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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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巷子口也不能久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里边冒出几个人来。
倒是不怕被捉住，只是打斗声响要是太大，打草惊蛇，那些拍花子的有了警戒，带上被拐的小娘子逃跑就更难找到。
小郎君留心地观察着，花灯节的夜晚庐州城的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点上长明灯，一来预示着下一年一家人平平安安，美满生活长长久久，二来也是给行路之人行个方便。
可是，这里大部分的烛火都是熄灭的，并且就连门口应该挂上的花灯都没有，就在屋里点着微弱的烛光，更不像是正经人家。
这里也没什么去处可以的躲，陈珂带着郎君躲上了树。
“马埔，你先带着女郎去找人来。”
马埔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巷子里走，原路返回去，准备去寻了青书带着衙役们再过来，至于明娘子一个姑娘家还是留在衙府里等着更加安全。这好好的盘算，全毁在这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上，他们没料到还没走一半的路，又是从边角窜出两人，与马埔两人狭路相逢。
“秦妈，你得多开些价……”
却是个先前那个叫张大头的胖子并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中年妇人，一见有其他人便嘘了声。
他们也知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巷子里走，身边还跟着身量小的孩子，八｜九不离十也就是自己一伙的。但干这一行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指不定就伸手给你一刀，黑吃黑了，也不想多管闲事，急着回去料理自己的货物。
明娘子瞪着这两人，拉了拉马埔的手臂，却没想到马埔却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只是伸手粗鲁地拎着明娘子的衣领，把她往前头拖。
明娘子觉得自己脖子勒得慌，小声地痛呼了一声，没想到就这小声地轻哼却为他们招来祸事。
“咦，这声音……伙计，你站住？”
张大头转身拉住马埔，“兄弟，给我看看货，今晚这货好像是我落下的，没想到是被兄弟你给捡了漏。”
“兄弟？你这话说的不对啊，哪有捡漏这么一说？这货到了谁的手里就是谁的，哪管个先来后到？松手。”
明娘子也知道是自己露了馅，颤颤巍巍地躲在马埔身后，头都不敢冒。
要说这样，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得清清楚楚，马埔也算是完了，这姿势摆明是个护着的姿势，只是一来两伙人手里都没拿灯笼，黑灯瞎火看得毛线清，二来胖子听着声响，也知道这人是把小娘子弄得疼了，若是正经家人哪会这样。
那边妇人也等得不耐烦了，张嘴便来，“死胖子，还要不要老娘看货了，要钱就快些走，今晚老娘还赶着去其他几家呢。”
“好呢，”张大头对这边也好生说道，“大兄弟，刚才是我不对，要是大兄弟赏面就跟着我去，一起销了货，钱拿到手里也放心些。”
马埔转念一想也就同意了。
拽着明娘子又往回走，明娘子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把她往贼窝里拖啊，她是想救玉娘子，但是可没到把自己给拖累的份上，尖叫着使着指甲去掐钳住自己手腕的手，“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又大哭道：“我妹妹在哪里？我要去找我小妹妹！”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不至于蠢到把马埔的身份给讲出来。
她这样的做法反倒是让张大头和秦妈放下心防，张大头还笑道，“这姐妹情深的，你刚才就是这么哄着小娘子的，”又伸掌掴了又哭又闹地明娘子几掌，打得她脑子里呜呜作响，顿时熄了声响。
就这样拖着明娘子走了一阵，就听着身后的小娘子暗暗地抽泣声，在这幽深的巷子里就像是幽魂在呜咽。
别说张大头，就连秦妈都觉得瘆得慌，推了把张大头道，“叫那个小娘子别哭了，哭得老娘头疼。”
张大头也是做多了亏心事，被她推了一下，心里也咯噔地晃着，壮着胆子吼了句，“大兄弟，你捂着些她的嘴，这哭得我们都头疼了，给她留些出气的地方就好了。”
又道，“哭着心烦，要是像你妹妹一样不闹腾就好了。”
他一想，这捂着也不是个办法，“兄弟，你甭管，我来料理这不听话的小娘子，”他解了腰带便走到后边把明娘子的手给捆着，又把末端给塞到小娘子的嘴巴里，拽着腰带给拖回了屋子。
树上的陈珂看到四个人走出了巷子，借着月光才勉强知晓那是马埔和明娘子，只是现下状况十足复杂，也不知道他身边那两人的底细，又或许是迫不得已，突见马埔偏了偏头，像是朝他这边使了个眼色。
借着老朋友之间的默契，陈珂对他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进了屋，又带着小郎君借着力踩到那院子的树上躲着，这才对小郎君道：“郎君在这儿不要被发现，我去去就来。”
郎君点了头，他方才离开。
他们还未进屋之前，那高要同王强还在争论，拿了钱要不要把小娘子放走。
这王强还是个实诚人，第一次入这一行，心里还存着道义，只是道，“我们少说也赚了这么多，又同小娘子都这样说了，干脆就放她回去吧。”
“你傻，这把小娘子卖了，又会到手一笔钱呢，有钱不赚才是傻子，”高要靠近了些，“要是这小娘子不守信用，带着人来抓我们怎么办？就算不这样的话，张胖子看到这屋子里没有了人，还不得弄死我们，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
王强还想说些什么，那胖子已经进了门，把明娘子往床上一推，招呼着屋里两人把灯点亮些。
又笑道：“看，这便是刚才那个逃跑的小娘子，你们两个废物，连个小娘子都抓不住，还是这个大兄弟厉害，把她给逮回来了，要是弄去给衙府的人通风报信，那就麻烦了。”
“话虽是这样说，亲兄弟明算账，这两个娘子的钱我得拿上至少一半。”
张胖子也是知道自己本就是强拉着他过来的，一咬牙还是同意了，“成。”
马埔却是往床上瞧着，见着两个小娘子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小些的解开了捆在大娘子手上的腰带，正用着小手轻抚着大些的娘子的脸，见他往这边看，眼睛也瞟了过来。
马埔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心里大惊，这小娘子有着不符合她年龄一般的成熟和冷静，想来刚才这一瞟已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这张大头仍是怀疑马埔，刚才却是暗中观察着马埔的神色，见他往那处看，起了疑心，有心想要试探一二，“大兄弟，你这面孔很生唉。”
屋内几人都不是蠢货，听胖子这样说，也是转头过来盯着马埔的一举一动。
这时，玉娘子突然大哭抱住明娘子道，“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我都给了银钱，给了银钱！为什么不放我走，还把连我姐姐都逮回来了，你们怎么话不算数？”
又是伸着手往高要那边抓，“你还我玉佩！还我玉佩！”
看着那小娘子哭得撕心裂肺，那高要和王强立马神色就不对了起来，王强是尴尬地背过脸，高要却是扑上来想要捂着玉娘子的嘴，还边说着，“小娘子，乱说些什么，我们哪里拿了你的玉佩……”
张大头马上意识到，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怕是趁他不在骗了这个小娘子，从她手上拿了什么凭证，准备独吞了吧。
当下就撸着袖子，使着拳头要去搥他。
嘴上还骂咧着，“你们两个撮鸟，做了蠢事还不敢当？还敢骗老子！”
那边打骂起来，这边看着热闹。
外边树上还有个郎君神色微动，这声音倒是真熟悉，原来是邻家的小娘子。
张大头好不容易从高要怀里抢回了那玉佩，又搥了高要好几下才停手。
马埔却是神色自然地对他说，“咱是独自一个人干货出货，吃独食免得惹上这种麻烦，兄弟没见过我也是自然，”还不经意地往高要和王强那边瞥了一眼，露出些蔑视。
这是回了张大头先前问的那几句话。
张大头喘着粗气，又是一眼瞪了过去，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兄弟，你这身衣服不错啊，看起来这些年送了不少货，赚了一大笔。”
“好说，要是兄弟像我一般亲自送货，不过他人之手，也能赚这么多。”
那秦妈自然懂得他所说，捂着嘴咯咯地直笑。
张大头没继续说，毕竟他出丑在先，也怪不得别人嘲笑他，只能暗暗把咒骂埋在心底，又是给王强和高要名字底下记上一笔。
这时，秦妈倒是扭着腰走过来，端详这两个小娘子的容貌，挑着明娘子的下巴，“啧啧啧”了好半天，又去挑玉娘子的下巴，“这还没长成的花，真是惹人疼爱，要是在我手下多调养个几年就更贵了。只是不敢留在手上，只能托着人卖去别地。”
突然一人一手挡在她的面前，却是马埔，寒声喝道：“没给钱，不准碰货。”
惶恐的明娘子立马抱住玉娘子。
玉娘子躲在她怀里冷笑。
刚才碰了我的脸，等下定让你先死。
这巷子口也不能久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里边冒出几个人来。
倒是不怕被捉住，只是打斗声响要是太大，打草惊蛇，那些拍花子的有了警戒，带上被拐的小娘子逃跑就更难找到。
小郎君留心地观察着，花灯节的夜晚庐州城的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点上长明灯，一来预示着下一年一家人平平安安，美满生活长长久久，二来也是给行路之人行个方便。
可是，这里大部分的烛火都是熄灭的，并且就连门口应该挂上的花灯都没有，就在屋里点着微弱的烛光，更不像是正经人家。
这里也没什么去处可以的躲，陈珂带着郎君躲上了树。
“马埔，你先带着女郎去找人来。”
马埔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巷子里走，原路返回去，准备去寻了青书带着衙役们再过来，至于明娘子一个姑娘家还是留在衙府里等着更加安全。这好好的盘算，全毁在这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上，他们没料到还没走一半的路，又是从边角窜出两人，与马埔两人狭路相逢。
“秦妈，你得多开些价……”
却是个先前那个叫张大头的胖子并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中年妇人，一见有其他人便嘘了声。
他们也知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巷子里走，身边还跟着身量小的孩子，八｜九不离十也就是自己一伙的。但干这一行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指不定就伸手给你一刀，黑吃黑了，也不想多管闲事，急着回去料理自己的货物。
明娘子瞪着这两人，拉了拉马埔的手臂，却没想到马埔却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只是伸手粗鲁地拎着明娘子的衣领，把她往前头拖。
明娘子觉得自己脖子勒得慌，小声地痛呼了一声，没想到就这小声地轻哼却为他们招来祸事。
“咦，这声音……伙计，你站住？”
张大头转身拉住马埔，“兄弟，给我看看货，今晚这货好像是我落下的，没想到是被兄弟你给捡了漏。”
“兄弟？你这话说的不对啊，哪有捡漏这么一说？这货到了谁的手里就是谁的，哪管个先来后到？松手。”
明娘子也知道是自己露了馅，颤颤巍巍地躲在马埔身后，头都不敢冒。
要说这样，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得清清楚楚，马埔也算是完了，这姿势摆明是个护着的姿势，只是一来两伙人手里都没拿灯笼，黑灯瞎火看得毛线清，二来胖子听着声响，也知道这人是把小娘子弄得疼了，若是正经家人哪会这样。
那边妇人也等得不耐烦了，张嘴便来，“死胖子，还要不要老娘看货了，要钱就快些走，今晚老娘还赶着去其他几家呢。”
“好呢，”张大头对这边也好生说道，“大兄弟，刚才是我不对，要是大兄弟赏面就跟着我去，一起销了货，钱拿到手里也放心些。”
马埔转念一想也就同意了。
拽着明娘子又往回走，明娘子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把她往贼窝里拖啊，她是想救玉娘子，但是可没到把自己给拖累的份上，尖叫着使着指甲去掐钳住自己手腕的手，“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又大哭道：“我妹妹在哪里？我要去找我小妹妹！”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不至于蠢到把马埔的身份给讲出来。
她这样的做法反倒是让张大头和秦妈放下心防，张大头还笑道，“这姐妹情深的，你刚才就是这么哄着小娘子的，”又伸掌掴了又哭又闹地明娘子几掌，打得她脑子里呜呜作响，顿时熄了声响。
就这样拖着明娘子走了一阵，就听着身后的小娘子暗暗地抽泣声，在这幽深的巷子里就像是幽魂在呜咽。
别说张大头，就连秦妈都觉得瘆得慌，推了把张大头道，“叫那个小娘子别哭了，哭得老娘头疼。”
张大头也是做多了亏心事，被她推了一下，心里也咯噔地晃着，壮着胆子吼了句，“大兄弟，你捂着些她的嘴，这哭得我们都头疼了，给她留些出气的地方就好了。”
又道，“哭着心烦，要是像你妹妹一样不闹腾就好了。”
他一想，这捂着也不是个办法，“兄弟，你甭管，我来料理这不听话的小娘子，”他解了腰带便走到后边把明娘子的手给捆着，又把末端给塞到小娘子的嘴巴里，拽着腰带给拖回了屋子。
树上的陈珂看到四个人走出了巷子，借着月光才勉强知晓那是马埔和明娘子，只是现下状况十足复杂，也不知道他身边那两人的底细，又或许是迫不得已，突见马埔偏了偏头，像是朝他这边使了个眼色。
借着老朋友之间的默契，陈珂对他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进了屋，又带着小郎君借着力踩到那院子的树上躲着，这才对小郎君道：“郎君在这儿不要被发现，我去去就来。”
郎君点了头，他方才离开。
他们还未进屋之前，那高要同王强还在争论，拿了钱要不要把小娘子放走。
这王强还是个实诚人，第一次入这一行，心里还存着道义，只是道，“我们少说也赚了这么多，又同小娘子都这样说了，干脆就放她回去吧。”
“你傻，这把小娘子卖了，又会到手一笔钱呢，有钱不赚才是傻子，”高要靠近了些，“要是这小娘子不守信用，带着人来抓我们怎么办？就算不这样的话，张胖子看到这屋子里没有了人，还不得弄死我们，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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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还想说些什么，那胖子已经进了门，把明娘子往床上一推，招呼着屋里两人把灯点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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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样说，亲兄弟明算账，这两个娘子的钱我得拿上至少一半。”
张胖子也是知道自己本就是强拉着他过来的，一咬牙还是同意了，“成。”
马埔却是往床上瞧着，见着两个小娘子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小些的解开了捆在大娘子手上的腰带，正用着小手轻抚着大些的娘子的脸，见他往这边看，眼睛也瞟了过来。
马埔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心里大惊，这小娘子有着不符合她年龄一般的成熟和冷静，想来刚才这一瞟已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这张大头仍是怀疑马埔，刚才却是暗中观察着马埔的神色，见他往那处看，起了疑心，有心想要试探一二，“大兄弟，你这面孔很生唉。”
屋内几人都不是蠢货，听胖子这样说，也是转头过来盯着马埔的一举一动。
这时，玉娘子突然大哭抱住明娘子道，“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我都给了银钱，给了银钱！为什么不放我走，还把连我姐姐都逮回来了，你们怎么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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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小娘子哭得撕心裂肺，那高要和王强立马神色就不对了起来，王强是尴尬地背过脸，高要却是扑上来想要捂着玉娘子的嘴，还边说着，“小娘子，乱说些什么，我们哪里拿了你的玉佩……”
张大头马上意识到，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怕是趁他不在骗了这个小娘子，从她手上拿了什么凭证，准备独吞了吧。
当下就撸着袖子，使着拳头要去搥他。
嘴上还骂咧着，“你们两个撮鸟，做了蠢事还不敢当？还敢骗老子！”
那边打骂起来，这边看着热闹。
外边树上还有个郎君神色微动，这声音倒是真熟悉，原来是邻家的小娘子。
张大头好不容易从高要怀里抢回了那玉佩，又搥了高要好几下才停手。
马埔却是神色自然地对他说，“咱是独自一个人干货出货，吃独食免得惹上这种麻烦，兄弟没见过我也是自然，”还不经意地往高要和王强那边瞥了一眼，露出些蔑视。
这是回了张大头先前问的那几句话。
张大头喘着粗气，又是一眼瞪了过去，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兄弟，你这身衣服不错啊，看起来这些年送了不少货，赚了一大笔。”
“好说，要是兄弟像我一般亲自送货，不过他人之手，也能赚这么多。”
那秦妈自然懂得他所说，捂着嘴咯咯地直笑。
张大头没继续说，毕竟他出丑在先，也怪不得别人嘲笑他，只能暗暗把咒骂埋在心底，又是给王强和高要名字底下记上一笔。
这时，秦妈倒是扭着腰走过来，端详这两个小娘子的容貌，挑着明娘子的下巴，“啧啧啧”了好半天，又去挑玉娘子的下巴，“这还没长成的花，真是惹人疼爱，要是在我手下多调养个几年就更贵了。只是不敢留在手上，只能托着人卖去别地。”
突然一人一手挡在她的面前，却是马埔，寒声喝道：“没给钱，不准碰货。”
惶恐的明娘子立马抱住玉娘子。
玉娘子躲在她怀里冷笑。
刚才碰了我的脸，等下定让你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