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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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沉月王携王后与妃子回宫后，其余众人也散的散，继续的继续。
公子裂月已经让人先送夜沫回去了，又见院中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便往公子熠那处走去。
“今日我有一事要与二哥私下说，不知二哥是否有空？”走近后，公子裂月对他恭谨笑问。
“你与我有事说？”公子熠闻言笑了一下，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只无所谓地说道，“好吧。”
离了众人，两人一起行至后院一处僻静所在。
确认四下无人后，公子裂月看着公子熠，眼中颇有几分神秘之色，口中兀然问得一句：
“二哥可知当初端妃之死，尚有蹊跷？”
“端妃之事，已有何天宿伏案，三弟犹嫌不够吗？”公子熠虽然也对此事存疑，但仍然忍不住笑着讽一句。
“何天宿能做多少事情？”公子裂月笑道，“他不过是此事的一个替罪羊而已，至于罪魁祸首必然另有他人，这点想必你也清楚。”
“那又如何？”公子熠说道，“端妃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两年，还能查到什么？”
“我之前不是刚刚查过何天宿吗？”公子裂月勾唇，笑意不明，“何天宿虽不是此事罪魁祸首，但毕竟和此事沾边，通过他自然能得些当年的线索。”
公子熠眼中有疑虑，问道：“即便有线索，你又何至于来告诉我？”
公子裂月浅笑：“此事即便你不关心，王后娘娘也不关心吗？”
公子熠没有说话。
王后娘娘原本便疑心此事与瑾妃有关，自然是最关心的，可公子裂月素来不与他们这一方亲厚，何必为他们提供扳倒端妃的线索？除非……公子熠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理由：除非此事与独孤拓有关！
若是与独孤拓有关……
“你说。”不知怎的，公子熠一想到独孤拓，便果断说道。
公子裂月轻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道一句：“二哥果然是个明白人。”
“你不必废话。”公子熠看着他，笑笑说道，“毕竟当年关于这件事情的传闻最多的便是与瑾妃有关，与瑾妃有关的事，我便是为我母后也不该袖手旁观。”
“王后娘娘与二哥母慈子孝，众人皆知。”公子裂月顺口道一句。
公子熠笑笑，直接说道：“你说吧，那件事是不是瑾妃做的？”
“自然是与瑾妃脱不了干系的。”公子裂月冷笑道。
要知道，几些年，瑾妃可还没有功夫与王后斗。那时瑾妃刚生了五世子不过几年，虽一时盛宠集身，可终究心有忧心。
沉月王的儿子并不算多，一个大世子早早夭折，一个二世子母妃早亡，一直都由王后养大，与王后自是如同亲生母子一般，瑾妃自知自己一时难以比拟。放眼后宫，当时与她的地位最为相近最具威胁的便是四世子生母端妃了。
端妃在宫里的资格比瑾妃老，生四世子也比她生五世子早了好些年，既颇得沉月王宠爱，又与王后交好，原本是无需忧心什么的。可那几年瑾妃的恩宠渐盛，且性格骄纵，使得端妃也不得不对她有些忌惮。
两人都对对方有些堤防，时日一长，矛盾渐多，便少不了暗里相斗。
直到两年前，端妃有一次夜间游园，意外坠湖，事情便起了转折。
两年前的那晚，虽然有几个太监宫女听到端妃呼叫声后将她救起，可是端妃得救后便着凉得了风寒，一直昏厥不醒。太医给开了药方，让宫女好生照看，说是几日后便会好转。
不曾料，端妃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在某一日的夜间突然咳血而亡。
宫中一片惊诧。太医去查，发现是端妃的汤药里被人加了□□，如实禀告。然而，在后面的调查中却并没能查出是谁下的毒，最后，反倒是最开始开药方的那位御医被端妃宫里的宫女指认刻意下毒谋害端妃。
御医极是无辜，也说不出什么幕后主使，不清不楚便着了死刑。可事实上，那时宫里人多怀疑是瑾妃让人下的毒，毕竟其他人并无害端妃的理由。
然而，瑾妃为自己辩解时态度也极坚决，称自己平时虽然常与端妃计较，做些鸡毛蒜皮的相斗之事，可万万不至于杀人谋命。言辞之厉烈，叫沉月王也觉得她是遭他人言语构陷，替她委屈。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证据不足，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公子裂月将此旧事特地与公子熠重提，想必是有了些证据。
“二哥可曾疑心，为何当时端妃会一人在园中闲游，且坠了水？”公子裂月低声笑问。
公子熠想了想，惊问一句：“你是说，端妃一开始坠水就不是意外？”
“不错。”公子裂月缓缓答道，“当时这个细节何天宿也不曾与我提起，只说是七王爷要他买通太医毒杀端妃。可我后来却通过当年一个相关的宫女查到了另外一些线索。”
“瑾妃害端妃坠水，却不料端妃得救，她怕端妃醒后指认自己，所以干脆杀了她！”公子熠不由推断道。
“可端妃为何会使瑾妃有机会推她入湖呢？”公子裂月继续引导道。
公子熠轻轻皱眉，却想不到答案。
公子裂月凑近他的耳侧，低声缓缓说道：“因为当时端妃看到了瑾妃与一男子偷情的场景。”
公子熠闻言耸然一惊，一时无言。
依父王的个性，若得知此事，瑾妃必死无疑。
“那男子是谁？”公子熠不由追问。
“那男子到底是谁……这件事我也冥思苦想许久。”公子裂月悠悠然说道，眼中突然有调笑意味，“二哥猜是谁？”
“难道是七王叔？”公子熠试探般猜道。
“不错。”
“可是……”公子熠眼中仍有疑色。能指使何天宿的人大概也只有独孤拓，可独孤拓与瑾妃……这些年下来，谁也也未曾见得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啊。
“若非是他，他又何必那么急着让何天宿去下毒害端妃呢？”公子裂月淡淡笑一声，又道，“更何况，还有一事，二哥不知。”
“什么事？”公子熠自然追问。
“瑾妃入宫前，还是个懵懂少女之时便曾在自家府上见过七王叔一次。”公子裂月一边说着，一边又神秘兮兮地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公子熠。
公子熠接手一看，目光遂惊，那正是一份瑾妃写予独孤拓的书信，其中情愫，一看便可得知。
“真是如此……”公子熠仍陷于不敢相信的震惊中，喃喃说道。
“这份东西便由你交给王后娘娘吧。”公子熠做出大方的样子，淡淡说道，“我相信，王后娘娘一定用得到。”
公子熠轻轻点头，没有看到公子裂月眼中浮起的幽深笑意。
——————————————————————————————————
两人交谈完毕后，公子裂月便回去了。公子熠独自回到席间，却已再无玩闹兴致。抬眼看一眼仍在与几个年轻公子嬉笑喝酒的四世子独孤敏，心里愈加纠结。
由于端妃母家与王后母家关系亲厚，因此从前端妃便一直与王后交好，公子熠与独孤敏从小相处长大，后来端妃死了，独孤敏更是与他走得相近。
独孤敏性情有些顽劣，却也向来没什么本事，一直最依赖他。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公子熠并不想动用独孤敏。
但此时，公子熠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利用独孤敏了。
——这件事由公子熠和王后出面，若是被瑾妃和独孤拓反咬一口，那便是得不偿失。更何况独孤拓的本事向来都大，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否决那封信。因此，这件事还是需要独孤敏先出头。
不忍坏了独孤敏此刻的兴致，一直等到宴席散了，公子熠才特地将独孤敏留下了。
“四弟，你先别走，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好。”独孤敏喝了好些酒，脸色微微涨红，情绪仍旧颇高，“二哥你尽管说。今天你生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我一定送你！”
公子熠轻笑一声：“我什么都不缺。”
“那有什么事？”
“此事，事关你的母亲。”公子熠沉了眼色，缓缓道。
“母亲？”独孤敏迷糊的眼中瞬间一醒，脸上闪过微微诧异，母亲都死了两年了，还有什么事？
“你以前也疑心过你母亲的死吧？”公子熠问道。
独孤敏想了想，说道：“那时宫里人都说是瑾妃害的她，我也这样觉得，可其实……其中实情我也不知。”
“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确实就是瑾妃害的。”公子熠平静说道。
……
酒过三巡，沉月王携王后与妃子回宫后，其余众人也散的散，继续的继续。
公子裂月已经让人先送夜沫回去了，又见院中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便往公子熠那处走去。
“今日我有一事要与二哥私下说，不知二哥是否有空？”走近后，公子裂月对他恭谨笑问。
“你与我有事说？”公子熠闻言笑了一下，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只无所谓地说道，“好吧。”
离了众人，两人一起行至后院一处僻静所在。
确认四下无人后，公子裂月看着公子熠，眼中颇有几分神秘之色，口中兀然问得一句：
“二哥可知当初端妃之死，尚有蹊跷？”
“端妃之事，已有何天宿伏案，三弟犹嫌不够吗？”公子熠虽然也对此事存疑，但仍然忍不住笑着讽一句。
“何天宿能做多少事情？”公子裂月笑道，“他不过是此事的一个替罪羊而已，至于罪魁祸首必然另有他人，这点想必你也清楚。”
“那又如何？”公子熠说道，“端妃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两年，还能查到什么？”
“我之前不是刚刚查过何天宿吗？”公子裂月勾唇，笑意不明，“何天宿虽不是此事罪魁祸首，但毕竟和此事沾边，通过他自然能得些当年的线索。”
公子熠眼中有疑虑，问道：“即便有线索，你又何至于来告诉我？”
公子裂月浅笑：“此事即便你不关心，王后娘娘也不关心吗？”
公子熠没有说话。
王后娘娘原本便疑心此事与瑾妃有关，自然是最关心的，可公子裂月素来不与他们这一方亲厚，何必为他们提供扳倒端妃的线索？除非……公子熠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理由：除非此事与独孤拓有关！
若是与独孤拓有关……
“你说。”不知怎的，公子熠一想到独孤拓，便果断说道。
公子裂月轻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道一句：“二哥果然是个明白人。”
“你不必废话。”公子熠看着他，笑笑说道，“毕竟当年关于这件事情的传闻最多的便是与瑾妃有关，与瑾妃有关的事，我便是为我母后也不该袖手旁观。”
“王后娘娘与二哥母慈子孝，众人皆知。”公子裂月顺口道一句。
公子熠笑笑，直接说道：“你说吧，那件事是不是瑾妃做的？”
“自然是与瑾妃脱不了干系的。”公子裂月冷笑道。
要知道，几些年，瑾妃可还没有功夫与王后斗。那时瑾妃刚生了五世子不过几年，虽一时盛宠集身，可终究心有忧心。
沉月王的儿子并不算多，一个大世子早早夭折，一个二世子母妃早亡，一直都由王后养大，与王后自是如同亲生母子一般，瑾妃自知自己一时难以比拟。放眼后宫，当时与她的地位最为相近最具威胁的便是四世子生母端妃了。
端妃在宫里的资格比瑾妃老，生四世子也比她生五世子早了好些年，既颇得沉月王宠爱，又与王后交好，原本是无需忧心什么的。可那几年瑾妃的恩宠渐盛，且性格骄纵，使得端妃也不得不对她有些忌惮。
两人都对对方有些堤防，时日一长，矛盾渐多，便少不了暗里相斗。
直到两年前，端妃有一次夜间游园，意外坠湖，事情便起了转折。
两年前的那晚，虽然有几个太监宫女听到端妃呼叫声后将她救起，可是端妃得救后便着凉得了风寒，一直昏厥不醒。太医给开了药方，让宫女好生照看，说是几日后便会好转。
不曾料，端妃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在某一日的夜间突然咳血而亡。
宫中一片惊诧。太医去查，发现是端妃的汤药里被人加了□□，如实禀告。然而，在后面的调查中却并没能查出是谁下的毒，最后，反倒是最开始开药方的那位御医被端妃宫里的宫女指认刻意下毒谋害端妃。
御医极是无辜，也说不出什么幕后主使，不清不楚便着了死刑。可事实上，那时宫里人多怀疑是瑾妃让人下的毒，毕竟其他人并无害端妃的理由。
然而，瑾妃为自己辩解时态度也极坚决，称自己平时虽然常与端妃计较，做些鸡毛蒜皮的相斗之事，可万万不至于杀人谋命。言辞之厉烈，叫沉月王也觉得她是遭他人言语构陷，替她委屈。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证据不足，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公子裂月将此旧事特地与公子熠重提，想必是有了些证据。
“二哥可曾疑心，为何当时端妃会一人在园中闲游，且坠了水？”公子裂月低声笑问。
公子熠想了想，惊问一句：“你是说，端妃一开始坠水就不是意外？”
“不错。”公子裂月缓缓答道，“当时这个细节何天宿也不曾与我提起，只说是七王爷要他买通太医毒杀端妃。可我后来却通过当年一个相关的宫女查到了另外一些线索。”
“瑾妃害端妃坠水，却不料端妃得救，她怕端妃醒后指认自己，所以干脆杀了她！”公子熠不由推断道。
“可端妃为何会使瑾妃有机会推她入湖呢？”公子裂月继续引导道。
公子熠轻轻皱眉，却想不到答案。
公子裂月凑近他的耳侧，低声缓缓说道：“因为当时端妃看到了瑾妃与一男子偷情的场景。”
公子熠闻言耸然一惊，一时无言。
依父王的个性，若得知此事，瑾妃必死无疑。
“那男子是谁？”公子熠不由追问。
“那男子到底是谁……这件事我也冥思苦想许久。”公子裂月悠悠然说道，眼中突然有调笑意味，“二哥猜是谁？”
“难道是七王叔？”公子熠试探般猜道。
“不错。”
“可是……”公子熠眼中仍有疑色。能指使何天宿的人大概也只有独孤拓，可独孤拓与瑾妃……这些年下来，谁也也未曾见得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啊。
“若非是他，他又何必那么急着让何天宿去下毒害端妃呢？”公子裂月淡淡笑一声，又道，“更何况，还有一事，二哥不知。”
“什么事？”公子熠自然追问。
“瑾妃入宫前，还是个懵懂少女之时便曾在自家府上见过七王叔一次。”公子裂月一边说着，一边又神秘兮兮地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公子熠。
公子熠接手一看，目光遂惊，那正是一份瑾妃写予独孤拓的书信，其中情愫，一看便可得知。
“真是如此……”公子熠仍陷于不敢相信的震惊中，喃喃说道。
“这份东西便由你交给王后娘娘吧。”公子熠做出大方的样子，淡淡说道，“我相信，王后娘娘一定用得到。”
公子熠轻轻点头，没有看到公子裂月眼中浮起的幽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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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谈完毕后，公子裂月便回去了。公子熠独自回到席间，却已再无玩闹兴致。抬眼看一眼仍在与几个年轻公子嬉笑喝酒的四世子独孤敏，心里愈加纠结。
由于端妃母家与王后母家关系亲厚，因此从前端妃便一直与王后交好，公子熠与独孤敏从小相处长大，后来端妃死了，独孤敏更是与他走得相近。
独孤敏性情有些顽劣，却也向来没什么本事，一直最依赖他。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公子熠并不想动用独孤敏。
但此时，公子熠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利用独孤敏了。
——这件事由公子熠和王后出面，若是被瑾妃和独孤拓反咬一口，那便是得不偿失。更何况独孤拓的本事向来都大，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否决那封信。因此，这件事还是需要独孤敏先出头。
不忍坏了独孤敏此刻的兴致，一直等到宴席散了，公子熠才特地将独孤敏留下了。
“四弟，你先别走，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好。”独孤敏喝了好些酒，脸色微微涨红，情绪仍旧颇高，“二哥你尽管说。今天你生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我一定送你！”
公子熠轻笑一声：“我什么都不缺。”
“那有什么事？”
“此事，事关你的母亲。”公子熠沉了眼色，缓缓道。
“母亲？”独孤敏迷糊的眼中瞬间一醒，脸上闪过微微诧异，母亲都死了两年了，还有什么事？
“你以前也疑心过你母亲的死吧？”公子熠问道。
独孤敏想了想，说道：“那时宫里人都说是瑾妃害的她，我也这样觉得，可其实……其中实情我也不知。”
“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确实就是瑾妃害的。”公子熠平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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