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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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下来才看清楚，守门人惊讶道：“陆小姐？”
“你认得我？”
“陆小姐不记得了？前年您和薛家少爷一道来过。”很少有女人会来青楼，还是尊贵的身份，所以印象深刻。
这么说，这便是那间她同阿澜寻薛家大哥的青楼了，这花街上的青楼外观相似，在陆昭看来没任何区别。
守门人瞬间领悟她来意，这次不需通报，直接放人：“陆小姐请进。”
肖岑跟着陆昭进来，难以置信道：“你跟薛清涧还来过青楼？”
“恩，来找薛家大哥的。”当时薛家大哥非要将青楼里一个姑娘纳妾，薛家嫂子不肯，两个人闹翻，薛家大哥一气之下搬到青楼，适逢中秋也不回家。薛澜奉了他娘的指示要来青楼寻人，一个人又不敢，遂拉她作陪，事后被薛伯伯知道薛澜带她来青楼，狠抽了儿子一顿板子。
陆昭进来，一眼看到三楼拐角，她堂姐夫韩阅正往里走，等她追到三楼，走廊上空无一人，左右两边全是房间，人声嘈杂，劝酒声，女人的娇笑声，男人的吵嚷声，不知道韩阅进了哪一间。
韩阅跟堂姐才成亲多久，先纳了表妹，害得堂姐够伤心了，现下还到青楼鬼混，该不会跟薛家大哥一样，又看上哪个烟花女子，要讨回家当小妾吧！
想到当时她跟薛澜去看人，她堂姐以泪洗面，还要帮着韩阅和表妹说话，说纵然我心里苦，但他二人是真心喜爱对方的，我作为他的娘子，该成全他心意才是。
表妹跟她堂姐都怀着身孕，他倒好，来逛青楼寻乐子了，这算哪门子的真心喜欢！
陆昭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刻把韩阅揪出来揍一顿，这里就这么多房间，总有一间是！
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好从前面一间出来，掩上门，转身见到陆昭，吃惊道：“怎么有个丫头？”但凡到青楼来的女人，十之八|九是来抓奸闹事的，所以守卫查得紧，不会随意放人进来。
陆昭抬脚踹开左边屋子的门，幸好这层楼是专供喝酒作乐的，里面的人没在做实质性运动，并未受到太大惊吓。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对面坐着个姑娘在弹琴，一道惊讶看向她。
不是这间，她转身踹右边的门，里面有两个男人，都不认识。
踹到第三间，那个看热闹的妓|女反应过来，尖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陆昭已经走到那妓|女出来的房间前，隔着门听不大分明，隐约能听到里头的弹琴声，说笑声，有男有女。妓|女伸手来扯人，陆昭正在气头上，握住人的手踝用力一扭，疼得那妓|女呼天抢地叫道：“救命啊杀人了！”
肖岑也在旁边叫：“你你你快放开她啊！”脏死了！
两个人嗓门都大，走廊里闹成一窝粥，引得房间里有人出来看是怎么回事，陆昭正对着门，和探头出来看的这人面面相觑，时间有片刻的定格，之后那人缩回头，砰一声关上门。
陆昭深吸一口气，上前踹门，熟料门关得死死的，根本踹不动。
“阿佑，开门！”她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诗歌大赛！难怪下午支支吾吾鬼鬼祟祟，事到如今还装缩头乌龟，“阿澜，二宝，开门！我知道你们都在！”太过分了，说谎骗她，处得这么好的小伙伴，合伙瞒着她一个！
屋里团团坐的少年郎，先是听到走廊的吵闹，然后陈佑出去看，过了会儿就见他缩回脑袋，用力甩上门，背朝着门死命抵住，一脸惊慌，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尚在疑惑，紧跟着听到陆昭的声音，顿时都急起来，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陈佑灵机一动，挥手示意他们，自己感觉快顶不住了，额头的汗都快出来了。
只听一声巨响，房门终于失守倒下，怒气冲冲的小姑娘一脚踩在门上，将原本抵着门的某人压在下面。
“娘咧。”他的腰啊。
这间屋子比她先前见到的其他屋子都大得多，格局一样，中央是个大桌子，摆满一桌的菜，旁边设有琴台，几个年轻好看的姑娘在抚琴，此时皆惊愕看着陆昭。
“他们呢？”
脚下的陈某人申辩道：“什么他们啊，就我。”
“就你？”叫这么一大桌子菜，也不怕撑死，而且他会一个人到青楼来？
陆昭摆明了不信，走到桌边，看见桌上只有一个杯子，一副碗筷。
陈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跟过来：“我……本来是要去参加诗歌大赛的，不过临时收到口信，我堂哥让我到这里等他。”
“你堂哥？”
“对呀，陈修啊，风流倜傥那个？……其实一年前我堂哥就带我来过这儿了，我们经常约在这里的，不过我怕你们听了不好，所以一直没说过。”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慌乱摆手道，“我就只是听听琴喝喝酒，别的什么都没干过！”
陆昭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肖岑拉着她退后了一些，与陈佑隔出一段安全距离。
之前的吵闹声将楼下的护院都引了过来，其中就有刚才守门的那位，他在门后碰到尖叫的妓|女，女人惊魂甫定，指着陆昭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守门的中年男子感觉奇怪，进来道：“陆小姐，您是来找薛少爷的吧？”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之前陆昭就是和薛澜一道来的，所以没通报就放人进来。
“薛家少爷在吗？”
“唉？之前还在这间房的呢，就是跟这位小哥一道来的。”
陈佑心都凉了，心里唾骂这人无数遍。
陆昭环视了屋子一圈，忽然伸手，一把扯下桌子上的台布，盘子酒菜乒乒乓乓撒了一地，陈佑不忍直视地别开眼。遮挡的布没了，桌子下现藏的三个人顿时暴露，无所遁形。
薛澜怀里还抱着三个酒杯，三副碗筷。先前躲藏时不忘顺手牵羊，毁尸灭迹。
小姑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三只大尾巴狼灰头土脸地爬出来。
她这样板着个脸，让人很担心，薛澜试图解释：“阿昭……”手伸出想拉人，被七皇子殿下打了一下，挡了回去。
“你别碰她！”肖岑气势汹汹挡在人面前，活像护仔的母鸡，皱眉嫌恶道，“脏死了，不知道有没有花柳病！”
四个人被他一句话气得差点梗塞，他们什么都没干好吗？见鬼的花柳病。
“肖沐恩你别胡说八道！”关键时刻在这挑拨离间兴风作浪。
“谁要跟你们说话！”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做这种恶心的事儿，他蔑视他们！肖岑拉着陆昭不迭道：“我们走！”
陆昭被他扯着，一路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薛澜，几个小伙伴都站在原地没动，薛澜迎着她注目，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一刻，陆昭头次觉得他离她有点远，以往两个人一起做坏事，他被薛伯伯关起来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从青楼出来，她情绪低落，走了一大段路才想起来：“堂姐夫！”她是为了抓奸才去的，意外遇到薛澜他们，都把初衷给忘了。
“你不是还要回去吧？”
“算了。”现下回去，没准还会遇到他们几个，今天不想看到他们了。
肖岑松了口气，不放心唠叨道：“就不该去那种地方！”
“因为我是个女人？”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不该去那种地方，所以处得再好的小伙伴，也会想法设法瞒着她，欺骗她。先前在仁和药铺，他还说女孩子家学枪法做什么，以后嫁不出去，她才不在乎这些鬼话，凭什么男人能做的，她不能做，不过就算这么想，她的箭术再准，力道渐渐也比不过同龄的少年，她和阿澜处得再好，阿澜也有事情只能和同龄的少年一道做，无法叫上她。
刚开始的时候是生气的，气一阵也就好了，她明白，阿澜他们瞒着她，是怕她知道了会有落差感，在意她的感受才这么做。她不生气，就是心头有点难受，她跟他们，真的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我爹，我也不能去国子监上课，为何这世上有这么多事，男人可以做，女人不能做？”太不公平了。
“那……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不可以呀。”
“生孩子是好事么？”她怎么不觉得，“女人生孩子，很容易连命都丢了，男人还在外面寻花问柳！”就像她那个可恶的堂姐夫！
“可倘若不能生孩子，不是很惨么？”皇宫中那些妃嫔们拼了命地争宠，最后还是需要有个皇子才能稳住地位，不过，有了地位有如何，“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也许现下还活得好好的。”他声音低下来，顿了顿，问她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拦下来才看清楚，守门人惊讶道：“陆小姐？”
“你认得我？”
“陆小姐不记得了？前年您和薛家少爷一道来过。”很少有女人会来青楼，还是尊贵的身份，所以印象深刻。
这么说，这便是那间她同阿澜寻薛家大哥的青楼了，这花街上的青楼外观相似，在陆昭看来没任何区别。
守门人瞬间领悟她来意，这次不需通报，直接放人：“陆小姐请进。”
肖岑跟着陆昭进来，难以置信道：“你跟薛清涧还来过青楼？”
“恩，来找薛家大哥的。”当时薛家大哥非要将青楼里一个姑娘纳妾，薛家嫂子不肯，两个人闹翻，薛家大哥一气之下搬到青楼，适逢中秋也不回家。薛澜奉了他娘的指示要来青楼寻人，一个人又不敢，遂拉她作陪，事后被薛伯伯知道薛澜带她来青楼，狠抽了儿子一顿板子。
陆昭进来，一眼看到三楼拐角，她堂姐夫韩阅正往里走，等她追到三楼，走廊上空无一人，左右两边全是房间，人声嘈杂，劝酒声，女人的娇笑声，男人的吵嚷声，不知道韩阅进了哪一间。
韩阅跟堂姐才成亲多久，先纳了表妹，害得堂姐够伤心了，现下还到青楼鬼混，该不会跟薛家大哥一样，又看上哪个烟花女子，要讨回家当小妾吧！
想到当时她跟薛澜去看人，她堂姐以泪洗面，还要帮着韩阅和表妹说话，说纵然我心里苦，但他二人是真心喜爱对方的，我作为他的娘子，该成全他心意才是。
表妹跟她堂姐都怀着身孕，他倒好，来逛青楼寻乐子了，这算哪门子的真心喜欢！
陆昭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刻把韩阅揪出来揍一顿，这里就这么多房间，总有一间是！
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好从前面一间出来，掩上门，转身见到陆昭，吃惊道：“怎么有个丫头？”但凡到青楼来的女人，十之八|九是来抓奸闹事的，所以守卫查得紧，不会随意放人进来。
陆昭抬脚踹开左边屋子的门，幸好这层楼是专供喝酒作乐的，里面的人没在做实质性运动，并未受到太大惊吓。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对面坐着个姑娘在弹琴，一道惊讶看向她。
不是这间，她转身踹右边的门，里面有两个男人，都不认识。
踹到第三间，那个看热闹的妓|女反应过来，尖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陆昭已经走到那妓|女出来的房间前，隔着门听不大分明，隐约能听到里头的弹琴声，说笑声，有男有女。妓|女伸手来扯人，陆昭正在气头上，握住人的手踝用力一扭，疼得那妓|女呼天抢地叫道：“救命啊杀人了！”
肖岑也在旁边叫：“你你你快放开她啊！”脏死了！
两个人嗓门都大，走廊里闹成一窝粥，引得房间里有人出来看是怎么回事，陆昭正对着门，和探头出来看的这人面面相觑，时间有片刻的定格，之后那人缩回头，砰一声关上门。
陆昭深吸一口气，上前踹门，熟料门关得死死的，根本踹不动。
“阿佑，开门！”她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诗歌大赛！难怪下午支支吾吾鬼鬼祟祟，事到如今还装缩头乌龟，“阿澜，二宝，开门！我知道你们都在！”太过分了，说谎骗她，处得这么好的小伙伴，合伙瞒着她一个！
屋里团团坐的少年郎，先是听到走廊的吵闹，然后陈佑出去看，过了会儿就见他缩回脑袋，用力甩上门，背朝着门死命抵住，一脸惊慌，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尚在疑惑，紧跟着听到陆昭的声音，顿时都急起来，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陈佑灵机一动，挥手示意他们，自己感觉快顶不住了，额头的汗都快出来了。
只听一声巨响，房门终于失守倒下，怒气冲冲的小姑娘一脚踩在门上，将原本抵着门的某人压在下面。
“娘咧。”他的腰啊。
这间屋子比她先前见到的其他屋子都大得多，格局一样，中央是个大桌子，摆满一桌的菜，旁边设有琴台，几个年轻好看的姑娘在抚琴，此时皆惊愕看着陆昭。
“他们呢？”
脚下的陈某人申辩道：“什么他们啊，就我。”
“就你？”叫这么一大桌子菜，也不怕撑死，而且他会一个人到青楼来？
陆昭摆明了不信，走到桌边，看见桌上只有一个杯子，一副碗筷。
陈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跟过来：“我……本来是要去参加诗歌大赛的，不过临时收到口信，我堂哥让我到这里等他。”
“你堂哥？”
“对呀，陈修啊，风流倜傥那个？……其实一年前我堂哥就带我来过这儿了，我们经常约在这里的，不过我怕你们听了不好，所以一直没说过。”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慌乱摆手道，“我就只是听听琴喝喝酒，别的什么都没干过！”
陆昭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肖岑拉着她退后了一些，与陈佑隔出一段安全距离。
之前的吵闹声将楼下的护院都引了过来，其中就有刚才守门的那位，他在门后碰到尖叫的妓|女，女人惊魂甫定，指着陆昭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守门的中年男子感觉奇怪，进来道：“陆小姐，您是来找薛少爷的吧？”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之前陆昭就是和薛澜一道来的，所以没通报就放人进来。
“薛家少爷在吗？”
“唉？之前还在这间房的呢，就是跟这位小哥一道来的。”
陈佑心都凉了，心里唾骂这人无数遍。
陆昭环视了屋子一圈，忽然伸手，一把扯下桌子上的台布，盘子酒菜乒乒乓乓撒了一地，陈佑不忍直视地别开眼。遮挡的布没了，桌子下现藏的三个人顿时暴露，无所遁形。
薛澜怀里还抱着三个酒杯，三副碗筷。先前躲藏时不忘顺手牵羊，毁尸灭迹。
小姑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三只大尾巴狼灰头土脸地爬出来。
她这样板着个脸，让人很担心，薛澜试图解释：“阿昭……”手伸出想拉人，被七皇子殿下打了一下，挡了回去。
“你别碰她！”肖岑气势汹汹挡在人面前，活像护仔的母鸡，皱眉嫌恶道，“脏死了，不知道有没有花柳病！”
四个人被他一句话气得差点梗塞，他们什么都没干好吗？见鬼的花柳病。
“肖沐恩你别胡说八道！”关键时刻在这挑拨离间兴风作浪。
“谁要跟你们说话！”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做这种恶心的事儿，他蔑视他们！肖岑拉着陆昭不迭道：“我们走！”
陆昭被他扯着，一路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薛澜，几个小伙伴都站在原地没动，薛澜迎着她注目，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一刻，陆昭头次觉得他离她有点远，以往两个人一起做坏事，他被薛伯伯关起来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从青楼出来，她情绪低落，走了一大段路才想起来：“堂姐夫！”她是为了抓奸才去的，意外遇到薛澜他们，都把初衷给忘了。
“你不是还要回去吧？”
“算了。”现下回去，没准还会遇到他们几个，今天不想看到他们了。
肖岑松了口气，不放心唠叨道：“就不该去那种地方！”
“因为我是个女人？”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不该去那种地方，所以处得再好的小伙伴，也会想法设法瞒着她，欺骗她。先前在仁和药铺，他还说女孩子家学枪法做什么，以后嫁不出去，她才不在乎这些鬼话，凭什么男人能做的，她不能做，不过就算这么想，她的箭术再准，力道渐渐也比不过同龄的少年，她和阿澜处得再好，阿澜也有事情只能和同龄的少年一道做，无法叫上她。
刚开始的时候是生气的，气一阵也就好了，她明白，阿澜他们瞒着她，是怕她知道了会有落差感，在意她的感受才这么做。她不生气，就是心头有点难受，她跟他们，真的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我爹，我也不能去国子监上课，为何这世上有这么多事，男人可以做，女人不能做？”太不公平了。
“那……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不可以呀。”
“生孩子是好事么？”她怎么不觉得，“女人生孩子，很容易连命都丢了，男人还在外面寻花问柳！”就像她那个可恶的堂姐夫！
“可倘若不能生孩子，不是很惨么？”皇宫中那些妃嫔们拼了命地争宠，最后还是需要有个皇子才能稳住地位，不过，有了地位有如何，“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也许现下还活得好好的。”他声音低下来，顿了顿，问她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