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揣测较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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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些人走了，陆如嫣轻轻地松了口气，走了就好她就怕他们不走。
吴伯先反应过来忙去院子里拿了扫帚将碎瓷渣子和纸屑扫尽，阮姨娘则惊得目瞪口呆。“嫣儿，这、这……”吞吐了半天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出。
“怎么了阮姨？”陆如嫣看着阮姨微微一笑。
“那些人，他们、他们就那么走了？”阮姨娘的声音全是不可置信。
“是呀，就那么走了。”陆如嫣说的极为轻松。
“可、可是，他们难道就不会再来吗？”阮姨娘的声音打着结，如今这嫣儿她越发看不懂了。
“他们当然会再来。”陆如嫣答得不带半点犹豫，“不过再来只怕就是对簿公堂了。”
“嫣儿，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下午那个人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阮姨娘被陆如嫣的话给惊到了。下午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和吴伯都以为来的会是林家的人，却没想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正处壮年的汉子。那人在同陆如嫣单独讲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离开没多久林家的人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阮姨娘看向陆如嫣眼神中尽是迷茫：“他们现在是走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对簿公堂？就算你撕了文书，可林家他们那还有一份……”
“阮姨，谁说我撕了文书？”陆如嫣淡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无辜道，“文书不是好好的在这嘛。”她并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的转移了阮姨娘的注意力。
阮姨娘不识得几个字，她将陆如嫣递出的纸张接过翻覆打量了一番，狐疑的看向陆如嫣。“嫣儿，你别欺负姨娘不识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撕的不过是我昨天写坏的字罢了。阮姨你放心，这个家有嫣儿呢。我们如今要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到林家按捺不住暴跳如雷。她想要的东西已经等到，剩下的便要看林家如何接招了。
入夜，李家家主举着陆如嫣当时写的文书在林家的书房里徘徊。
“别走了，你走的我头都晕了。”林老爷不耐烦的打断了李家家主的思路。这个李成几次阻挠他的决定，如今他是越看这张阴气沉沉的脸越讨厌。“你还说你有把握这次不会出错，结果呢？我看你根本是被陆家那丫头牵着鼻子在走！”
“这文书内容没有问题，陆家那丫头是在胡搅蛮缠拖延时间！”李家家主把文书往桌上一拍。
“不对，那丫头该不会只是这种目的，这文书一定有问题！”
“这话你翻来覆去说了几遍了。要我说，陆家丫头就是在拖延。那丫头在这城里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肚子里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我会不清楚？我看她这回是真逼急了，还做着美梦想向上回一样靠着撒泼得点便宜！想得美！”林老爷愤愤不平的敲了一下桌子，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由的笑眯了眼睛。
“我有办法对付这个臭丫头了！”林老爷有些自得，“她不是爱耍小聪明吗？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哦？林老爷有何高见。”李成嫌恶的看了洋洋得意的林老爷一眼，声音也变得有些嘲讽。若不是看在这个蠢货有些财势方便利用，他那傻儿子又是折磨陆家的绝好工具的份上，他才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合作。
他又想到了陆如嫣，如今的陆如嫣倒像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强者。生活还真是逼人奋进，当初的陆如嫣还是个在泥潭里挣扎的孩子，如今的陆如嫣却已有了成为他对手的资格。
当年陆如嫣还是一个年仅十三岁就被迫接受家庭重担的单纯少女。无数次他站在街角看着那个女孩窜进各种各样的店铺中，努力维持着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生意。他为她埋下一个又一个的绊子，看着她不断栽跟头、不断地跌入陷阱，看着陆家在她手里一点点颓垮……这种感觉让他品尝到了报复的愉悦滋味。
如今的陆如嫣虽然还是那副躯壳，却透出一股冷狠的意味，身上环绕的那股气息像极了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一类人。一类看似光鲜高贵实际上却浑身沾染着腥风血雨的人。他曾羡慕那些人高贵的地位奢华的府邸，却也恐惧那些人杀人不见血的生活；正是那些人教会了他如何泯灭良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面对如今的陆如嫣李成有些畏惧，他发现他竟然怀念起曾经的陆如嫣来，那个在泥泞中挣扎的孩子像极了年幼的自己。唯一的差别是，支撑自己爬起来的是恨；支撑陆如嫣不肯倒下的，却是该死的爱……
陷入兴奋中的林老爷并没有注意到李成的走神，他滔滔不绝的说完了他的想法：“……如此一来，陆家那个小丫头将得不偿失；不仅赔上了宅院铺子，她的姐姐也一样要乖乖来侍奉我儿子。”
“林老爷的意思是？”听了林老爷的话李成收回了散漫的记忆，这个蠢货难道真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不成？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陆家那小丫头已经将她手上那份文书给撕了，那么我们手上这份便是唯一的证供，只要我们在上面稍作修改，保管让那丫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老爷的得意的晃了晃指间那张薄纸。“我看过了，都不用涂改，只需在空白的地方再多添上几个字便可。到那时候，这文书就算真有问题我们也不必担心。”
“如此也算个办法，这个主意我看可……”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不可！”
“你说什么？”主意被否决的林老爷有些不悦，看向李成的目光也越发不满。
“我说此事万万不可！”嘴角挂上寒气森森的笑容，“我知道那个小丫头在玩什么把戏了！”
“你倒是说说看你又想到了什么！”林老爷看向李成只觉得他在故作玄虚，他就没想到什么阴谋把戏，李成这个人总喜欢把事情想复杂。若不是这件事情他还需要李成的帮助，他才不会听这个阴暗的小子瞎指挥。
“你不觉得那丫头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李成并没有回答林老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何止是反常，简直是发疯！嚣张到那种地步，简直就是故意的。”林老爷一想到傍晚陆如嫣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大动肝火。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那丫头先是故意惹你我生气，随后又暗示文书有问题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又当着你我的面将文书撕去。为的便是引诱你我在这文书上动手脚，一旦我们真这么做了就上了她的当了。”
“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她怎么知道我们会上她的当。”林老爷神情中露出些许迷茫。
“你好好想想，她今日那番举动除了拖延时间以外，最大的目的便是让我们对这文书起疑。事实上我们也当真起了疑心，这疑心一起就算文书本身没有问题也会给让人看出问题。”李成伸手拿过文书继续道，“只要我们的目光纠缠在这文书上，便早晚会想到你刚刚所说的办法。而她也通过行为暗示了我们这种办法的可行性。”
“暗示？”林老爷不解道。
“她撕了她那份文书！这就是在暗示我们，我们手上的文书是独一无二的，让我们觉得即便在这文书上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事。”李成神情有些激动。
“可她那份已经撕了？就算这一切在她计划之中又如何。”林老爷还是不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有如此算计。
“撕了，笑话！当时隔那么远，她又将手上的东西撕得粉碎，谁知道他撕得是不是文书。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只是一张废纸而已。我们再找她时一旦拿出假的文书，她立刻就可以告上官府。凭她手里的文书，很容易便能证明我们手里有过修改的文书是假的，那我们就理亏而被动了。到时候在府衙之内，我们落了下乘，万一她再有些别的把戏，我们说不定就彻底输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林老爷听得心惊，“一个小丫头能鬼精到如此地步？”
“那丫头是不愿意让林家讨得半点便宜。”李成冷笑道，“幸好，如今我们既已发现了她的用意，自然是不会再上当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林老爷已经完全听从李成的安排。
“自然是明日一早一纸状书上公堂，把该讨得讨回来！”李成道，“只要我们不起他念一切按照道理来做，她便奈何不了我们。”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林老爷看着李成将文书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杯子叮铃哐啷作响，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大笑起来。
陆家这快肥肉，跑不掉的！
当夜两人相谈过子时，因为时间太晚李成留宿林府。
第二天清早，陆如嫣是被阮姨娘的拍门声给弄醒的，阮姨娘告诉她一大早的便有衙役来敲门。
对比阮姨娘的惊慌失措，陆如嫣想的却是，终于来了。
看着那些人走了，陆如嫣轻轻地松了口气，走了就好她就怕他们不走。
吴伯先反应过来忙去院子里拿了扫帚将碎瓷渣子和纸屑扫尽，阮姨娘则惊得目瞪口呆。“嫣儿，这、这……”吞吐了半天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出。
“怎么了阮姨？”陆如嫣看着阮姨微微一笑。
“那些人，他们、他们就那么走了？”阮姨娘的声音全是不可置信。
“是呀，就那么走了。”陆如嫣说的极为轻松。
“可、可是，他们难道就不会再来吗？”阮姨娘的声音打着结，如今这嫣儿她越发看不懂了。
“他们当然会再来。”陆如嫣答得不带半点犹豫，“不过再来只怕就是对簿公堂了。”
“嫣儿，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下午那个人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阮姨娘被陆如嫣的话给惊到了。下午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和吴伯都以为来的会是林家的人，却没想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正处壮年的汉子。那人在同陆如嫣单独讲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离开没多久林家的人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阮姨娘看向陆如嫣眼神中尽是迷茫：“他们现在是走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对簿公堂？就算你撕了文书，可林家他们那还有一份……”
“阮姨，谁说我撕了文书？”陆如嫣淡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无辜道，“文书不是好好的在这嘛。”她并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的转移了阮姨娘的注意力。
阮姨娘不识得几个字，她将陆如嫣递出的纸张接过翻覆打量了一番，狐疑的看向陆如嫣。“嫣儿，你别欺负姨娘不识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撕的不过是我昨天写坏的字罢了。阮姨你放心，这个家有嫣儿呢。我们如今要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到林家按捺不住暴跳如雷。她想要的东西已经等到，剩下的便要看林家如何接招了。
入夜，李家家主举着陆如嫣当时写的文书在林家的书房里徘徊。
“别走了，你走的我头都晕了。”林老爷不耐烦的打断了李家家主的思路。这个李成几次阻挠他的决定，如今他是越看这张阴气沉沉的脸越讨厌。“你还说你有把握这次不会出错，结果呢？我看你根本是被陆家那丫头牵着鼻子在走！”
“这文书内容没有问题，陆家那丫头是在胡搅蛮缠拖延时间！”李家家主把文书往桌上一拍。
“不对，那丫头该不会只是这种目的，这文书一定有问题！”
“这话你翻来覆去说了几遍了。要我说，陆家丫头就是在拖延。那丫头在这城里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肚子里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我会不清楚？我看她这回是真逼急了，还做着美梦想向上回一样靠着撒泼得点便宜！想得美！”林老爷愤愤不平的敲了一下桌子，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由的笑眯了眼睛。
“我有办法对付这个臭丫头了！”林老爷有些自得，“她不是爱耍小聪明吗？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哦？林老爷有何高见。”李成嫌恶的看了洋洋得意的林老爷一眼，声音也变得有些嘲讽。若不是看在这个蠢货有些财势方便利用，他那傻儿子又是折磨陆家的绝好工具的份上，他才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合作。
他又想到了陆如嫣，如今的陆如嫣倒像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强者。生活还真是逼人奋进，当初的陆如嫣还是个在泥潭里挣扎的孩子，如今的陆如嫣却已有了成为他对手的资格。
当年陆如嫣还是一个年仅十三岁就被迫接受家庭重担的单纯少女。无数次他站在街角看着那个女孩窜进各种各样的店铺中，努力维持着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生意。他为她埋下一个又一个的绊子，看着她不断栽跟头、不断地跌入陷阱，看着陆家在她手里一点点颓垮……这种感觉让他品尝到了报复的愉悦滋味。
如今的陆如嫣虽然还是那副躯壳，却透出一股冷狠的意味，身上环绕的那股气息像极了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一类人。一类看似光鲜高贵实际上却浑身沾染着腥风血雨的人。他曾羡慕那些人高贵的地位奢华的府邸，却也恐惧那些人杀人不见血的生活；正是那些人教会了他如何泯灭良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面对如今的陆如嫣李成有些畏惧，他发现他竟然怀念起曾经的陆如嫣来，那个在泥泞中挣扎的孩子像极了年幼的自己。唯一的差别是，支撑自己爬起来的是恨；支撑陆如嫣不肯倒下的，却是该死的爱……
陷入兴奋中的林老爷并没有注意到李成的走神，他滔滔不绝的说完了他的想法：“……如此一来，陆家那个小丫头将得不偿失；不仅赔上了宅院铺子，她的姐姐也一样要乖乖来侍奉我儿子。”
“林老爷的意思是？”听了林老爷的话李成收回了散漫的记忆，这个蠢货难道真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不成？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陆家那小丫头已经将她手上那份文书给撕了，那么我们手上这份便是唯一的证供，只要我们在上面稍作修改，保管让那丫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老爷的得意的晃了晃指间那张薄纸。“我看过了，都不用涂改，只需在空白的地方再多添上几个字便可。到那时候，这文书就算真有问题我们也不必担心。”
“如此也算个办法，这个主意我看可……”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不可！”
“你说什么？”主意被否决的林老爷有些不悦，看向李成的目光也越发不满。
“我说此事万万不可！”嘴角挂上寒气森森的笑容，“我知道那个小丫头在玩什么把戏了！”
“你倒是说说看你又想到了什么！”林老爷看向李成只觉得他在故作玄虚，他就没想到什么阴谋把戏，李成这个人总喜欢把事情想复杂。若不是这件事情他还需要李成的帮助，他才不会听这个阴暗的小子瞎指挥。
“你不觉得那丫头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李成并没有回答林老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何止是反常，简直是发疯！嚣张到那种地步，简直就是故意的。”林老爷一想到傍晚陆如嫣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大动肝火。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那丫头先是故意惹你我生气，随后又暗示文书有问题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又当着你我的面将文书撕去。为的便是引诱你我在这文书上动手脚，一旦我们真这么做了就上了她的当了。”
“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她怎么知道我们会上她的当。”林老爷神情中露出些许迷茫。
“你好好想想，她今日那番举动除了拖延时间以外，最大的目的便是让我们对这文书起疑。事实上我们也当真起了疑心，这疑心一起就算文书本身没有问题也会给让人看出问题。”李成伸手拿过文书继续道，“只要我们的目光纠缠在这文书上，便早晚会想到你刚刚所说的办法。而她也通过行为暗示了我们这种办法的可行性。”
“暗示？”林老爷不解道。
“她撕了她那份文书！这就是在暗示我们，我们手上的文书是独一无二的，让我们觉得即便在这文书上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事。”李成神情有些激动。
“可她那份已经撕了？就算这一切在她计划之中又如何。”林老爷还是不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有如此算计。
“撕了，笑话！当时隔那么远，她又将手上的东西撕得粉碎，谁知道他撕得是不是文书。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只是一张废纸而已。我们再找她时一旦拿出假的文书，她立刻就可以告上官府。凭她手里的文书，很容易便能证明我们手里有过修改的文书是假的，那我们就理亏而被动了。到时候在府衙之内，我们落了下乘，万一她再有些别的把戏，我们说不定就彻底输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林老爷听得心惊，“一个小丫头能鬼精到如此地步？”
“那丫头是不愿意让林家讨得半点便宜。”李成冷笑道，“幸好，如今我们既已发现了她的用意，自然是不会再上当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林老爷已经完全听从李成的安排。
“自然是明日一早一纸状书上公堂，把该讨得讨回来！”李成道，“只要我们不起他念一切按照道理来做，她便奈何不了我们。”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林老爷看着李成将文书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杯子叮铃哐啷作响，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大笑起来。
陆家这快肥肉，跑不掉的！
当夜两人相谈过子时，因为时间太晚李成留宿林府。
第二天清早，陆如嫣是被阮姨娘的拍门声给弄醒的，阮姨娘告诉她一大早的便有衙役来敲门。
对比阮姨娘的惊慌失措，陆如嫣想的却是，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