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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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之江湖,因为有大侠的出现而显得精彩纷呈。当然,人有种种,大侠就有种种,因为江湖是大侠的江湖,更是人的江湖,只要人在江湖,便注定有了成为大侠的可能。
龙三是一个孤儿,从小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虽然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可是龙三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一个可以称之为远大理想的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要行走江湖,当一位匡扶正义、劫富济贫的大侠。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一定差距的,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心想当大侠的龙三才找到了一个与铁器有点儿关系、还能养家糊口的职业----樵夫。
虽然说,龙三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当樵夫,可凭良心讲话,龙三是一个优秀的樵夫,每天都风雨无阻的以砍柴为生。几年下来,龙三就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那把沉重的砍刀在龙三的手里被挥舞的如削铅笔刀一样自如。优秀的樵夫龙三并不安于现在的工作,在龙三的心底,仍然有一个未圆的大侠梦,任凭世事如何变迁,也无法改变龙三远大的志向。
龙三在二十岁的那一年,听到了一个令他无比振奋的消息,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江湖群雄要汇聚华山之巅,举行武林大会。虽然龙三从来就没有走出过山里,每天只是提着那把笨重的砍刀上山砍柴,但是听到要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后,樵夫龙三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候的机会终于来了。龙三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这样过了,我一定要把握机遇,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侠。
龙三的性格里并不缺乏倔强的因素,既然决定要参加武林大会,龙三便风风火火的上路了。在龙三出发的那天,他本来想跟爹道个别,却发现他爹的屋里有呻吟和浪笑的声音,龙三知道这是东村的寡妇又到他爹房里做客,只好不辞而别。
但是,当龙三走到村口的时候,却被一大群人拦住了去路,原来是村里人自发来为他送行。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能够出现这样一个胸情大志、准备闯荡江湖的有志青年,这多少让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有点儿兴奋,尽管看热闹的人占了多数,可毕竟大伙都来了。在送行的人群中,有一位老奶奶还用沙哑的声音叮嘱道:“龙三,江湖是有很多水的地方!你要先有一条船才可以去呀!”
龙三并没有船,龙三只有一把砍柴刀。离开村子之后,龙三背着那把砍柴刀风餐露宿向华山走去。刀很沉,当初那个黑心的铁匠为了多赚点儿银两,硬是把多余的生铁都用上了,龙三是个实在人,二话没说也就认了。路上实在感觉到累的时候,龙三很想扔了这把刀。可龙三最终没有扔,因为他知道,想要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大侠,没有一件铁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龙三在奔赴武林大会的路上结识了一位卖红薯的小贩,此人也是一个大侠崇拜者,并且常走江湖深得其中奥妙。卖红薯的打算到武林大会上做点生意,他知道江湖上许多闻名遐迩的大侠,即使能够离开刀剑,也离不开诱人的红薯。
一路上,两个人聊得开心极了,龙三从卖红薯的小贩口中听到了不少江湖传闻和武林趣事。但是,龙三并不完全相信小贩的话,龙三认为,江湖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怎么会有欺世盗名之辈?
后来,两个人聊的熟悉了,龙三就扛上了红薯,卖红薯的扛上了他的刀,他们一起向前走。这样一来,龙三就感觉轻松多了。饿了累了,他随手向上一伸,扯过红薯放入嘴里,品尝着甜蜜。卖红薯的感觉新鲜,他象龙三那样,头昂着,刀放在肩上,后来也感觉到渴了,向上一伸就拉出一道血丝。于是,卖红薯的就有点不乐意,要求换了回来。
一路上龙三和卖红薯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华山的顶峰。此时,正值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龙三看到山顶四周早已围满了各大门派的高手,放眼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相当的热闹。卖红薯的小贩也看到现场聚集了许多小商小贩,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商机。
终于到达了武林大会,龙三的心里兴奋不已,卖红薯的更是显得兴奋异常,再已经顾不上招呼龙三了,扯着噪子一边吆喝一边乱窜,一会儿龙三就只听见小贩的声音,看不见了他的踪影。
离开了朝令相处的伙伴之后,龙三有点儿英雄落漠的感觉,就独自在华山顶峰转了一圈。华山果然是峰峦林立、地形多变、险境众生,是个打架斗殴、酗酒滋事的好去处。
龙三正四处观察着,忽然,听到人群中央有叫好的声音,便背着沉重的砍柴刀奋力挤了进去。原来在山顶的中央还有一块平整的空地,平地上有一个石灰洒下的圆圈,圆圈应该算是擂台,擂台上两个年青人正在全力相搏。
只见两个年青男子手持武器,各站一角,相互对视着,谁都不动。这边的是一个瘦小的矮子,身材短小精悍,目光咄咄逼人,手持一把片刀。那边却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混身的肌肉如磐石般纵横交错,手里握着一把大铁锤。瘦子眼神凛冽的盯着对面的壮汉,壮汉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手中的大铁锤不住的颤抖,满额头的大汗。下面围观的各派高手已经破口大骂,催促他们快些动手。那又高大壮的大汉哭丧着脸回过头来盯着台下众人,颤抖着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气:“是那个缺德的把我推进来的,我是一个打铁的,又不是大侠。”
瘦子一听这话,嘿嘿一声冷笑,更是来了精神,接连将手里的片刀耍出几个花来,一步步向大汉逼近。此时,那壮汉哆嗦的更加厉害,一步步的后退,慢慢的竟然退到了擂台的边缘。他自己却没有知觉,仍然又退了一步,一下便栽倒在台下了。台下的众人哈哈大笑,那瘦子更是咧开大嘴笑着,向着台下大喊,还有谁敢上来跟我比试一番?有种的来啊!
话音未落,又有一位十七八岁年纪,短衣绸裤的少年,奔上台去。短衣少年与壮汉互行礼仪之后,便开了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二位打的确实精彩,龙三挤在台下,看得是津津有味。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台上二人,仍是不分上下。只见短衣者手持长剑,舞的是满天飞花,步步为营,那瘦子的片刀,也是前一刀,后一刀,刀刀不离对方的后脑勺。龙三挤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热闹,发觉自己根本看不出个门道来,就转身向大赛报名处挤了过去。报名点设在山顶的东南角,简陋的只有一张方桌,好在方桌的上面挂着一条异常醒目的横幅,横幅上书写着几个大字:“武林大会报名处。”横幅两边还写着一副对联:
谈高低、唱成败、江湖之中谁最帅!
说英雄、论好汉、华山顶上比试看!
在横幅的下方的方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在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白白的胖子。
龙三恭恭敬敬地走到胖子面前询问道:“这位大侠,我想报名。”
“好啊!”胖子被龙三的一声大侠叫的喜笑颜开,提起笔来问龙三:“敢问这位少年英才是何门何派?”
龙三没有多想,开口说道:“我没有门派。”
胖子听到龙三的话一愣,停下了笔,欠了欠身,但脸上仍然一团和气地问龙三:“那么你师傅是那一位?”
龙三又说道:“我没有师傅。”
胖子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冲龙三喊叫起来:“胡说,一个练武之人怎么可以没有师傅?”
龙三笑道:“我就是没有师傅啊,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练!”
胖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撇了撇嘴道:“你无门无派,又没有师傅,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龙三放在肩头的砍刀,疑惑地问胖子:“我没有门派,没有师傅,难道就不能报名了吗?这是什么规钜?”
胖子说:“这是江湖中的规定,这是武林大会的规则。”
龙三被胖子的话说的有点儿犯傻:“那我应该怎么报名?”
胖子轻蔑地对龙三说:“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报名!趁早下山去吧!”
“可是!参加武林大会是我的理想啊!”龙三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什么?每个人都有理想,可是理想和现实差好几里地呢!做人要学会面对现实。”说完之后,胖子又指着周围的人群问道:“请问各位有没有没门没派又没师傅的?”
围观的众人齐声高呼:“没有!”
胖子听到大家的回话,得意的问龙三:“你看,这里面有和你一样没门没派又没师傅的吗?”
龙三左右回顾之后,叹了口气,如实说道:“看来只有我。”
“这不就明白了。”胖子的身体完全倚靠进椅子里,仰首望着天,神情倨傲,已经不打算再理会眼前这个人了。
龙三看着气焰嚣张的胖子,强压着怒火继续问道:“你们这里到底比试的是武术呢?还是门派?”
胖子不屑一顾地回答道:“当然是武术,可是你无门无派哪来的武术?这不是狼吃鬼的事嘛。”
龙三心里明白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成立个门派,叫开天辟地派,你看可以吗?”
胖子听完龙三的话,勃然大怒,冲龙三喝道:“你不停的胡言乱语,是不是想要在这儿闹事!”
围观的众位高手,一听胖子提到闹事两个字,都变得兴致勃勃,相互鼓励着,大家别走,有人要闹事了,更有好事之人已经大嗓门的喊叫道:“大家快来看热闹啊,这是有人闹事了。”胖子的话真把龙三惹火了,在村子里的时候,龙三就最恨吆五喝六之人,但是,因为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好翻脸,这地方可不同,本来就是打架斗殴的场面。于是,龙三向前跨了一步,快捷的挥刀一舞,只见刀光一闪,方桌的四条腿齐齐整整短了一截,矮了下去,而桌上的东西却纹丝不动。
胖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刀法,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道:“大、大、大侠,你这是何意呀?”
龙三看着胖子这付嘴脸,觉得很好笑,安慰胖子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无门无派的刀术。”
胖子的头点的象小鸡一样,嘴里连声赞道:“好刀法,好刀法!这么好的刀法可不应该和我这个办事员计较。”
龙三微微一笑:“怎么个好法?”
胖子道:“这个,在下实在是没有看清楚,不过从感觉上讲这绝对是好刀法。”
龙三看着恢复了一脸媚笑的胖子,缓缓地收回砍柴刀说道:“你们这种比赛,我也看出来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胖子擦着冷汗赔笑道:“是啊,是啊。”
就在龙三和胖子争执的时候,离报名点不远的地方,几个赛场执事闻风赶来。
正当龙三把砍柴刀放在肩上,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已经被几个执事围在了中央。为首的是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一脸严肃地冲着龙三吓道:“放下武器!”
“为什么?”龙三道。
“因为你破坏了赛场秩序。”和尚道。
“我怎么破坏赛场秩序了?”龙三道。
胖子在一旁嚷道:“刚才你用那把破刀威胁我了!还损坏公物!”
龙三看着和尚轻薄地一笑,说道:“是吗?那又怎么样?”
没等和尚开口,另一个身材短粗的执事喝道:“少废话,你放下武器,就饶你一条小命!”
龙三道:“我这把刀还要用来砍柴,可不能给你们。”
“大胆!”短粗执事厉声喝道:“你还敢反抗吗?”
“难道我还站在等你们打我?”龙三笑了,边说边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比武台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使片刀的小个子落败,短衣襟小打扮的少年胜出。一时间,台下交头接耳众说纷纭,议论刚才比武两人所用的招式。有的说少年胜得侥幸,如果刀客那样一下,就不至于落败了。有的说少年获胜在情理之中,刀客根本不是对手,众人忙问为何?答说,别看这少年岁数不大,却是下一代丐帮帮主接班的内定人选,你们说,那还有不胜的道理吗?众人皆恍然大悟。
已经看完热闹的各门派的高手一转头,看见这边有事发生,纷纷聚拢过来。此时,执事们已经亮出了兵器,龙三被围在中间,只见龙三抬着下巴,眯缝着眼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一副无所谓惧的表情。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这小子是谁?莫不是疯了?敢和大赛主办方作对!”
“是啊,这几个执事可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啊。这小子狂妄自大,肯定要吃亏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小伙子,你再不放下武器,老衲就只好动手了!”和尚的话音还没落下,棍子就到了龙三的头顶。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你就别想走。这和尚可是出自名门正牌的高僧,棍疾如风。龙三没有躲闪,也没有一丝惊慌,迎着来棍笨拙地一刀劈出,和尚愣了,他看不出龙三这是什么招式,也从未见过有人竟敢如此使刀的,根本就不符合用刀的道理,可是和尚偏偏避不了、躲不开,只听卟的一声。手中的棍子断成二截。
和尚还在看着手中的二截棍发呆,旁边的道士已经冲了上去,剑到人到,快如闪电,龙三还着迎面扑来的道士,依然毫不慌张,不急不慌地一刀劈出,道士手中的剑也变成了二截,道士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另外几个执事一见二位带头大哥落败,急忙挥舞兵器扑了上来。龙三仍是不慌不忙,抡起刀转了个来回,几个执事登时手忙脚乱,心中感觉就和刚才二位一样,不明不白手中的武器都变成二截,傻傻地站在了那里。
四周围猛地炸开了,大家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刀法?也太随意了,根本毫无章法、毫无根据嘛。自盘古开天到现在,还没见有谁胆敢如此使刀的,太没规矩了,这哪里是刀术,简直就是魔道。
在江湖之上,学武之人,不管是学任何兵器,每一招都是有凭有据的,师傅传授武术时,要求得非常严格,每一招、每一式,从长短远近、快慢缓急,都有一定的尺度和格式,那是丝毫也错不得的,这时,大家见了如此简单随便的刀法,一时都难以接受。
龙三听到了众人言论,就高声的解释说:“我这是砍柴刀法?”
众高手一听砍柴刀法,顿时哄堂大笑。“这小子挺狂啊,居然把少林高僧和武当道士比做柴火。”
大笑之后,众人更是七嘴八甜舌议论纷纷。“狂归狂,这小子还真有二把刷子!”“看来这是一个邪派高手,成心来砸场子的!”
要说这江湖之上,还真有不信邪的,正在大家议论的时候,一个彪形大汉跳了出来,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和你比试比试!”
随着话音走上台的大汉,膀大腰圆,挺有气势,一看就是江湖上的成名英雄。
“好啊!”龙三经过和刚才的二位执事过招,心里已经不再胆怯。
众人看到大汉跳进台中,都大声叫好,原来是丐帮帮主要出手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朋友,咱们去那里比吧。”丐帮帮主手指场地中央的圆圈。
“好!到那里我都奉陪到底!”龙三点点头,当先行去。
众人跟在后面,看龙三与丐帮帮主走上石台。两人相对而立,丐帮帮主拔出一根翠绿的打狗捧,大喝一声,朝龙三的头顶劈去。龙三既不躲也不闪,手腕一转,手起刀落。丐帮帮主的打狗捧也成了二截。
丐帮帮主愣了愣,心中仍是不服气,又换了一把斧子,挥斧子又上,龙三又是一剑,斧子也成了二截,丐帮帮主瞧着左右没有了兵器,空手就扑向了龙三,龙三没办法,只好一脚把他踹到台下。
丐帮帮主被龙三打败后,台下的众人更是大惊失色,这个无名无派的小子,居然打败了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刚刚落败,马上又有一人跳上台来。这位刚一上场,台下东北角落处一帮人便开始齐声高喊:“昆仑、昆仑、与众不同!”声势颇为浩大。
只见那昆仑道长,一付仙风鹤骨之相,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家风范,昆仑道长走进台中央,站定身姿缓缓地拔出长剑,冲着主持人方向施了一礼,又转身冲着观众深鞠一躬,就在龙三琢磨下一步,道长会向谁致礼的时候,昆仑道长突然转身,手中长剑向着龙三飞掷出去,龙三看准了来剑,又是一刀,剑变成了二截,昆仑道长惊险的脸也变了形。
一个回合之间便被龙三打败并不可耻,但看到昆仑道长乘机偷袭,自取其辱,台下的众人大喝倒彩。
昆仑道长羞愧地退下台之后,接着又有人上来,但仍旧是一招便输了。
众位高手看到龙三即使战胜也从不伤人,都来了勇气,挑战者络绎不绝,龙三一一应战,这一场车轮大战,从天明一直打到黄昏,龙三陆续打败了数十位高手。
看到天色已晚,事态依旧无法平息,主持人少林方丈虚慈终于坐不住了,口宣佛号走入人群之中,冲着龙三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龙三听不懂大师的语,询问道:“那里有屠刀啊?”
虚慈盯着龙三说道:“施主手上拿着的便是。”
龙三冲方丈解释说:“这是一把砍柴的破刀,连点儿鸡血也没有沾过,怎么能叫屠刀?”
虚慈叹了一口气,说道:“施主,你刀上无血,心中却有。”
龙三更加不解了,向方丈大师问道:“心里有血?谁的心中能够没血?没血那是僵尸。”
虚慈摇着头道:“看来施主已入魔道。”
龙三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就冲着虚慈说道:“我不想跟你那么多费话了,你到底是不是想打架啊?”
虚慈缓缓的伸手手掌,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说完之后,虚慈慢吞吞地接过弟子送上的一把方铲,就要跳上比武台,可是却被武当掌门逍遥子抢先一把拉住,逍遥子附在虚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虚慈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旁边的各派弟子挥了挥手。
看到虚慈的手势,围观的各门派高手和举办方的各弟子们都懂了,马上纷涌而上,挥舞着各式武器冲向了龙三。龙三看到大家群起而攻之,便不再客气,迎头出击。瞬那之间,单挑变成了群殴。战斗场面更加宏大,只打的天昏地暗,乾坤倒转,华山失色,落日无光。
这场大战整整打了三天,三天之后,华山顶上,遍地都是散落的断成两截的兵器,各派高手和武林众生却能跑的跑,能躲藏的躲藏,全都不见了踪影。
精疲力竭的龙三看到没有了对手,更没有了什么武林大会,就躺下晒了会太阳,然后寂寞的扛起刀走下了华山。
或许是太阳晒的时候长了点,或许是三天没有吃一顿饭,龙三的步子变得蹒跚,头也晕乎乎的。
龙三走到山下的一家包子铺前时,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叫,感觉浑身无力,再也迈不动腿了,于是龙三就走进了这家包子铺。
小二按照龙三的吩咐端来了五十个包子,十个烧饼。这让旁边的一个孩子产生了好奇,小孩问龙三:“你几天没吃饭了。”
龙三实话相告说:“三天。”
小孩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龙三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大侠。”
龙三觉得小孩的话很奇怪,就询问小孩:“为什么?”
小孩告诉他说:“能三天不吃饭,还不算是大侠吗?”
龙三说:“唉,我不吃饭,是因为有人和我打架!”
老板听到了龙三的话,赶紧走了过来,询问龙三:“客官,你刚才打完架,肯定付医药费了吧,你身上还有钱吗?
龙三如实相告:“没有了。”
老板一听,大声的责问道:“没钱你吃还得这么香!”
小孩在一边说:“他是一个大侠。”
龙三说:“对,我是一个大侠了。”
老板一听小孩和龙三的话,恍然大悟,朝天打了一个响指,过来三个小伙计。
老板冲着三个人吩咐道:“又是一个想来吃大食的大侠!让他长点儿记性!”
三个小伙计一下子把龙三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对龙三说,对不住了兄弟,年轻时,我们也是大侠,可现在我们是老板的员工!
说完,一伙人把龙三按在地上就打。龙三本来想要拿起桌上的刀进行反抗,可饿晕了的龙三已经毫无还手的力气。
小孩很兴奋,在边上叫加油边看热闹,很快龙三就被打昏了过去。小孩子很沮丧,自言自语地说:“这和街上小流氓打架,没什么区别啊!”
龙三在晕倒之前听到了小孩子的话,忙挣扎着对小孩说:“区别大呢!打架的流氓是上不了武林大会的场面的!”
三个伙计一看,原来这小子是装昏啊,又继续揍。停了一会了,龙三不再说话,可能是真昏了。
昏迷了半天之后,龙三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开始四处乱摸,嘴里嘟囔着:“刀呢,我的刀!”
“你的刀还可以抵押几文银子,可远远不够你的饭钱。”老板说着,一把抓住龙三的衣领问道:“你现在欠下我的饭钱,准备怎么还债?”
龙三可怜巴巴地解释说:“我真的没有钱了,要不我给你上山砍些烧火的柴,算作饭钱。”
就在龙三和老板求饶的时候,旁边一位大叔慈祥地看着龙三劝道:“小伙子,要不这样吧,欠老板的账我先给你还了,我那里正好缺个杀手,看你小伙子身强力壮,正好合适。你打工还我的钱,怎么样?”
老板看到大叔说话了,态度变得和谐了许多:“二条道路任你选择,你是想当杀手还是在我这里砍柴?”
龙三心里一想,砍柴是老本行,那不就是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白到江湖一趟。当杀手,仍然算是武林中人,可是当杀手?那不就是进入了黑社会吗?
大叔看到龙三一脸的犹豫不决,就耐心的继续劝导龙三“还是当杀手吧,我认得好多大侠,最后改行当了杀手,也没荒废专业啊。”
就在龙三徘徊不定的时候,最后是老板的一句话坚定了龙三的主意,老板说:“小子,还你来的时候拿了把刀,要不,你在店里剁菜吧。”
龙三抬起头,看着老板恶狠狠的目光回答道:“不,我坚决不做打杂工,我想当杀手!”
从此以后,江湖多了一名杀手,刚做杀手的时候龙三每天闷闷不乐,无法接受新的工作岗位,后来,几个昔日的大侠劝导他说,这有什么啊,每个人年轻时都认为自己是个大侠,等有了生活经历后就会知道,大侠只是内心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罢了,那里有那么多正义需要你去主持?后来,龙三慢慢的平和下来,上班后,他很勤奋的工作,下班后,他还是习惯地把刀扛在肩上。后来他感觉刀太重,就换成了匕首。时间一长,匕首使的纯熟了,也就不再用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必将事竞成。这一年年终的时候,龙三被评为了当地的最佳杀手。他的快刀杀猪技术深得评委们的好评。在获得巨大的荣誉之后,龙三成立了自己的屠宰场,再后来,龙三还建立了自己的连锁企业,成就了一番伟大的事业,龙三终于成为了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大佬。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必须提到的是,龙三在江湖人物表彰大会上的一席话,这是龙三在介绍成功经验时说的,许多年后,这段话成了很多有志青年的座右铭。
龙三在领奖时说道:“其实,人人都可以树立远大的理想,人人都应该为了目标不懈努力,但是,我们所从事的专业不一定要和爱好相吻合,行行都能出状元,只要把功夫下在工作上,谁都能成就一番事业,关键是要爱岗敬业,干一行就要爱一行。”
芸芸众生之江湖,因为有大侠的出现而显得精彩纷呈。当然,人有种种,大侠就有种种,因为江湖是大侠的江湖,更是人的江湖,只要人在江湖,便注定有了成为大侠的可能。
龙三是一个孤儿,从小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虽然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可是龙三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一个可以称之为远大理想的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要行走江湖,当一位匡扶正义、劫富济贫的大侠。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一定差距的,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心想当大侠的龙三才找到了一个与铁器有点儿关系、还能养家糊口的职业----樵夫。
虽然说,龙三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当樵夫,可凭良心讲话,龙三是一个优秀的樵夫,每天都风雨无阻的以砍柴为生。几年下来,龙三就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那把沉重的砍刀在龙三的手里被挥舞的如削铅笔刀一样自如。优秀的樵夫龙三并不安于现在的工作,在龙三的心底,仍然有一个未圆的大侠梦,任凭世事如何变迁,也无法改变龙三远大的志向。
龙三在二十岁的那一年,听到了一个令他无比振奋的消息,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江湖群雄要汇聚华山之巅,举行武林大会。虽然龙三从来就没有走出过山里,每天只是提着那把笨重的砍刀上山砍柴,但是听到要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后,樵夫龙三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候的机会终于来了。龙三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这样过了,我一定要把握机遇,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侠。
龙三的性格里并不缺乏倔强的因素,既然决定要参加武林大会,龙三便风风火火的上路了。在龙三出发的那天,他本来想跟爹道个别,却发现他爹的屋里有呻吟和浪笑的声音,龙三知道这是东村的寡妇又到他爹房里做客,只好不辞而别。
但是,当龙三走到村口的时候,却被一大群人拦住了去路,原来是村里人自发来为他送行。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能够出现这样一个胸情大志、准备闯荡江湖的有志青年,这多少让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有点儿兴奋,尽管看热闹的人占了多数,可毕竟大伙都来了。在送行的人群中,有一位老奶奶还用沙哑的声音叮嘱道:“龙三,江湖是有很多水的地方!你要先有一条船才可以去呀!”
龙三并没有船,龙三只有一把砍柴刀。离开村子之后,龙三背着那把砍柴刀风餐露宿向华山走去。刀很沉,当初那个黑心的铁匠为了多赚点儿银两,硬是把多余的生铁都用上了,龙三是个实在人,二话没说也就认了。路上实在感觉到累的时候,龙三很想扔了这把刀。可龙三最终没有扔,因为他知道,想要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大侠,没有一件铁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龙三在奔赴武林大会的路上结识了一位卖红薯的小贩,此人也是一个大侠崇拜者,并且常走江湖深得其中奥妙。卖红薯的打算到武林大会上做点生意,他知道江湖上许多闻名遐迩的大侠,即使能够离开刀剑,也离不开诱人的红薯。
一路上,两个人聊得开心极了,龙三从卖红薯的小贩口中听到了不少江湖传闻和武林趣事。但是,龙三并不完全相信小贩的话,龙三认为,江湖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怎么会有欺世盗名之辈?
后来,两个人聊的熟悉了,龙三就扛上了红薯,卖红薯的扛上了他的刀,他们一起向前走。这样一来,龙三就感觉轻松多了。饿了累了,他随手向上一伸,扯过红薯放入嘴里,品尝着甜蜜。卖红薯的感觉新鲜,他象龙三那样,头昂着,刀放在肩上,后来也感觉到渴了,向上一伸就拉出一道血丝。于是,卖红薯的就有点不乐意,要求换了回来。
一路上龙三和卖红薯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华山的顶峰。此时,正值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龙三看到山顶四周早已围满了各大门派的高手,放眼过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相当的热闹。卖红薯的小贩也看到现场聚集了许多小商小贩,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商机。
终于到达了武林大会,龙三的心里兴奋不已,卖红薯的更是显得兴奋异常,再已经顾不上招呼龙三了,扯着噪子一边吆喝一边乱窜,一会儿龙三就只听见小贩的声音,看不见了他的踪影。
离开了朝令相处的伙伴之后,龙三有点儿英雄落漠的感觉,就独自在华山顶峰转了一圈。华山果然是峰峦林立、地形多变、险境众生,是个打架斗殴、酗酒滋事的好去处。
龙三正四处观察着,忽然,听到人群中央有叫好的声音,便背着沉重的砍柴刀奋力挤了进去。原来在山顶的中央还有一块平整的空地,平地上有一个石灰洒下的圆圈,圆圈应该算是擂台,擂台上两个年青人正在全力相搏。
只见两个年青男子手持武器,各站一角,相互对视着,谁都不动。这边的是一个瘦小的矮子,身材短小精悍,目光咄咄逼人,手持一把片刀。那边却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混身的肌肉如磐石般纵横交错,手里握着一把大铁锤。瘦子眼神凛冽的盯着对面的壮汉,壮汉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手中的大铁锤不住的颤抖,满额头的大汗。下面围观的各派高手已经破口大骂,催促他们快些动手。那又高大壮的大汉哭丧着脸回过头来盯着台下众人,颤抖着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气:“是那个缺德的把我推进来的,我是一个打铁的,又不是大侠。”
瘦子一听这话,嘿嘿一声冷笑,更是来了精神,接连将手里的片刀耍出几个花来,一步步向大汉逼近。此时,那壮汉哆嗦的更加厉害,一步步的后退,慢慢的竟然退到了擂台的边缘。他自己却没有知觉,仍然又退了一步,一下便栽倒在台下了。台下的众人哈哈大笑,那瘦子更是咧开大嘴笑着,向着台下大喊,还有谁敢上来跟我比试一番?有种的来啊!
话音未落,又有一位十七八岁年纪,短衣绸裤的少年,奔上台去。短衣少年与壮汉互行礼仪之后,便开了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二位打的确实精彩,龙三挤在台下,看得是津津有味。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台上二人,仍是不分上下。只见短衣者手持长剑,舞的是满天飞花,步步为营,那瘦子的片刀,也是前一刀,后一刀,刀刀不离对方的后脑勺。龙三挤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热闹,发觉自己根本看不出个门道来,就转身向大赛报名处挤了过去。报名点设在山顶的东南角,简陋的只有一张方桌,好在方桌的上面挂着一条异常醒目的横幅,横幅上书写着几个大字:“武林大会报名处。”横幅两边还写着一副对联:
谈高低、唱成败、江湖之中谁最帅!
说英雄、论好汉、华山顶上比试看!
在横幅的下方的方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在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白白的胖子。
龙三恭恭敬敬地走到胖子面前询问道:“这位大侠,我想报名。”
“好啊!”胖子被龙三的一声大侠叫的喜笑颜开,提起笔来问龙三:“敢问这位少年英才是何门何派?”
龙三没有多想,开口说道:“我没有门派。”
胖子听到龙三的话一愣,停下了笔,欠了欠身,但脸上仍然一团和气地问龙三:“那么你师傅是那一位?”
龙三又说道:“我没有师傅。”
胖子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冲龙三喊叫起来:“胡说,一个练武之人怎么可以没有师傅?”
龙三笑道:“我就是没有师傅啊,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练!”
胖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撇了撇嘴道:“你无门无派,又没有师傅,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龙三放在肩头的砍刀,疑惑地问胖子:“我没有门派,没有师傅,难道就不能报名了吗?这是什么规钜?”
胖子说:“这是江湖中的规定,这是武林大会的规则。”
龙三被胖子的话说的有点儿犯傻:“那我应该怎么报名?”
胖子轻蔑地对龙三说:“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报名!趁早下山去吧!”
“可是!参加武林大会是我的理想啊!”龙三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什么?每个人都有理想,可是理想和现实差好几里地呢!做人要学会面对现实。”说完之后,胖子又指着周围的人群问道:“请问各位有没有没门没派又没师傅的?”
围观的众人齐声高呼:“没有!”
胖子听到大家的回话,得意的问龙三:“你看,这里面有和你一样没门没派又没师傅的吗?”
龙三左右回顾之后,叹了口气,如实说道:“看来只有我。”
“这不就明白了。”胖子的身体完全倚靠进椅子里,仰首望着天,神情倨傲,已经不打算再理会眼前这个人了。
龙三看着气焰嚣张的胖子,强压着怒火继续问道:“你们这里到底比试的是武术呢?还是门派?”
胖子不屑一顾地回答道:“当然是武术,可是你无门无派哪来的武术?这不是狼吃鬼的事嘛。”
龙三心里明白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成立个门派,叫开天辟地派,你看可以吗?”
胖子听完龙三的话,勃然大怒,冲龙三喝道:“你不停的胡言乱语,是不是想要在这儿闹事!”
围观的众位高手,一听胖子提到闹事两个字,都变得兴致勃勃,相互鼓励着,大家别走,有人要闹事了,更有好事之人已经大嗓门的喊叫道:“大家快来看热闹啊,这是有人闹事了。”胖子的话真把龙三惹火了,在村子里的时候,龙三就最恨吆五喝六之人,但是,因为大家乡里乡亲的不好翻脸,这地方可不同,本来就是打架斗殴的场面。于是,龙三向前跨了一步,快捷的挥刀一舞,只见刀光一闪,方桌的四条腿齐齐整整短了一截,矮了下去,而桌上的东西却纹丝不动。
胖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刀法,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道:“大、大、大侠,你这是何意呀?”
龙三看着胖子这付嘴脸,觉得很好笑,安慰胖子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无门无派的刀术。”
胖子的头点的象小鸡一样,嘴里连声赞道:“好刀法,好刀法!这么好的刀法可不应该和我这个办事员计较。”
龙三微微一笑:“怎么个好法?”
胖子道:“这个,在下实在是没有看清楚,不过从感觉上讲这绝对是好刀法。”
龙三看着恢复了一脸媚笑的胖子,缓缓地收回砍柴刀说道:“你们这种比赛,我也看出来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胖子擦着冷汗赔笑道:“是啊,是啊。”
就在龙三和胖子争执的时候,离报名点不远的地方,几个赛场执事闻风赶来。
正当龙三把砍柴刀放在肩上,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已经被几个执事围在了中央。为首的是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一脸严肃地冲着龙三吓道:“放下武器!”
“为什么?”龙三道。
“因为你破坏了赛场秩序。”和尚道。
“我怎么破坏赛场秩序了?”龙三道。
胖子在一旁嚷道:“刚才你用那把破刀威胁我了!还损坏公物!”
龙三看着和尚轻薄地一笑,说道:“是吗?那又怎么样?”
没等和尚开口,另一个身材短粗的执事喝道:“少废话,你放下武器,就饶你一条小命!”
龙三道:“我这把刀还要用来砍柴,可不能给你们。”
“大胆!”短粗执事厉声喝道:“你还敢反抗吗?”
“难道我还站在等你们打我?”龙三笑了,边说边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比武台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使片刀的小个子落败,短衣襟小打扮的少年胜出。一时间,台下交头接耳众说纷纭,议论刚才比武两人所用的招式。有的说少年胜得侥幸,如果刀客那样一下,就不至于落败了。有的说少年获胜在情理之中,刀客根本不是对手,众人忙问为何?答说,别看这少年岁数不大,却是下一代丐帮帮主接班的内定人选,你们说,那还有不胜的道理吗?众人皆恍然大悟。
已经看完热闹的各门派的高手一转头,看见这边有事发生,纷纷聚拢过来。此时,执事们已经亮出了兵器,龙三被围在中间,只见龙三抬着下巴,眯缝着眼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一副无所谓惧的表情。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这小子是谁?莫不是疯了?敢和大赛主办方作对!”
“是啊,这几个执事可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啊。这小子狂妄自大,肯定要吃亏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小伙子,你再不放下武器,老衲就只好动手了!”和尚的话音还没落下,棍子就到了龙三的头顶。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你就别想走。这和尚可是出自名门正牌的高僧,棍疾如风。龙三没有躲闪,也没有一丝惊慌,迎着来棍笨拙地一刀劈出,和尚愣了,他看不出龙三这是什么招式,也从未见过有人竟敢如此使刀的,根本就不符合用刀的道理,可是和尚偏偏避不了、躲不开,只听卟的一声。手中的棍子断成二截。
和尚还在看着手中的二截棍发呆,旁边的道士已经冲了上去,剑到人到,快如闪电,龙三还着迎面扑来的道士,依然毫不慌张,不急不慌地一刀劈出,道士手中的剑也变成了二截,道士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另外几个执事一见二位带头大哥落败,急忙挥舞兵器扑了上来。龙三仍是不慌不忙,抡起刀转了个来回,几个执事登时手忙脚乱,心中感觉就和刚才二位一样,不明不白手中的武器都变成二截,傻傻地站在了那里。
四周围猛地炸开了,大家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刀法?也太随意了,根本毫无章法、毫无根据嘛。自盘古开天到现在,还没见有谁胆敢如此使刀的,太没规矩了,这哪里是刀术,简直就是魔道。
在江湖之上,学武之人,不管是学任何兵器,每一招都是有凭有据的,师傅传授武术时,要求得非常严格,每一招、每一式,从长短远近、快慢缓急,都有一定的尺度和格式,那是丝毫也错不得的,这时,大家见了如此简单随便的刀法,一时都难以接受。
龙三听到了众人言论,就高声的解释说:“我这是砍柴刀法?”
众高手一听砍柴刀法,顿时哄堂大笑。“这小子挺狂啊,居然把少林高僧和武当道士比做柴火。”
大笑之后,众人更是七嘴八甜舌议论纷纷。“狂归狂,这小子还真有二把刷子!”“看来这是一个邪派高手,成心来砸场子的!”
要说这江湖之上,还真有不信邪的,正在大家议论的时候,一个彪形大汉跳了出来,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和你比试比试!”
随着话音走上台的大汉,膀大腰圆,挺有气势,一看就是江湖上的成名英雄。
“好啊!”龙三经过和刚才的二位执事过招,心里已经不再胆怯。
众人看到大汉跳进台中,都大声叫好,原来是丐帮帮主要出手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朋友,咱们去那里比吧。”丐帮帮主手指场地中央的圆圈。
“好!到那里我都奉陪到底!”龙三点点头,当先行去。
众人跟在后面,看龙三与丐帮帮主走上石台。两人相对而立,丐帮帮主拔出一根翠绿的打狗捧,大喝一声,朝龙三的头顶劈去。龙三既不躲也不闪,手腕一转,手起刀落。丐帮帮主的打狗捧也成了二截。
丐帮帮主愣了愣,心中仍是不服气,又换了一把斧子,挥斧子又上,龙三又是一剑,斧子也成了二截,丐帮帮主瞧着左右没有了兵器,空手就扑向了龙三,龙三没办法,只好一脚把他踹到台下。
丐帮帮主被龙三打败后,台下的众人更是大惊失色,这个无名无派的小子,居然打败了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刚刚落败,马上又有一人跳上台来。这位刚一上场,台下东北角落处一帮人便开始齐声高喊:“昆仑、昆仑、与众不同!”声势颇为浩大。
只见那昆仑道长,一付仙风鹤骨之相,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家风范,昆仑道长走进台中央,站定身姿缓缓地拔出长剑,冲着主持人方向施了一礼,又转身冲着观众深鞠一躬,就在龙三琢磨下一步,道长会向谁致礼的时候,昆仑道长突然转身,手中长剑向着龙三飞掷出去,龙三看准了来剑,又是一刀,剑变成了二截,昆仑道长惊险的脸也变了形。
一个回合之间便被龙三打败并不可耻,但看到昆仑道长乘机偷袭,自取其辱,台下的众人大喝倒彩。
昆仑道长羞愧地退下台之后,接着又有人上来,但仍旧是一招便输了。
众位高手看到龙三即使战胜也从不伤人,都来了勇气,挑战者络绎不绝,龙三一一应战,这一场车轮大战,从天明一直打到黄昏,龙三陆续打败了数十位高手。
看到天色已晚,事态依旧无法平息,主持人少林方丈虚慈终于坐不住了,口宣佛号走入人群之中,冲着龙三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龙三听不懂大师的语,询问道:“那里有屠刀啊?”
虚慈盯着龙三说道:“施主手上拿着的便是。”
龙三冲方丈解释说:“这是一把砍柴的破刀,连点儿鸡血也没有沾过,怎么能叫屠刀?”
虚慈叹了一口气,说道:“施主,你刀上无血,心中却有。”
龙三更加不解了,向方丈大师问道:“心里有血?谁的心中能够没血?没血那是僵尸。”
虚慈摇着头道:“看来施主已入魔道。”
龙三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就冲着虚慈说道:“我不想跟你那么多费话了,你到底是不是想打架啊?”
虚慈缓缓的伸手手掌,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说完之后,虚慈慢吞吞地接过弟子送上的一把方铲,就要跳上比武台,可是却被武当掌门逍遥子抢先一把拉住,逍遥子附在虚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虚慈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旁边的各派弟子挥了挥手。
看到虚慈的手势,围观的各门派高手和举办方的各弟子们都懂了,马上纷涌而上,挥舞着各式武器冲向了龙三。龙三看到大家群起而攻之,便不再客气,迎头出击。瞬那之间,单挑变成了群殴。战斗场面更加宏大,只打的天昏地暗,乾坤倒转,华山失色,落日无光。
这场大战整整打了三天,三天之后,华山顶上,遍地都是散落的断成两截的兵器,各派高手和武林众生却能跑的跑,能躲藏的躲藏,全都不见了踪影。
精疲力竭的龙三看到没有了对手,更没有了什么武林大会,就躺下晒了会太阳,然后寂寞的扛起刀走下了华山。
或许是太阳晒的时候长了点,或许是三天没有吃一顿饭,龙三的步子变得蹒跚,头也晕乎乎的。
龙三走到山下的一家包子铺前时,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叫,感觉浑身无力,再也迈不动腿了,于是龙三就走进了这家包子铺。
小二按照龙三的吩咐端来了五十个包子,十个烧饼。这让旁边的一个孩子产生了好奇,小孩问龙三:“你几天没吃饭了。”
龙三实话相告说:“三天。”
小孩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龙三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大侠。”
龙三觉得小孩的话很奇怪,就询问小孩:“为什么?”
小孩告诉他说:“能三天不吃饭,还不算是大侠吗?”
龙三说:“唉,我不吃饭,是因为有人和我打架!”
老板听到了龙三的话,赶紧走了过来,询问龙三:“客官,你刚才打完架,肯定付医药费了吧,你身上还有钱吗?
龙三如实相告:“没有了。”
老板一听,大声的责问道:“没钱你吃还得这么香!”
小孩在一边说:“他是一个大侠。”
龙三说:“对,我是一个大侠了。”
老板一听小孩和龙三的话,恍然大悟,朝天打了一个响指,过来三个小伙计。
老板冲着三个人吩咐道:“又是一个想来吃大食的大侠!让他长点儿记性!”
三个小伙计一下子把龙三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对龙三说,对不住了兄弟,年轻时,我们也是大侠,可现在我们是老板的员工!
说完,一伙人把龙三按在地上就打。龙三本来想要拿起桌上的刀进行反抗,可饿晕了的龙三已经毫无还手的力气。
小孩很兴奋,在边上叫加油边看热闹,很快龙三就被打昏了过去。小孩子很沮丧,自言自语地说:“这和街上小流氓打架,没什么区别啊!”
龙三在晕倒之前听到了小孩子的话,忙挣扎着对小孩说:“区别大呢!打架的流氓是上不了武林大会的场面的!”
三个伙计一看,原来这小子是装昏啊,又继续揍。停了一会了,龙三不再说话,可能是真昏了。
昏迷了半天之后,龙三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开始四处乱摸,嘴里嘟囔着:“刀呢,我的刀!”
“你的刀还可以抵押几文银子,可远远不够你的饭钱。”老板说着,一把抓住龙三的衣领问道:“你现在欠下我的饭钱,准备怎么还债?”
龙三可怜巴巴地解释说:“我真的没有钱了,要不我给你上山砍些烧火的柴,算作饭钱。”
就在龙三和老板求饶的时候,旁边一位大叔慈祥地看着龙三劝道:“小伙子,要不这样吧,欠老板的账我先给你还了,我那里正好缺个杀手,看你小伙子身强力壮,正好合适。你打工还我的钱,怎么样?”
老板看到大叔说话了,态度变得和谐了许多:“二条道路任你选择,你是想当杀手还是在我这里砍柴?”
龙三心里一想,砍柴是老本行,那不就是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白到江湖一趟。当杀手,仍然算是武林中人,可是当杀手?那不就是进入了黑社会吗?
大叔看到龙三一脸的犹豫不决,就耐心的继续劝导龙三“还是当杀手吧,我认得好多大侠,最后改行当了杀手,也没荒废专业啊。”
就在龙三徘徊不定的时候,最后是老板的一句话坚定了龙三的主意,老板说:“小子,还你来的时候拿了把刀,要不,你在店里剁菜吧。”
龙三抬起头,看着老板恶狠狠的目光回答道:“不,我坚决不做打杂工,我想当杀手!”
从此以后,江湖多了一名杀手,刚做杀手的时候龙三每天闷闷不乐,无法接受新的工作岗位,后来,几个昔日的大侠劝导他说,这有什么啊,每个人年轻时都认为自己是个大侠,等有了生活经历后就会知道,大侠只是内心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罢了,那里有那么多正义需要你去主持?后来,龙三慢慢的平和下来,上班后,他很勤奋的工作,下班后,他还是习惯地把刀扛在肩上。后来他感觉刀太重,就换成了匕首。时间一长,匕首使的纯熟了,也就不再用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必将事竞成。这一年年终的时候,龙三被评为了当地的最佳杀手。他的快刀杀猪技术深得评委们的好评。在获得巨大的荣誉之后,龙三成立了自己的屠宰场,再后来,龙三还建立了自己的连锁企业,成就了一番伟大的事业,龙三终于成为了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大佬。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必须提到的是,龙三在江湖人物表彰大会上的一席话,这是龙三在介绍成功经验时说的,许多年后,这段话成了很多有志青年的座右铭。
龙三在领奖时说道:“其实,人人都可以树立远大的理想,人人都应该为了目标不懈努力,但是,我们所从事的专业不一定要和爱好相吻合,行行都能出状元,只要把功夫下在工作上,谁都能成就一番事业,关键是要爱岗敬业,干一行就要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