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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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确信自己是喜欢下雨的。这好像是很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每每有雨在窗外或急或缓的落下,我都会欣喜若狂。

    站在窗前看雨,或是跑到雨中肆意地行走,成了我的恶习。

    早在六月初,我们家的小孩,就回来说,十六日他要去省里参加电脑比赛。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不仅仅是那个小孩,当然还有我这个老妈。毕竟他是在学习了五年之后,终于有机会展示一下他的才能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

    十五日傍晚一回家,小孩就告诉我,他的行程变成了三天。原先我一直以为,他当天就能回来的。这下,我有些惶恐了,甚至有些担心。毕竟小孩长到十一岁半,这是第一次不在我的视线之下远行。我跑到超市,和小孩的老爸,给他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喝的。晚上就给小孩装满了背包,然后就是给他在每一个布袋里,装上钞票。直到小孩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才住了嘴。

    十六日起来时,窗外大雨纷飞。我强烈要求去送小孩,小孩就是不让,他说:“我都长大了,你何苦把我当小孩。”腆着脸,百般请求,小孩终于让我送他去坐车。一见到小孩的专业老师,我就叮嘱:让他每晚给我电话啊,要不我会不放心的。小孩的专业老师,笑着说:“没事,你放心好了,有我那!”

    回到家,才忽然发现,自己的房子太大了。原先我可是希望买一栋复式小楼的,就因为资金不允许,才购置了这套小房子。平时一发牢骚,我就嫌房子小,现在在忽然变大的房子里,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晚上老公回家,我们寡淡地吃着饭,偶尔说一句话,也是关于小孩的话题。小孩在家的时候,我们经常地嫌他多话,闹的我们头疼。如今他好不容易出去了,家里却安静地让我们感到心慌。

    终于盼来了小孩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地说:“我们和于头(小孩称呼电脑老师的专用称呼)在看足球,一切都好,ok。”全不管我迫切的询问,匆匆挂了电话。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老公说:“晚上我要值班啊,你自己在家好好地。”我说不会吧,你们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到家里?老公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实在不行,你回娘家去住一晚上吧!

    无奈何,一天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饭,就在外面忙活着。傍晚,在母亲那里坐了一小会,忽然想起,小孩要是往家里打电话,找不到我他会不会着急啊?

    便匆匆趁着夜色往家赶。看看来电记录,没有小孩的电话。意兴阑珊地坐到电脑跟前,竟然没有了平日一家人争抢电脑的那种兴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崔京浩的父亲,任音乐在书房里喧嚣。

    时针终于指向了20点,小孩还没有打来电话。终忍耐不住了,拨响了小孩他老师的手机。老师说一切都很好,小孩和他的同学去颁奖了,比赛已经结束,成绩还算理想,明天上午就可以到家了。

    高兴的是,小孩的成绩还算不错,遗憾的是,没有能听到小孩的声音。

    乏味地在各个网页上转悠,直到老公打来了第五遍电话,才想自己也许该去睡一觉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电闪雷鸣,雨终于磅礴而至。窗前窗后,一个接一个的闪电,让我无处躲藏。别说是悠闲地推开窗,就是紧紧关闭了窗子拉上窗帘以后,还是感到深深地深深地恐惧,在我周围游荡。

    凌晨一点半,在qq上,终于有一个朋友在线了。虽然我们一直是陌生的,甚至没有做过什么交流,我还是暗自庆幸:幸好有人在!这是一个等着看世界杯的朋友,他没有什么兴致和我说什么话。除了给我几首好歌以外,就是问我关于足球的问题。我的无知,让他觉得我很乏味。当他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开始教训起我来,在教训我不懂男人对女人的重要时,他说出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其是男人就是女人的擎天柱。”我从来也没有和六月十九日深夜一样,对朋友如此这般的大男子主义的话,产生共鸣。听着朋友送给我的好听的音乐,我卷曲在椅子上,回味把玩这句我平时不屑的话。

    想起小孩在家的时候,即使他老爸不在,既是外面有风有雨,我一样是闲适地喝着酒或是香茗,推开窗子看雨。偶尔闪电划破夜空,我就跑到小孩的床上,枕着小孩纤细的胳膊,而那个小孩总是会跟我说:“女人就是胆小,几个小闪有啥可怕!”然后很男人地,拍拍我的头,让我在他怀里入睡。

    也是同样一个有雨的夜,我不但不敢去看雨,连入睡也变得困难重重起来。直到雨停止了,天空终于明亮了起来,我才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入迷糊着。

    中午时分,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从窗子上望着外面,想着小孩该快回来了吧!

    直到小孩平日放学的时间了,门铃才响了起来。小孩一进门,就开始给我讲他三天来的经历,怎么精心地运作比赛了,怎么和同去的高中老师闹着玩了,怎么敲诈于头的碧螺春喝,怎么把旅馆的杯子用凉水刷两遍用开水烫两遍了,怎么在高中同学的房间里玩手提电脑玩到夜里两点钟了,小孩兴奋地说着三天来的经历,我跟着笑,哈哈,哈哈地,忽然觉得似乎太阳就在头上挂着。其实,窗外的雨,一直不停地下。

    等小孩终于讲完了他的故事,我问他:“想家了吗?”

    小孩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腻腻歪歪的说:“想了,外面再好,也不如在你身边好!”忽然,我的眼里有热热的水,开始泛滥。我笑着说:“切,都是大男子汉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久,你也不想家。想家羞不羞?”

    小孩忽然也说了一句经典的话,他说:“老妈,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啊!”小孩这样说的时候,我想起以前,偶尔我和小孩出去玩,每次会来,老公都是告诉我,他整夜睡不着觉,两三个卧室加上客厅都睡遍了,他还是不能入眠。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喜欢取笑他。每次他都说,你在家哪怕不理我,哪怕和我打架,我也能睡得安稳踏实。你不在,觉得家也不是家了。我便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服气,有什么好想的,呵呵~都是老夫老妻了,酸。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2004年6月里,十几年来,他们把我一个人搁在空阔的房子里时,我终明白了两个真理:

    男人是女人的擎天柱。

    女人才是男人的家。

    200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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