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献礼锦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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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府衙后院。陆如嫣带着阿忠大黄并两个伙计正安静的等待着，阿忠手中抱着的绸缎是陆如嫣为迎合凌王寿诞而精心准备之物，伙计手中还抱着两个备选。
此时院中聚集齐了这小城中大小绸缎铺的当家掌柜。甚至有几个邻城的绸缎掌柜都特意赶了过来。这关城绸缎远近闻名，主事官员有几分野心苦于没有门路，为借此次寿诞献礼获得凌王赏识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一回据说花费重金请来了曾在凌王身边伺候，如今返乡养老的一位老嬷嬷。为的就是得她指点，让此次寿礼从里到外都能让凌王殿下满意。
陆如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下松了口气，为了此次凌王寿诞她颇费了一番功夫，只是这凡事不是用心就能成事，她心里本只存了五分把握。如今有知晓凌王喜好的人来进行比选，她这把握倒是有了八分。
与此同时，她好借此机会来整顿别的事情。比如，陆如嫣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左边的中年男子。这身后跟着一排伙计抱着数匹锦缎，此时正不住伸长脖子朝院外张望的男子，正是城南福厚染坊坊主——张厚照。
张厚照本在焦急张望，忽觉身侧有道视线，一扭头与陆如嫣目光撞了正着。不由目中喷火恶狠狠地瞪了陆如嫣一眼。
陆如嫣浑不在意的撇开目光，心下有些好笑。
这张厚照家染坊开了三代，原本只有两间小染坊，自张厚照接手之后凭着憨厚的外表和阴狠的手段，倒是将家业壮大了几分。前几年，这个张厚照被李成拉拢结盟，有李成在背后提供财力与主意，再加上张厚照狠辣手段，福厚染坊在城中渐有垄断趋势。到如今，这城中染坊十之有八都落到了张厚照李成二人手中。染坊布坊都是绸缎铺子的根源，这也是当初陆如嫣急需收购染坊的原因之一。
李家并没做布匹生意，而张厚照除去染坊，手下却有一间布坊和一家衣铺，此次有为凌王献礼提供绸缎扎花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如今这院中的关城绸缎，除了两家自带染坊的绸缎庄外，均染自他手。他既熟悉其他家印染的花纹，又可在工艺上动些手脚。自家准备的绸缎更是精心准备集聚各家所长，又自认为有高人指点，因而他对此次献礼心中把握十足。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陆如嫣这个变数。陆家的绸缎庄便是这院中自带染坊的两家之一。
陆如嫣早在把绸缎铺变为绸缎庄时，便建了个属于陆家的布坊。而染布手艺难寻，陆如嫣有心想买个现成的可惜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染坊。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看中了一家传了几代的小染坊。
这小染坊有一套祖传手艺，特别适合绸缎的印染，印出的花色清晰明亮。却因活太精细费时，且染坊的人不愿将手艺外传，而一直维持着小本经营。这家染坊被张厚照看中，然而几番威逼利诱都未能拿下。张厚照恼羞成怒，放言一定要收了这家染坊。
后来，不知是李成在背后出的主意，还是张厚照自己生的歹念。竟然设计令人将染坊坊主年仅十四的儿子骗进赌场欠下巨债。坊主被逼无奈，为保住独苗，只好下决心卖了这祖传的染坊和手艺。只是这染坊坊主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放话虽是卖坊，却宁愿贱卖也绝不卖给张厚照。
张厚照知这人家中欠下赌债不可能真正贱卖，本想着这城中除了他之外无人吃得下这间染坊，只等着将那家人搓磨一阵会主动求着他买。却不想陆如嫣横插了一脚。竟然真能一次性拿出足够的钱财，帮坊主还下债务。不仅买下染坊，还收留坊主一家为她继续做事。这家人如今对陆如嫣感恩戴德，对陆家绸缎庄的生意可谓是大有裨益。
眼看着煮熟送到嘴边的鸭子活活飞走，只把张厚照气的是七窍生烟。他愤恨陆如嫣白捡了个便宜，一心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教训。这才有了陆如嫣和叶卫疆巷子里遇袭的事情。
感觉到张厚照的目光不断扫向自己这边，陆如嫣示意阿忠大黄把绸缎外面的粗布裹紧实些，她这精细准备的绸缎可别被有心人泼染脏了才好。今天是个大日子，高迁那伙人如今已进了府衙大牢，她与张厚照之间的问题也该清算清算了。
那日打伤了高迁，高迁一伙也曾想借着伤口闹事，多亏有薛大夫出面诊断证明高迁头上的只是外伤，并不严重。薛大夫德高望重，官府见状也只是责令陆如嫣赔了三十两银子了事。那高迁等人自是不服，没过几天又来闹事。陆如嫣连着几日外出身边都带着个特意寻来的仆从，就怕他们不来闹。待与高迁一伙在街上迎面遇着起了冲突，那仆从为护陆如嫣受了高迁等人的推搡跌倒在地，当着满街的众人生生吐了血晕了过去。
在“杀人了”的呼喊中，高迁等人以伤人罪名被押进了府衙，那张厚照倒是请了大夫来帮忙验明真假。只可惜那仆从吐血是真、昏迷是真，好不容易被救醒重伤体弱说是被人殴打所致也是真。如此一来，张厚照只好划清界限，任由高迁等人被关入牢中。事后，陆如嫣花了三百两银子上下打点，硬是给高迁一众判了九年的牢狱之刑。
为了将这些人严惩，陆如嫣花了这两年来最痛快的一笔钱。
那个重伤的仆从本是为庄子里干活的一个农夫，得罪了人被打成严重内伤，又没钱治疗只好躺在家中等死。陆如嫣借着小刘在庄上选护院的时候发现了他。为他简单疗伤后，邀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陆如嫣承诺只要熬上十天，若十天内高迁那伙人未曾出现，她便出钱为他治疗；若那伙人出现，只要挡住了那伙人别伤着她，她不仅为他出钱治疗，更给与他三百两银子作为酬金；万一事情中出了岔子，他不幸护主身死，酬金翻倍并承诺照顾他的妻儿老小。那汉子本就没了出路在家中等死，陆如嫣的出现与许诺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他虽不懂陆如嫣为何请他一个重伤之人做仆从，却是二话不说连连应承了下来。
果不其然，不过五、六天的功夫，高迁便自己撞上了霉头。九年刑狱，能不能熬得过活着走出大牢都是个问题。
至于那个仆从，事成后，陆如嫣兑现了承诺并请薛大夫为其诊治。那汉子本就重伤又一直未得到妥善治疗，幸而他年轻体壮，在薛大夫的照料下硬是扛了过来。此番手段不够光明，从始至终，陆如嫣并未让任何人得知她的用意。连带那个仆从一家，陆如嫣销了契约后，也令他们返乡买田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解决了高迁，就该轮到张厚照了。高迁不过是替人办事的打手，张厚照才是幕后的主使。只是这张厚照毕竟是城中大户，为了找到对付他的办法，陆如嫣也是破为费神。幸而此时她得知，府官请了在凌王身边做过事的老嬷嬷……
正想着，院外有人高声通报，原是解决完府衙事务的官员携老嬷嬷来挑选绸缎。一众人纷纷行礼后，各家站成一列一字排开。
有衙役手持名单一家家喊名。被喊到的铺子只准当家一人手捧锦缎上前，供老嬷嬷鉴定品评。若是能得到她点头，则能继续留在院中；若是她摇头便会被请离。这老嬷嬷年过七十，精神头极佳，银发间还夹杂着些许黑丝，看上去倒比实际年纪显年轻些。她满脸严肃，伸着干枯的手翻看着眼前的绸缎。
“这为张嬷嬷是凌王身边伺候过的人，能入她的眼可不容易……本官知道你们此次拿出的都是各家最好的锦缎，可这毕竟是贡进都城的东西。要的是好上加好。留，是你们上辈子修的福气；不留，也不可多嘴心生怨艾。”眼见片刻功已有约莫三成铺子被赶了出去，却未曾留下一家，院内有些躁动。府官见状忙开口敲打。
又过了一会儿，院中人已去了七成，张嬷嬷依旧没有留下一户，这下不止剩下的人有些惴惴不安，连府官面上都露出了焦急。
“张嬷嬷，这些、这些都不入眼吗？”关城以绸缎出名，府官此次准备的各项事物只对这锦缎最具信心，此番若是连扎花锦缎都不能令人入眼的话，那他准备的寿礼怕是无法打动凌王殿下。
“殿下恩德仁厚，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讲究也无忌讳。大人若是只为不失礼数，随意挑选一款绸缎都可，凌王殿下必不会怪罪。可若大人有心孝敬凌王，那必定要细细挑选，大人您说是不是？”张嬷嬷倒是淡然。
“是、是，嬷嬷说的是。”府官见状也不好多说，只好由着院中人一点点减少。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院中只剩下陆如嫣、张厚照和一个年轻男子当家的铺子。这男子陆如嫣瞧着有几分眼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愣神，那男子已抱着锦缎向前。张嬷嬷翻看半天，叹息道：“料子花色倒是比之前那些精细些，可惜这样的料子在都城也是平常。罢了，若是没有更好的就先留下吧。”
男子面上一喜，行礼谢过后留在了院中。府官见状，只能摇头叹息。
“陆家绸缎庄，陆如嫣。”
陆如嫣转身从阿忠手上接过绸缎，大步上前。待走至张嬷嬷面前停下行礼。张嬷嬷伸出手，将裹在外层的粗布轻轻一扯，眼睛却是嗖的亮了。
一个月后，府衙后院。陆如嫣带着阿忠大黄并两个伙计正安静的等待着，阿忠手中抱着的绸缎是陆如嫣为迎合凌王寿诞而精心准备之物，伙计手中还抱着两个备选。
此时院中聚集齐了这小城中大小绸缎铺的当家掌柜。甚至有几个邻城的绸缎掌柜都特意赶了过来。这关城绸缎远近闻名，主事官员有几分野心苦于没有门路，为借此次寿诞献礼获得凌王赏识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一回据说花费重金请来了曾在凌王身边伺候，如今返乡养老的一位老嬷嬷。为的就是得她指点，让此次寿礼从里到外都能让凌王殿下满意。
陆如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下松了口气，为了此次凌王寿诞她颇费了一番功夫，只是这凡事不是用心就能成事，她心里本只存了五分把握。如今有知晓凌王喜好的人来进行比选，她这把握倒是有了八分。
与此同时，她好借此机会来整顿别的事情。比如，陆如嫣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左边的中年男子。这身后跟着一排伙计抱着数匹锦缎，此时正不住伸长脖子朝院外张望的男子，正是城南福厚染坊坊主——张厚照。
张厚照本在焦急张望，忽觉身侧有道视线，一扭头与陆如嫣目光撞了正着。不由目中喷火恶狠狠地瞪了陆如嫣一眼。
陆如嫣浑不在意的撇开目光，心下有些好笑。
这张厚照家染坊开了三代，原本只有两间小染坊，自张厚照接手之后凭着憨厚的外表和阴狠的手段，倒是将家业壮大了几分。前几年，这个张厚照被李成拉拢结盟，有李成在背后提供财力与主意，再加上张厚照狠辣手段，福厚染坊在城中渐有垄断趋势。到如今，这城中染坊十之有八都落到了张厚照李成二人手中。染坊布坊都是绸缎铺子的根源，这也是当初陆如嫣急需收购染坊的原因之一。
李家并没做布匹生意，而张厚照除去染坊，手下却有一间布坊和一家衣铺，此次有为凌王献礼提供绸缎扎花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如今这院中的关城绸缎，除了两家自带染坊的绸缎庄外，均染自他手。他既熟悉其他家印染的花纹，又可在工艺上动些手脚。自家准备的绸缎更是精心准备集聚各家所长，又自认为有高人指点，因而他对此次献礼心中把握十足。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陆如嫣这个变数。陆家的绸缎庄便是这院中自带染坊的两家之一。
陆如嫣早在把绸缎铺变为绸缎庄时，便建了个属于陆家的布坊。而染布手艺难寻，陆如嫣有心想买个现成的可惜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染坊。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看中了一家传了几代的小染坊。
这小染坊有一套祖传手艺，特别适合绸缎的印染，印出的花色清晰明亮。却因活太精细费时，且染坊的人不愿将手艺外传，而一直维持着小本经营。这家染坊被张厚照看中，然而几番威逼利诱都未能拿下。张厚照恼羞成怒，放言一定要收了这家染坊。
后来，不知是李成在背后出的主意，还是张厚照自己生的歹念。竟然设计令人将染坊坊主年仅十四的儿子骗进赌场欠下巨债。坊主被逼无奈，为保住独苗，只好下决心卖了这祖传的染坊和手艺。只是这染坊坊主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放话虽是卖坊，却宁愿贱卖也绝不卖给张厚照。
张厚照知这人家中欠下赌债不可能真正贱卖，本想着这城中除了他之外无人吃得下这间染坊，只等着将那家人搓磨一阵会主动求着他买。却不想陆如嫣横插了一脚。竟然真能一次性拿出足够的钱财，帮坊主还下债务。不仅买下染坊，还收留坊主一家为她继续做事。这家人如今对陆如嫣感恩戴德，对陆家绸缎庄的生意可谓是大有裨益。
眼看着煮熟送到嘴边的鸭子活活飞走，只把张厚照气的是七窍生烟。他愤恨陆如嫣白捡了个便宜，一心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教训。这才有了陆如嫣和叶卫疆巷子里遇袭的事情。
感觉到张厚照的目光不断扫向自己这边，陆如嫣示意阿忠大黄把绸缎外面的粗布裹紧实些，她这精细准备的绸缎可别被有心人泼染脏了才好。今天是个大日子，高迁那伙人如今已进了府衙大牢，她与张厚照之间的问题也该清算清算了。
那日打伤了高迁，高迁一伙也曾想借着伤口闹事，多亏有薛大夫出面诊断证明高迁头上的只是外伤，并不严重。薛大夫德高望重，官府见状也只是责令陆如嫣赔了三十两银子了事。那高迁等人自是不服，没过几天又来闹事。陆如嫣连着几日外出身边都带着个特意寻来的仆从，就怕他们不来闹。待与高迁一伙在街上迎面遇着起了冲突，那仆从为护陆如嫣受了高迁等人的推搡跌倒在地，当着满街的众人生生吐了血晕了过去。
在“杀人了”的呼喊中，高迁等人以伤人罪名被押进了府衙，那张厚照倒是请了大夫来帮忙验明真假。只可惜那仆从吐血是真、昏迷是真，好不容易被救醒重伤体弱说是被人殴打所致也是真。如此一来，张厚照只好划清界限，任由高迁等人被关入牢中。事后，陆如嫣花了三百两银子上下打点，硬是给高迁一众判了九年的牢狱之刑。
为了将这些人严惩，陆如嫣花了这两年来最痛快的一笔钱。
那个重伤的仆从本是为庄子里干活的一个农夫，得罪了人被打成严重内伤，又没钱治疗只好躺在家中等死。陆如嫣借着小刘在庄上选护院的时候发现了他。为他简单疗伤后，邀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陆如嫣承诺只要熬上十天，若十天内高迁那伙人未曾出现，她便出钱为他治疗；若那伙人出现，只要挡住了那伙人别伤着她，她不仅为他出钱治疗，更给与他三百两银子作为酬金；万一事情中出了岔子，他不幸护主身死，酬金翻倍并承诺照顾他的妻儿老小。那汉子本就没了出路在家中等死，陆如嫣的出现与许诺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他虽不懂陆如嫣为何请他一个重伤之人做仆从，却是二话不说连连应承了下来。
果不其然，不过五、六天的功夫，高迁便自己撞上了霉头。九年刑狱，能不能熬得过活着走出大牢都是个问题。
至于那个仆从，事成后，陆如嫣兑现了承诺并请薛大夫为其诊治。那汉子本就重伤又一直未得到妥善治疗，幸而他年轻体壮，在薛大夫的照料下硬是扛了过来。此番手段不够光明，从始至终，陆如嫣并未让任何人得知她的用意。连带那个仆从一家，陆如嫣销了契约后，也令他们返乡买田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解决了高迁，就该轮到张厚照了。高迁不过是替人办事的打手，张厚照才是幕后的主使。只是这张厚照毕竟是城中大户，为了找到对付他的办法，陆如嫣也是破为费神。幸而此时她得知，府官请了在凌王身边做过事的老嬷嬷……
正想着，院外有人高声通报，原是解决完府衙事务的官员携老嬷嬷来挑选绸缎。一众人纷纷行礼后，各家站成一列一字排开。
有衙役手持名单一家家喊名。被喊到的铺子只准当家一人手捧锦缎上前，供老嬷嬷鉴定品评。若是能得到她点头，则能继续留在院中；若是她摇头便会被请离。这老嬷嬷年过七十，精神头极佳，银发间还夹杂着些许黑丝，看上去倒比实际年纪显年轻些。她满脸严肃，伸着干枯的手翻看着眼前的绸缎。
“这为张嬷嬷是凌王身边伺候过的人，能入她的眼可不容易……本官知道你们此次拿出的都是各家最好的锦缎，可这毕竟是贡进都城的东西。要的是好上加好。留，是你们上辈子修的福气；不留，也不可多嘴心生怨艾。”眼见片刻功已有约莫三成铺子被赶了出去，却未曾留下一家，院内有些躁动。府官见状忙开口敲打。
又过了一会儿，院中人已去了七成，张嬷嬷依旧没有留下一户，这下不止剩下的人有些惴惴不安，连府官面上都露出了焦急。
“张嬷嬷，这些、这些都不入眼吗？”关城以绸缎出名，府官此次准备的各项事物只对这锦缎最具信心，此番若是连扎花锦缎都不能令人入眼的话，那他准备的寿礼怕是无法打动凌王殿下。
“殿下恩德仁厚，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讲究也无忌讳。大人若是只为不失礼数，随意挑选一款绸缎都可，凌王殿下必不会怪罪。可若大人有心孝敬凌王，那必定要细细挑选，大人您说是不是？”张嬷嬷倒是淡然。
“是、是，嬷嬷说的是。”府官见状也不好多说，只好由着院中人一点点减少。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院中只剩下陆如嫣、张厚照和一个年轻男子当家的铺子。这男子陆如嫣瞧着有几分眼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愣神，那男子已抱着锦缎向前。张嬷嬷翻看半天，叹息道：“料子花色倒是比之前那些精细些，可惜这样的料子在都城也是平常。罢了，若是没有更好的就先留下吧。”
男子面上一喜，行礼谢过后留在了院中。府官见状，只能摇头叹息。
“陆家绸缎庄，陆如嫣。”
陆如嫣转身从阿忠手上接过绸缎，大步上前。待走至张嬷嬷面前停下行礼。张嬷嬷伸出手，将裹在外层的粗布轻轻一扯，眼睛却是嗖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