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光明教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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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女王得到称赞面色不变，然后在安吉利亚的指示下将路易公爵的尸体放在大厅正中间。
大厅的地面覆盖着一个大大的六芒星，伊维尔、安吉利用和刚被放上去的路易公爵处于正中间，而路西女王则是自然退到大厅角落，眼神热切地等待着。
只见伊维尔伸出双手在路易公爵的尸体上方做出几个动作，然后细弱的黑色气流就凭空出现在空中，之后开始逐渐渗透进路易公爵的尸体。
很快，之前还看起来狼狈的路易公爵开始发生变化：褐色的头发不断加深直到全黑，眉眼之间变得立体，苍白的嘴唇化为紫色，手上短短的肉色指甲也泛出金属的光泽，皮肤倒是和之前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以及上面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路西女王隔得远看不清楚细节，但是当她发现路易公爵的头发变色开始，她就忍不住抓住自己的手，她想：就要开始了。
安吉利亚早就站在她的身边，见此只拉住她示意冷静，而大厅中央的伊维尔则是拿出一颗魂石，然后开始念动咒语。
与此同时，原本静坐修炼的赵子言仿佛心有感应，他将之前还算被保护得很好的明叫来，然后暂时给予明召唤他的契约兽的权限，然后收拾一下之后就离开了酒店。
出来之后，他循着心里的感应直走，知道很久没出现的伊维尔大概要做什么了。
说实话，赵子言一直以来信任伊维尔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打不过伊维尔，或者说，这个世界里现存的生灵了，没有人能强于伊维尔。
最开始，他只当伊维尔是同等于教会圣子的存在，只是能力强一些。伊维尔那时候在他心里也只属于可以拉拢的人之一，能够做朋友，也能够成为敌人。
但是后续的事情，类似于傀儡车夫、魂石、还有飞行术这些，最开始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当赵子言越了解这个世界，他就越知道伊维尔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
而因为伊维尔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不同，当赵子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说：“因为我是半神啊~”语气荡漾嘚瑟的不行，赵子言缺觉得那一瞬间伊维尔其实很无奈。
半神并不意味着伊维尔弱与普通神灵，相反，赵子言觉得他比幻境里见过的自然女神——是的说攻击方面——要强一些，而他之所以是半神……赵子言现在也不清楚。
三年前，伊维尔将魂石还给赵子言然后离开，说是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自此赵子言就没见过伊维尔，以及当时一起离开的安吉利亚。现在，恐怕就是再见面的时候了。
赵子言心里现在有很不好的预感，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和伊维尔见面，或许，只有最后一次，没有心平气和。
如果真的发生冲突的话……没有信仰加成实战能力又不强的赵子言，可能就要被扣除灵魂值并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所以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利用学院计划刻意培养信仰，然后从信仰成神一路走伪神这条路？
已知紧张无用，赵子言自己开着自己的玩笑，一边步步走近感应地点：开什么玩笑，说好做自己就做自己，违背原则坑害平民，这种事不就是自己一直所不齿的吗。
——虽然，在这个没有科学的世界里以无神主义为借口拒绝成神也是很扯淡，但把别人培养成盲目信仰的菟丝子，不但不教导他们自立自强反而利用拯救者的身份将人拉扯进来，在自己总会离开而信仰是绑定灵魂的情况下，自然精灵族的今天不就是他们的明天吗？
等到赵子言走到郊外，看到伊维尔身着黑衣对着他笑的时候，赵子言心里已经精分自我博弈了很多次，以至于原本的一点小紧张被冲得不翼而飞。
当时正是凌晨，亮得异常的月光把伊维尔照得纤毫毕现，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对着周围的一片野花野草柔柔笑着，眉眼温和。
赵子言心想，容貌真是一件利器啊，要是伊维尔的颜值降几个档次他一定不会被震惊一两秒。
与伊维尔柔和的眉眼点对立的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把短匕，即使隔远也能感觉到寒冷杀气那种。然后那把短匕穿过赵子言的心脏，真的很冷。
然后赵子言醒了过来，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旁边坐着安静的路西女王，安吉利亚和伊维尔。
伊维尔自这次出现以来就一直是笑着的，这次也一样；安吉利亚和以前一样，见他醒了行个礼然后退到一旁；而原本应该最冷淡的路西女王，反而看他醒来就眼前一亮。
赵子言摸摸心口，一瞬间觉得之前的寒冷还在那里。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安吉利亚扯扯路西女王，示意一起离开，然后伊维尔才扇扇睫毛，有点脆弱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在怪我？”
赵子言心想，你想我怎么说……
不论心里有多尴尬，赵子言一秒钟之后还是摇摇头，这停顿的一秒不是犹豫，而是要装作犹豫。
伊维尔见此才开心起来的样子，然后解释：“我只是想试试你身手有没有进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赵子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才从伊维尔口中得知今天已经是他昏迷的第三天了，当初约定好的契约书明已经订立好，女王也输入了精神力，现在只等他输入灵力。
——因为这个世界的精神力基本等同于灵魂力量，而赵子言又不是真正的埃里克，所以这几年来赵子言一直是使用灵力缔结契约。虽然使用灵力意味着面临着一旦失去修为就契约失效的危险，但是在赵子言用着埃里克的身份契约了共生灵兽希光幻影的前提下，即使“埃里克”这个身体修为被废，只要作为大陆顶尖灵兽的希光幻影的修为存在，契约也能保证效用。
契约完成订立之后，伊维尔也一起离开了房间，赵子言想着这次伊维尔是不是和路易公爵的事情有关，毕竟千影戏是一门很稀有的术法，而且它和伊维尔的傀儡术很像，然后得出自己无能为力的结论。
第二天赵子言起来之后，伊维尔跟着他们一起告别女王回去，然后像是那次真的只是一次试探，对赵子言攻击力不满的伊维尔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拉着赵子言和安吉利亚一起训练，一定要让赵子言能在他手上走完至少一百个回合——毕竟安吉利亚都能做到这个现在。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过去，日日被加练的赵子言一天晚上在遭遇刺客的时候终于不用依赖契约兽就抓获了刺客，可喜可贺。
“既然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满意，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伊维尔如今越发擅长变脸，前一秒温婉无害，后一秒就能处处狠手，他见赵子言一副满足的样子，又想想自己几乎原地踏步的计划就一剑刺过去——到底是有点生气。
赵子言被训练的三年也不是白过的，一见伊维尔拿出武器，他立刻将不久前得到的短匕拿出来——把幻境里刺穿人心脏的匕首拿来送给当事人，也是只有这个越来越没正形的伊维尔。
两人相互切磋已是常态，因此周围剩下的人都自觉离开，两个人打打闹闹到越来越僻静的地方，当赵子言失手刺穿伊维尔的时候，周围一片死寂。
那把曾经刺穿他的心脏的匕首现在正插在伊维尔身上的同样位置，赵子言想，刚才那一瞬间，在被攻击的时候，他想到了当初幻境里伊维尔的动作，然后不止是这样，他学着那一次，很神奇地划出一模一样的弧度，然后也造成了同样的后果……
匕首在□□去的瞬间消融不见，而与此同时发生的，是伊维尔瞬间变得透明的身体。好像他说过的那样，他是由光元素和暗元素组成，所以当他受伤的时候，即使是身体变得透明，伤口也不会流血，只会散出黑色的暗尘……
“伊维尔……”赵子言在这瞬间想了很多，他问，“这也是幻境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只是不想承认。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啊~”伊维尔笑嘻嘻地说，“这把匕首是我为自己准备的~”
“我活了太久，又活得不清楚，所以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伊维尔笑眯眯地说，眼里全是开心，“而在我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一个特殊的你，就像是变数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好像在告诉我我是对的，机会就在我面前一样……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你也知道啦，身为黑暗之子，即使是我不想，也会有人不断复活我，”伊维尔看到赵子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会怎么想，但是从我接受到的自己以前留下的信息看，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只是身不由己。”
“所以一定存在过很多时候，我比教会那些人要更痛恨暗元素使用者，只是他们人那么多，又连绵不绝……杀完还会出现，”伊维尔脸色这时候已经很透明了，他大概也累了，索性就躺在地上继续讲，“所以我就只能杀死自己啦~”
“从自杀，到被净化……我死过很多次，但是你看，我现在还在这里。”伊维尔说，“我是真的好累好累，好像休息……可是总被唤醒……所以这次，如果你能真的杀死我，我会很开心~”
伊维尔大概是要消失了，整个人几乎要融入景色了，“如果我没死透的话你也不要内疚啊记得，毕竟自杀是一条很漫长的路，我早就知道……还有啊，你要记得约束那些人啊……如果没死透，让我多睡……”
而在伊维尔彻底消失之后，之前他躺着的地方显露出一颗黑色珠子，赵子言看着它，久久未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等到他带着珠子回去之后，安吉利亚不出所料的等着他。
与承载着重大任务的赵子言不同，安吉利亚仅作为伊维尔的朋友，或者说下属，在伊维尔自杀计划中起到了很大作用，并且能够知晓大多数信息。比如她现在按照伊维尔提前立好的遗嘱，正在跟赵子言说的关于路易公爵的事情。
路易公爵的低配千影戏确实是和伊维尔有关，不过和幕后操纵路易公爵干大事的原因不同，他交给路易公爵这个术法，只是为了改造路易公爵，让他成为匕首的祭品——当然，这件事情路易公爵是知道的。
与信仰光明神的星辉国，日耀国掌权者暗地里其实是追随黑暗之神的，他们信仰强大崇尚力量，但也知晓黑暗之神目前在大陆的情形，所以他们一直伪装成自由信仰，不约束子民信仰方向，且依据信仰的不同而将人们分在不同区域，并不断在暗示之下给子民培养出了国家优先于信仰的意识。
而作为黑暗之神下属的路西女王和路易公爵，他们自然是知晓黑暗之子的存在的，准确来说，这次伊维尔被唤醒和他们还有一点联系。所以，当伊维尔找到兄妹俩让他们选择一人配合他来演戏并牺牲的时候，作为哥哥的路易坚决占有了这个名额，并且和妹妹约定好，一定要连带着对方的那一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伊维尔承诺过，事成了就把自己的魂珠给他们，保活下来那个万年不死。
所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计划是路易公爵扮反派，路西女王幕后操纵，引着赵子言发现伊维尔是幕后之人，然后冲突之中……真是全败给了赵子言的武力值，让伊维尔当初的好心全部化为乌有。
现在安吉利亚来说这个，自然是要拿着伊维尔的魂珠给路西女王。
“但是我不建议你给。”安吉利亚说，“你要知道，你不是伊维尔的下属，他说的话你也不必遵循，所以不要给路西。”
赵子言看着安吉利亚，还是在思考之后让她带着魂珠过去：“安亚……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又何必操心。”说完也不看安吉利亚一副哭出来的样子，在心里想着，这个世界再收一下尾就可以结束了。
半年之后，赵子言确认自己的离开对学院目前的运行影响不大之后，就回到当初那个小镇，然后召唤出笔记本，在提交任务之后又马上进入了任务世界。
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了，赵子言这么想着，然后就进入了修仙任务世界。
路西女王得到称赞面色不变，然后在安吉利亚的指示下将路易公爵的尸体放在大厅正中间。
大厅的地面覆盖着一个大大的六芒星，伊维尔、安吉利用和刚被放上去的路易公爵处于正中间，而路西女王则是自然退到大厅角落，眼神热切地等待着。
只见伊维尔伸出双手在路易公爵的尸体上方做出几个动作，然后细弱的黑色气流就凭空出现在空中，之后开始逐渐渗透进路易公爵的尸体。
很快，之前还看起来狼狈的路易公爵开始发生变化：褐色的头发不断加深直到全黑，眉眼之间变得立体，苍白的嘴唇化为紫色，手上短短的肉色指甲也泛出金属的光泽，皮肤倒是和之前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以及上面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路西女王隔得远看不清楚细节，但是当她发现路易公爵的头发变色开始，她就忍不住抓住自己的手，她想：就要开始了。
安吉利亚早就站在她的身边，见此只拉住她示意冷静，而大厅中央的伊维尔则是拿出一颗魂石，然后开始念动咒语。
与此同时，原本静坐修炼的赵子言仿佛心有感应，他将之前还算被保护得很好的明叫来，然后暂时给予明召唤他的契约兽的权限，然后收拾一下之后就离开了酒店。
出来之后，他循着心里的感应直走，知道很久没出现的伊维尔大概要做什么了。
说实话，赵子言一直以来信任伊维尔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打不过伊维尔，或者说，这个世界里现存的生灵了，没有人能强于伊维尔。
最开始，他只当伊维尔是同等于教会圣子的存在，只是能力强一些。伊维尔那时候在他心里也只属于可以拉拢的人之一，能够做朋友，也能够成为敌人。
但是后续的事情，类似于傀儡车夫、魂石、还有飞行术这些，最开始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当赵子言越了解这个世界，他就越知道伊维尔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
而因为伊维尔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不同，当赵子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说：“因为我是半神啊~”语气荡漾嘚瑟的不行，赵子言缺觉得那一瞬间伊维尔其实很无奈。
半神并不意味着伊维尔弱与普通神灵，相反，赵子言觉得他比幻境里见过的自然女神——是的说攻击方面——要强一些，而他之所以是半神……赵子言现在也不清楚。
三年前，伊维尔将魂石还给赵子言然后离开，说是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自此赵子言就没见过伊维尔，以及当时一起离开的安吉利亚。现在，恐怕就是再见面的时候了。
赵子言心里现在有很不好的预感，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和伊维尔见面，或许，只有最后一次，没有心平气和。
如果真的发生冲突的话……没有信仰加成实战能力又不强的赵子言，可能就要被扣除灵魂值并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所以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利用学院计划刻意培养信仰，然后从信仰成神一路走伪神这条路？
已知紧张无用，赵子言自己开着自己的玩笑，一边步步走近感应地点：开什么玩笑，说好做自己就做自己，违背原则坑害平民，这种事不就是自己一直所不齿的吗。
——虽然，在这个没有科学的世界里以无神主义为借口拒绝成神也是很扯淡，但把别人培养成盲目信仰的菟丝子，不但不教导他们自立自强反而利用拯救者的身份将人拉扯进来，在自己总会离开而信仰是绑定灵魂的情况下，自然精灵族的今天不就是他们的明天吗？
等到赵子言走到郊外，看到伊维尔身着黑衣对着他笑的时候，赵子言心里已经精分自我博弈了很多次，以至于原本的一点小紧张被冲得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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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言心想，容貌真是一件利器啊，要是伊维尔的颜值降几个档次他一定不会被震惊一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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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维尔自这次出现以来就一直是笑着的，这次也一样；安吉利亚和以前一样，见他醒了行个礼然后退到一旁；而原本应该最冷淡的路西女王，反而看他醒来就眼前一亮。
赵子言摸摸心口，一瞬间觉得之前的寒冷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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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利亚扯扯路西女王，示意一起离开，然后伊维尔才扇扇睫毛，有点脆弱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在怪我？”
赵子言心想，你想我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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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世界的精神力基本等同于灵魂力量，而赵子言又不是真正的埃里克，所以这几年来赵子言一直是使用灵力缔结契约。虽然使用灵力意味着面临着一旦失去修为就契约失效的危险，但是在赵子言用着埃里克的身份契约了共生灵兽希光幻影的前提下，即使“埃里克”这个身体修为被废，只要作为大陆顶尖灵兽的希光幻影的修为存在，契约也能保证效用。
契约完成订立之后，伊维尔也一起离开了房间，赵子言想着这次伊维尔是不是和路易公爵的事情有关，毕竟千影戏是一门很稀有的术法，而且它和伊维尔的傀儡术很像，然后得出自己无能为力的结论。
第二天赵子言起来之后，伊维尔跟着他们一起告别女王回去，然后像是那次真的只是一次试探，对赵子言攻击力不满的伊维尔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拉着赵子言和安吉利亚一起训练，一定要让赵子言能在他手上走完至少一百个回合——毕竟安吉利亚都能做到这个现在。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过去，日日被加练的赵子言一天晚上在遭遇刺客的时候终于不用依赖契约兽就抓获了刺客，可喜可贺。
“既然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满意，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伊维尔如今越发擅长变脸，前一秒温婉无害，后一秒就能处处狠手，他见赵子言一副满足的样子，又想想自己几乎原地踏步的计划就一剑刺过去——到底是有点生气。
赵子言被训练的三年也不是白过的，一见伊维尔拿出武器，他立刻将不久前得到的短匕拿出来——把幻境里刺穿人心脏的匕首拿来送给当事人，也是只有这个越来越没正形的伊维尔。
两人相互切磋已是常态，因此周围剩下的人都自觉离开，两个人打打闹闹到越来越僻静的地方，当赵子言失手刺穿伊维尔的时候，周围一片死寂。
那把曾经刺穿他的心脏的匕首现在正插在伊维尔身上的同样位置，赵子言想，刚才那一瞬间，在被攻击的时候，他想到了当初幻境里伊维尔的动作，然后不止是这样，他学着那一次，很神奇地划出一模一样的弧度，然后也造成了同样的后果……
匕首在□□去的瞬间消融不见，而与此同时发生的，是伊维尔瞬间变得透明的身体。好像他说过的那样，他是由光元素和暗元素组成，所以当他受伤的时候，即使是身体变得透明，伤口也不会流血，只会散出黑色的暗尘……
“伊维尔……”赵子言在这瞬间想了很多，他问，“这也是幻境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只是不想承认。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啊~”伊维尔笑嘻嘻地说，“这把匕首是我为自己准备的~”
“我活了太久，又活得不清楚，所以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伊维尔笑眯眯地说，眼里全是开心，“而在我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一个特殊的你，就像是变数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好像在告诉我我是对的，机会就在我面前一样……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你也知道啦，身为黑暗之子，即使是我不想，也会有人不断复活我，”伊维尔看到赵子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会怎么想，但是从我接受到的自己以前留下的信息看，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结束这一切了……只是身不由己。”
“所以一定存在过很多时候，我比教会那些人要更痛恨暗元素使用者，只是他们人那么多，又连绵不绝……杀完还会出现，”伊维尔脸色这时候已经很透明了，他大概也累了，索性就躺在地上继续讲，“所以我就只能杀死自己啦~”
“从自杀，到被净化……我死过很多次，但是你看，我现在还在这里。”伊维尔说，“我是真的好累好累，好像休息……可是总被唤醒……所以这次，如果你能真的杀死我，我会很开心~”
伊维尔大概是要消失了，整个人几乎要融入景色了，“如果我没死透的话你也不要内疚啊记得，毕竟自杀是一条很漫长的路，我早就知道……还有啊，你要记得约束那些人啊……如果没死透，让我多睡……”
而在伊维尔彻底消失之后，之前他躺着的地方显露出一颗黑色珠子，赵子言看着它，久久未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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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承载着重大任务的赵子言不同，安吉利亚仅作为伊维尔的朋友，或者说下属，在伊维尔自杀计划中起到了很大作用，并且能够知晓大多数信息。比如她现在按照伊维尔提前立好的遗嘱，正在跟赵子言说的关于路易公爵的事情。
路易公爵的低配千影戏确实是和伊维尔有关，不过和幕后操纵路易公爵干大事的原因不同，他交给路易公爵这个术法，只是为了改造路易公爵，让他成为匕首的祭品——当然，这件事情路易公爵是知道的。
与信仰光明神的星辉国，日耀国掌权者暗地里其实是追随黑暗之神的，他们信仰强大崇尚力量，但也知晓黑暗之神目前在大陆的情形，所以他们一直伪装成自由信仰，不约束子民信仰方向，且依据信仰的不同而将人们分在不同区域，并不断在暗示之下给子民培养出了国家优先于信仰的意识。
而作为黑暗之神下属的路西女王和路易公爵，他们自然是知晓黑暗之子的存在的，准确来说，这次伊维尔被唤醒和他们还有一点联系。所以，当伊维尔找到兄妹俩让他们选择一人配合他来演戏并牺牲的时候，作为哥哥的路易坚决占有了这个名额，并且和妹妹约定好，一定要连带着对方的那一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伊维尔承诺过，事成了就把自己的魂珠给他们，保活下来那个万年不死。
所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计划是路易公爵扮反派，路西女王幕后操纵，引着赵子言发现伊维尔是幕后之人，然后冲突之中……真是全败给了赵子言的武力值，让伊维尔当初的好心全部化为乌有。
现在安吉利亚来说这个，自然是要拿着伊维尔的魂珠给路西女王。
“但是我不建议你给。”安吉利亚说，“你要知道，你不是伊维尔的下属，他说的话你也不必遵循，所以不要给路西。”
赵子言看着安吉利亚，还是在思考之后让她带着魂珠过去：“安亚……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又何必操心。”说完也不看安吉利亚一副哭出来的样子，在心里想着，这个世界再收一下尾就可以结束了。
半年之后，赵子言确认自己的离开对学院目前的运行影响不大之后，就回到当初那个小镇，然后召唤出笔记本，在提交任务之后又马上进入了任务世界。
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了，赵子言这么想着，然后就进入了修仙任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