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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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曲
仅仅一年的工夫，低洼村的村民鲍福靠从地下挖那些黑面面就发了。还不是一般的发，而是像堆在那儿时间不短了的马粪，发得按也按不住了。
这个夏天的晚上“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的鲍福突然觉得烧得不行。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像是滚烫的铁水。胸中憋慌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鲍福就光着脊背，只穿个大裤衩，然后绕着村子跑了起来。
鲍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圈，反正把天边的鱼肚白跑成了玫瑰色，身上汗水把裤衩给浇得往下滴水，可那难受劲儿还没有根本的好转。就在他跑到自己家门前时，邻居韩叔家的那处宅院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鲍福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不顺眼。在他的眼里，那门是斜的，墙是歪的，包括门口开得正艳的大花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是臭的。这时的鲍福已经停止了奔跑。他愤愤的看着韩叔的宅院，当时就想，可惜那是一处院子，要是一只鸡，一个萝卜，哪怕是一串辣椒，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牙齿，把它们咬得粉碎。鲍福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正要发火，一看是自己矿上装煤用的铲车正大张着铁嘴朝他走来。
鲍福突然乐了。乐得裂开了大嘴，像要吞象的蛇。只见鲍福举起右手很是流氓地勾了勾手指，那铲车便缓缓来到他的身边。司机从车上下来还没顾得上向他的领导汇报或者请示什么，鲍福嗖得一下飞身上车。在一阵轰鸣声中，只见那铲车大张着嘴，兴奋地吼叫着扑向了韩叔家的院墙。随着哗啦啦一声响，韩叔家的狗汪汪汪狂叫起来。那声音刺激的鲍福更加兴奋，开着那铲车在院子里左冲右突，一边追逐那狗，一边用长着一排钢牙的大嘴啃一口房子。那个早晨，韩叔家的院子里鸡飞狗叫，黄尘滚滚，热闹极了。当太阳升到一竿高的时候，韩叔家的院子就变成了一片瓦砾，那瓦砾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前一天去邻村亲戚家赶集归来的韩叔一看自己的房屋不见了踪影，便向跟前的人们打听。他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看见，最后还是村里的一个哑巴告诉他，是鲍福开着铲车干的。步履蹒跚老泪纵横的韩叔一进鲍福的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当院里。不过，鲍福手里的那张纸立马就让韩叔站了起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据说那是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三倍于原来房子的价格。
穿梭 耍大了的鲍福，在村里，乡里，甚至县里，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并且畅通无阻。
这天，鲍福准备驾着自己心爱的凯迪拉克去外边溜达。因为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盘上，他已经玩够了，玩腻了，再找不到一点新鲜感和刺激了。
白色的凯迪拉克像一只鸟儿，扑啦啦向公路飞去，眨眼工夫就到了收费站。以往，一看到这只白色的鸟儿，收费的俊男靓女都会大开绿灯，并且向鲍哥展现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来。可今儿他遇到的是一根横在前面的红色的杠子。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车里。果然，玻璃后面出现了一张陌生的男孩的面孔。
“你是新来的吧？”沉默片刻，鲍福说了话。
“是的。”男孩说。
“你没看见我的车？”
“看见了。”
“看见了怎么还放下那杠子？”
“收费呀？”
“我这样的车也收？”
“规定里只说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军车除外。”
他们对话的时候，后面的车已经停了十几辆，有性急的司机还摁响了喇叭。
鲍福没有发火，反而很有风度地笑了笑，从夹包里厚厚的一沓钱中抽了一张。男孩给了鲍福95元现金和一张5元的收据。
鲍福开动了车子，临走时还没忘了鸣一声喇叭。
陌生男孩礼貌地向鲍福点了点头。
男孩刚刚坐下，那只白色的鸟儿又飞了回来。
鲍福冲男孩笑了笑，并且递上了一张百元钞票。
男孩给了他95元现金和一张5元的收据。
鲍福离开的时候，照例打了下喇叭。
男孩没有点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鲍福。
在接下来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鲍福那中白色的鸟儿穿梭般地出现在陌生男孩的视野里。
最后一次，好像是第九次，当鲍福又出现在那个男孩的窗口前，男孩慌了，因为他手里攥着的全是一张张崭新的大面额的票子。
这时的鲍福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双手交叉在胸前，幸灾乐祸的忘着那个男孩。
男孩一脸的尴尬。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堵在鲍福后面的车子滴滴滴鸣开了喇叭。
望着那越来越长的车流，男孩急得脸色也变了，他用颤抖的手那着那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了鲍福，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走吧。”
鲍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我不占你的便宜。”
“要不我把钱都退给你。”男孩说。
“我有的是钱。”
“那你想怎么样？”
“向我道歉。”
鲍福后面的车越来越多。司机们把喇叭摁得山响。男孩见状，说了声：“对不起”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明晃晃的。鲍福心满意足地离开那里。临走时很绅士地笑了笑，也没忘了朝男孩打了个优雅的手势。
后来，鲍福再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进香
人一旦有了钱，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它，变成穷光蛋；为此，他们做的最虔诚的一件事，就是求神拜佛，磕头烧香，乞求菩萨保佑他们财源滚滚，长命百岁。
低洼村的鲍福当然也不例外。自从发了财，每年的七一初一，总要到高家河后面的大仙庙去进香。
这儿原来并没有什么庙，庙是后来的几个人修的。这几个人也和鲍福一样，是靠挖黑面面发的财。发了财的那几个人一商量，就拿出一百万，请风水先生看了个地方，在半山腰修了这个庙。因为山根有一条小河，这上山的路必须经过山沟，于是就在河里打了几根水泥桩子，那台阶就如悬空的梯子依山而立。远看，台阶排列有序，步步高升；近看，庙宇金壁辉煌，煞是宏伟。
鲍福去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尽管这里的庙不大，建起来的时间也不长，可来这里进香的善男信女还真不少。渐渐地，就有了搭棚卖饭的，耍把戏照相的，打卦算命的。今年这儿的庙会更热闹，因为对面的平地里搭了台子，请来了省城的戏班子。
鲍福不喜欢看戏，径直来到山下，发现那里的人熙熙攘攘，也凑了过去。原来，人们在看一个胖子。这胖子足足有200公斤。因为个子不是很高，顶多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所以，像个立起来的啤酒桶，横竖差不了多少。大部分看到胖子的人是咧着嘴嗤嗤地笑，而鲍福却恨得咬牙切齿。其实，鲍福并不认识这个胖子，自然也跟胖子无冤无仇。鲍福之所以恨他，就是因为他胖。前面忘了交代，这鲍福天生有长没宽，立在那里，俨然一根打枣杆。那几年穷的时候自己没当回事，这几年有了，见世面的机会也多了，那些跟他一样的大款们个个长得肥头大耳，腆着将军肚，而他却是瘦骨嶙峋，苗条如少女。站在这些人的跟前，让他明显地感到底气不足，自惭形秽。时间一长，身材竟然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他试图通过吃肥肉，喝啤酒，用补药来改变自己的形象，可不知怎么回事，收效甚微，反倒把原来的一头黑发给催得稀稀拉拉，没剩下几根。今天，看到这个体重相当于自己四倍的胖子，不由得妒火中烧。可人家又不惹他，他也没办法向人家撒火。而且，看胖子那身穿戴，还有开的那款车，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这时候，有几个人打趣地问胖子，老板，坐不坐轿？胖子说，有轿子吗？有就坐。那几个人说，轿子有的是。胖子问，你们抬得动？那几个人说，两个人抬不动，四个还不行？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出钱。胖子说，钱有的是，开个价吧。有个人说，108个台阶，一级一块，四个人，四八三十二，一共四百三十二。行。胖子连吭也没打。那几个人见状便急急忙忙去准备轿子。
不大工夫，轿子果然来了。鲍福过去拉住其中的一个轿夫，问，还有没有轿子？那人瞥了他一眼，说，你说得迟了，想坐得等我们一会儿下来才行。罗嗦什么，快点走吧。胖子催促道。说罢瞟了鲍福一眼。这一瞟不要紧，鲍福的火气呼的一下冒了上来。心里骂，就你有钱，老子今天倒要让你们大家开开眼界。便大声喊，哎，你们谁想挣钱？想挣钱的人当然很多啦，听鲍福一喊，一下子就涌过来五六个。你们谁愿意背我？背你？这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愣住了。到底有没有人愿意挣这钱？鲍福问。那几个人这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问，给多少？一样，半个角角也不少。也是四百三十二？四百三十二。不，是四百五十八，谁愿意抬赶紧来。听说给这么多钱，那五六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鲍福跟前蹭。鲍福挑了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一纵身跃到他的背上，啪的在那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快，快，超过前边那个胖子，我再给你加一百！
晨曲
仅仅一年的工夫，低洼村的村民鲍福靠从地下挖那些黑面面就发了。还不是一般的发，而是像堆在那儿时间不短了的马粪，发得按也按不住了。
这个夏天的晚上“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的鲍福突然觉得烧得不行。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像是滚烫的铁水。胸中憋慌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鲍福就光着脊背，只穿个大裤衩，然后绕着村子跑了起来。
鲍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圈，反正把天边的鱼肚白跑成了玫瑰色，身上汗水把裤衩给浇得往下滴水，可那难受劲儿还没有根本的好转。就在他跑到自己家门前时，邻居韩叔家的那处宅院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鲍福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不顺眼。在他的眼里，那门是斜的，墙是歪的，包括门口开得正艳的大花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是臭的。这时的鲍福已经停止了奔跑。他愤愤的看着韩叔的宅院，当时就想，可惜那是一处院子，要是一只鸡，一个萝卜，哪怕是一串辣椒，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牙齿，把它们咬得粉碎。鲍福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正要发火，一看是自己矿上装煤用的铲车正大张着铁嘴朝他走来。
鲍福突然乐了。乐得裂开了大嘴，像要吞象的蛇。只见鲍福举起右手很是流氓地勾了勾手指，那铲车便缓缓来到他的身边。司机从车上下来还没顾得上向他的领导汇报或者请示什么，鲍福嗖得一下飞身上车。在一阵轰鸣声中，只见那铲车大张着嘴，兴奋地吼叫着扑向了韩叔家的院墙。随着哗啦啦一声响，韩叔家的狗汪汪汪狂叫起来。那声音刺激的鲍福更加兴奋，开着那铲车在院子里左冲右突，一边追逐那狗，一边用长着一排钢牙的大嘴啃一口房子。那个早晨，韩叔家的院子里鸡飞狗叫，黄尘滚滚，热闹极了。当太阳升到一竿高的时候，韩叔家的院子就变成了一片瓦砾，那瓦砾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前一天去邻村亲戚家赶集归来的韩叔一看自己的房屋不见了踪影，便向跟前的人们打听。他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看见，最后还是村里的一个哑巴告诉他，是鲍福开着铲车干的。步履蹒跚老泪纵横的韩叔一进鲍福的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当院里。不过，鲍福手里的那张纸立马就让韩叔站了起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据说那是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三倍于原来房子的价格。
穿梭 耍大了的鲍福，在村里，乡里，甚至县里，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并且畅通无阻。
这天，鲍福准备驾着自己心爱的凯迪拉克去外边溜达。因为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盘上，他已经玩够了，玩腻了，再找不到一点新鲜感和刺激了。
白色的凯迪拉克像一只鸟儿，扑啦啦向公路飞去，眨眼工夫就到了收费站。以往，一看到这只白色的鸟儿，收费的俊男靓女都会大开绿灯，并且向鲍哥展现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来。可今儿他遇到的是一根横在前面的红色的杠子。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车里。果然，玻璃后面出现了一张陌生的男孩的面孔。
“你是新来的吧？”沉默片刻，鲍福说了话。
“是的。”男孩说。
“你没看见我的车？”
“看见了。”
“看见了怎么还放下那杠子？”
“收费呀？”
“我这样的车也收？”
“规定里只说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军车除外。”
他们对话的时候，后面的车已经停了十几辆，有性急的司机还摁响了喇叭。
鲍福没有发火，反而很有风度地笑了笑，从夹包里厚厚的一沓钱中抽了一张。男孩给了鲍福95元现金和一张5元的收据。
鲍福开动了车子，临走时还没忘了鸣一声喇叭。
陌生男孩礼貌地向鲍福点了点头。
男孩刚刚坐下，那只白色的鸟儿又飞了回来。
鲍福冲男孩笑了笑，并且递上了一张百元钞票。
男孩给了他95元现金和一张5元的收据。
鲍福离开的时候，照例打了下喇叭。
男孩没有点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鲍福。
在接下来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鲍福那中白色的鸟儿穿梭般地出现在陌生男孩的视野里。
最后一次，好像是第九次，当鲍福又出现在那个男孩的窗口前，男孩慌了，因为他手里攥着的全是一张张崭新的大面额的票子。
这时的鲍福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双手交叉在胸前，幸灾乐祸的忘着那个男孩。
男孩一脸的尴尬。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堵在鲍福后面的车子滴滴滴鸣开了喇叭。
望着那越来越长的车流，男孩急得脸色也变了，他用颤抖的手那着那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给了鲍福，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走吧。”
鲍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我不占你的便宜。”
“要不我把钱都退给你。”男孩说。
“我有的是钱。”
“那你想怎么样？”
“向我道歉。”
鲍福后面的车越来越多。司机们把喇叭摁得山响。男孩见状，说了声：“对不起”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明晃晃的。鲍福心满意足地离开那里。临走时很绅士地笑了笑，也没忘了朝男孩打了个优雅的手势。
后来，鲍福再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进香
人一旦有了钱，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它，变成穷光蛋；为此，他们做的最虔诚的一件事，就是求神拜佛，磕头烧香，乞求菩萨保佑他们财源滚滚，长命百岁。
低洼村的鲍福当然也不例外。自从发了财，每年的七一初一，总要到高家河后面的大仙庙去进香。
这儿原来并没有什么庙，庙是后来的几个人修的。这几个人也和鲍福一样，是靠挖黑面面发的财。发了财的那几个人一商量，就拿出一百万，请风水先生看了个地方，在半山腰修了这个庙。因为山根有一条小河，这上山的路必须经过山沟，于是就在河里打了几根水泥桩子，那台阶就如悬空的梯子依山而立。远看，台阶排列有序，步步高升；近看，庙宇金壁辉煌，煞是宏伟。
鲍福去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尽管这里的庙不大，建起来的时间也不长，可来这里进香的善男信女还真不少。渐渐地，就有了搭棚卖饭的，耍把戏照相的，打卦算命的。今年这儿的庙会更热闹，因为对面的平地里搭了台子，请来了省城的戏班子。
鲍福不喜欢看戏，径直来到山下，发现那里的人熙熙攘攘，也凑了过去。原来，人们在看一个胖子。这胖子足足有200公斤。因为个子不是很高，顶多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所以，像个立起来的啤酒桶，横竖差不了多少。大部分看到胖子的人是咧着嘴嗤嗤地笑，而鲍福却恨得咬牙切齿。其实，鲍福并不认识这个胖子，自然也跟胖子无冤无仇。鲍福之所以恨他，就是因为他胖。前面忘了交代，这鲍福天生有长没宽，立在那里，俨然一根打枣杆。那几年穷的时候自己没当回事，这几年有了，见世面的机会也多了，那些跟他一样的大款们个个长得肥头大耳，腆着将军肚，而他却是瘦骨嶙峋，苗条如少女。站在这些人的跟前，让他明显地感到底气不足，自惭形秽。时间一长，身材竟然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他试图通过吃肥肉，喝啤酒，用补药来改变自己的形象，可不知怎么回事，收效甚微，反倒把原来的一头黑发给催得稀稀拉拉，没剩下几根。今天，看到这个体重相当于自己四倍的胖子，不由得妒火中烧。可人家又不惹他，他也没办法向人家撒火。而且，看胖子那身穿戴，还有开的那款车，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这时候，有几个人打趣地问胖子，老板，坐不坐轿？胖子说，有轿子吗？有就坐。那几个人说，轿子有的是。胖子问，你们抬得动？那几个人说，两个人抬不动，四个还不行？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出钱。胖子说，钱有的是，开个价吧。有个人说，108个台阶，一级一块，四个人，四八三十二，一共四百三十二。行。胖子连吭也没打。那几个人见状便急急忙忙去准备轿子。
不大工夫，轿子果然来了。鲍福过去拉住其中的一个轿夫，问，还有没有轿子？那人瞥了他一眼，说，你说得迟了，想坐得等我们一会儿下来才行。罗嗦什么，快点走吧。胖子催促道。说罢瞟了鲍福一眼。这一瞟不要紧，鲍福的火气呼的一下冒了上来。心里骂，就你有钱，老子今天倒要让你们大家开开眼界。便大声喊，哎，你们谁想挣钱？想挣钱的人当然很多啦，听鲍福一喊，一下子就涌过来五六个。你们谁愿意背我？背你？这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愣住了。到底有没有人愿意挣这钱？鲍福问。那几个人这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问，给多少？一样，半个角角也不少。也是四百三十二？四百三十二。不，是四百五十八，谁愿意抬赶紧来。听说给这么多钱，那五六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鲍福跟前蹭。鲍福挑了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一纵身跃到他的背上，啪的在那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快，快，超过前边那个胖子，我再给你加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