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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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早已瘫软在椅子上。那书生一脸茫然，指着春容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自就闯进我家里来？”顺子冲上前去，指着书生的鼻子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帮人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本事，你自己画一个啊，干嘛临摹我们姑娘的，你还要脸不要脸？”
那位书生气得指尖发抖，颤着声道：“你，你，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偷鸡摸狗，我一个读书人怎能容你这小子如此欺辱，你们都给我出去。”
小溪见他不似作伪，便笑道：“这位先生，今日事出有因，无奈之下才强闯先生宅院，还请先生见谅，不过这图，是这位阿秀姑娘从我家里拿出来的，还请还给我们。”那书生看了一眼阿秀，迟疑地将画纸递给了小溪，顺子上前将画了一半的纸也给拿了出来。
四人辞别了那位先生，拉着阿秀回到了自家宅院。
“顺子，去把各位师傅绣娘们请到正厅来。”
待众人来到大厅，就见春容沉着脸坐在右边的圈椅上，左手边的小溪却一脸平静，阿秀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首，脸色发白。
众人心里存疑，却不好说什么，只有周嫂子对着阿秀道：“阿秀，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家去喝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秀嘴唇颤了颤，到底没说出话来。春容冷笑道：“什么肠胃不舒服，我看是装神弄鬼良心不舒服吧。”大家一听这话不对，便都不敢再言语，只在旁边的小杌子坐下，凝神静听。
小溪站起身来，走到阿秀面前轻声道：“阿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不想说给我们听听吗？”
阿秀咬紧嘴唇，还是不言不语。春容捶了一下桌子，怒道：“阿秀，你怎么不想想，当日你老娘就快要病死了，是谁帮你去寻医问药的，你嫂子成天骂着你哥没本事，连个活都找不到，是谁托人找关系，给他在竹茗楼找了个好差事的，小溪如此待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听到这里，阿秀腿一软，跪到了地上，两行眼泪直直流了下来。“是我对不起姑娘，姑娘打我骂我吧，我真是，没有办法啊。”
小溪突然道：“是不是祥泰衣庄的人叫你这样做的？”
阿秀诧异的抬头道：“姑娘怎么知道？”
小溪不答只又道：“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阿秀重又垂下了头，抽泣道：“他们说，若是我能帮她们拿到姑娘的设计图，他们就会让，让我哥进他们的铺子当一个管事。我娘一直逼着我，我，我……”
“啪！”的一声脆响，春容摔了手中的被子，气道：“真是一屋子的白眼狼，小溪，别再说了，去官府。”
说着就要走，小溪忙唤住她道：“姐姐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春容扭头道：“现在都人赃俱获了，还计议什么？”
小溪先问阿秀道：“平时都是什么人和你接触的？”阿秀道：“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媳妇。”小溪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是祥泰衣庄的？”阿秀道：“她是拿着银子先去找我娘的，自称是祥泰衣庄的人。”
“那就没有其他印信？”小溪再问。阿秀想了想道：“好像有一个祥泰衣庄的印信，那人给我们看了一眼就拿走了。”
小溪叹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子应该是个外乡人吧。”阿秀诧小溪异道：“真是个外乡人，是北边的口音。”
小溪坐回椅子，摇了摇头道：“阿秀啊阿秀，你是被人当枪使了。”阿秀茫然地看着小溪。小溪只好说清楚：“如果我今日把你送官，你供出了祥泰衣庄，你觉得官府会信吗？”春容抢先道：“怎么不信，这不是人证物证具在吗？”小溪笑道：“人证物证是有，可都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阿秀偷了我的东西，其他的还能证明什么。”
“那个年轻媳妇啊，不是她代表祥泰衣庄去找阿秀她们家的吗？”心云忍不住插嘴，她们听了这么久，心里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心生怒意，尤其是心云，她后母本来要将她送给大户人家做妾，幸亏她会一手好绣活，住在隔壁的牛嫂子把她荐给了叶姑娘，是叶姑娘亲自去她家说服她爹让她到纤衣阁做事的，还将自己所学的刺绣技法一一教给她，所以她此时特别的同仇敌忾，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什么鬼衣庄给掀了。
小溪笑道：“刚才阿秀也说了，那是个外乡人，此事一暴露，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她，就算能找到，祥泰衣庄死不承认，官府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那老板还有个当官的姐夫，到时还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把事情都推到阿秀身上，只说她自己拿去卖给他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阿秀听到这里，身子抖得像个筛糠似的，喃喃道：“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周嫂子见她如此，心生不忍，想上前去扶她，可一想到她做下的事，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上前去。
小溪蹲到阿秀面前，道：“你若不想吃牢饭，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我自会跟官府求情，免你罪责。”
阿秀闻言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姑娘你说，我，我一定照做。”
小溪沉吟了一下道：“那书生确实不是知情人？”阿秀忙道：“不是不是，那是我一个远房堂叔，我临时找他帮忙的。”小溪放下心来，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
她对着打厅里的众人正色道：“今日之所以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从你们进了纤衣阁后，我就把大家当作自己人，纤衣阁一日还在，我叶青溪就决不会不会亏待大家，当然日后你们若有别的好去处，我也不阻拦，知会一声便可以走，但若是再出现像今日这样的事，我也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做出对不起纤衣阁对不起大家的事，青溪决不会再心慈手软。”
众人从没见过小溪这样说过话，一时被她的气势所威慑，还是心云抢先道：“姑娘说的什么话，别人我不知道，但心云这辈子，只跟姑娘一人。”旁人回过神来忙也纷纷表了忠心，开玩笑，纤衣阁不仅待遇好还有休息日，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去。阿秀在一旁羞愧难当。
小溪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便叫众人散去，自己和春容也上铺子去了。
傍晚，陪着阿秀一起回去的倩儿回铺子对小溪道：“那人给阿秀她娘递了消息，说明日晌午会过来。”
小溪点了点头，转头对春容道：“姐姐回去可跟牛大哥交代仔细了，回头我请他那些弟兄喝酒。”春容点了点小溪的额头道：“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想请客的事！”小溪忙笑着告饶。
第二日午饭过后，便有衙门里的人来唤春容，小溪一看，是同牛新要好的胡二哥。只见他笑着和春容道：“嫂子，咱们抓到人了，大哥让我来喊你去一趟衙门。”春容忙道：“行，我们这就去。”
待几人到了府衙门，就见大堂正中坐着一位大人，下面中间跪着阿秀和一位妇人，顺子跪在右边，左边则跪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
春容紧张地抓了抓小溪的手，小溪安抚地拍了几下，便率先走到堂前跪下道：“民女叶青溪拜见大人。“堂上的苏大人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后面的春容忙上前跪下道：“禀大人，民妇春容，是纤衣阁的掌柜，这位叶姑娘是我们东家。”
苏大人一愣，怎么会有如此年幼的东家，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正色道：“刚才你铺子里的伙计道有人偷你们的图纸给同行，你们看看，这是否是你们所有。”下意识地还是看向年长的春荣。
旁边的捕快递过来一张纸，春容交给小溪，小溪看了看，垂手道：“这确实是民女所绘。”
苏大人又一愣，刚才他看过那画，虽只是件衣裳，却不难看出作画之人有很好的功底。
“柳阿秀，你为何要偷那图纸？”惊堂木一拍，苏大人厉声道，阿秀刹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溪插话道：“大人，民女知道这其中缘由。”
“哦？那你就说说看。”苏大人对这年幼的东家很是感兴趣。
小溪一五一十地从小桃到铺子那天讲起，一直说到了昨日发现阿秀的事。
“大人，阿秀为人老实，我实在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便仔细问她，才知竟是有人以她哥哥的前程威逼，她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苏大人见她说话条理清楚，丝毫没有初进公堂的紧张局促，微微颔首，转而问阿秀道：“叶青溪所言是否属实？”阿秀颤着声道：“确是如此。”苏大人又道：那指使你的是什么人？”阿秀指着旁边那位妇人道：“就是她。”
阿秀早已瘫软在椅子上。那书生一脸茫然，指着春容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自就闯进我家里来？”顺子冲上前去，指着书生的鼻子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帮人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本事，你自己画一个啊，干嘛临摹我们姑娘的，你还要脸不要脸？”
那位书生气得指尖发抖，颤着声道：“你，你，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偷鸡摸狗，我一个读书人怎能容你这小子如此欺辱，你们都给我出去。”
小溪见他不似作伪，便笑道：“这位先生，今日事出有因，无奈之下才强闯先生宅院，还请先生见谅，不过这图，是这位阿秀姑娘从我家里拿出来的，还请还给我们。”那书生看了一眼阿秀，迟疑地将画纸递给了小溪，顺子上前将画了一半的纸也给拿了出来。
四人辞别了那位先生，拉着阿秀回到了自家宅院。
“顺子，去把各位师傅绣娘们请到正厅来。”
待众人来到大厅，就见春容沉着脸坐在右边的圈椅上，左手边的小溪却一脸平静，阿秀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首，脸色发白。
众人心里存疑，却不好说什么，只有周嫂子对着阿秀道：“阿秀，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家去喝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秀嘴唇颤了颤，到底没说出话来。春容冷笑道：“什么肠胃不舒服，我看是装神弄鬼良心不舒服吧。”大家一听这话不对，便都不敢再言语，只在旁边的小杌子坐下，凝神静听。
小溪站起身来，走到阿秀面前轻声道：“阿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不想说给我们听听吗？”
阿秀咬紧嘴唇，还是不言不语。春容捶了一下桌子，怒道：“阿秀，你怎么不想想，当日你老娘就快要病死了，是谁帮你去寻医问药的，你嫂子成天骂着你哥没本事，连个活都找不到，是谁托人找关系，给他在竹茗楼找了个好差事的，小溪如此待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听到这里，阿秀腿一软，跪到了地上，两行眼泪直直流了下来。“是我对不起姑娘，姑娘打我骂我吧，我真是，没有办法啊。”
小溪突然道：“是不是祥泰衣庄的人叫你这样做的？”
阿秀诧异的抬头道：“姑娘怎么知道？”
小溪不答只又道：“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阿秀重又垂下了头，抽泣道：“他们说，若是我能帮她们拿到姑娘的设计图，他们就会让，让我哥进他们的铺子当一个管事。我娘一直逼着我，我，我……”
“啪！”的一声脆响，春容摔了手中的被子，气道：“真是一屋子的白眼狼，小溪，别再说了，去官府。”
说着就要走，小溪忙唤住她道：“姐姐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春容扭头道：“现在都人赃俱获了，还计议什么？”
小溪先问阿秀道：“平时都是什么人和你接触的？”阿秀道：“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媳妇。”小溪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是祥泰衣庄的？”阿秀道：“她是拿着银子先去找我娘的，自称是祥泰衣庄的人。”
“那就没有其他印信？”小溪再问。阿秀想了想道：“好像有一个祥泰衣庄的印信，那人给我们看了一眼就拿走了。”
小溪叹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子应该是个外乡人吧。”阿秀诧小溪异道：“真是个外乡人，是北边的口音。”
小溪坐回椅子，摇了摇头道：“阿秀啊阿秀，你是被人当枪使了。”阿秀茫然地看着小溪。小溪只好说清楚：“如果我今日把你送官，你供出了祥泰衣庄，你觉得官府会信吗？”春容抢先道：“怎么不信，这不是人证物证具在吗？”小溪笑道：“人证物证是有，可都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阿秀偷了我的东西，其他的还能证明什么。”
“那个年轻媳妇啊，不是她代表祥泰衣庄去找阿秀她们家的吗？”心云忍不住插嘴，她们听了这么久，心里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心生怒意，尤其是心云，她后母本来要将她送给大户人家做妾，幸亏她会一手好绣活，住在隔壁的牛嫂子把她荐给了叶姑娘，是叶姑娘亲自去她家说服她爹让她到纤衣阁做事的，还将自己所学的刺绣技法一一教给她，所以她此时特别的同仇敌忾，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什么鬼衣庄给掀了。
小溪笑道：“刚才阿秀也说了，那是个外乡人，此事一暴露，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她，就算能找到，祥泰衣庄死不承认，官府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那老板还有个当官的姐夫，到时还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把事情都推到阿秀身上，只说她自己拿去卖给他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阿秀听到这里，身子抖得像个筛糠似的，喃喃道：“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周嫂子见她如此，心生不忍，想上前去扶她，可一想到她做下的事，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上前去。
小溪蹲到阿秀面前，道：“你若不想吃牢饭，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我自会跟官府求情，免你罪责。”
阿秀闻言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姑娘你说，我，我一定照做。”
小溪沉吟了一下道：“那书生确实不是知情人？”阿秀忙道：“不是不是，那是我一个远房堂叔，我临时找他帮忙的。”小溪放下心来，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
她对着打厅里的众人正色道：“今日之所以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从你们进了纤衣阁后，我就把大家当作自己人，纤衣阁一日还在，我叶青溪就决不会不会亏待大家，当然日后你们若有别的好去处，我也不阻拦，知会一声便可以走，但若是再出现像今日这样的事，我也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做出对不起纤衣阁对不起大家的事，青溪决不会再心慈手软。”
众人从没见过小溪这样说过话，一时被她的气势所威慑，还是心云抢先道：“姑娘说的什么话，别人我不知道，但心云这辈子，只跟姑娘一人。”旁人回过神来忙也纷纷表了忠心，开玩笑，纤衣阁不仅待遇好还有休息日，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去。阿秀在一旁羞愧难当。
小溪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便叫众人散去，自己和春容也上铺子去了。
傍晚，陪着阿秀一起回去的倩儿回铺子对小溪道：“那人给阿秀她娘递了消息，说明日晌午会过来。”
小溪点了点头，转头对春容道：“姐姐回去可跟牛大哥交代仔细了，回头我请他那些弟兄喝酒。”春容点了点小溪的额头道：“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想请客的事！”小溪忙笑着告饶。
第二日午饭过后，便有衙门里的人来唤春容，小溪一看，是同牛新要好的胡二哥。只见他笑着和春容道：“嫂子，咱们抓到人了，大哥让我来喊你去一趟衙门。”春容忙道：“行，我们这就去。”
待几人到了府衙门，就见大堂正中坐着一位大人，下面中间跪着阿秀和一位妇人，顺子跪在右边，左边则跪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
春容紧张地抓了抓小溪的手，小溪安抚地拍了几下，便率先走到堂前跪下道：“民女叶青溪拜见大人。“堂上的苏大人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后面的春容忙上前跪下道：“禀大人，民妇春容，是纤衣阁的掌柜，这位叶姑娘是我们东家。”
苏大人一愣，怎么会有如此年幼的东家，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正色道：“刚才你铺子里的伙计道有人偷你们的图纸给同行，你们看看，这是否是你们所有。”下意识地还是看向年长的春荣。
旁边的捕快递过来一张纸，春容交给小溪，小溪看了看，垂手道：“这确实是民女所绘。”
苏大人又一愣，刚才他看过那画，虽只是件衣裳，却不难看出作画之人有很好的功底。
“柳阿秀，你为何要偷那图纸？”惊堂木一拍，苏大人厉声道，阿秀刹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溪插话道：“大人，民女知道这其中缘由。”
“哦？那你就说说看。”苏大人对这年幼的东家很是感兴趣。
小溪一五一十地从小桃到铺子那天讲起，一直说到了昨日发现阿秀的事。
“大人，阿秀为人老实，我实在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便仔细问她，才知竟是有人以她哥哥的前程威逼，她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苏大人见她说话条理清楚，丝毫没有初进公堂的紧张局促，微微颔首，转而问阿秀道：“叶青溪所言是否属实？”阿秀颤着声道：“确是如此。”苏大人又道：那指使你的是什么人？”阿秀指着旁边那位妇人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