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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珠 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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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惊变北朝

    相传春秋时期的道家学者,中国商圣鼻祖范蠡,在扶助越王勾践时,为了营救自己的爱人施夷光,迫于当时的形势和为了达到隐匿世间的自保需要,亲著三本策论,藏于用青玉做成的案几中---青玉案,献给了越王勾践,这三策之术是否就是《越绝书》中记载的八篇术论,现已不得而知。但勾践得到此物后,励精图治,最终使越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这个故事就是关于坊间流传的青玉案故事,青玉案---它始于乱世,匿于乱世,又现于盛世,它的身世起伏而跌宕,但娓娓道来的却是我华夏民族永存的精神象征,那就是亘古不变的九州大一统和敞我民族大胸怀的伟岸理念。

    第一章珠璎

    莲苞并蒂本为瑞,未曾见、断离衣。至此天涯各比惠,何时会、珠璎翠。莫道君王道高韵,说得当,不减秦皇威,多无情,只缘为,与他丰润,与他情味,销得真个醉,怜自垂,惜何偎,落得珠玑隐消退。

    -----九珠

    一千四百五十七年前,大齐,辛未年二月,丁亥日(公元551年)。

    初春,京都邺城。

    入夜,一处深宅大院,正堂内。

    屋内,明亮的灯烛下,火红的木炭在盆中忽暗忽明地燃烧,缕缕热气从炭盆中向空气中缓缓地弥散着。

    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负着手在正堂的屋内来回的踱步。

    他,时走时停,不时地双手紧握,又搅指相握。

    原本波澜不惊和坚毅的帅气面容上,此时已是布满了焦虑的神色,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已布满了血丝。

    而屋内正中央的榻席上,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穿着道袍,双手交叉相握于腹间,带着安详和定的面容,垂闭着的双目,安静地盘坐在榻席上,似乎这个年轻男子的焦虑气息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席榻的旁边,一位身着朱色锦服,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带着恭敬的神态,双手垂侧站在这个老道的身边,虽然默言无声,可那双沉稳犀利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关切的神情看着走动的年轻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像个仆人般的谦恭站立,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尊贵气息,让人乍眼看去也能料到他绝非普通人。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竟然对一个老道如此恭敬,至少也说明这个老道长也绝非等闲之辈。

    三个人各自不同的神态,让这原本沉默无语的屋中更加萧然。

    门外的小径上,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吱的一声门响,一个身穿道姑服饰的女子闪身进到屋内。

    年轻男子扭头看到这个道姑后,急切地问道,“蒲子,夫人如何?“

    被称作蒲子的道姑,快步地走到这个年轻男子面前,施了一个礼,急忙说道,“主公,先生让我告诉您,郡主应该在今夜子时就会生产!”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男子微微舒展了一下紧蹙的眉头,点头说道。

    年轻男子的话音刚落,从门外又跑来一个像是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宫里又来人问话,问郡主何时能生产?从申时到掌灯,这已经都是第五次了,咱们怎么给宫里来人回话呀?”

    “快,给来人回话,就说!”年轻男子低声刚说了一半话,就被一声低沉的“且慢!”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年轻男子听到这个话后,诧异地扭身向后看去。

    只见席榻上的那个老道,垂着双目,缓缓地接着低声说道,“急什么?再缓缓!”

    几个人闻声后,相互看看,都没有吭声,视线又转到席榻上的道长,看着他,像是继续等着他下面所说的话,可是,老道长确再也没有说话。

    管家左右环顾,又看向年轻男子,眼神中带着询问,刚想张嘴说话,就被年轻男子一个眼色给制止住了。

    原本已稍微舒展的眉头又再次在年轻男子面容上蹙集了起来,他带着焦虑和不解的神情,轻声地问向老道长,“师父,您这是何意呀?咱们不及时回话,我怕太后得不到消息,会再派人前来责问!伽罗是她的掌上明珠,她的心情此时肯定是焦虑万分,我看咱们还是早早回复为妥!”

    没有答复,屋内静默如息。

    片刻后,老道长缓缓地张开了垂目的眼睛,一道慈祥深邃的眼神顿时充斥着那双明亮的眼眸。

    旁边站立的那个中年男子,此时看到老道长睁开了双眼,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抬臂冲着管家挥了挥手。

    管家一看,便欠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门,轻轻地合严了房门。

    那个老者又扭脸看着蒲子,眼神闪了一下,蒲子会意地点了点头,便轻挪步子走到了门口处站立着,眼神中已换上了寒光。

    “一茎连心,并蒂同绽,造化弄人呀!”老道长轻轻地吟道。

    年轻男子听到这个老道长的话后,带着迷惑不解地神情轻声问道,“师父,您说这个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旁边站立的那个中年男子此时听到这个老道长的话,眼神中也露出了无奈,摇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着两人的神情,年轻男子更加迷惑不解,焦急地说道,“师父,究竟何意?”

    “你也是饱读诗书,这点浅显的意思都悟不出来嘛?你好好静心略想一下!”老道长笑着轻语道。

    年轻男子蹙着眉,嘴里低声地嘀咕着这句话,又缓缓地开始了踱步。

    片刻后,男子的脚步猛地站住了,带着惊愕的面容看着两人,喃喃地说道,“师父,你是说伽罗肚子里是两个孩子?”

    老道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而旁边的那个老者却点了点头。

    年轻男子带着不相信的神态,摇着头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这怎么会?”

    “师父四个月前给伽罗探脉时就已知晓,只是一直未告诉主公您!”旁边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年轻男子此时满脸已不再是焦虑的神色,取代的是痛苦万分和萧落无奈的神情。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静的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许久后,年轻男子颤声问道,“唉!师父,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此时来府,也明白你为何急调太尉和神医前来邺城,也明白了,为何几天前伽罗身边随嫁的贴身侍女眉心患了急症而亡,原来,这一切都是您们安排得!但我就想知道,师父,难道必须如此嘛?”

    老道长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慈祥的神情看着这个年轻男子。

    “主公,您虽执掌隐世秦宗,但这是传承百年的先祖宗令,无人敢出左右!先祖为何定此规矩,就是因秦宗百年来受各朝各代剿杀,生死难测,为防血脉意外断续,只能分而存之,到您这一代也是如此!”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轻声地说道。

    年轻男子又开始了踱步,但步伐缓慢而沉重。

    最终他停止了踱步,带着毅然的神情点头说道,“我会按照祖令行事,”但随即又担忧地说道,“但是我怕伽罗难道会不知晓嘛?一旦她知晓,如何交代?那样秦宗的秘密势必泄露!”

    “主公,您大可放心,现在伽罗身边的侍女全是豹韬郎女子,而范施神医会让伽罗无任何察觉,再说,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两个孩子!况且,这天下能摸出孕者为双阴脉的人,除了师父,就是老范了!其它医者无此本脉玄技。

    刚才师父不让你及时回复宫里来人的话,就是担心皇后一旦知道时辰,会亲自来府,那样就无法周全了!”中年男子继续的说道。

    “唉!您们二老都安排好了,看来我是多余担心了!”年轻男子听闻后,无奈地说道。

    三个人又再次无语,只有那蜡烛在轻微的发出微弱的爆鸣声。

    “太尉大人,您刚才说是双阴脉,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伽罗肚中的孩子是两个女婴?”年轻男子率先打破了沉寂,轻声问询道。

    “呵呵,主公,双阴脉可不是指两个女孩子,男女在脉象上还真摸不出来,您错解了!”那个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还想再问一下,如果是两个女孩子,这又无关血脉延续,难道还要分存而之嘛?”年轻男子眼中闪着狡诘的目光,继续问道。

    “唉!你个嬴夫呀!都已过了而立之年,也是执掌天下隐世秦宗之主,怎么还如此顽童心思!不论男女,皆要做如此举措,这是大全之计!”许久未说话的老道长,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后,便带着责备的眼神,轻声地说道。

    “哦!师父,我只是问问!只是问问!”被唤作嬴夫的男子嘴里嘟囔着,面带尴尬的神情,轻声回复道。

    窗外,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孤独和落寞。

    豆大的汗珠,随着她的惨叫声,滚滚淌落。

    她拼命的挣扎和大口喘着气,被汗水浸湿的的发丝,如丝缕般贴服在她脸庞上。

    她不知道生孩子如此痛楚,一阵阵疼痛侵袭着她的浑身,让她自持不能,死去活来。

    这是她与英夫哥的血肉,也是她的希望,她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再吟唱着,告诉她,她必须努力完成这个任务,这是她来到世间所要担负的任务之一。

    就当疼痛无法忍耐时,就当她感觉到自己要死去时,突然间,疼痛减轻了些许,一声清脆的哭喊声随即响起,明亮又清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但又一波痛楚随即而来时,她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清香,沁人心脾,痛楚渐渐地远离自己,自己深陷满园花香中,向着那盛开着的花蕊飘去,她睡了过去。

    看着自己怀中左右的两个女婴,嬴夫用带着泪水的腮边轻轻地触碰着两个娇嫩的脸庞。

    “师父,您得道天下,洞察阴阳,请您给她们赐个名字吧!”他轻柔的说道。

    看着他怀中的两个婴儿,老道长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沉思了些许,轻声说道,“今夜北斗九星的二颗隐星,玄戈和招摇乍现星光,实属百年难遇之象,看来也是应昭两个孩子的落世,这是如此难等可贵!她们即为九星之隐星,意贵为珠璎,我看这两个孩子一个就叫九珠、一个就叫九璎吧!。

    孩子闭着眼睛,大声的哭着,小手无力的挥舞着,蒲子拿着银针,沾着一碗和着朱砂的鲜血,快速地在在婴儿的肩背处,按着纸膜,刺出了一个小小的图案,随着银针的快速起落,针眼处冒出了小小的血珠,并用一块带着檀香的白布盖住了那肩背处,不一会,孩子的哭声渐渐地低落了下去,进入了梦乡。

    赢夫抱着怀里的女儿,面露恋恋不舍的神情,轻声的说道,“璎儿,原谅父亲,为了你的一生平安,父亲也只能如此,日后我们父女终会见面!”说着话间,他将一块古朴的青玉饰物塞到了襁褓中。

    深夜,春寒袭人。

    一驾马车在几十名武士的簇拥下,疾驰在南去的官道上。

    马车内,那个身穿朱色锦服的中年男子,面色沉静地坐在一边,他的旁边那个被叫做蒲子的道姑,此时怀里正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婴儿娇嫩的小脸蛋上如粉红初霞,异常乖巧可爱。

    “父亲!小公主真漂亮,以后咱们叫她什么名字呀?”蒲子看着孩子,温柔的说道。

    “就叫她月卿吧!”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会,轻声说道。

    “月卿,月卿,这名字真好听,父亲,以后等她长大了,咱们还可以带她回来见主公,到时候姐妹相见,那真是会亲如胶漆!”蒲子在昏暗摇摆的灯笼下,看着怀里的孩子,带着憧憬的神态,轻声地嘀咕着。

    “唉!丫头,咱们回不来了,永远不可能再来这邺城了!”这个中年男子带着无奈和萧默的神情低声叹道。

    蒲子眼中猛地一惊,嘴唇轻微的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但又没有发出声音,片刻后,她含着泪将孩子紧紧地搂贴在自己的脸边。

    马车带着摇曳的灯光,在夜中急驰,渐渐地隐没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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