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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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何人？这样的出场方式真是让相湘受宠若惊。”曲相湘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上了。虽说她今天上演了一处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可是那些都是演给曲勉看的罢了。她自以为是齐梁不可多得的美貌与才情兼备的女子，才不想就这么死于非命呢。她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很是淡定的神情。
难道是自己的淡定让对方慌了曲相湘明显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刃器远离了分毫。虽然可能肉眼看不出来，但是明显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杀气少了几分。感受到这一点，曲相湘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看来阁下也并非恶意，不知能否现个身，我们也好坐下喝一杯，细细道来此行目的。”
突然一个黑影从曲相湘身后绕道了他的身前。居然双手抱拳单膝跪立在曲相湘面前。
曲相湘向后退了一步，细打量着眼前的来人，这个人身着一身黑衣，发髻高高束起，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是光看这身形和气质，就让人觉得甚是英气，当然比起英气，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冷冽的气质，总觉得神秘的让你想靠近，但是靠近了又让你不寒而栗。
就连他的声音也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属下南缺，是丞相派来护送二小姐去尹安的护卫。”
“哦？护卫？好大胆的护卫。”曲相湘不敢相信，刚刚差点取了他性命的居然是曲勉给他找的护卫。“即是护卫，你可知你的职责便是保护好主子不收半点伤害。你刚刚的举动，恐怕不只是失职这么简单了。”曲相湘一副责难的模样，她倒想看看这小护卫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此胆大妄为。
哪成想这冷面护卫说了一句让曲相湘难以置信又不可置否的话。
“我既能轻而易举取你性命，也必然能易如反掌护你周全。”说完南缺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住了曲相湘的双眸，曲相湘这才看清来者的容貌，心下不由一惊，若是他说这句话，她是信的，因为她可能不是第一次见到南缺了。
曲相湘虽是官家的女孩子，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看似坐享荣华富贵，实则就是笼中豢养的鸟儿，丝毫没有自由的生活。她所向往的是那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可说是江湖，江湖在哪里呢，她不知道，恐怕没人知道。
早些时间，她虽然被曲勉关在府里不许出去，但是区区曲府怎么可能关的住她曲相湘呢。她还是会带着春怡乔装一番，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府。他最喜欢去的无非就两个地方。一个是汇集着全京都美人的玲珑轩，还有就是南市的天印茶楼。茶楼里有一个姓付的说书先生。总会讲一些京都里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江湖怪谈。他说江湖中人的武功都是神迹绝学，可不是区区一个武将将军就能比拟的，他说那里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说他们一人就可挡千骑，他说他们能驱尸能幻蛊，他说的神乎其神，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很多人当付先生只是编纂了一个精彩的故事，没人当真，听过也便忘记了，可是曲相湘却深信付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见过。
那是德宣十五年。曲相湘只有九岁，她随着大夫人去普陀郊外的南息安上香祈福。当时临近傍晚，大夫人去宗堂祭祖祁拜，曲相湘被留在观音殿抄经。不知道抄了多久，曲相湘渐渐有些困意，不一会儿便趴在经案上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见庵外有叫嚣和吵杂的声音，一偏混乱，曲相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幽静清冷的观音殿，此时已经浓烟滚滚，四周都是像是马上要吞掉他的熊熊烈火。曲相湘想着跑出去，发现门口早已被大火堵死。她试着大喊求救，可是一开口，一阵浓烟就呛进了他的嗓子里，顿时失了音。正在她几乎绝望，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了一个黑影，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口，曲相湘更加绝望了，这个人定是来取她性命的。反正她今天都是要死，索性就不做挣扎。令曲相湘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这个黑衣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带着他飞了起来。他丝毫不畏惧那空气中的弄浓烟和火海，相反，这些仿佛成了他华丽的衬景。他带着她凌空于火海之上。不走任何弯曲的道路，就那么径直的，破了房瓦，飞升了出去。
后来她便眼前一黑，不谙世事。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好无损的躺在了府内自己的闺阁中，但是嗓子受了烟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听丫鬟说，她是在庵下的后院被发现的，可是丫鬟就说，谁也没有发现什么救命恩人的踪影，当时场面太混乱，所有人都忙着救火，而且南息庵是官家庙，守卫森严，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京兆尹也来看了，说烛火不是她小姐经案前的烛火倒了，烧了幔帘才引了走水。好在小姐没事，不过庵里有个常住的香客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当时在观音殿后殿，离这门还远，被烧的体无完肤。
曲相湘说不了话，没有办法解释这火与她无关，也没有办法追问他救命恩人的事儿，但是曲相湘深信不疑，一定是那个黑衣人救了他，她一定来过，虽然这南息庵别的人家进不来。可是她知道那个黑衣人绝不是一般人。
而且就现在，就在这里，曲相湘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时救她的黑衣人。虽然过了九年，体态有些变化，可是那股冷冽的气质，曲相湘想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吧。哦，原来你叫南缺啊。
南缺看着曲相湘变化莫测的表情，觉得有些惊异。这不是他第一次签零级的名帖了。但是距离上一次貌似也有五年之久了，上一次是的任务是截取一绝地海宫的密信，这个人物他足足做了九个月之久。一绝宫也算是江湖上实力卓绝的门派。以初代祖师谢一玦的一绝掌闻名，不过错就错在他们门派旁支混杂，总有有着野心的小门支不服气，所以近几年几乎就是门派内斗。虽然委托人的身份会保密，但是南缺也猜的出来，八成就是他们自己人所为。
璇玑阁的委托多是杀人，就算零级名帖，也多是些恶作为的差事。南缺不怕别人说他是恶人，手上早就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何必再装什么圣人君子呢，不仅他不是，整个璇玑阁都没有所谓的圣人君子。
可是打开这份零级贴的，南缺真的是心中有所颤动。因为这份帖子不是让他杀人害人，而是让他救人。救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早就忘了。
德宣二十四年，夏，农历六月十九，这一天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西郊庙会上聚集着不少人，然而比起郊外，淮京的大街小巷更是挤满了人，因为今天他们齐梁的长安公主，就要远嫁到尹安国了。长安不是德宣帝的第一个公主，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她是德宣帝登基后第一位公主，是在齐梁久旱逢雨后诞下的第一位公主。德宣帝说，吾大齐梁久旱逢雨，朕又喜得一位公主，真是齐梁之福，齐梁之幸，特赐公主名讳绿霖，灌绿之霖，恩赐之雨，愿齐梁天下太平，盛世长安。
所以齐绿霖，封号长安。
对于百姓来说，长安公主也算是齐梁的以为功臣健将。尤其是如今，还为了与尹安国的建交，远嫁到南疆。这全城送嫁也算是理所应当，当然还有的人是来一睹这曲相湘的风采，毕竟她在淮安的名声不亚于长安公主。
曲相湘不知道这长安公主搞什么名堂。她本来自己好好的坐在后边的轿子，这长安愣是要拉她坐进自己的轿子。
曲相湘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长安说：“臣女还未恭喜公主殿下，终于觅得如意郎君。”
长安公主表情却很是严肃：“是本宫还未来的及感谢你为本宫千里送嫁。”
“公主这是那里的话，能为公主送嫁是臣女的荣幸。臣女还盼着公主早日诞下尹安五殿下的小皇子，臣女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曲相湘，我真的很讨厌你。”长安话锋声色的回答了一句急转直下，说了这么一句真心话。曲相湘倒也：“公主这是那里的话，彼此彼此。”
“但是我也很羡慕你。”“公主这是那里。。。啊？”曲相湘本来想怼回去，可是没想到长安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他认识长安以来，她第一次服软。
“我很羡慕你，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到处闯祸。”长安公主一本正经的说着。曲相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周围也无其他的人，便肆意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讲真的，说道头还是在调侃我。”
“真的，从你第一次打破我的贺寿图，我就开始讨厌你，那是我辛苦画了三个月时间修的，我每天被母妃关在绣房，教养嬷嬷在一边督导着，却从来不说一句话，我就那么一针一针绣着，三个月都没说过几句话，更别提出去玩了。我讨厌你破坏了我三个月的成绩，可是我想着如果我是你，我大概就不用修那幅贺寿图了吧。我可以想干嘛干嘛，为所欲为。”
“可惜，你不是我，你是齐梁的长安公主。”
“对，没错，我是齐梁的公主，所以我坐在这间轿子里，所以我只能没有选择的去和亲，我前半生身为公主所享受的荣华富贵，是以我后半生的幸福换来的。哈哈，真可笑。”长安公主嘴上虽然笑出了声音，可是曲相湘看尽了她眼底的苦涩。曲相湘之前从未想过她会放弃贬损长安的机会反而贬损自己安慰她：“哈哈哈，公主说笑了，我都克死三个三个未婚夫了，你要是羡慕我，那尹安的五殿下。。。而且我也没比你好哪儿去，我不是一样没得选择嫁给谁。”
“这次是我强烈要求父皇下旨让你做我的新嫁娘的。”
“我知道。”打死曲相湘都不会相信，别人能说出自己素与长安交好这句话。
“曲相湘我们做个约定吧。”
“约定？”曲相湘好奇的看着长安，这次她真的看不出长安打得什么主意。
“曲相湘，一会儿出了淮京过了陵县有一段路不是官道，在那段路，我放你走。”曲相湘瞪大了眼睛：“放我走，去哪里？”
“江湖。以前和我吵架，不是总说我是皇宫里圈养的凤凰，而你始终是要去江湖上做展翅的搭棚鸟，那么我放你去做你的大鹏鸟，你我都知道无论是齐梁还是尹安，官宦场子都不适合你，那么我放你走。”长安一本正经的抓着曲相湘的手。
“条件呢？”
“三年，我给你三年，三年后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要来尹安带我走。带我去你说的江湖。”
“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
“怕，所以你要签下这份血契。”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吊坠。“这是江湖中蛊门秘术血契，这玉中有一颗活了百年的吟血虫，你滴一滴血在上面，蛊虫就会永生永世记住你，如果你死了，玉就会碎掉，但是只要你活着，玉一定会完好无损，三年后你若不遵守约定，我就会摔了这白玉。”
“摔了这白玉我就会死了？”
“不会，摔了这白玉，里面的蛊虫就会出来，蛊门的人就会听我号令追杀你，不死不休。”
“啧啧，你还真是恶毒，不死不休。不过这蛊虫真的有这么厉害？”
“我猜你一定信的，因为这就是我们心心向往的江湖，永远有我们不知道，又想不到的事儿。”
“好。我答应你。”说完曲相湘咬破了食指，滴了一滴血在长安手中的白玉上。
白玉染血，血渗白玉，白玉仍白，血幻无痕。
“阁下是何人？这样的出场方式真是让相湘受宠若惊。”曲相湘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上了。虽说她今天上演了一处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可是那些都是演给曲勉看的罢了。她自以为是齐梁不可多得的美貌与才情兼备的女子，才不想就这么死于非命呢。她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很是淡定的神情。
难道是自己的淡定让对方慌了曲相湘明显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刃器远离了分毫。虽然可能肉眼看不出来，但是明显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杀气少了几分。感受到这一点，曲相湘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看来阁下也并非恶意，不知能否现个身，我们也好坐下喝一杯，细细道来此行目的。”
突然一个黑影从曲相湘身后绕道了他的身前。居然双手抱拳单膝跪立在曲相湘面前。
曲相湘向后退了一步，细打量着眼前的来人，这个人身着一身黑衣，发髻高高束起，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是光看这身形和气质，就让人觉得甚是英气，当然比起英气，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冷冽的气质，总觉得神秘的让你想靠近，但是靠近了又让你不寒而栗。
就连他的声音也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属下南缺，是丞相派来护送二小姐去尹安的护卫。”
“哦？护卫？好大胆的护卫。”曲相湘不敢相信，刚刚差点取了他性命的居然是曲勉给他找的护卫。“即是护卫，你可知你的职责便是保护好主子不收半点伤害。你刚刚的举动，恐怕不只是失职这么简单了。”曲相湘一副责难的模样，她倒想看看这小护卫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此胆大妄为。
哪成想这冷面护卫说了一句让曲相湘难以置信又不可置否的话。
“我既能轻而易举取你性命，也必然能易如反掌护你周全。”说完南缺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住了曲相湘的双眸，曲相湘这才看清来者的容貌，心下不由一惊，若是他说这句话，她是信的，因为她可能不是第一次见到南缺了。
曲相湘虽是官家的女孩子，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看似坐享荣华富贵，实则就是笼中豢养的鸟儿，丝毫没有自由的生活。她所向往的是那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可说是江湖，江湖在哪里呢，她不知道，恐怕没人知道。
早些时间，她虽然被曲勉关在府里不许出去，但是区区曲府怎么可能关的住她曲相湘呢。她还是会带着春怡乔装一番，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府。他最喜欢去的无非就两个地方。一个是汇集着全京都美人的玲珑轩，还有就是南市的天印茶楼。茶楼里有一个姓付的说书先生。总会讲一些京都里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江湖怪谈。他说江湖中人的武功都是神迹绝学，可不是区区一个武将将军就能比拟的，他说那里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说他们一人就可挡千骑，他说他们能驱尸能幻蛊，他说的神乎其神，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很多人当付先生只是编纂了一个精彩的故事，没人当真，听过也便忘记了，可是曲相湘却深信付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见过。
那是德宣十五年。曲相湘只有九岁，她随着大夫人去普陀郊外的南息安上香祈福。当时临近傍晚，大夫人去宗堂祭祖祁拜，曲相湘被留在观音殿抄经。不知道抄了多久，曲相湘渐渐有些困意，不一会儿便趴在经案上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见庵外有叫嚣和吵杂的声音，一偏混乱，曲相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幽静清冷的观音殿，此时已经浓烟滚滚，四周都是像是马上要吞掉他的熊熊烈火。曲相湘想着跑出去，发现门口早已被大火堵死。她试着大喊求救，可是一开口，一阵浓烟就呛进了他的嗓子里，顿时失了音。正在她几乎绝望，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了一个黑影，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口，曲相湘更加绝望了，这个人定是来取她性命的。反正她今天都是要死，索性就不做挣扎。令曲相湘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这个黑衣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带着他飞了起来。他丝毫不畏惧那空气中的弄浓烟和火海，相反，这些仿佛成了他华丽的衬景。他带着她凌空于火海之上。不走任何弯曲的道路，就那么径直的，破了房瓦，飞升了出去。
后来她便眼前一黑，不谙世事。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好无损的躺在了府内自己的闺阁中，但是嗓子受了烟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听丫鬟说，她是在庵下的后院被发现的，可是丫鬟就说，谁也没有发现什么救命恩人的踪影，当时场面太混乱，所有人都忙着救火，而且南息庵是官家庙，守卫森严，一般人也是进不来的。京兆尹也来看了，说烛火不是她小姐经案前的烛火倒了，烧了幔帘才引了走水。好在小姐没事，不过庵里有个常住的香客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当时在观音殿后殿，离这门还远，被烧的体无完肤。
曲相湘说不了话，没有办法解释这火与她无关，也没有办法追问他救命恩人的事儿，但是曲相湘深信不疑，一定是那个黑衣人救了他，她一定来过，虽然这南息庵别的人家进不来。可是她知道那个黑衣人绝不是一般人。
而且就现在，就在这里，曲相湘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时救她的黑衣人。虽然过了九年，体态有些变化，可是那股冷冽的气质，曲相湘想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吧。哦，原来你叫南缺啊。
南缺看着曲相湘变化莫测的表情，觉得有些惊异。这不是他第一次签零级的名帖了。但是距离上一次貌似也有五年之久了，上一次是的任务是截取一绝地海宫的密信，这个人物他足足做了九个月之久。一绝宫也算是江湖上实力卓绝的门派。以初代祖师谢一玦的一绝掌闻名，不过错就错在他们门派旁支混杂，总有有着野心的小门支不服气，所以近几年几乎就是门派内斗。虽然委托人的身份会保密，但是南缺也猜的出来，八成就是他们自己人所为。
璇玑阁的委托多是杀人，就算零级名帖，也多是些恶作为的差事。南缺不怕别人说他是恶人，手上早就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何必再装什么圣人君子呢，不仅他不是，整个璇玑阁都没有所谓的圣人君子。
可是打开这份零级贴的，南缺真的是心中有所颤动。因为这份帖子不是让他杀人害人，而是让他救人。救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早就忘了。
德宣二十四年，夏，农历六月十九，这一天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西郊庙会上聚集着不少人，然而比起郊外，淮京的大街小巷更是挤满了人，因为今天他们齐梁的长安公主，就要远嫁到尹安国了。长安不是德宣帝的第一个公主，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她是德宣帝登基后第一位公主，是在齐梁久旱逢雨后诞下的第一位公主。德宣帝说，吾大齐梁久旱逢雨，朕又喜得一位公主，真是齐梁之福，齐梁之幸，特赐公主名讳绿霖，灌绿之霖，恩赐之雨，愿齐梁天下太平，盛世长安。
所以齐绿霖，封号长安。
对于百姓来说，长安公主也算是齐梁的以为功臣健将。尤其是如今，还为了与尹安国的建交，远嫁到南疆。这全城送嫁也算是理所应当，当然还有的人是来一睹这曲相湘的风采，毕竟她在淮安的名声不亚于长安公主。
曲相湘不知道这长安公主搞什么名堂。她本来自己好好的坐在后边的轿子，这长安愣是要拉她坐进自己的轿子。
曲相湘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长安说：“臣女还未恭喜公主殿下，终于觅得如意郎君。”
长安公主表情却很是严肃：“是本宫还未来的及感谢你为本宫千里送嫁。”
“公主这是那里的话，能为公主送嫁是臣女的荣幸。臣女还盼着公主早日诞下尹安五殿下的小皇子，臣女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曲相湘，我真的很讨厌你。”长安话锋声色的回答了一句急转直下，说了这么一句真心话。曲相湘倒也：“公主这是那里的话，彼此彼此。”
“但是我也很羡慕你。”“公主这是那里。。。啊？”曲相湘本来想怼回去，可是没想到长安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他认识长安以来，她第一次服软。
“我很羡慕你，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到处闯祸。”长安公主一本正经的说着。曲相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周围也无其他的人，便肆意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讲真的，说道头还是在调侃我。”
“真的，从你第一次打破我的贺寿图，我就开始讨厌你，那是我辛苦画了三个月时间修的，我每天被母妃关在绣房，教养嬷嬷在一边督导着，却从来不说一句话，我就那么一针一针绣着，三个月都没说过几句话，更别提出去玩了。我讨厌你破坏了我三个月的成绩，可是我想着如果我是你，我大概就不用修那幅贺寿图了吧。我可以想干嘛干嘛，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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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打死曲相湘都不会相信，别人能说出自己素与长安交好这句话。
“曲相湘我们做个约定吧。”
“约定？”曲相湘好奇的看着长安，这次她真的看不出长安打得什么主意。
“曲相湘，一会儿出了淮京过了陵县有一段路不是官道，在那段路，我放你走。”曲相湘瞪大了眼睛：“放我走，去哪里？”
“江湖。以前和我吵架，不是总说我是皇宫里圈养的凤凰，而你始终是要去江湖上做展翅的搭棚鸟，那么我放你去做你的大鹏鸟，你我都知道无论是齐梁还是尹安，官宦场子都不适合你，那么我放你走。”长安一本正经的抓着曲相湘的手。
“条件呢？”
“三年，我给你三年，三年后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要来尹安带我走。带我去你说的江湖。”
“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
“怕，所以你要签下这份血契。”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吊坠。“这是江湖中蛊门秘术血契，这玉中有一颗活了百年的吟血虫，你滴一滴血在上面，蛊虫就会永生永世记住你，如果你死了，玉就会碎掉，但是只要你活着，玉一定会完好无损，三年后你若不遵守约定，我就会摔了这白玉。”
“摔了这白玉我就会死了？”
“不会，摔了这白玉，里面的蛊虫就会出来，蛊门的人就会听我号令追杀你，不死不休。”
“啧啧，你还真是恶毒，不死不休。不过这蛊虫真的有这么厉害？”
“我猜你一定信的，因为这就是我们心心向往的江湖，永远有我们不知道，又想不到的事儿。”
“好。我答应你。”说完曲相湘咬破了食指，滴了一滴血在长安手中的白玉上。
白玉染血，血渗白玉，白玉仍白，血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