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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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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他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胆子很大的好人。

    这年月还有好人,真他妈见鬼了!不过好人没好报!

    下岗后他在一家个体采暖公司打工,有时值夜班,充当保安同时接听业务电话,公司有24小时售后服务的承诺。

    夜里骤然降温,下起了大雪,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采暖公司吗?我家暖气漏了,能不能尽快给我修好?”电话里是一个沙哑的男低音。

    谁愿意在这样的鬼天气外出干活啊?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推脱:“您看这天,夜黑路滑的!白天干活还方便些!您先关阀门,留下地址好吗?我尽快派人去给您修。”

    尽快去并不代表今晚一定去。这样回答有回旋的余地。

    放下电话后他又改变了主义。因为他从电话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我说过他是个好人。

    于是他带上维修工具冒着大雪出了门,按地址很顺利找到一处僻静的小楼。院门口有门牌,他仔细核对了一下地址,没错。

    此时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他提高嗓门向院里喊了两声。院里黑黢黢的,刚刚还亮着的灯光却应声熄灭了。借着雪光,他发现楼上只有一个窗户挂着窗帘,且被掀开一角,又放下了。

    等了好一会,楼里却丝毫没有动静。

    他不耐烦地去推大门,结果大门被推开了。是主人为他留的吧?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从外向里走的,刚被大雪埋没了一半,证明主人开门的时间并不长。

    他径直来到房间门口,再向屋里喊:“起来了吗?开门吧!”

    此时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外面实在太冷了!凄厉的北风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他推门催促主人快点,结果屋门也被推开了。既然主人为他留了门,就没必要太客气了。他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雪进了门。

    屋里漆黑一片,他紧靠在门上不动,让眼睛慢慢适应屋里的黑暗。

    这是一个客厅,屋里有沙发和茶几,对面有楼梯,旋转着通向楼上。

    他再次高声问道:“怎么还不下楼?”

    喊完后他有点自责,因为他想起了家里还有孩子,有孩子也应该有女人,深更半夜的,在屋里高声叫嚷,总归不太好。

    可是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静得出奇,静得恐怖。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一点都听不见了,只有他的心跳在“咚咚”地打鼓。

    他胆子比较大,本不该恐惧,但是此时他的心跳却特别快,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恐笼罩了全身。

    突然,他发现身后有一个骷髅正用黑洞洞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他,并且发出鬼火的荧光,仿佛就要向他扑来。

    尽管他的胆子很大,但是猛然面对这种场面,平生还是头一回,顿时吓得踉踉跄跄往后退,若不是扶到了墙,很可能当场跌到。

    他的后背直冒凉气,浑身都在打颤,双腿软得抬不起来,直往下跪。幸好他的手从墙上摸到了电灯开关,鬼蜮般的黑暗房间顿时有了人间的光明。

    吊灯的光线很柔和,他的眼睛仍一时受不了光亮的刺激,眯缝着眼睛再看,刚才盯住自己看的骷髅不见了。他顺着刚才的方向向前看,发现门背面有一张贴画,乱七八糟的,象骷髅又不完全象骷髅,而且像是夜光材料制成的。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有鬼也是人吓人。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又把灯关掉,黑暗之中,骷髅马上凸现出来,仿佛一下子脱离了门板,离得很近了一般。原来那是一张三维立体夜光画。

    再次按亮电灯,骷髅又退回门板上去了。

    幸亏进来后他一直背靠着门,如果近距离看到一个发着荧光的骷髅,还不吓死!

    这是个什么样的主人啊?怎么用骷髅当门神?这不是招鬼吗?

    惊魂未定的他再次打量一番房间的设施,装修得比较简单,但是非常讲究。

    这时楼上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屋里静得可怖,让人越来越紧张。而且一股阴气向他袭来,他这才注意到屋里不是一般的冷,而是阴森森的让人心寒。刚才他从风雪中进来,才没感到屋里的阴冷。这种阴冷,绝不是刚刚关闭暖气的那种冷,而是屋里始终没有人气的那种阴森。

    他真有点害怕了,于是向着楼上喊道:“你再不下来,我可走啦!”

    他又喊两遍,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家里没人?不可能!刚才明明看到楼上有人把窗帘掀起来又放下了,这个动作肯定不是刮风引起的。而且院子里有一串向里来的脚印,说明屋里至少有一个人。

    又等一会,恐惧潮水般慢慢把他浸透,使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决定离开这个恐怖的房间。

    刚走到院门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又是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今晚到底给不给我修暖气啊?”

    难道主人一直躲在屋里等他修暖气?他不在场,外人哪能随便动工?

    他很生气:“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有你这样拿人不当人的吗?”

    对方却理直气壮:“是你答应尽快给我修好的!怎么又不想干了?”

    他更气了:“让我半夜干活可以,可是你也不能赖在床上啊?”

    “少废话,你有没有打算给我修?”

    他气得想骂街:“废话!不给你修这么晚我在你家干什么?你到底在不在家啊?”

    “我当然在家啊!”他抬头向楼上的窗口看,又看到窗帘被掀开,而且屋里有楼下映上去的灯光,映出了里面的人影。他懒得再和对方计较了,一边招手一边向里走:“不说了,别把我冻死!”

    楼上的窗帘迅速放下。

    楼上终于有了响动,却没有人下来。他不耐烦地走到楼梯口,准备向上打探,可是他的脚刚刚踏上楼梯,突然,屋里的灯灭了。

    他扶着墙摸到灯的开关,却怎么按也打不开。停电了?

    这时,门上的骷髅活了一般映在屋子里,虽然有了思想准备,他还是感到非常恐惧,起码在漆黑的房间里伴着这样一个鬼物,总是让人不舒服的。他很气愤:“你关灯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楼上没有答话,屋里又一次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他感到恐怖,但是他胆子很大,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向楼上走去。既然这么远来一趟,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楼上是更加黑暗的走廊,幸好每个房间都虚开着门,他可以半摸半看地向里走,走到房间门口没敢直接闯入:“屋里有人吗?”

    没有听到回答,他推门往里看。屋里光线比楼道里亮一些,映着窗外的雪光,空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象刚来过贼一般。他再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同样问话之后再进,依然是空房间,而且屋里的东西非常散乱,扔得满地都是。他把几个房间都看过了,全都是空的,而且全都乱七八糟的。

    最后,只有一道门是关着的。他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如果打开最后这道门,屋里还找不到主人的话,就证明整个楼全是空的。那么刚才自己从楼下看到的掀开窗帘的人影是谁?难道真的有鬼?

    最后一道房门也打开了,果然是空的。

    他胆子很大,虽然紧张得有点窒息,但是并没有惊恐地落荒而逃。

    这时他注意到墙上挂着一个镜框,窗外的雪光映照下,赫然看到一个鬼怪抱着一个孩子。他的大脑里迅速闪过了很多念头。

    难道电话里婴儿的哭声是这个孩子发出的?那么抱着他的鬼怪和他是什么关系?这孩子是死了还是活着?难道电话是鬼怪打的?

    鬼也能给人打电话吗?他想起手机可以回叫,记得来电显示是个手机号,如果主人在家,手机一响,就不能再和自己捉迷藏了。

    他摸出手机按了回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主人在和他捉迷藏,难道连婴儿也会躲避他?难道这屋里真的全都是鬼?那么他的电话能打给鬼吗?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身边便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而且门口也在响,楼下也在响。是一部电话装了两部分机。

    三部电话同时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马上形成了“立体声”整个空间都在回荡。

    他心里一惊,顿时冒出一身冷汗。由于太紧张了,铃声也能让他惊恐万分。他本能地按了挂断键,电话马上不再响了。明明他回叫的是手机,怎么会座机响呢?是鬼怪为他改了线路?

    还没等他仔细想,屋里突然响起一种更加恐怖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但离他很近,而且那种笑声异常地恐怖。这笑声太近、太突然、太意外、太恐怖了,他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跌进门框和衣橱的夹角里。

    笑声很近,还在继续,却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笑。这时突然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怪无声地向他冲来。

    这次他看得太清楚了。因为早就适应了屋里的黑暗,而且楼上只有一个窗户挂了窗帘,光线相对好得多,好得能够让他看清照片。所以鬼怪非常清晰,他认出了正是照片上那个抱着孩子的鬼怪。

    自卫是人的第一本能。他已经恐怖到了极点,顺手从腰间抽出了他的维修工具——管钳子,并虚张声势地举起来。

    然而,鬼并不是来捉他的,而是想从门口经过。鬼必须走门吗?

    发现鬼怪没想攻击自己,极度恐惧下的他马上恢复了力量,抡起管钳子使足劲,向鬼怪的头部狠狠地砸下去。

    鬼也有瞎眼的时候,竟然没看到衣橱夹角里的他,所以没有防备,应声倒地。

    他顾不上更多了,巡着来的路线拼命向回跑。穿过黑暗的走廊刚跑到楼梯口,猛然看到一对灯泡一样的眼睛,发出火一样的幽光在注视他。

    这不是一般的骷髅或小鬼,而是一个厉鬼,血盆大口,锯齿獠牙,长长的舌头仿佛在滴血。而且厉鬼会飞,漂浮在半空中,全身都被凶光照亮了,尤其在这样黑暗的楼道里,那种幽光显得更加耀眼且恐怖。

    由于是在逃命,所以他跑得极快。猛然近距离撞见这样一个厉鬼,不但没有收住前冲的速度,反而在惊恐中又跳了起来。他顿时感觉自己被厉鬼提了起来,楼梯护栏也没能阻挡住他的身体。

    厉鬼向他凶险地瞪着眼睛,馋滟欲滴地伸出舌头。他本能地想挣脱厉鬼的俘虏,但脚下却没有支撑,一头栽到楼下去了。而厉鬼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呼”的一下俯冲下来,直追到楼下。

    当他重重落地的刹那,看到的是盘旋在他上空的厉鬼正伸出长长的火舌向他扑来。

    他摔得很重,但是还没来得及顾念伤情,便被厉鬼扑到了。他的灵魂一下子脱离了身体,人间的事,再也不知道了。

    (2)我

    我是一个贼,一个胆子很小的独行贼。

    胆子小也能当独行贼?嘿嘿,真不好意思,那就说我谨慎吧!

    小心行得万年船!我从来没败露过,因为怕被同伙牵连或者出卖,所以我才独行。怎么样?够谨慎吧!

    大雪纷飞的夜里,行人很少,最适合我工作。我打开一个院子的大门,又打开了楼房的门,这对我来说非常简单。

    我早注意到这个楼里没人,经过多日观察,我非常确定。但是我太谨慎了,明明知道楼里没人,还是对门锁动了手脚,让所有的门都虚掩着,为了撤退时更方便。

    我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直奔二楼。我知道楼上有我要找的东西。

    黑暗中找东西太不方便,于是我开了灯,发现屋里有各种鬼怪的面具和服饰。这些面具惟妙惟肖,非常仿真,而且还有电子的,打开电源恐怖极了。幸亏我开了灯!

    这么多道具我不可能全带走,反正时间很充足,索性先弄清楚这些道具怎么玩。都说我胆子小,不如挑几样好玩的去吓唬那些平时向我吹牛说自己胆子大的家伙们。

    我正在忙碌,外面有人叫喊,我慌了,忙关了灯掀开窗帘向外看。

    惊慌之下,我犯了两个错误:一是关灯等于告诉外面的人楼里有人;二是竟然让外面的人看到窗帘被掀开了。

    原来他不是这家的主人。这时我才后悔自己太谨慎了,居然让所有的门都虚掩着,所以把他也放了进来。

    他进来后喊主人下去。我胆子小,不敢冒充主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识主人。

    他开了灯,估计是要上楼来。

    这时我才强化了前辈的训导——干我这行的,雪天最好不要工作。

    如果我被发现了,即使能从他面前逃走,也将被迅速赶来的警察沿着雪地上的脚印追到。所以我最明智的选择是隐藏。

    我很谨慎,怕他看清我的长相,于是穿戴上鬼怪的面具。

    说实话,我没想吓他。戴上面具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样做另有好处。

    我胆子小,所以我认为别人也害怕!万一被他发现,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吓得他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只要他被吓跑了,我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他没有上楼来,而是出门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掀开窗帘看他是否走远了,可是没想到他接了个电话又回来了,并且看到了我,还向我招手。

    我赶紧找到电闸,把保险拔掉了。然后躲到暗处。

    他的胆子确实比我大,居然还敢上楼来。

    黑暗是我最好的掩护,我还是不肯空手而归,于是抱起一个非常恐怖的道具,在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找到楼梯准备下楼。结果我手里举着的道具被楼梯上面的什么东西挂住了,我拉了拉,很紧。我打开道具的电源开关,让道具的灯光照亮,发现上面有一根铁丝,但我看不清怎样才能把道具摘下来。我不敢太用力,怕发出声音。

    我很紧张,只好放弃厉鬼道具赶紧下楼,却突然看见一楼客厅里有一个发光的骷髅。

    我早就说过,我胆子很小。楼下客厅里发光骷髅的出现,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吓得我腿都软了。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虽然是三个电话同时响,但是面对骷髅,我对客厅里的铃声最敏感,条件反射地吓得我紧往楼上房间里跑。

    我对楼上的地形比较熟悉,知道楼梯的这一侧还有一个房间,门已经被我打开过。

    这时里间电话上面的电子不倒翁受到铃声振荡,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虽然我胆子小,但是我见过这种玩具,所以这个环节我反而没害怕,而且那恐怖的声音是从他所在的房间发出的,更害怕的应该是他。

    这才是老天助我。我没吓唬他,他自己却遇到了恐怖袭击。

    当电子不倒翁发出怪笑时,他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倒进门框和衣橱之间的角落里。看来胆子大的人,比我更没出息!关键时刻,他还不如我这个胆子小的人表现得好呢!

    毕竟是在夜里,我没有看到衣橱角落里被吓瘫的他,以为他早从原路跑掉了。人在极其恐怖的时候,肯定沿着自己熟悉的路线逃窜,这方面我更有经验。那不是习惯,而是条件反射。

    当我走近中间那个门时,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黑暗的角落里运足了力量向我发动突然袭击。

    (3)你

    你是一个商人,非常奸诈的商人。无奸不商嘛!

    商人都有商人的独到之处,你突发奇想引进一批万圣节道具,也就是鬼怪的面具和服饰,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真不知当初你是怎么想的?然而,居然有不少人喜欢这类东西,你大大地赚了一笔。

    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些恐怖搞怪的东西,还在家里留了不少,你自己先玩,等产品脱销再抬高价格卖给那些想买却买不到的人。做为商人你的确很成功,也很狡猾。

    赚钱就是为了潇洒。你不是守财奴,带着老婆孩子到南方潇洒去了。

    出门前,家里的暖气漏了。你急着出门,只好匆匆关了阀门,等回来后再修。

    由于近几年都是暖冬气候,你又是去南方,所以走时没有做好防寒准备。回来时不巧下起了大雪,急剧降温。你下了火车才意识到北方的严冬是很残酷的。

    其实你本人不怕冷,但是你考虑到了老婆孩子,尤其想起了暖气还没修好,不该让她们在冰窖一样的家里过夜。于是先在旅馆住下了。

    你是个奸商,善于玩诡计——这样的天气,给采暖公司打电话,他们肯定不会连夜赶来给你维修的。如果他们拖延了,那么明天你就会理直气壮地催促他们马上先给你修。这叫心理战术,也叫时间差。

    接电话的人很客气,满口答应尽快给你修好。

    于是你去洗个澡,还和老婆亲热一番,临睡觉时又想起刚才的电话。你突然觉得他很狡猾,很明显是在拿好听话应付你。等于他不但不欠你人情,反而要你感激他为你解决燃眉之急。

    这样的天气,你绝不相信他会马上去给你修暖气!你不能让他把你当傻子,你必须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求你宽限他一夜。

    于是你又打一次电话,谁知这次他的口气全变了,难道是嫌你打搅了他睡觉?

    你是奸商,你很狡猾,所以你认为他也很狡猾,竟然说他已经在你家了,还说你不起床他无法工作。

    你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了。如果你没起床,他怎么会进你家呢?少玩这套!这个破绽也太明显了!

    你当然想不到是我把门打开了。所以你想:既然他跟你玩睁眼说胡话,那么你也给他没实话,于是你告诉他你正在家等他呢。

    你的确狡猾!但是你想不到他是个好人,真的冒雪去了你家。你猜测他一定是躺在被窝里,因为你把电话打到了公司的座机上,他能够接电话,就肯定不在你家。

    你这么聪明的商人,如果发现不了这么多破绽,你的生意就别做了。

    可是你也有失算之处,他把公司电话设定了呼叫转移,电话被转移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很善良,不知道你在玩心理战术,尤其他抬头看到了房间里的我,还以为是我在楼上给他打电话呢。

    挂断电话之后,你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关掉了手机。你有一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心理。虽然你可以在半夜里打电话骚扰别人,但是你睡觉时却不让电话来骚扰你。

    你的手机也设定了呼叫转移,条件是——关机之后便转移到家里。回家之后便可以查询有没有电话找过你。

    结果,当他用手机回叫你时,没有打进你的手机,而是打到了你的家里。你根本想不到,在当时的情景下,你造成的误会有多恐怖!

    当你回到家,首先看到了你的道具在楼梯下扔着,捡起来一看,下面还盖着一个人。你不怕鬼怪,却在大白天被真人吓得半死。

    虽然二楼的高度不足以把人摔死,但是在他摔下去的同时,也撞落了挂在那里的道具,道具飘飘悠悠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于是他不但被摔得半死,更被吓得半死,两个半死加起来,只剩下半口气了。

    你回到楼上,门口躺着个鬼怪挡路,仔细一看,是奄奄一息、满头是血的我。摘下面具的我,比戴着面具更恐怖。你又一次被吓得半死。

    很多人不明白,你为什么扮成鬼怪抱着孩子合影?还把照片放大后挂起来。尤其门后面的三维立体夜光骷髅,多恐怖啊!你就不怕吓坏自己的孩子?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变态?

    我一定要起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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