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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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椅上坐满旅客，我右边是一个老年旅行团，银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们戴着红色鸭舌帽，穿着旅行社统一配发的t-恤衫，认真倾听导游讲解登机事项；左边是一群年轻爸妈带着孩子出行的亲子团，熊孩子们要么跑来跑去，要么嚷着让爸妈带他们去买冰激凌。
唉，吵得我头痛！我揉着脑门，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都没理出头绪，先是上午发现那封邮件，一位曾经离职的前辈，要回来找另一位也已离职的老前辈，接着是周师傅无端失踪，店门口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男人。
莫非是那个陈赋川在捣鬼？可他找的是白士亭老先生，跟周师傅有什么关系呢？真是越想越糊涂。
“小杜。”耳边突然传来周师傅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别出声。”周师傅。
我僵住身体，忍住想转头看的冲动。
“自然一点，慢慢转过来。”周师傅在我右边低声说。
我坐直身体，小心地转头看向他，周师傅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边，而他的模样可大大出乎我意料。
周师傅头戴一顶黑鸭舌帽，脸上架着墨镜，身上没穿西装，而是换成t-恤和休闲短裤，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带了一个旅行背包。
这是？
没等我发问，周师傅开口了：“小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一呆：“为什么？”
周师傅压低了帽子：“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我急了，一把抓住他：“你走了，店里生意怎么办？”
周师傅笑笑：“老板会再找师傅来顶替我。”
我愣了一会，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师傅没说话，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难道你打算辞职？”
周师傅拍拍我的手：“我还会回来的。”
他从背包取出一个帆布手提袋，递给我：“这东西寄放在你这，别弄丢了。”
我接过手提袋，里面是一个方形的扁木盒，有月饼盒那么大，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每次出去看风水，周师傅都要把它带在身边。
“怎么把罗盘给我？”我奇怪道，这可是周师傅吃饭的家伙。
“暂时用不上，请你帮我保管它。”周师傅简单地交待完，起身准备离开。
我拉住他：“等等，下午陈赋川要来店里，你不在我怎么应付他？”
周师傅停下来，我感到他在透过墨镜打量我，他说：“小杜，你跟着我多久了？”
我迟疑了下：“两年…;…;不，快三年了。”
“那你该学会怎样应付了。”周师傅拉开我的手，起身离开。
我瞠目结舌地看他消失在安检通道口，只能颓然地靠回椅背，手中帆布袋沉甸甸的，但都没有我的心头沉重，短短几小时发生这许多变化，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师傅为什么要突然离开？那两个陌生男人想干什么？最重要的，下午陈赋川要来店里找人切磋请教，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用手机拨通表叔的电话：“表叔，周师傅他…;…;”
“哦，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后天下午会有位新师傅过来，你去机场接接他，等下我把他手机号码发给你。”表叔的声音还是那么爽快。
“可是，今天下午有位叫陈赋川的先生会过来。”犹豫了下，我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
“陈赋川？他来干什么？”表叔也有些意外，“别管他，这两天你先关门歇业，等新师傅来了再说。”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
又是这样，真奇怪，这个陈赋川到底何方神圣？他一来，不但周师傅走了，连见惯场面的表叔也要避其锋芒。
我把手机收回口袋，叹了口气，在这瞎想也没用，先回去吧！
本来我想直接坐车回宿舍，但快经过光孝寺时，突然想起中午那两个陌生男人向邻居问过话，于是我让的士司机停车，准备去问问邻居那两个人在打听什么。
还未走到店门口，远远听到前方一片喧哗：“大来轩，胆小鬼，王八蛋，缩头乌龟！”有人在用扩音喇叭辱骂我们店！
我连忙跑过去，拨开人群，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我们“大来轩”的门口，老的那个70来岁，身穿月牙白对襟中式服，一颗秃头光可照人，正用手捻着山羊胡须，得意洋洋看着围观的众人。年轻的那个23、4岁，是个漂亮大姑娘，束着波浪长发，穿的倒是挺时髦，她手里提了个便携式扩音器，里面正循环播放着“大来轩，胆小鬼，王八蛋…;…;”
我靠，这还让不让我们在这混了？
我赶紧上前制止他们：“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再放我报警了啊！”
“你报啊，警察来了你们大来轩就更出名了！”那秃头老人神气活现地说。
我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想破口大骂，可一瞧周围那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在这吵起来怎么也不光彩，只好从兜里掏出钥匙去开店门，一边开一边说：“您有什么事进来再说，行不行？”
一老一少不客气地跟我进了店，那姑娘还算识时务，进来就把扩音器关掉了，老头在店内转了一圈，说：“唔，这里没什么变化嘛，还是那副穷酸模样。”
他用手指在柜台上摸了一下：“打扫得倒挺干净，小兄弟，在这里干没前途的啦！我可以推荐你去世界一流的保洁公司，保证比你在这里赚得多，哈哈哈…;…;”
嚯，这老秃头说话比何老头还难听，现在我已明白他的身份，看来他就是那个上午发来信息，说要找白士亭老先生研究紫微斗数的人，陈赋川！
“陈老先生，您要找的白士亭老先生，已经去了美国，早就不在这里干了。”我忍着气说。
秃头老人看了我一眼：“他不在？”
“是。”我说。
“那现在，是哪位师傅坐店啊？”陈赋川又问。
我犹豫了下，不知要不要报周师傅的名字，看老头这态度，他找不着白士亭，说不定拿周师傅来出气。
不行，我得担待点，于是我说：“现在店里没有师傅，只留我一人守店。”
“哈！”陈赋川怪笑一声，“你守店？你懂阴阳八卦、相面手纹吗？我看你拿着罗盘，都不一定知道怎么使呢！”
我攥紧手中的帆布袋，心里腹诽：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要关门嘛！
没办法，为了息事宁人，送走这两尊菩萨，我只能低声下气地劝道：“老先生，现在店里没人，要不您先回去，如果有白士亭的消息，我一定头一个通知您。”
可陈赋川压根不吃这套，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不到白老头没关系，只要大来轩的招牌还在，你们总得开门迎客吧？我现在就是客人，我花钱找你们办事，把你们师傅叫出来！”
“店里没师傅啊！”我叫道。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陈赋川一指沙发，“等到你们师傅回来为止！”
我有点急了：“哎，老先生，你坐在这里，我可不管饭啊！”
“噗！”那姑娘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陈赋川回头瞪她一眼，又对我说：“你要是赶我出去，我就在你店门口继续放喇叭！”
我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人怎么这么赖皮？怪不得表叔对他退避三舍。不怕人耍横，就怕人耍赖皮，遇到狠点的，直接报警把他拉走就行，可遇到无赖，非但派出所不管，还得让别人看笑话，做生意最怕这个！
我就不明白，陈赋川和白士亭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他耿耿于怀多年，一把年纪了还专门跑回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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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椅上坐满旅客，我右边是一个老年旅行团，银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们戴着红色鸭舌帽，穿着旅行社统一配发的t-恤衫，认真倾听导游讲解登机事项；左边是一群年轻爸妈带着孩子出行的亲子团，熊孩子们要么跑来跑去，要么嚷着让爸妈带他们去买冰激凌。
唉，吵得我头痛！我揉着脑门，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都没理出头绪，先是上午发现那封邮件，一位曾经离职的前辈，要回来找另一位也已离职的老前辈，接着是周师傅无端失踪，店门口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男人。
莫非是那个陈赋川在捣鬼？可他找的是白士亭老先生，跟周师傅有什么关系呢？真是越想越糊涂。
“小杜。”耳边突然传来周师傅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别出声。”周师傅。
我僵住身体，忍住想转头看的冲动。
“自然一点，慢慢转过来。”周师傅在我右边低声说。
我坐直身体，小心地转头看向他，周师傅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边，而他的模样可大大出乎我意料。
周师傅头戴一顶黑鸭舌帽，脸上架着墨镜，身上没穿西装，而是换成t-恤和休闲短裤，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带了一个旅行背包。
这是？
没等我发问，周师傅开口了：“小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一呆：“为什么？”
周师傅压低了帽子：“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我急了，一把抓住他：“你走了，店里生意怎么办？”
周师傅笑笑：“老板会再找师傅来顶替我。”
我愣了一会，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师傅没说话，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难道你打算辞职？”
周师傅拍拍我的手：“我还会回来的。”
他从背包取出一个帆布手提袋，递给我：“这东西寄放在你这，别弄丢了。”
我接过手提袋，里面是一个方形的扁木盒，有月饼盒那么大，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每次出去看风水，周师傅都要把它带在身边。
“怎么把罗盘给我？”我奇怪道，这可是周师傅吃饭的家伙。
“暂时用不上，请你帮我保管它。”周师傅简单地交待完，起身准备离开。
我拉住他：“等等，下午陈赋川要来店里，你不在我怎么应付他？”
周师傅停下来，我感到他在透过墨镜打量我，他说：“小杜，你跟着我多久了？”
我迟疑了下：“两年…;…;不，快三年了。”
“那你该学会怎样应付了。”周师傅拉开我的手，起身离开。
我瞠目结舌地看他消失在安检通道口，只能颓然地靠回椅背，手中帆布袋沉甸甸的，但都没有我的心头沉重，短短几小时发生这许多变化，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师傅为什么要突然离开？那两个陌生男人想干什么？最重要的，下午陈赋川要来店里找人切磋请教，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用手机拨通表叔的电话：“表叔，周师傅他…;…;”
“哦，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后天下午会有位新师傅过来，你去机场接接他，等下我把他手机号码发给你。”表叔的声音还是那么爽快。
“可是，今天下午有位叫陈赋川的先生会过来。”犹豫了下，我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
“陈赋川？他来干什么？”表叔也有些意外，“别管他，这两天你先关门歇业，等新师傅来了再说。”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
又是这样，真奇怪，这个陈赋川到底何方神圣？他一来，不但周师傅走了，连见惯场面的表叔也要避其锋芒。
我把手机收回口袋，叹了口气，在这瞎想也没用，先回去吧！
本来我想直接坐车回宿舍，但快经过光孝寺时，突然想起中午那两个陌生男人向邻居问过话，于是我让的士司机停车，准备去问问邻居那两个人在打听什么。
还未走到店门口，远远听到前方一片喧哗：“大来轩，胆小鬼，王八蛋，缩头乌龟！”有人在用扩音喇叭辱骂我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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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上前制止他们：“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再放我报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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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想破口大骂，可一瞧周围那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在这吵起来怎么也不光彩，只好从兜里掏出钥匙去开店门，一边开一边说：“您有什么事进来再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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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老秃头说话比何老头还难听，现在我已明白他的身份，看来他就是那个上午发来信息，说要找白士亭老先生研究紫微斗数的人，陈赋川！
“陈老先生，您要找的白士亭老先生，已经去了美国，早就不在这里干了。”我忍着气说。
秃头老人看了我一眼：“他不在？”
“是。”我说。
“那现在，是哪位师傅坐店啊？”陈赋川又问。
我犹豫了下，不知要不要报周师傅的名字，看老头这态度，他找不着白士亭，说不定拿周师傅来出气。
不行，我得担待点，于是我说：“现在店里没有师傅，只留我一人守店。”
“哈！”陈赋川怪笑一声，“你守店？你懂阴阳八卦、相面手纹吗？我看你拿着罗盘，都不一定知道怎么使呢！”
我攥紧手中的帆布袋，心里腹诽：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要关门嘛！
没办法，为了息事宁人，送走这两尊菩萨，我只能低声下气地劝道：“老先生，现在店里没人，要不您先回去，如果有白士亭的消息，我一定头一个通知您。”
可陈赋川压根不吃这套，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找不到白老头没关系，只要大来轩的招牌还在，你们总得开门迎客吧？我现在就是客人，我花钱找你们办事，把你们师傅叫出来！”
“店里没师傅啊！”我叫道。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陈赋川一指沙发，“等到你们师傅回来为止！”
我有点急了：“哎，老先生，你坐在这里，我可不管饭啊！”
“噗！”那姑娘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陈赋川回头瞪她一眼，又对我说：“你要是赶我出去，我就在你店门口继续放喇叭！”
我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人怎么这么赖皮？怪不得表叔对他退避三舍。不怕人耍横，就怕人耍赖皮，遇到狠点的，直接报警把他拉走就行，可遇到无赖，非但派出所不管，还得让别人看笑话，做生意最怕这个！
我就不明白，陈赋川和白士亭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他耿耿于怀多年，一把年纪了还专门跑回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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