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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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回到相府，管家送上一张字条，她拆开来一看，很潦草的字迹。
“戌时月老庙，有惊喜。”
感觉莫名其妙：“这什么人？”
管家道：“送信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说他们家少爷姓张，翰林院的，他们少爷也是受人所托，帮忙送信给小姐，对方一片心意，请小姐一定准时到。”
翰林院？是阿澜吗，还是颜典。颜典应当不会这么神秘兮兮说有惊喜，可这字迹也不是阿澜的，难道是送信的人代写的。
翰林院这段时间忙得很，陆昭也好几天没见到薛澜了。
她收了字条，一路跑回来口渴得很，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喝的时候有针芒在背的感觉。
“白管家，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脸上开了花吗？
“小姐最近经常回来得很晚呀。”他老人家眼睛虽然小，但是炯炯有神哦。
嘿嘿嘿，一片心意！
小小的绿豆眼闪着八卦的光：“现下离戌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小姐想沐浴更衣的话，老儿这就让人烧水。”
沐什么浴更什么衣啊：“快去备膳！”她快饿死了。
哎呀他们家这个傻小姐，老头儿暗示：“看完惊喜再吃不迟啊。”到时候心意相通，吃什么都甜蜜，现在提前吃饱了，多浪费花前月下对月酌饮的氛围。
+++++++
陆昭提前一点赶到月老庙。往年不出来玩，不知道乞巧节这么热闹，到了月老庙附近，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接踵摩肩。
路边也全是摊子，多卖些与女红相关的物事，有绣东西的绢帕，针黹绣线，绣好的各样成品，还有猜灯谜的，卖糕点茶水的摊子。
月老庙里兜了一圈，到处都看得到人在跪拜，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树，不少人在往上面系红绳子，还有人拿着配件四处兜售：“小姐买一个吧？保您今年觅得良缘！”
纸条上没写明具体的地点，陆昭在进庙的门口等着，等了不短时间，估计早过戌时了，还是没见到任何可能的人出现。
她感到纳闷，又怕现下走开了，对方来了找不到，原地蹦了蹦，继续耐心等着，手指无聊转着先前买来的配件，一个红绳系着的三角小黄符，。
“陆嫣嫣！”身后有人大叫一声。
陆昭回头，看见宁月一手挽着蔺阳，欢喜向她招手。
陆昭跑进庙，宁月笑道：“真是你呀！我瞧着背影像，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我也没瞧见你们进来。”
“我们是从偏门进来的。”
“什么惊喜啊？”小姑娘笑嘻嘻问完这句话，神色忽然一瞬僵住，视线跳过宁月和蔺阳，看向院中那棵求姻缘的树。
树下，层层的人群外，并肩站立着的两人。
男的俊美，女的秀丽，仿若天造地设的一双，在人群中相当醒目。
女子的手搭在男子手臂上，正跟他说着话，男子似是专注在听，面含浅笑。
宁月看陆昭这表情极为不对劲，奇怪摇了摇人：“陆嫣嫣！”怎么好像中了邪？整个人都傻了。
蔺阳也觉着不对劲，顺陆昭视线看过去——
陆昭脚步动了，周围挤挤的人潮和喧闹的人声，都已经被她屏蔽。她现在眼中所能见到，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有一个方向，一个目标。
“你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不是……就算靠得很近，并肩站在姻缘树下，陶姐姐的手还挽着他手臂，他面上带着许久未曾对她展现的温柔笑容，也一定不是的，一定有误会，一定是她想错了。
骤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陶素云吃惊不小，挽着人的手匆忙放下来，略显惊慌道：“阿昭妹妹……”
比起陶素云的慌乱，她身边的男子则平静得多，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你们什么关系？”强忍心头的难受，小姑娘固执看着人，要问到一个确切答案。
“陶姑娘与我已定下婚约。”
她面色惨白，闻言有一瞬的恍惚，似是没站稳，踉跄退后了一步。
陶素云看她那样不忍心，轻声道：“颜大哥，你别说了，阿昭妹妹，我——”
陆昭甩开陶素云伸来搀扶的手，双眼死死盯着颜典，用好像不是她发出来的尖锐嗓音叫道：“你骗我的！就像当初编商姐姐的谎话一样，又要骗我了是不是！”
男人冷硬的口气，不留一丝余地：“不是，公主和驸马都能作证。”
“骗我的……”她再也不相信他了！
“大骗子！”
手中的小黄符团成一团，用力砸过去，单薄的纸张砸到人身上却是绵软无力，顺着他衣襟颓然滑下来。
呵呵，于她是竭尽全力，于对方却是不痛不痒！
“阿昭妹妹！”伸手没拉得住转身就跑的人，陶素云焦急道：“这可怎么办？”
宁月站在稍远的地方，也没拉得住人，怒气冲冲过来：“你好大的胆子！”
颜典就站在旁边，不知是否未及反应，拦也未拦，眼睁睁看着宁月一巴掌招呼上了陶素云的脸。
“还嫌不够乱吗！”蔺阳跟过来，擒住宁月，“现下找人要紧！”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月老庙人多杂乱，这样赌气跑开太危险了。
++++++++
月老庙门口不少人摆摊，月光明亮，摊子上挂着灯笼，可供来往的游人挑选物品。
摊子后面，月老庙的围墙下，光线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一个身影蜷缩着，小姑娘头埋在膝盖里，耳中听得到有人在叫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叫她的声响渐渐远去，应当是寻找的人离开了。
她周身的力气好像全被人抽空了，丝毫不想动弹。脑子里是空白的，心头拥堵的感觉，却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喧嚣的声响好像减去不少，时辰渐晚，是游玩的人陆续回去了。
小姑娘抬起头，脸色灰白灰白的，有点骇人，却没有泪痕。
她没哭。
面前半蹲着，一直紧张关注她动向的男人不由松了口气，在她身边掀衣坐下。
还是跟从前一样，每次躲起来都爱躲在原地，倒让寻她的人跑远了，平白无故兜个大圈子。
今晚夜色不错，虽然没有星星，但是半弯的月牙明亮极了，偶尔隐入云层，云朵都被度上一层柔光。
两个人并肩安静坐了一会儿，陆昭低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跟陶姐姐定下婚约的事。”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心头并没什么触动，现在冷静下来，可以理智思考了。
如果颜典是骗人，怎么会有底气让她去找面前这人求证，找宁月求证。
“他不适合你。”
小姑娘听了，面上不由露出讽色，用明显抵触的口吻道：“那就适合陶姐姐吗？”陶素云是他的表妹，他盼着陶姐姐好，没什么不对，但没必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是，他跟素云，很适合。”有野心，也有能力的男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自身的能力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去攀龙附凤。何况如果颜典足够聪明，就必定能看得出，现如今能助他步步往上升的，正是皇帝对四大家族的忌惮，急于培养另外臂膀的算计，在这种情况下，四大家族的人，丞相的女儿，于他高升只会是阻力。素云就不同了，没什么势力支撑，但也算出身大户人家；心地不坏，但为人更懂得权衡利弊，再加上一点不过分的心机手段，可不是比天真单纯，背景还有点麻烦的小姑娘，要适合得多。
他语气这样笃定，原本还让她憋着一股气想反驳，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又气消了，默然了。
他说得未必不对，陶姐姐是比她更适合吧，否则颜典怎么会选陶姐姐不选她。
“生气了？”半晌不说话。
小姑娘摇头，男子笑了笑，怀中摸出布包，打开，是香香甜甜，诱人的桂花糖。
“周围跑了一大圈，都没有卖白糖糕的，将就下吧。”
陆昭回到相府，管家送上一张字条，她拆开来一看，很潦草的字迹。
“戌时月老庙，有惊喜。”
感觉莫名其妙：“这什么人？”
管家道：“送信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说他们家少爷姓张，翰林院的，他们少爷也是受人所托，帮忙送信给小姐，对方一片心意，请小姐一定准时到。”
翰林院？是阿澜吗，还是颜典。颜典应当不会这么神秘兮兮说有惊喜，可这字迹也不是阿澜的，难道是送信的人代写的。
翰林院这段时间忙得很，陆昭也好几天没见到薛澜了。
她收了字条，一路跑回来口渴得很，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喝的时候有针芒在背的感觉。
“白管家，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脸上开了花吗？
“小姐最近经常回来得很晚呀。”他老人家眼睛虽然小，但是炯炯有神哦。
嘿嘿嘿，一片心意！
小小的绿豆眼闪着八卦的光：“现下离戌时还有半个多时辰，小姐想沐浴更衣的话，老儿这就让人烧水。”
沐什么浴更什么衣啊：“快去备膳！”她快饿死了。
哎呀他们家这个傻小姐，老头儿暗示：“看完惊喜再吃不迟啊。”到时候心意相通，吃什么都甜蜜，现在提前吃饱了，多浪费花前月下对月酌饮的氛围。
+++++++
陆昭提前一点赶到月老庙。往年不出来玩，不知道乞巧节这么热闹，到了月老庙附近，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接踵摩肩。
路边也全是摊子，多卖些与女红相关的物事，有绣东西的绢帕，针黹绣线，绣好的各样成品，还有猜灯谜的，卖糕点茶水的摊子。
月老庙里兜了一圈，到处都看得到人在跪拜，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树，不少人在往上面系红绳子，还有人拿着配件四处兜售：“小姐买一个吧？保您今年觅得良缘！”
纸条上没写明具体的地点，陆昭在进庙的门口等着，等了不短时间，估计早过戌时了，还是没见到任何可能的人出现。
她感到纳闷，又怕现下走开了，对方来了找不到，原地蹦了蹦，继续耐心等着，手指无聊转着先前买来的配件，一个红绳系着的三角小黄符，。
“陆嫣嫣！”身后有人大叫一声。
陆昭回头，看见宁月一手挽着蔺阳，欢喜向她招手。
陆昭跑进庙，宁月笑道：“真是你呀！我瞧着背影像，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我也没瞧见你们进来。”
“我们是从偏门进来的。”
“什么惊喜啊？”小姑娘笑嘻嘻问完这句话，神色忽然一瞬僵住，视线跳过宁月和蔺阳，看向院中那棵求姻缘的树。
树下，层层的人群外，并肩站立着的两人。
男的俊美，女的秀丽，仿若天造地设的一双，在人群中相当醒目。
女子的手搭在男子手臂上，正跟他说着话，男子似是专注在听，面含浅笑。
宁月看陆昭这表情极为不对劲，奇怪摇了摇人：“陆嫣嫣！”怎么好像中了邪？整个人都傻了。
蔺阳也觉着不对劲，顺陆昭视线看过去——
陆昭脚步动了，周围挤挤的人潮和喧闹的人声，都已经被她屏蔽。她现在眼中所能见到，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有一个方向，一个目标。
“你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不是……就算靠得很近，并肩站在姻缘树下，陶姐姐的手还挽着他手臂，他面上带着许久未曾对她展现的温柔笑容，也一定不是的，一定有误会，一定是她想错了。
骤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陶素云吃惊不小，挽着人的手匆忙放下来，略显惊慌道：“阿昭妹妹……”
比起陶素云的慌乱，她身边的男子则平静得多，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你们什么关系？”强忍心头的难受，小姑娘固执看着人，要问到一个确切答案。
“陶姑娘与我已定下婚约。”
她面色惨白，闻言有一瞬的恍惚，似是没站稳，踉跄退后了一步。
陶素云看她那样不忍心，轻声道：“颜大哥，你别说了，阿昭妹妹，我——”
陆昭甩开陶素云伸来搀扶的手，双眼死死盯着颜典，用好像不是她发出来的尖锐嗓音叫道：“你骗我的！就像当初编商姐姐的谎话一样，又要骗我了是不是！”
男人冷硬的口气，不留一丝余地：“不是，公主和驸马都能作证。”
“骗我的……”她再也不相信他了！
“大骗子！”
手中的小黄符团成一团，用力砸过去，单薄的纸张砸到人身上却是绵软无力，顺着他衣襟颓然滑下来。
呵呵，于她是竭尽全力，于对方却是不痛不痒！
“阿昭妹妹！”伸手没拉得住转身就跑的人，陶素云焦急道：“这可怎么办？”
宁月站在稍远的地方，也没拉得住人，怒气冲冲过来：“你好大的胆子！”
颜典就站在旁边，不知是否未及反应，拦也未拦，眼睁睁看着宁月一巴掌招呼上了陶素云的脸。
“还嫌不够乱吗！”蔺阳跟过来，擒住宁月，“现下找人要紧！”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月老庙人多杂乱，这样赌气跑开太危险了。
++++++++
月老庙门口不少人摆摊，月光明亮，摊子上挂着灯笼，可供来往的游人挑选物品。
摊子后面，月老庙的围墙下，光线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一个身影蜷缩着，小姑娘头埋在膝盖里，耳中听得到有人在叫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叫她的声响渐渐远去，应当是寻找的人离开了。
她周身的力气好像全被人抽空了，丝毫不想动弹。脑子里是空白的，心头拥堵的感觉，却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喧嚣的声响好像减去不少，时辰渐晚，是游玩的人陆续回去了。
小姑娘抬起头，脸色灰白灰白的，有点骇人，却没有泪痕。
她没哭。
面前半蹲着，一直紧张关注她动向的男人不由松了口气，在她身边掀衣坐下。
还是跟从前一样，每次躲起来都爱躲在原地，倒让寻她的人跑远了，平白无故兜个大圈子。
今晚夜色不错，虽然没有星星，但是半弯的月牙明亮极了，偶尔隐入云层，云朵都被度上一层柔光。
两个人并肩安静坐了一会儿，陆昭低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跟陶姐姐定下婚约的事。”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心头并没什么触动，现在冷静下来，可以理智思考了。
如果颜典是骗人，怎么会有底气让她去找面前这人求证，找宁月求证。
“他不适合你。”
小姑娘听了，面上不由露出讽色，用明显抵触的口吻道：“那就适合陶姐姐吗？”陶素云是他的表妹，他盼着陶姐姐好，没什么不对，但没必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是，他跟素云，很适合。”有野心，也有能力的男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自身的能力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去攀龙附凤。何况如果颜典足够聪明，就必定能看得出，现如今能助他步步往上升的，正是皇帝对四大家族的忌惮，急于培养另外臂膀的算计，在这种情况下，四大家族的人，丞相的女儿，于他高升只会是阻力。素云就不同了，没什么势力支撑，但也算出身大户人家；心地不坏，但为人更懂得权衡利弊，再加上一点不过分的心机手段，可不是比天真单纯，背景还有点麻烦的小姑娘，要适合得多。
他语气这样笃定，原本还让她憋着一股气想反驳，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又气消了，默然了。
他说得未必不对，陶姐姐是比她更适合吧，否则颜典怎么会选陶姐姐不选她。
“生气了？”半晌不说话。
小姑娘摇头，男子笑了笑，怀中摸出布包，打开，是香香甜甜，诱人的桂花糖。
“周围跑了一大圈，都没有卖白糖糕的，将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