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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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心里道，这人真喜欢明知故问，我心虚什么你不知道？
霍祯看了她一圈，有几天没见了，她瘦了。脸上是薄薄地妆，下巴尖翘，身上穿的是平常黑色的女士西装，垫肩，背挺得直直的。也不知道手臂这次好透了没。
站了会儿，就有人来送茶水。
叶心嘉回神，说：“霍先生坐吧。”
他瞥了她一眼，默不吭声地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
身边人很少，三两个置业顾问走过，也影响不到他们俩。
坐定，叶心嘉问：“阿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垂眼去拿茶杯，说道：“不好。一直都在撑着，像条皮筋一样，撑时间长了，弹性没了，断了一次以后再去接，还是留了结。她这几天都躺着，精神明显不如从前了。”
叶心嘉听此，自责又多了一层。
她推了下杯子，“那你该多陪陪她。”
霍祯道：“这些天我也搬到疗养院住了。”
她终于抬头，却叹了口气，没再去接。
过了会儿霍祯却拿给她一个东西，是串钥匙。
叶心嘉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什么？”
霍祯说：“南月城房子的钥匙，让你去换锁，你一直不去，我叫包曼路去了。钥匙给你一套，你要不想拿，就记着开门密码和公寓的一样。”
叶心嘉眉头微皱，被他看到。
他继续说：“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会反悔。我给我妈换了大房间，这些天你要是不忙，想去看她的话，就过去多陪陪她。”
霍祯说完了这些话，就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
叶心嘉忙跟上他，话在嘴边说不出来。
霍祯自然知道她的担心，他吐了口气说：“我妈不恨你和叶事兴，我也是。我下午约了人，得先走了。”
叶心嘉咬了下唇，点点头。
等他走了，叶心嘉拿起桌上的钥匙，紧紧攥在手里。
这会儿心里没主意，也看不懂他，到下午脑子清醒了些，才明白他的用意。
霍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这是在给她和宋云落制造相互机会，也是信任她的表现。
晚上叶心嘉回到家，吃过晚饭，她主动找了叶事兴。
从那天和霍祯母子见过面后，他们父女回来，也没有怎么交流过。叶事兴见叶心嘉进来找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俩人坐下来，叶心嘉先把霍祯给她的钥匙拿出来了。
“今天霍祯来找我了，把这个给我，这是他在南月城买的房子。”
叶事兴装作听不懂，“他有什么表示？”
叶心嘉道：“爸爸，您想起来霍祯是谁了吧？”
叶事兴一顿，事到如今，父女俩终于坦诚。他叹道：“他第一次来咱们家，我还没认出来，等他走了，我做了场梦，才想起来这小子是谁。他有本事，你眼光好，看中了人，但是不是看对了人爸爸就不知道了。”
叶心嘉沉默。
叶事兴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之前还一直怀疑，你是不是被蒙在鼓里，这么看来，你早就知道了的，还一再暗示我，只是我这个老东西记性不好，一直没想起来……心嘉，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喜欢他？”
叶心嘉沉静道：“喜欢。”
她只说这两个字，嘴角颤抖。
喜欢两个字说出来也没有很难。
叶事兴听此，无奈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记恨我？会不会记恨我们叶家？”
叶心嘉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从头到尾，都是我先主动的，他第一次见到我，甚至没有认出我来……”
叶事兴更不解了：“你是说，你明知道他是谁，还估计接近他？你……”
叶心嘉道：“是的爸爸。您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人，但我知道。我知道霍祯，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人。”
叶事兴眼睛瞪圆，沉默许久，往事都在脑中回荡。
他眼角有些潮湿，静静坐了会儿，他道：“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你母亲，那会儿我们都年纪小，又是那个年代，爱情揣在心里很伟大，说出来却很渺小。你性子和你母亲很像，都是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打掉了牙，难堪藏起来，委屈也藏起来，从也不愿让别人看清。所以后来我们分开，我一直都不敢忘了她。男人啊，不能给自己找再多理由，我就是因为给自己找太多理由，负了你陶阿姨，也负了你母亲，可我最心疼的人还是她，也心疼你……”
叶心嘉拿准了主意，直接说：“5月我会跟霍祯结婚，爸爸，这是我的决定。”
叶事兴默了默，说：“行。”
第二日到公司，叶心嘉就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下去，尽可能的腾出来时间，她要去疗养院陪宋云落。
好在她用杨桃越来越得心应手，事情不出意外，她下班之后按时走，去之前先给霍祯发了个信息，他只回了个“好”字。
一个小时的车程，到疗养院。
院里的叔叔阿姨倒还是跟从前一样待她热情，只问她怎么这几日都不见来，是不是工作忙。
她应付着，照霍祯之前说的房间位置找到了宋云落的新病房。
房间确实很大，却不如从前那间温馨。
也可能是主人缺少了曾经的活力，连房间都显得有些冷清。
叶心嘉来时，宋云落坐在窗前，护工在给她梳头。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轻轻抬手，敲了门。
宋云落这边回头，顺着光看到她，笑开了：“心嘉，你怎么来了呀？”
叶心嘉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好像那时候第一次来疗养院，而那时有霍祯做她的遁甲，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必须独自面对。
她走过去，道：“宋阿姨，我来看您了。”
宋云落笑容依旧，只是脸色比起从前苍白了许多，她没办法站起来，仰着头要去拉叶心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过来坐吧，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护工把梳子交给了叶心嘉，她亲自给宋云落梳头，这么一个晚上过去，却是相安无事。
到晚上，霍祯回来，三人一起吃了饭。
宋云落的身体不好，以前那样爱聊天，爱看电影，现在却只能自己躺在房间里，偶尔有两个老人来陪她聊天，过了些时间，也就疲倦。
这一天之后，叶心嘉几乎每日都来。
以前不会做饭的人，现在还学着做汤，做营养粥，给宋云落送过去。
宋云落也一直不提那天的事，仿佛不曾发生过——
直到有一天，一个午后，叶心嘉请了下午班，来了疗养院。
宋云落洗澡，她没让护工帮忙，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给宋云落擦背，按摩。
宋云落突然问她：“乖孩子，你和你妈妈以前在哪里生活的？”
她没说话，心里道，这人真喜欢明知故问，我心虚什么你不知道？
霍祯看了她一圈，有几天没见了，她瘦了。脸上是薄薄地妆，下巴尖翘，身上穿的是平常黑色的女士西装，垫肩，背挺得直直的。也不知道手臂这次好透了没。
站了会儿，就有人来送茶水。
叶心嘉回神，说：“霍先生坐吧。”
他瞥了她一眼，默不吭声地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
身边人很少，三两个置业顾问走过，也影响不到他们俩。
坐定，叶心嘉问：“阿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垂眼去拿茶杯，说道：“不好。一直都在撑着，像条皮筋一样，撑时间长了，弹性没了，断了一次以后再去接，还是留了结。她这几天都躺着，精神明显不如从前了。”
叶心嘉听此，自责又多了一层。
她推了下杯子，“那你该多陪陪她。”
霍祯道：“这些天我也搬到疗养院住了。”
她终于抬头，却叹了口气，没再去接。
过了会儿霍祯却拿给她一个东西，是串钥匙。
叶心嘉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什么？”
霍祯说：“南月城房子的钥匙，让你去换锁，你一直不去，我叫包曼路去了。钥匙给你一套，你要不想拿，就记着开门密码和公寓的一样。”
叶心嘉眉头微皱，被他看到。
他继续说：“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会反悔。我给我妈换了大房间，这些天你要是不忙，想去看她的话，就过去多陪陪她。”
霍祯说完了这些话，就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
叶心嘉忙跟上他，话在嘴边说不出来。
霍祯自然知道她的担心，他吐了口气说：“我妈不恨你和叶事兴，我也是。我下午约了人，得先走了。”
叶心嘉咬了下唇，点点头。
等他走了，叶心嘉拿起桌上的钥匙，紧紧攥在手里。
这会儿心里没主意，也看不懂他，到下午脑子清醒了些，才明白他的用意。
霍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这是在给她和宋云落制造相互机会，也是信任她的表现。
晚上叶心嘉回到家，吃过晚饭，她主动找了叶事兴。
从那天和霍祯母子见过面后，他们父女回来，也没有怎么交流过。叶事兴见叶心嘉进来找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俩人坐下来，叶心嘉先把霍祯给她的钥匙拿出来了。
“今天霍祯来找我了，把这个给我，这是他在南月城买的房子。”
叶事兴装作听不懂，“他有什么表示？”
叶心嘉道：“爸爸，您想起来霍祯是谁了吧？”
叶事兴一顿，事到如今，父女俩终于坦诚。他叹道：“他第一次来咱们家，我还没认出来，等他走了，我做了场梦，才想起来这小子是谁。他有本事，你眼光好，看中了人，但是不是看对了人爸爸就不知道了。”
叶心嘉沉默。
叶事兴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之前还一直怀疑，你是不是被蒙在鼓里，这么看来，你早就知道了的，还一再暗示我，只是我这个老东西记性不好，一直没想起来……心嘉，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喜欢他？”
叶心嘉沉静道：“喜欢。”
她只说这两个字，嘴角颤抖。
喜欢两个字说出来也没有很难。
叶事兴听此，无奈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记恨我？会不会记恨我们叶家？”
叶心嘉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从头到尾，都是我先主动的，他第一次见到我，甚至没有认出我来……”
叶事兴更不解了：“你是说，你明知道他是谁，还估计接近他？你……”
叶心嘉道：“是的爸爸。您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人，但我知道。我知道霍祯，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人。”
叶事兴眼睛瞪圆，沉默许久，往事都在脑中回荡。
他眼角有些潮湿，静静坐了会儿，他道：“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你母亲，那会儿我们都年纪小，又是那个年代，爱情揣在心里很伟大，说出来却很渺小。你性子和你母亲很像，都是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打掉了牙，难堪藏起来，委屈也藏起来，从也不愿让别人看清。所以后来我们分开，我一直都不敢忘了她。男人啊，不能给自己找再多理由，我就是因为给自己找太多理由，负了你陶阿姨，也负了你母亲，可我最心疼的人还是她，也心疼你……”
叶心嘉拿准了主意，直接说：“5月我会跟霍祯结婚，爸爸，这是我的决定。”
叶事兴默了默，说：“行。”
第二日到公司，叶心嘉就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下去，尽可能的腾出来时间，她要去疗养院陪宋云落。
好在她用杨桃越来越得心应手，事情不出意外，她下班之后按时走，去之前先给霍祯发了个信息，他只回了个“好”字。
一个小时的车程，到疗养院。
院里的叔叔阿姨倒还是跟从前一样待她热情，只问她怎么这几日都不见来，是不是工作忙。
她应付着，照霍祯之前说的房间位置找到了宋云落的新病房。
房间确实很大，却不如从前那间温馨。
也可能是主人缺少了曾经的活力，连房间都显得有些冷清。
叶心嘉来时，宋云落坐在窗前，护工在给她梳头。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轻轻抬手，敲了门。
宋云落这边回头，顺着光看到她，笑开了：“心嘉，你怎么来了呀？”
叶心嘉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好像那时候第一次来疗养院，而那时有霍祯做她的遁甲，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必须独自面对。
她走过去，道：“宋阿姨，我来看您了。”
宋云落笑容依旧，只是脸色比起从前苍白了许多，她没办法站起来，仰着头要去拉叶心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过来坐吧，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护工把梳子交给了叶心嘉，她亲自给宋云落梳头，这么一个晚上过去，却是相安无事。
到晚上，霍祯回来，三人一起吃了饭。
宋云落的身体不好，以前那样爱聊天，爱看电影，现在却只能自己躺在房间里，偶尔有两个老人来陪她聊天，过了些时间，也就疲倦。
这一天之后，叶心嘉几乎每日都来。
以前不会做饭的人，现在还学着做汤，做营养粥，给宋云落送过去。
宋云落也一直不提那天的事，仿佛不曾发生过——
直到有一天，一个午后，叶心嘉请了下午班，来了疗养院。
宋云落洗澡，她没让护工帮忙，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给宋云落擦背，按摩。
宋云落突然问她：“乖孩子，你和你妈妈以前在哪里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