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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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我受伤的肩头，似替我吹着伤口，这样想着我心头得了些许安慰，行至房门口之际却见自己屋内点着灯，我心尖立刻揪起了来，连忙推门去瞧。
楚尽坐在桌前，见我回来笑着将桌上的纸包拆开：“饿了罢，带了你一直念叨的爱鸭，却不是竹记的，是楚...”
我扑进楚尽怀里，眼泪再收不住，我于外人面前尚绷得住，此时回房一见楚尽我心头酸楚难抑，再见他笑着等我，桌上的饭菜都是我平日里最爱的，我更是动容。
这一刻我并非觉得他仅是我心头所爱之人，而是我的家人，他向来不顾及旁人言语，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护着我，无论旁人所言之语如何将我贬低，他却从未觉得我差劲过。
此时此刻我实实在在的爱上了他，我好想永远在他身边，好想为他屠尽意图伤害他的人，好想死在他的怀抱里，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我再不想退缩逃避，我要至死不渝的陪着他，我要让自己配得上他。
楚尽怀抱我的动作很轻，语气却不和缓：“你受伤了？何人所为？”
我哭的愈发厉害，闻着烤鸭香味肚子也饿，我才没心思再将方才的烂账呈出来与楚尽告状，我现下只想先将这爱鸭解决一下。
烤鸭肥美，我啃着鸭腿破涕为笑，先前的失魂落魄顿时烟消云散，此为我迄今为止用过最可口的一顿膳，此时已是入夜，门外漆黑，屋内的烛火尤为温暖，烘着我的心房，可楚尽一直默然不语，待我将鸭啃了个干净，他说：“房里有药罢，我给你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楚尽脸色寒的骇人，目光亦是愈发深沉，我刚被烛火烘暖的心房未免凉了凉，可他不言语我又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得保持安静，老实的坐着。
“伤口为利刃所伤，似乎不是十二阁的法器。”楚尽道：“我思来想去，许是麟父蓄意报复于你，可他的身手我于天昭时见过，他并非是修炼之人，意图伤你实属妄想。”
楚尽为我擦药的动作顿住：“凌茜，对么。”
我惊讶不已，楚尽是能掐会算？我连忙问道：“你如何晓得？”
“不难猜。”他转过头看着我，解释说：“你右手背上的几道红印一看即知是琴弦留下的痕迹，且她伤你于你而言是意料之外，所以你没有防备，是不是。”
我简直愈发崇拜楚尽，不愧是十二阁大考榜首，文考、武考皆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我断凌茜琵琶之际确被崩断的琴弦打了手，连自己亦未多加留意，楚尽明察秋毫！
他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辨出了甚么，他不再多言，只慢条斯理的将我的伤口包扎，临去前又嘱咐了我几句，可我瞧着他黯于夜色之中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所行的方向亦非是自己的房间，是以我更加迷惑。
我唯恐楚尽为我去寻凌茜的麻烦再惹祸上身，于是连忙翻出一身干净衣袍换上，再掐诀将气息屏了，楚尽有通过呼吸辨识他人位置的能耐，我意图跟踪他，自然是要慎重些。
我不敢离得太近只得远远随着，走到半路我便发觉他是要去往白淄处，我好想拦他，可我现下是在做亏心事着实不好露面，且看看他要做甚么。
待他进门，我加快脚步却又不敢跑得太快暴露声音，当我神头鬼脸的扒上门缝，只见白淄刚收起一礼。
我难以置信，必然是我亏心事做的太多所以眼花，白淄怎可能同楚尽行礼？定是我瞧错了。
他们先前所说之言我一句亦未听见，只听白淄当下说：“我认为你这是埋怨自己未及时相护于她，所以是在气头上，十二阁弟子众多，有磕绊在所难免，又何故将此事不留余地的做绝？”
青天老爷，白淄何曾有如此这般的好态度？她何曾会与我们商量着做事了？
“是又如何。”楚尽语气极生硬：“凌茜伤烟雀为真，难不成是我冤了她。”
楚尽是皮痒不成，竟敢以如此态度同白淄说话，若他再为我挨一顿戒鞭，我非得心疼死不可。
白淄笑上一笑，我竟从中瞧出了几分谄媚，她诚恳道：“可烟雀亦毁了凌茜的琵琶，烟雀自然比一把琵琶金贵，可修炼之人的法器无需我多言，你自是晓得的，说是半条命亦不为过，她那架琵琶再用不得亦算失了半条命去，且饶她这一回罢。”
我五雷轰顶，常言皆道眼见为实，我却半毫半厘信不得，孽啊，撞邪了。
“饶不得。”楚尽道：“烟雀迟早为我妻，我见不得她受委屈。”
我心头五味杂陈，胸口饱涩难言，这莫不是我做的一场美梦？我肩头伤口尚疼，怎的不是真的，可楚尽与白淄的态度惹得我发懵，就算楚尽家世卓然，他身为十二阁弟子亦不该同白淄有如此强硬的态度，该不会是楚尽有事隐瞒于我？譬如他乃...十二阁的...真实阁主？
“予我些面子，我定不会轻饶她。”白淄苦口相劝，又笑道：“定会为楚尽上神之爱妻讨个说法。”
楚尽上神？之爱妻？是在指楚尽与我么？
楚尽何时已是上神位阶？他若是上神来十二阁作甚，他应当在九重天上逍遥才对，再则，若他是上神，我不混沌成神登阶尸尊怎能成为他的妻，尸王与尸尊之间相差得有个万八千年，那时候楚尽对我爱与不爱还是两说。
困苦，忒困苦，此番为我偷听定是不好去问楚尽的，但瞧以往白淄罚楚尽与旁的弟子无有不同，向来丁是丁卯是卯，丝毫不留情面，想来亦是应该，说到底楚尽仍是十二阁弟子，自然得遵着十二阁的规矩，可他又何必来此讨苦吃？
我趁着自己心神且稳匆匆奔回房中，我无有楚尽那样的好脑子得以将事情分析的井井有条，可若楚尽真为上神，白淄这般态度确有道理，白淄虽为十二阁阁主却是上仙位阶，予楚尽礼数是应该，放眼十二阁上下只有二阁教习与九阁教习为上神位阶，可却不曾见白淄对他们像同对楚尽这般的和颜悦色。
以往看楚尽气质风度与身手，我于心头揣测其大概为上仙，不想竟是...嗳，想我今日还将眼泪鼻涕蹭于一位上神的衣袍上，委实造了大孽。
晚风拂过我受伤的肩头，似替我吹着伤口，这样想着我心头得了些许安慰，行至房门口之际却见自己屋内点着灯，我心尖立刻揪起了来，连忙推门去瞧。
楚尽坐在桌前，见我回来笑着将桌上的纸包拆开：“饿了罢，带了你一直念叨的爱鸭，却不是竹记的，是楚...”
我扑进楚尽怀里，眼泪再收不住，我于外人面前尚绷得住，此时回房一见楚尽我心头酸楚难抑，再见他笑着等我，桌上的饭菜都是我平日里最爱的，我更是动容。
这一刻我并非觉得他仅是我心头所爱之人，而是我的家人，他向来不顾及旁人言语，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护着我，无论旁人所言之语如何将我贬低，他却从未觉得我差劲过。
此时此刻我实实在在的爱上了他，我好想永远在他身边，好想为他屠尽意图伤害他的人，好想死在他的怀抱里，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我再不想退缩逃避，我要至死不渝的陪着他，我要让自己配得上他。
楚尽怀抱我的动作很轻，语气却不和缓：“你受伤了？何人所为？”
我哭的愈发厉害，闻着烤鸭香味肚子也饿，我才没心思再将方才的烂账呈出来与楚尽告状，我现下只想先将这爱鸭解决一下。
烤鸭肥美，我啃着鸭腿破涕为笑，先前的失魂落魄顿时烟消云散，此为我迄今为止用过最可口的一顿膳，此时已是入夜，门外漆黑，屋内的烛火尤为温暖，烘着我的心房，可楚尽一直默然不语，待我将鸭啃了个干净，他说：“房里有药罢，我给你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楚尽脸色寒的骇人，目光亦是愈发深沉，我刚被烛火烘暖的心房未免凉了凉，可他不言语我又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得保持安静，老实的坐着。
“伤口为利刃所伤，似乎不是十二阁的法器。”楚尽道：“我思来想去，许是麟父蓄意报复于你，可他的身手我于天昭时见过，他并非是修炼之人，意图伤你实属妄想。”
楚尽为我擦药的动作顿住：“凌茜，对么。”
我惊讶不已，楚尽是能掐会算？我连忙问道：“你如何晓得？”
“不难猜。”他转过头看着我，解释说：“你右手背上的几道红印一看即知是琴弦留下的痕迹，且她伤你于你而言是意料之外，所以你没有防备，是不是。”
我简直愈发崇拜楚尽，不愧是十二阁大考榜首，文考、武考皆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我断凌茜琵琶之际确被崩断的琴弦打了手，连自己亦未多加留意，楚尽明察秋毫！
他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辨出了甚么，他不再多言，只慢条斯理的将我的伤口包扎，临去前又嘱咐了我几句，可我瞧着他黯于夜色之中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所行的方向亦非是自己的房间，是以我更加迷惑。
我唯恐楚尽为我去寻凌茜的麻烦再惹祸上身，于是连忙翻出一身干净衣袍换上，再掐诀将气息屏了，楚尽有通过呼吸辨识他人位置的能耐，我意图跟踪他，自然是要慎重些。
我不敢离得太近只得远远随着，走到半路我便发觉他是要去往白淄处，我好想拦他，可我现下是在做亏心事着实不好露面，且看看他要做甚么。
待他进门，我加快脚步却又不敢跑得太快暴露声音，当我神头鬼脸的扒上门缝，只见白淄刚收起一礼。
我难以置信，必然是我亏心事做的太多所以眼花，白淄怎可能同楚尽行礼？定是我瞧错了。
他们先前所说之言我一句亦未听见，只听白淄当下说：“我认为你这是埋怨自己未及时相护于她，所以是在气头上，十二阁弟子众多，有磕绊在所难免，又何故将此事不留余地的做绝？”
青天老爷，白淄何曾有如此这般的好态度？她何曾会与我们商量着做事了？
“是又如何。”楚尽语气极生硬：“凌茜伤烟雀为真，难不成是我冤了她。”
楚尽是皮痒不成，竟敢以如此态度同白淄说话，若他再为我挨一顿戒鞭，我非得心疼死不可。
白淄笑上一笑，我竟从中瞧出了几分谄媚，她诚恳道：“可烟雀亦毁了凌茜的琵琶，烟雀自然比一把琵琶金贵，可修炼之人的法器无需我多言，你自是晓得的，说是半条命亦不为过，她那架琵琶再用不得亦算失了半条命去，且饶她这一回罢。”
我五雷轰顶，常言皆道眼见为实，我却半毫半厘信不得，孽啊，撞邪了。
“饶不得。”楚尽道：“烟雀迟早为我妻，我见不得她受委屈。”
我心头五味杂陈，胸口饱涩难言，这莫不是我做的一场美梦？我肩头伤口尚疼，怎的不是真的，可楚尽与白淄的态度惹得我发懵，就算楚尽家世卓然，他身为十二阁弟子亦不该同白淄有如此强硬的态度，该不会是楚尽有事隐瞒于我？譬如他乃...十二阁的...真实阁主？
“予我些面子，我定不会轻饶她。”白淄苦口相劝，又笑道：“定会为楚尽上神之爱妻讨个说法。”
楚尽上神？之爱妻？是在指楚尽与我么？
楚尽何时已是上神位阶？他若是上神来十二阁作甚，他应当在九重天上逍遥才对，再则，若他是上神，我不混沌成神登阶尸尊怎能成为他的妻，尸王与尸尊之间相差得有个万八千年，那时候楚尽对我爱与不爱还是两说。
困苦，忒困苦，此番为我偷听定是不好去问楚尽的，但瞧以往白淄罚楚尽与旁的弟子无有不同，向来丁是丁卯是卯，丝毫不留情面，想来亦是应该，说到底楚尽仍是十二阁弟子，自然得遵着十二阁的规矩，可他又何必来此讨苦吃？
我趁着自己心神且稳匆匆奔回房中，我无有楚尽那样的好脑子得以将事情分析的井井有条，可若楚尽真为上神，白淄这般态度确有道理，白淄虽为十二阁阁主却是上仙位阶，予楚尽礼数是应该，放眼十二阁上下只有二阁教习与九阁教习为上神位阶，可却不曾见白淄对他们像同对楚尽这般的和颜悦色。
以往看楚尽气质风度与身手，我于心头揣测其大概为上仙，不想竟是...嗳，想我今日还将眼泪鼻涕蹭于一位上神的衣袍上，委实造了大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