，马晓明的话虽不中听，却也都逐步的应验了。
方子谦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潭死水竟然连一个涟漪都没有出现。王汉生将目光从那本破败不堪的诗集上移开，抬腕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向零点一刻。
他长叹了一口气，下了床，看到了那几个还没有刨开了的椰子心想：“这椰子发夹也不能做了，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仿造他做的发夹了。这弹丸之地哪有那么大的市场，你们玩吧！”想过后，连忙把那几个椰子抛到了门外。
他探出头去，每天临睡前，他都要望望天空，这是他很久的习惯了。他喜欢下雨，也只有雨能消除那盘旋在罗拉头上的酷热，也能让他这颗枯萎了的心得到些许的滋润。自从厄尔尼诺侵入太平洋之后，马拉尔的雨是越发的少了，常常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马拉尔毫不眷恋。
天上的星星冷冷的就像是蛰伏在他屋顶棚上的壁虎，一动不动的黏在苍穹的穹顶之上，审视着他们这些异国他乡的不安分的男男女女。
夜，静得出奇。这个时段的以往，是一圈圈的男女在谈天说地。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谈天说地者寥寥无几，也不知道她们都藏到了什么地方。此时，只有办公室里的麻将声，让这寂静的夜有了一丝活气。“挺尸睡大觉！”这样想着，王汉生关掉了灯，又一次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急促的扣门生和焦急的喊叫声把王汉生从温柔的梦乡里拽了出来，迷糊中听出是李菲菲的声音。
他连忙拱出了蚊帐，迅速的套上了裤子。他下床打开了灯，没好气的叫道：“你个疯丫头，让壁虎咬了？”说着，打开了沙门。
李菲菲涨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看得出是出大事了，王汉生紧张起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夏姐、夏姐的钱丢了！”
“啊？”震惊之余，王汉生冷静下来，皱起眉头问道：“钱丢了？丢多少？”
“都丢了？”说完，李菲菲擦了一下眼睛，她全然不顾王汉生的惊讶，继续说道：“夏姐、夏姐现在正在海边哭呢，寻死觅活的，拉都拉不住，汉生哥，你快去啊！”
刚刚睁开眼睛，朱满廷便破门而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啊！来朱副总，昨晚睡得有些晚。”
“赶紧起来开会！”
“开会？去哪里？”
“办公室，我先走了，懒虫！”
兰马公司的会议终于开了，虽然它只是个中层以上的干部会。马晓明没有到场，但少一个人并没有引起方子谦的注意。
方子谦煞有介事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对罗红是大加的赞赏，但他并没有讲出新鲜的东西。这张伪善的面孔还在遮掩着公司的前途，这让王汉生异常的恼怒。把二百多人的命运视作儿戏，是可忍孰不可忍。王汉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是面无表情的朱满廷，大脑里一片动荡。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方子谦话锋一转，他看着王汉生说道：“王汉生，听沈总说你的表现很好，尤其是在那次台风”四目相对，王汉生低沉的干咳一声，他仰起有些潮红的脸，嘶哑着嗓子打断了方子谦。
“董事长，说我的事毫无意义，夏阳丢钱的事也应该立即交给保卫部去查。您所说的加强管理我也没有异议，您不如把公司的规划给我们讲一下，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你们领导班子应该负起责任，而不是天天在打麻将！公司的二百多人可天天都在看着呢，吃的什么样这您也知道，这大家也都能忍受。但不同的是，您总得让我们大家看到希望吧？！我们已经等不起了，如果公司能够给我们开工资，那我们也没的说，如果只是要让我们在等世界末日的话，我想，那您不需要来到这里？！”
方子谦的脸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的目光都转聚到自己的脸上，立即尴尬的一笑。他站起身来说道：“王汉生的话不无道理，我相信他说的话也代表了各位的想法，尤其代表了工人们的心声。我估计在坐的各位一定在等着我表明态度，或者说拿出意见，这样很好，大家能够齐心协力的在想事情、想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克服困难。”
说完，方子谦迅速的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加重了语气：“今天的会议议题是要你们在坐的各位，要管理好你们各自的那一块。不可否认，夏阳丢钱的这件事，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公司正常的生活秩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说人心惶惶也不为过。所以，还是那句话，加强管理，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我想，你们每个宿舍都要有专职的管理员。会后，乔副总安排一下。”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关于公司的情况，确切的说是遇到了亚洲的经济危机，而这个愈演愈烈的经济危机也正降临到我们兰马公司的头上。我们的企业是新建的企业，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是太成熟，信誉也就更无从谈起。所以，我们在定单方面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针对这个问题，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要有一个正确的理解。我们领导班子也正在同华泰集团协商，研究下一步的计划，看看能否在其他方面打开缺口，有成果后再向大家汇报。好了！诸位还有什么事？”听到这里，王汉生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就向外走，身后的门被他结结实实的摔了回去。
王汉生余怒未消的走回自己的宿舍，颓然的倒在了床上。刚刚闭上眼睛，郑艳秋风儿似的刮了进来。
“好你个王汉生，姐招呼了你三声，你竟不理不睬，什么意思？”王汉生坐了起来，“对不起郑姐，我真的没听到，我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在会上说了什么，我都忘了，只顾着生气了，快过来坐。”
“你讲的太好了，就应该刺激刺激这个王八蛋，你那几句话虽然不多，但管用，姐支持你。只不过你不应该不等着会开完就走了！”
“郑姐，你说你听到那个方子谦说了什么吗？！他什么也没说，他在竭尽所能的夸夸其谈，我宁可回屋抽支烟也不愿意继续的被他愚弄，至少智商不会受到打击。”
“但这个方子谦也不是吃素的，依我看，你是彻底地把他得罪了。以后有什么想法，你提前跟姐说一声，下次由我来说。”
王汉生嗖的一声站起，大声的嚷道：“他敢怎么样？！我怕他不成！”
郑艳秋一把将他摁到床上，“你小点声，你唯恐天下不乱？”
“是他唯恐天下不乱，你没听到！他现在还在大言不惭！”
王汉生的愤懑声，终于让临屋的周扬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王汉生的门口。对着郑艳秋点了点头，又扭头向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回头说道：“汉生，小点声，我在我屋都听到了。冷静！冷静！”说着，立刻走了回去。
郑艳秋见王汉生不语，便关切的问道：“汉生，你的嗓子怎么了？”
“好了郑姐，别说我了，夏阳的情绪好些了吗？”
郑艳秋一屁股坐到床上，“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把她的问题解决好，现在也只能和你商量了。”她看着王汉生又说：“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什么想法？说说看！”
“你看啊汉生，李强查这个案子也是需要时间的，再说他也未必能查出些什么。夏阳丢的钱可不是小数，总共五百六十美元。攒了大半年，突然就没了，白辛苦不说，希望没了。本来她想在信中寄回家中，就担心丢失了，一直犹豫着没有寄，这下倒好”
“快说怎么办吧，你说的这些已经都没用了。”王汉生打断了郑艳秋的话。
“也不算太好的办法，就是找公司借，当然是以我的名义，我去找沈放。”
“借？”王汉生看着郑艳秋。
“我要说的还在后面，我想在借到钱后，偷着放在夏阳的床铺底下，就对夏阳说我们给找到了，当然这需要巧妙的过程，这过程我来办，借的钱我来还，你看行不行？”
“我就不明白了，夏阳为什么把钱放在床底下而不是放到皮箱里？这不是送人的节奏吗？”
“不，她昨天晚上是打算写信的，信封写错了。你知道，这马拉尔的地址必须得写英文，很容易写错，她也是临时放在那里，去我的屋里找我要信封，我也没有了，就带她转了一圈，还是从财务部周建国那讨来的，回来就找不到钱了。”
这会儿，王汉生已经从懊丧的会议里走了出来，他平静的说道：“你的办法倒是可行，不过你肯定借不了那么多。五百多美元啊？！真是要命！”
“事实上我手里倒是有一些，但并不是很多。你知道，在琼丝家里住的时候，大部分开销都是我出的。”王汉生点上一颗烟，若有所思的抽着。
“要不这样，”王汉生说道：“不能让你一个人负担，我算一份，你能向公司借出二百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两个人凑，凑不够的还有亚轩和菲菲，你借的钱日后我再负担一半，这样公平些，你看行吗？”
“好你个汉生，我就知道你是个爷们，姐也没有白和你交往一场。爽快！冲你这句话，姐交定你了。不过，这个事姐一个人包了，不需要你负担。至于亚轩和菲菲嘛，等我看看酬钱的情况后再说，我现在就去办公室，回头我再找你商量，你等着我。”
这些天，李艳华的情绪很不好。朱满廷虽然没有和她过多的谈及兰马公司面临的困境，但显然也没能谈到能让她怦然心动的期待。
她曾经在塞班岛工作过，深切体会过女人背井离乡的苦楚，那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痛，她只能把这些藏在心里。叶眉的出走和员工的流失是她始料未及的。然而，这一切她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姐妹们围着她怨声载道。
这几天，她一直在留意着李玉秋的情绪变化。这个三十八岁的女人，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每日都独自的坐在角落里发呆。她几乎不去食堂吃饭了，任凭姐妹们苦口婆心也无济于事，再难以从她的嘴里寻出什么可以劝慰的原因。李艳华和几个班长只好轮流着给她打着饭菜，像哄孩子一般的劝她，希望能稍微的让她多吃一点。
眼看着李玉秋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李艳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又一次的到办公室里汇报跟踪着的情况。可他们又能怎么样，看着沈放一筹莫展的样子，李艳华默默无语的走了出来。她只能黯然神伤的看着李玉秋，期待她的嘴角处会露出一丝笑意，哪怕是一点点。好在中毒的人都已转危为安，并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这让大院里的人少了些恐惧。
而在这个时候，方子谦的到来，似乎给兰马公司打了一针强心剂，工人们便不再骂街，纷纷的打起精神翘首以盼，兰马公司仿佛出现了一线生机。
几缕红云挤进了层层的黑云之间，让天空多了几分诗意。然而，辗转之间，那几缕红云便被流动着的黑云吞没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王汉生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默默地看着这空中的变化，脑子里却没能闪出一句相关的古诗词来。
办公室里，敲击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声音就好像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烦躁难耐。他原本对方子谦没有什么了解，不过，现在有了。
王汉生恨恨的看了一眼办公室，起身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茫然中，他又一次的看到了蛰伏在他头顶棚上的那只壁虎。从那只壁虎冰冷的眼睛里，似乎读到了一丝嘲讽，王汉生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起身边的那本诗集，狠命的向它砸去。随着那沉闷的响声，几片书页挣脱了束缚，纷纷的飘然而落，那只壁虎也随之无影无踪。
王汉生闭上了眼睛。凭直觉，他已经看不到方子谦能带来什么任何的影响力了，这也就是说，能让他从这混乱的日子里解脱出来的幻想烟消云散。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粉碎了他的梦想！不，严格的说是粉碎了他媳妇萧婷的梦想。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人竟然能够毫不羞耻的打着麻将，甚至连个可怜的解释都不屑一顾。他为什么能够如此的心安理得？！”王汉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马晓明并没有找到叶眉。气急败坏的马晓明已经口无遮拦：“你们的董事长毫无章法！毫无进取之心！猪狗不如！”他发誓将再也不回兰马公司。
王汉生躺在床上，想着马晓明那歇斯底里的神态。也许是这样，马晓明的话虽不中听，却也都逐步的应验了。
方子谦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潭死水竟然连一个涟漪都没有出现。王汉生将目光从那本破败不堪的诗集上移开，抬腕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向零点一刻。
他长叹了一口气，下了床，看到了那几个还没有刨开了的椰子心想：“这椰子发夹也不能做了，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仿造他做的发夹了。这弹丸之地哪有那么大的市场，你们玩吧！”想过后，连忙把那几个椰子抛到了门外。
他探出头去，每天临睡前，他都要望望天空，这是他很久的习惯了。他喜欢下雨，也只有雨能消除那盘旋在罗拉头上的酷热，也能让他这颗枯萎了的心得到些许的滋润。自从厄尔尼诺侵入太平洋之后，马拉尔的雨是越发的少了，常常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马拉尔毫不眷恋。
天上的星星冷冷的就像是蛰伏在他屋顶棚上的壁虎，一动不动的黏在苍穹的穹顶之上，审视着他们这些异国他乡的不安分的男男女女。
夜，静得出奇。这个时段的以往，是一圈圈的男女在谈天说地。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谈天说地者寥寥无几，也不知道她们都藏到了什么地方。此时，只有办公室里的麻将声，让这寂静的夜有了一丝活气。“挺尸睡大觉！”这样想着，王汉生关掉了灯，又一次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急促的扣门生和焦急的喊叫声把王汉生从温柔的梦乡里拽了出来，迷糊中听出是李菲菲的声音。
他连忙拱出了蚊帐，迅速的套上了裤子。他下床打开了灯，没好气的叫道：“你个疯丫头，让壁虎咬了？”说着，打开了沙门。
李菲菲涨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看得出是出大事了，王汉生紧张起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夏姐、夏姐的钱丢了！”
“啊？”震惊之余，王汉生冷静下来，皱起眉头问道：“钱丢了？丢多少？”
“都丢了？”说完，李菲菲擦了一下眼睛，她全然不顾王汉生的惊讶，继续说道：“夏姐、夏姐现在正在海边哭呢，寻死觅活的，拉都拉不住，汉生哥，你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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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起来开会！”
“开会？去哪里？”
“办公室，我先走了，懒虫！”
兰马公司的会议终于开了，虽然它只是个中层以上的干部会。马晓明没有到场，但少一个人并没有引起方子谦的注意。
方子谦煞有介事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对罗红是大加的赞赏，但他并没有讲出新鲜的东西。这张伪善的面孔还在遮掩着公司的前途，这让王汉生异常的恼怒。把二百多人的命运视作儿戏，是可忍孰不可忍。王汉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是面无表情的朱满廷，大脑里一片动荡。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方子谦话锋一转，他看着王汉生说道：“王汉生，听沈总说你的表现很好，尤其是在那次台风”四目相对，王汉生低沉的干咳一声，他仰起有些潮红的脸，嘶哑着嗓子打断了方子谦。
“董事长，说我的事毫无意义，夏阳丢钱的事也应该立即交给保卫部去查。您所说的加强管理我也没有异议，您不如把公司的规划给我们讲一下，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你们领导班子应该负起责任，而不是天天在打麻将！公司的二百多人可天天都在看着呢，吃的什么样这您也知道，这大家也都能忍受。但不同的是，您总得让我们大家看到希望吧？！我们已经等不起了，如果公司能够给我们开工资，那我们也没的说，如果只是要让我们在等世界末日的话，我想，那您不需要来到这里？！”
方子谦的脸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的目光都转聚到自己的脸上，立即尴尬的一笑。他站起身来说道：“王汉生的话不无道理，我相信他说的话也代表了各位的想法，尤其代表了工人们的心声。我估计在坐的各位一定在等着我表明态度，或者说拿出意见，这样很好，大家能够齐心协力的在想事情、想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克服困难。”
说完，方子谦迅速的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加重了语气：“今天的会议议题是要你们在坐的各位，要管理好你们各自的那一块。不可否认，夏阳丢钱的这件事，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公司正常的生活秩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说人心惶惶也不为过。所以，还是那句话，加强管理，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我想，你们每个宿舍都要有专职的管理员。会后，乔副总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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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汉生余怒未消的走回自己的宿舍，颓然的倒在了床上。刚刚闭上眼睛，郑艳秋风儿似的刮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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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的太好了，就应该刺激刺激这个王八蛋，你那几句话虽然不多，但管用，姐支持你。只不过你不应该不等着会开完就走了！”
“郑姐，你说你听到那个方子谦说了什么吗？！他什么也没说，他在竭尽所能的夸夸其谈，我宁可回屋抽支烟也不愿意继续的被他愚弄，至少智商不会受到打击。”
“但这个方子谦也不是吃素的，依我看，你是彻底地把他得罪了。以后有什么想法，你提前跟姐说一声，下次由我来说。”
王汉生嗖的一声站起，大声的嚷道：“他敢怎么样？！我怕他不成！”
郑艳秋一把将他摁到床上，“你小点声，你唯恐天下不乱？”
“是他唯恐天下不乱，你没听到！他现在还在大言不惭！”
王汉生的愤懑声，终于让临屋的周扬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王汉生的门口。对着郑艳秋点了点头，又扭头向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回头说道：“汉生，小点声，我在我屋都听到了。冷静！冷静！”说着，立刻走了回去。
郑艳秋见王汉生不语，便关切的问道：“汉生，你的嗓子怎么了？”
“好了郑姐，别说我了，夏阳的情绪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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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法？说说看！”
“你看啊汉生，李强查这个案子也是需要时间的，再说他也未必能查出些什么。夏阳丢的钱可不是小数，总共五百六十美元。攒了大半年，突然就没了，白辛苦不说，希望没了。本来她想在信中寄回家中，就担心丢失了，一直犹豫着没有寄，这下倒好”
“快说怎么办吧，你说的这些已经都没用了。”王汉生打断了郑艳秋的话。
“也不算太好的办法，就是找公司借，当然是以我的名义，我去找沈放。”
“借？”王汉生看着郑艳秋。
“我要说的还在后面，我想在借到钱后，偷着放在夏阳的床铺底下，就对夏阳说我们给找到了，当然这需要巧妙的过程，这过程我来办，借的钱我来还，你看行不行？”
“我就不明白了，夏阳为什么把钱放在床底下而不是放到皮箱里？这不是送人的节奏吗？”
“不，她昨天晚上是打算写信的，信封写错了。你知道，这马拉尔的地址必须得写英文，很容易写错，她也是临时放在那里，去我的屋里找我要信封，我也没有了，就带她转了一圈，还是从财务部周建国那讨来的，回来就找不到钱了。”
这会儿，王汉生已经从懊丧的会议里走了出来，他平静的说道：“你的办法倒是可行，不过你肯定借不了那么多。五百多美元啊？！真是要命！”
“事实上我手里倒是有一些，但并不是很多。你知道，在琼丝家里住的时候，大部分开销都是我出的。”王汉生点上一颗烟，若有所思的抽着。
“要不这样，”王汉生说道：“不能让你一个人负担，我算一份，你能向公司借出二百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两个人凑，凑不够的还有亚轩和菲菲，你借的钱日后我再负担一半，这样公平些，你看行吗？”
“好你个汉生，我就知道你是个爷们，姐也没有白和你交往一场。爽快！冲你这句话，姐交定你了。不过，这个事姐一个人包了，不需要你负担。至于亚轩和菲菲嘛，等我看看酬钱的情况后再说，我现在就去办公室，回头我再找你商量，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