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次交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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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过的飞快，一月之期如约而至。
清晨，陆如嫣早早的端坐在大厅的正中，静静的等待着。阮姨和吴伯站在她身侧，兰姨娘因性子太软被她吩咐在里屋陪陆老爷，陆依兰和陆元霄则乖乖的待在陆宛芩的屋里。阿忠脚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勉强可以照顾大黄他们。
一切都很妥当。
身侧阮姨娘在偷偷的搅着帕子，陆如嫣察觉到了却装作不知，低垂着眸掩饰着脸上的紧张。她知道家里的人都很不安，事实上她自己也很不安。这次的事情是她和自己打的一个赌，是赌便有输有赢，而她现在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正午十分陆如嫣都没等到要等的人，林、李两家毫无动静，极其反常的沉默着，陆家的大门一直虚掩着等不到要被推开的痕迹。吃过午饭，随着红日慢慢西移，一家老小明显都不安起来。
阮姨娘的帕子几乎被搅烂，吴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汗，兰姨娘已经偷偷的哭过一次，顶着红红的眼睛还假装没事。陆如嫣看着一家老小躁动的模样，大概清楚了对方在打什么主意。这种不动声色的心理战对于曾经的包子来说有没有用陆如嫣不清楚，但对她来说，她不仅不会觉得慌张反而有些庆幸。
她需要时间。
随着时间的拖延，陆如嫣心里越发平静，她默默地安抚着心里那一点点不安，静静地等待着。她从来不缺乏耐心，焦躁一向都是深宅大院里生活的大忌。沉不住气的人从来都会先落下乘。
更何况，她相信自己能等到。
当夕阳开始渐渐呈现落山之势，陆家的大门终于被“嘭”的一声推开。来了！这几乎是大厅里所有人在同一时刻的心里反应。相比阮姨娘和吴伯的紧张，陆如嫣只是淡淡抬眸，待看清门外来人时勾起了一个笑容。
仗，要开始了。
林老爷和李家家主来到陆府的时候，身后跟着两排家丁家丁，声势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浩大一些。看着手里拿着棍子面容狰狞故作威吓的家丁，陆如嫣毫不怀疑，一旦她今日还不清债务，这些人能立刻将这一家老小扔出去。
与陆府焦急等待相应的，是林老爷的满面阴沉。他本欲大清早就来陆家讨个说法，然而李家家主却将他拦住了。
“怎么，你也帮着那陆家？”被拦下的林老爷一脸怒气的看着李家家主。
“林老爷稍安勿躁，我只是觉得现在去时机不合适，不如先把他们晾着我们晚点再去。”李家家主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感觉在昨日家丁被人狼狈赶回后更甚。他想再等一等，看看陆家人究竟还有什么把戏。
“李老爷，这是陆家欠我的，我现在去找他们是合情合理，这一晾万一晾出什么变故来该如何是好？”林老爷并不知家丁的事，看着李家家主死气沉沉的一张脸，他觉得格外急躁。
“一个月都等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时。上一次的事你也看到了，陆家那丫头可是很会闹腾，眼下他们势弱我们势强，去的太早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万一那陆家丫头又使什么诡计容易造成我们被动。等这一时，不仅可以观测陆家那丫头下一步动向，也显出林家的风范。”李家家主冷丝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煽动，“不过是等这一天而已，到了晚上我们便师出有名。你想，是他陆家欠账不还在先，你林老爷大人大量等了人整整一天，是他陆家不识好歹。到那时你林老爷再使用强硬手段不过是被迫为之，他陆家背信在先便怪不得旁人了。”
听了李家家主的话，林老爷终于平静了些许，安耐着等到了傍晚才迫不及待的领人来到了陆府。
“二位老爷别来无恙。”
看到端坐在正厅的陆如嫣时，林老爷几乎不敢相信她还笑得出，一旁的李家家主也是沉了脸色。
这一个月关于陆如嫣的消息他一直盯着，他一直觉得不论是重染缎子还是冒险入岭，现在陆如嫣不过是比过去多了几分豁得出的狠劲，这对于一个从生死关口走过的人来说很正常。
然而如今……李家家主看着端坐厅堂笑得一脸温和的陆如嫣，忽然心底冒出了些许寒意。一个月的操劳让陆如嫣清瘦了许多，逐渐显露的五官看上去还有些清秀。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却透漏出与年龄不符合的沉静气度。这让他想起曾经做生意时打过交道的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永远冷静永远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永远不能得罪。
这样的陆如嫣让李家家主畏惧，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威势竟压得他在一瞬间质疑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家家主全名李成，年三十。从一无所有的孩童爬到今天的位置他足足用了二十年，他恨陆家也恨了足足二十年。早年他经历过生死，泯灭过良心，支撑他一路走来的便是对陆家的恨意。
他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终于将陆家弄垮，陆老爷也一病不起。没有陆老爷支撑的陆家不过一盘散沙，短短几年间陆家的产业已有八成归入他名下，陆家的嫡女蠢钝无能，空有傲气却没有实力。他本可以一举吞并陆家，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怀着恶意一点点敲碎陆家，他想看着陆家的人犹如猫抓下的老鼠般为求生而挣扎，看着陆家在他的推动下一点点走向绝路。
这让他感到愉悦，事实上他也做到了。陆家一点点垮落破败，腐朽的气味飘散在空中诉说着落魄。可这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不仅仅是钱财，他更想要陆家的人痛苦。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安排了所谓的高人，精心诱使林家家主入勾，使其成为自己手中最狠的利刃。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按照着他的理想进行，陆家要毁了，陆家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不论是陆宛芩还是陆如嫣亦或是那两个小的，他都会毁灭，好让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懦夫仔细体会失去至亲的感觉……
李家家主平复了心绪的抬头看向陆如嫣，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娃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
“不知二位驾临陆府所为何事！”陆如嫣淡淡的声音在厅堂上响起。她挥了挥手，示意阮姨娘看茶。
“陆如嫣你少摆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别以为你是个小丫头，我林某人便会一直让着你！”看着陆如嫣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林老爷胸口升起了一股怒意。这丫头又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人逼出火气来，上一次她害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被迫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一次，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林老爷说笑了。”陆如嫣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林老爷看着陆如嫣云淡风轻的模样怒意更甚，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两个耳刮子抽开陆如嫣虚伪的嘴脸。
“林老爷息怒。”李家家主拦住暴跳如雷的林老爷。一双阴冷的眼睛仔细扫视着陆如嫣，想要窥探出些许端倪。“陆姑娘是不是太过健忘？在下今日陪林老爷前来为的是讨回陆家欠下的债务！”
“哦？什么债务，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陆如嫣喝了口杯中的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两位老爷不妨喝上点茶水，这茶虽不是上好，却可润喉静气。林老爷不妨多喝点，我看您心绪似乎有些……”掩口一笑。小女儿的天真中透着不佳掩饰的嘲讽。
林老爷被陆如嫣不甚在意的模样气到跳脚。若不是顾忌着那一点颜面，他早就下令手下把陆府砸个稀巴烂，先出了胸中那口恶气再说。
李家家主感到不对，陆如嫣这态度太过反常，像是有所倚仗一般。仔细回忆这几日了解到的消息，他确定他没有遗漏。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即便陆如嫣手里真有什么奇珍异宝灵芝山参，他也能利用和城里各方掌柜的交情，将价钱压的还不起债。
“陆姑娘既然如此健忘，那不如我们帮你想想。”李家家主示意林老爷拿出之前与陆如嫣所签的文书，“这白纸黑字的文书，想必陆姑娘手上也有一份。陆姑娘若真是忘了什么不妨自己手上那份拿出来一看便知。今天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陆姑娘若是不能按照约定还债的话。我们也只能请陆姑娘和你的家人移驾别处了。”还算有礼的话语里透着阴冷冷的威胁。
陆如嫣好似听不懂话里的深意，从怀里摸出个纸来随便扫了两眼道：“这上面的东西不算数！”
说完便顺手将纸撕了个粉碎。
“你！”林老爷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好你个陆如嫣，仗着年幼无知敢和我耍无赖。来人，给我把这一家老小赶出去！”
“谁敢！”陆如嫣怒喝出声，一直端在手里的杯子被狠狠的砸了出去，在青石的地面上发出炸裂的响声。
林家原本蠢蠢欲动的家丁，冷不丁被这一声怒喝给镇住了。
“林老爷当真好本事，放纵家仆当街打人不算，还想光天化日带人在陆府行凶不成！”陆如嫣呵斥道，“你林府如此骄纵大胆，不怕我上官府告你吗！”
“好、好你个陆如嫣，我今日若是怕了你这虚张声势我就……”林老爷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家家主打断。
“林老爷，此事有异！”李家家主拉住林老爷，他忽然想起当初这文书是陆如嫣所写，他虽大概看过一遍却没有仔细研究，看陆如嫣的样子并不像单纯的胡搅蛮缠拖延时间，莫非她真在其中埋下什么陷阱不成？
“有异？有什么异！上一次就给这满肚子坏水的丫头钻了漏洞得了便宜，这一次我绝不让她称心如意！”林老爷将怒气连带到李家家主身上，“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听我说……”李家家主附在林老爷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若是这文书上真有什么问题，被这丫头闹到府衙我们就被动了！倒不如先回去仔细研究，若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打点。”陆如嫣刚刚的话提醒了他，“林老爷，我们何必跟这个小丫头纠缠，明日一早你直接一纸状书将她告上府衙，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动权，自然有人收拾她……”
“这……”林老爷思考了片刻觉得李家家主的话也有些道理，“我再听你一次。”
他按捺下心间的怒火，狠狠瞪了陆如嫣一眼：“就让你再多得意几个时辰！”说完，也不管陆如嫣是何反应，一挥袖子带着家丁走了。李家家主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如嫣一眼也跟着离开。
接下来两天过的飞快，一月之期如约而至。
清晨，陆如嫣早早的端坐在大厅的正中，静静的等待着。阮姨和吴伯站在她身侧，兰姨娘因性子太软被她吩咐在里屋陪陆老爷，陆依兰和陆元霄则乖乖的待在陆宛芩的屋里。阿忠脚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勉强可以照顾大黄他们。
一切都很妥当。
身侧阮姨娘在偷偷的搅着帕子，陆如嫣察觉到了却装作不知，低垂着眸掩饰着脸上的紧张。她知道家里的人都很不安，事实上她自己也很不安。这次的事情是她和自己打的一个赌，是赌便有输有赢，而她现在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正午十分陆如嫣都没等到要等的人，林、李两家毫无动静，极其反常的沉默着，陆家的大门一直虚掩着等不到要被推开的痕迹。吃过午饭，随着红日慢慢西移，一家老小明显都不安起来。
阮姨娘的帕子几乎被搅烂，吴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汗，兰姨娘已经偷偷的哭过一次，顶着红红的眼睛还假装没事。陆如嫣看着一家老小躁动的模样，大概清楚了对方在打什么主意。这种不动声色的心理战对于曾经的包子来说有没有用陆如嫣不清楚，但对她来说，她不仅不会觉得慌张反而有些庆幸。
她需要时间。
随着时间的拖延，陆如嫣心里越发平静，她默默地安抚着心里那一点点不安，静静地等待着。她从来不缺乏耐心，焦躁一向都是深宅大院里生活的大忌。沉不住气的人从来都会先落下乘。
更何况，她相信自己能等到。
当夕阳开始渐渐呈现落山之势，陆家的大门终于被“嘭”的一声推开。来了！这几乎是大厅里所有人在同一时刻的心里反应。相比阮姨娘和吴伯的紧张，陆如嫣只是淡淡抬眸，待看清门外来人时勾起了一个笑容。
仗，要开始了。
林老爷和李家家主来到陆府的时候，身后跟着两排家丁家丁，声势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浩大一些。看着手里拿着棍子面容狰狞故作威吓的家丁，陆如嫣毫不怀疑，一旦她今日还不清债务，这些人能立刻将这一家老小扔出去。
与陆府焦急等待相应的，是林老爷的满面阴沉。他本欲大清早就来陆家讨个说法，然而李家家主却将他拦住了。
“怎么，你也帮着那陆家？”被拦下的林老爷一脸怒气的看着李家家主。
“林老爷稍安勿躁，我只是觉得现在去时机不合适，不如先把他们晾着我们晚点再去。”李家家主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感觉在昨日家丁被人狼狈赶回后更甚。他想再等一等，看看陆家人究竟还有什么把戏。
“李老爷，这是陆家欠我的，我现在去找他们是合情合理，这一晾万一晾出什么变故来该如何是好？”林老爷并不知家丁的事，看着李家家主死气沉沉的一张脸，他觉得格外急躁。
“一个月都等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时。上一次的事你也看到了，陆家那丫头可是很会闹腾，眼下他们势弱我们势强，去的太早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万一那陆家丫头又使什么诡计容易造成我们被动。等这一时，不仅可以观测陆家那丫头下一步动向，也显出林家的风范。”李家家主冷丝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煽动，“不过是等这一天而已，到了晚上我们便师出有名。你想，是他陆家欠账不还在先，你林老爷大人大量等了人整整一天，是他陆家不识好歹。到那时你林老爷再使用强硬手段不过是被迫为之，他陆家背信在先便怪不得旁人了。”
听了李家家主的话，林老爷终于平静了些许，安耐着等到了傍晚才迫不及待的领人来到了陆府。
“二位老爷别来无恙。”
看到端坐在正厅的陆如嫣时，林老爷几乎不敢相信她还笑得出，一旁的李家家主也是沉了脸色。
这一个月关于陆如嫣的消息他一直盯着，他一直觉得不论是重染缎子还是冒险入岭，现在陆如嫣不过是比过去多了几分豁得出的狠劲，这对于一个从生死关口走过的人来说很正常。
然而如今……李家家主看着端坐厅堂笑得一脸温和的陆如嫣，忽然心底冒出了些许寒意。一个月的操劳让陆如嫣清瘦了许多，逐渐显露的五官看上去还有些清秀。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却透漏出与年龄不符合的沉静气度。这让他想起曾经做生意时打过交道的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永远冷静永远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永远不能得罪。
这样的陆如嫣让李家家主畏惧，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威势竟压得他在一瞬间质疑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家家主全名李成，年三十。从一无所有的孩童爬到今天的位置他足足用了二十年，他恨陆家也恨了足足二十年。早年他经历过生死，泯灭过良心，支撑他一路走来的便是对陆家的恨意。
他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终于将陆家弄垮，陆老爷也一病不起。没有陆老爷支撑的陆家不过一盘散沙，短短几年间陆家的产业已有八成归入他名下，陆家的嫡女蠢钝无能，空有傲气却没有实力。他本可以一举吞并陆家，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怀着恶意一点点敲碎陆家，他想看着陆家的人犹如猫抓下的老鼠般为求生而挣扎，看着陆家在他的推动下一点点走向绝路。
这让他感到愉悦，事实上他也做到了。陆家一点点垮落破败，腐朽的气味飘散在空中诉说着落魄。可这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不仅仅是钱财，他更想要陆家的人痛苦。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安排了所谓的高人，精心诱使林家家主入勾，使其成为自己手中最狠的利刃。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按照着他的理想进行，陆家要毁了，陆家的人永远得不到幸福。不论是陆宛芩还是陆如嫣亦或是那两个小的，他都会毁灭，好让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懦夫仔细体会失去至亲的感觉……
李家家主平复了心绪的抬头看向陆如嫣，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娃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
“不知二位驾临陆府所为何事！”陆如嫣淡淡的声音在厅堂上响起。她挥了挥手，示意阮姨娘看茶。
“陆如嫣你少摆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别以为你是个小丫头，我林某人便会一直让着你！”看着陆如嫣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林老爷胸口升起了一股怒意。这丫头又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人逼出火气来，上一次她害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被迫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一次，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林老爷说笑了。”陆如嫣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林老爷看着陆如嫣云淡风轻的模样怒意更甚，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两个耳刮子抽开陆如嫣虚伪的嘴脸。
“林老爷息怒。”李家家主拦住暴跳如雷的林老爷。一双阴冷的眼睛仔细扫视着陆如嫣，想要窥探出些许端倪。“陆姑娘是不是太过健忘？在下今日陪林老爷前来为的是讨回陆家欠下的债务！”
“哦？什么债务，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陆如嫣喝了口杯中的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两位老爷不妨喝上点茶水，这茶虽不是上好，却可润喉静气。林老爷不妨多喝点，我看您心绪似乎有些……”掩口一笑。小女儿的天真中透着不佳掩饰的嘲讽。
林老爷被陆如嫣不甚在意的模样气到跳脚。若不是顾忌着那一点颜面，他早就下令手下把陆府砸个稀巴烂，先出了胸中那口恶气再说。
李家家主感到不对，陆如嫣这态度太过反常，像是有所倚仗一般。仔细回忆这几日了解到的消息，他确定他没有遗漏。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即便陆如嫣手里真有什么奇珍异宝灵芝山参，他也能利用和城里各方掌柜的交情，将价钱压的还不起债。
“陆姑娘既然如此健忘，那不如我们帮你想想。”李家家主示意林老爷拿出之前与陆如嫣所签的文书，“这白纸黑字的文书，想必陆姑娘手上也有一份。陆姑娘若真是忘了什么不妨自己手上那份拿出来一看便知。今天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陆姑娘若是不能按照约定还债的话。我们也只能请陆姑娘和你的家人移驾别处了。”还算有礼的话语里透着阴冷冷的威胁。
陆如嫣好似听不懂话里的深意，从怀里摸出个纸来随便扫了两眼道：“这上面的东西不算数！”
说完便顺手将纸撕了个粉碎。
“你！”林老爷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好你个陆如嫣，仗着年幼无知敢和我耍无赖。来人，给我把这一家老小赶出去！”
“谁敢！”陆如嫣怒喝出声，一直端在手里的杯子被狠狠的砸了出去，在青石的地面上发出炸裂的响声。
林家原本蠢蠢欲动的家丁，冷不丁被这一声怒喝给镇住了。
“林老爷当真好本事，放纵家仆当街打人不算，还想光天化日带人在陆府行凶不成！”陆如嫣呵斥道，“你林府如此骄纵大胆，不怕我上官府告你吗！”
“好、好你个陆如嫣，我今日若是怕了你这虚张声势我就……”林老爷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家家主打断。
“林老爷，此事有异！”李家家主拉住林老爷，他忽然想起当初这文书是陆如嫣所写，他虽大概看过一遍却没有仔细研究，看陆如嫣的样子并不像单纯的胡搅蛮缠拖延时间，莫非她真在其中埋下什么陷阱不成？
“有异？有什么异！上一次就给这满肚子坏水的丫头钻了漏洞得了便宜，这一次我绝不让她称心如意！”林老爷将怒气连带到李家家主身上，“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听我说……”李家家主附在林老爷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若是这文书上真有什么问题，被这丫头闹到府衙我们就被动了！倒不如先回去仔细研究，若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打点。”陆如嫣刚刚的话提醒了他，“林老爷，我们何必跟这个小丫头纠缠，明日一早你直接一纸状书将她告上府衙，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动权，自然有人收拾她……”
“这……”林老爷思考了片刻觉得李家家主的话也有些道理，“我再听你一次。”
他按捺下心间的怒火，狠狠瞪了陆如嫣一眼：“就让你再多得意几个时辰！”说完，也不管陆如嫣是何反应，一挥袖子带着家丁走了。李家家主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如嫣一眼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