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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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大夫柳如是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两朝元老，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人心眼小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先皇在世时，皇位之争站队没人带他，也算因祸得福，做官到现在。
“爱卿但说无妨。”皇上语气中带着笑意，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老臣有一女儿，如今十七岁。”此话一出，皇上脸色立马拉下，不会，不会还想给他塞女人吧，皇后娘娘已经吃醋了。
“去年朝贺，见过皇上一面，从此茶饭不思，老臣知道，以微微之姿容，配不上服侍陛下左右，但终归救女心切，老臣中年得女已是万幸，看着女儿缠绵病榻，实在忧心，今日豁出老脸求个恩典，请皇上准许小女入宫侍奉，即使做个婢女，遥遥看着陛下也好。”
“今日是中秋，不是七夕，难道每年中秋佳宴，便是你们给朕塞女人的日子吗？而且皇后即将分娩，朕不想后宫再多是非。也是朕的丞相起得好头。”帝王微怒，歌舞骤停，众臣跪下来高呼息怒，楚丞相被点名之后出列，跪到大堂中间，与柳大人并排，“陛下息怒，全是微臣的过错。是微臣去年思虑不足，不曾想给柳大人做了不好的榜样。”
“并非如此，皇上，即使去年丞相大人不曾自荐女儿，老臣见到小女忧思过度，也会开口，若陛下觉得冒犯，不如遵我朝先兆，三年一大选，也让心系陛下的女儿们有机会进宫伺候陛下。如今后宫不过一位皇后，一位贵妃，两位妃子两位婕妤，历朝历代，王爷府中姬妾也远远超出这个数量，绵延后嗣乃是国事，请皇上莫要专宠，雨露均沾，国事为重！”原来在这里等着那。
“是啊陛下，之前皇后娘娘还教育我等姐妹，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最主要的，皇后娘娘贤德，自然不是妒妇，应当会支持柳妹妹进宫的对吧。”楚贵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谁不知道楚柳两家关系匪浅，这会子连妹妹都叫上了。
“请皇上莫要专宠，雨露均沾，国事为重！”众大臣又开始异口同声。
“众卿真是关心朕的家务事啊，连朕要宠幸谁，你们都要管，是吗？”他们是觉得法不责众吗？陛下是怎样登上皇位，又是怎样肃清朝堂，他们忘了吗？
“皇嗣绵延乃国事，皇上不可特立独行啊！若皇上一意孤行，老臣即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也算是以命相谏。”柳大人说的激昂，仿佛陛下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据朕所知，淮安一带洪水肆虐，至今没有解决办法，数万难民北逃，没有安家之所，边境战乱历年不休，盐务贪官屡禁不止，众爱卿可有良策了？”
“臣等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他们异口同声，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放肆！”皇上暴怒，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摔下，银器与大理石阶梯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所有人都跪下了，宫妃，宫人，大臣，家眷，御林军，还有...皇后娘娘。
“真正的国家大事你们不予关心，却紧紧盯着朕的后宫不放，是何居心？国家要你们何用？朕的家务事朕自有主张，何须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觉得朕不敢处置你们吗？来人！卿大夫品行不佳，于江山社稷无功，官降两级，闭门思过三月。”
“皇上！老臣一心为国，你宠幸罪臣之女，岂不是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啊皇上！”这处罚是有些重的，柳如是满脸震惊，许是想象不到皇上为了娘娘，会做到这样。
在众臣的求情声中，皇上扶起娘娘，想要带娘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就是看着朕专宠于你，生怕自己少得利益，就如此逼迫。”皇上小声安慰道。
“臣妾乃罪臣之女，柳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也不该偏袒臣妾，”娘娘突然跪下，我赶忙跟随，“臣妾本戴罪之身，得陛下垂爱，才有了今日的荣华，若再因臣妾闹得君臣不合，便是臣妾最大的过错，请皇上收回成命。”我低着头也能感觉到皇上周身的气息变了，我下意识放轻呼吸，但娘娘仿佛没感觉到，自顾说：“且后宫确实姐妹极少，仅仅臣妾腹中一位皇嗣，后宫众姐妹进宫多日却没有子嗣，是该选秀，选些年轻体健的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一来有利于国家兴旺，二来，皇上忙于朝政时，也多些妹妹说话，排忧解难。”
说罢，娘娘磕了一个头，直视皇上。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偌大宴会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仿佛众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天子的怒气达到临界点，所有人都是跪着的。我能感觉到，之前皇上的怒气不过是做戏想要威慑臣子们，但这下，是针对娘娘。
我不明白，皇上偏心娘娘，对抗大臣，难道不好吗？徐将军的枉死下面的很多人都是推手。偏给他们看看，你们用尽心思将忠义之士拉下神坛，他的女儿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站在权力顶端，这样不好吗？
半晌，皇上叹了口气，“好，朕成全你，来人，封柳小姐为淑妃，择日进宫，柳大人进谏有功，赏半年俸禄。皇后分娩在即，不适合出来走动，回坤宁宫安胎吧，后宫事宜由楚贵妃打理，”话毕，顿了一下“德妃协助。着明年起，按照惯例，开始选秀。”他语气平静，不再饱含怒意。
没想到，皇上最终向臣子妥协。皇上说完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娘娘一眼。
一场宫宴拉下帷幕。
我连忙扶起娘娘，什么也没问，听见她小猫似的声音，说了句回去。
回去的路上，娘娘几个月来得活泼不见了踪影，我看着这背影，那么孤寂，今日十五，月圆又亮，映着看不到尽头的红墙绿瓦，墙外还是墙，那么高又冰冷...
“你们都回去吧，风铃一人陪我便可。”娘娘突然说。
“是。”众人行礼后离开，我扶着娘娘慢慢走在路上。
“皇后娘娘！”我们即将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旁边阴暗的小巷里传来一声呼喊。
卿大夫柳如是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两朝元老，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人心眼小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先皇在世时，皇位之争站队没人带他，也算因祸得福，做官到现在。
“爱卿但说无妨。”皇上语气中带着笑意，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老臣有一女儿，如今十七岁。”此话一出，皇上脸色立马拉下，不会，不会还想给他塞女人吧，皇后娘娘已经吃醋了。
“去年朝贺，见过皇上一面，从此茶饭不思，老臣知道，以微微之姿容，配不上服侍陛下左右，但终归救女心切，老臣中年得女已是万幸，看着女儿缠绵病榻，实在忧心，今日豁出老脸求个恩典，请皇上准许小女入宫侍奉，即使做个婢女，遥遥看着陛下也好。”
“今日是中秋，不是七夕，难道每年中秋佳宴，便是你们给朕塞女人的日子吗？而且皇后即将分娩，朕不想后宫再多是非。也是朕的丞相起得好头。”帝王微怒，歌舞骤停，众臣跪下来高呼息怒，楚丞相被点名之后出列，跪到大堂中间，与柳大人并排，“陛下息怒，全是微臣的过错。是微臣去年思虑不足，不曾想给柳大人做了不好的榜样。”
“并非如此，皇上，即使去年丞相大人不曾自荐女儿，老臣见到小女忧思过度，也会开口，若陛下觉得冒犯，不如遵我朝先兆，三年一大选，也让心系陛下的女儿们有机会进宫伺候陛下。如今后宫不过一位皇后，一位贵妃，两位妃子两位婕妤，历朝历代，王爷府中姬妾也远远超出这个数量，绵延后嗣乃是国事，请皇上莫要专宠，雨露均沾，国事为重！”原来在这里等着那。
“是啊陛下，之前皇后娘娘还教育我等姐妹，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最主要的，皇后娘娘贤德，自然不是妒妇，应当会支持柳妹妹进宫的对吧。”楚贵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谁不知道楚柳两家关系匪浅，这会子连妹妹都叫上了。
“请皇上莫要专宠，雨露均沾，国事为重！”众大臣又开始异口同声。
“众卿真是关心朕的家务事啊，连朕要宠幸谁，你们都要管，是吗？”他们是觉得法不责众吗？陛下是怎样登上皇位，又是怎样肃清朝堂，他们忘了吗？
“皇嗣绵延乃国事，皇上不可特立独行啊！若皇上一意孤行，老臣即使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也算是以命相谏。”柳大人说的激昂，仿佛陛下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据朕所知，淮安一带洪水肆虐，至今没有解决办法，数万难民北逃，没有安家之所，边境战乱历年不休，盐务贪官屡禁不止，众爱卿可有良策了？”
“臣等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他们异口同声，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放肆！”皇上暴怒，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摔下，银器与大理石阶梯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所有人都跪下了，宫妃，宫人，大臣，家眷，御林军，还有...皇后娘娘。
“真正的国家大事你们不予关心，却紧紧盯着朕的后宫不放，是何居心？国家要你们何用？朕的家务事朕自有主张，何须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觉得朕不敢处置你们吗？来人！卿大夫品行不佳，于江山社稷无功，官降两级，闭门思过三月。”
“皇上！老臣一心为国，你宠幸罪臣之女，岂不是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啊皇上！”这处罚是有些重的，柳如是满脸震惊，许是想象不到皇上为了娘娘，会做到这样。
在众臣的求情声中，皇上扶起娘娘，想要带娘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就是看着朕专宠于你，生怕自己少得利益，就如此逼迫。”皇上小声安慰道。
“臣妾乃罪臣之女，柳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也不该偏袒臣妾，”娘娘突然跪下，我赶忙跟随，“臣妾本戴罪之身，得陛下垂爱，才有了今日的荣华，若再因臣妾闹得君臣不合，便是臣妾最大的过错，请皇上收回成命。”我低着头也能感觉到皇上周身的气息变了，我下意识放轻呼吸，但娘娘仿佛没感觉到，自顾说：“且后宫确实姐妹极少，仅仅臣妾腹中一位皇嗣，后宫众姐妹进宫多日却没有子嗣，是该选秀，选些年轻体健的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一来有利于国家兴旺，二来，皇上忙于朝政时，也多些妹妹说话，排忧解难。”
说罢，娘娘磕了一个头，直视皇上。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偌大宴会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仿佛众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天子的怒气达到临界点，所有人都是跪着的。我能感觉到，之前皇上的怒气不过是做戏想要威慑臣子们，但这下，是针对娘娘。
我不明白，皇上偏心娘娘，对抗大臣，难道不好吗？徐将军的枉死下面的很多人都是推手。偏给他们看看，你们用尽心思将忠义之士拉下神坛，他的女儿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站在权力顶端，这样不好吗？
半晌，皇上叹了口气，“好，朕成全你，来人，封柳小姐为淑妃，择日进宫，柳大人进谏有功，赏半年俸禄。皇后分娩在即，不适合出来走动，回坤宁宫安胎吧，后宫事宜由楚贵妃打理，”话毕，顿了一下“德妃协助。着明年起，按照惯例，开始选秀。”他语气平静，不再饱含怒意。
没想到，皇上最终向臣子妥协。皇上说完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娘娘一眼。
一场宫宴拉下帷幕。
我连忙扶起娘娘，什么也没问，听见她小猫似的声音，说了句回去。
回去的路上，娘娘几个月来得活泼不见了踪影，我看着这背影，那么孤寂，今日十五，月圆又亮，映着看不到尽头的红墙绿瓦，墙外还是墙，那么高又冰冷...
“你们都回去吧，风铃一人陪我便可。”娘娘突然说。
“是。”众人行礼后离开，我扶着娘娘慢慢走在路上。
“皇后娘娘！”我们即将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旁边阴暗的小巷里传来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