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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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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漫步雨中

    我喜欢在潮湿的雨季外出。独自的,不带任何雨具。可以让肌肤尽情的感受雨滴的冰凉透彻。

    沉寂而忧郁的眸子,偶尔掠过来往的车辆或是在雨中林立的建筑。不像是在晴天,浑浊而沉闷的空气会让我压抑和窒息。

    而在这样清凉阴郁的环境里,我所有的意识只在雨中存在,而这种存在也仅限于雨丝本身,或者,还有一丁点儿早已逝去的情丝。

    偶尔,会听到夹杂在雨丝里的沉沉的叹息,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人影。才明白,那是一直隐藏于内心深处的那个固执而倔强、自傲却颓废的少年的声音,那种可以让人绝望的叹息。

    然后,会有一张带着孩子似的寂寥的笑脸,浮现在我的面前,牵出些许发霉的往事。那一瞬间,我会伤感,在湿淋淋的雨季里。

    也许,会有温暖的泪水从眼角流出,被满脸的雨水迅速的冷却,再一起滑落在湿透的胸前。也许。

    我常常赤脚走在光滑的被雨水冲得发亮的柏油路面上,迎面有柔和的风,柔和的雨,还有疾驶而过的车辆及其溅起的零落水花,或是擦身而过的行人及其伞下诧异的神情。

    我以淡然迎接他们,然后还以淡然的微笑,带着满脸的泪痕水痕。

    我会静静的走,一直走。有时候,浑身湿透,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冰凉的快感。也有时候,我会等到雨停下来,然后我停下脚步,让风吹干脸上液体流过的痕迹,仰起头看天空。或灰蒙蒙,模糊一片,或亮莹莹,一蓝如洗。它们都能带给我寂寥的沉沦的快乐。

    倘在春天,碰上下雨的时候,光着脚走在绿绿的草地上,会有细嫩细嫩的草叶尖触碰平滑的脚板,像一个小淘气在轻轻的搔痒。我会轻轻的笑,笑着笑着就能感觉到凉凉的泪珠滚落下来,跟着雨滴溜进草丛里,我知道,若非如此,它们会寂寞。

    漫步在雨中,太多的往事都会异常清晰的一一沉淀。有些,早已发霉,有些,却有着脚下泥土般的芳香。但终究被自己踩在脚下。

    可是,它们可以从脚下透过脚趾缝挤出来,柔柔的、凉凉的,让人伤感。如果从不下雨,我想,它们会尘封得一如坚硬的石块。

    或许,漫步雨中,只是为了怀念。或许,只是喜欢那种感觉,雨中漫步的感觉,纯纯的感觉。

    2.想做一条鱼

    很多时候,我会想做一条鱼。

    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呼吸,可以不要说话,可以游泳。不需要感情不需要麻醉但是,离不开水里潮湿的氧气。总以为,这样很好。

    小时候,喜欢光着脚丫,跑到溪边去,看一群一群或大或小的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游来游去,他们穿亮晶晶的盔甲,阳光下能够闪光。他们有漂亮的圆眼睛。有灵活的尾巴。会淘气的吹泡泡。

    我总唉端个小木盆。挽起裤管,跳到清亮的溪水里去。轻悄悄的,舀上一两条小鱼来,或者虾,能一下一下的跳跃。

    那时候,想做一条大鱼。因为喜欢自由。

    大一些的时候,喜欢把家里的小鱼缸搬到太阳底下去。里面有几条红红色的黑色的金鱼。惹人喜爱。他们拖着美丽的长尾巴。在温暖的水域里晃动。实处碰壁。

    在清幽的水草丛里。他们快乐的游戏。我最爱给他们喂食。等我把饲料丛缸口投下去的时候他们会迅速的围过来。静静的咀嚼属于他们的食物。。

    那时候,也想做一条鱼,因为可以被照顾。

    长大了以后,喜欢看电视里的海底世界。我能看见很多很大的鱼。各种各样的鱼。在蔚蓝的海洋里。展示他们生命里最美丽的片断。他们安静的游过浓密的水藻林。像悠闲的和蔼的老妇人。

    即使碰到了强悍凶狠的敌人。他们也会想出各种各样的诡异而有效的办法。逃离危险。

    那时候,想做一条鱼,深海里的鱼。可以冒险。

    而现在的我。只想做一条鱼,只要有一片自由的水域,有潮湿的氧气,有可以吃的食物。不需要别的。可以丧失言语的能力,可以永远的沉默,可以游动。总是想,那样会很好。

    我讨厌周围沉闷而混浊的空气。仿佛有着隐毒,可以吞噬掉我身上所有健康的上进的纯洁的细胞。我讨厌我的太多的无能为力。我痛恨很多的时候会有失明失聪般的感觉。我常常感到绝望的躺在床上,在黑暗里观望自己的痛恨。

    我想:如果,我是一条鱼,我会无忧无虑。没有害怕,没有绝望。哪怕,潮水带上了浅的海滩,也可以不做挣扎。

    这时候,我很想做一条鱼。

    3快乐,只是瞬间的回忆

    有时候问父亲:你快乐吗?

    父亲沉默。然后嘿嘿的笑。露出因抽烟而微微发黄的牙齿。说:傻瓜,你问这个干嘛?

    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小时候躺在父亲怀里。他用浓密的短的胡须扎我的脸蛋的时候。他那快乐的爽朗的笑声。

    更多的时候,在我眼前晃动着的,只是父亲沉默的坐在破木椅上。他嘴里狠狠的吐出的很大很大的烟圈和他被香烟熏黄了的手指。粗糙的像树皮,正要被剥落。

    父亲说:当你感觉快乐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了回忆。

    有时候问老师:你快乐吗?

    老师微微一笑:伸手抚摸我的头。轻轻的摩裟。眼里,有慈祥的亮光:你说什么?

    永远都会记得,他低沉而缓慢的语调:快乐是什么?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你得用千百倍得时间和努力来换取。但你会觉得,你付出值得。

    那一刻,我看老师明亮得眼睛。我得视线却逐渐模糊。

    关于快乐得瞬间回忆,可以让我迷失。太多得时候,找不到快乐得理由。却也没有可以流淌的泪。

    只是喜欢在秋天的黄昏,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数天空忽然掠过的鸟群。那时候。快乐会悄悄得出现。然后,又无声无息得消失。

    因为已经失去了可以快乐地激情。

    可是,我们拥有回忆,瞬间快乐的记忆。会如细长细长得丝线,拧紧我们的心。让它在平静得日子里,也感觉疼痛,可以使人绝望得疼痛。但,快乐着。

    每每这个时候,会想起某位远方得朋友。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但我会很执着得提着电话。等着那头传出让我感觉温暖的声音。

    有时候,只是像知道,远方的朋友是否快乐。

    然而,几乎都是相同的对白:“你快乐吗?”“不知道。”

    于是,我终于明白:快乐,只是瞬间的回忆。

    4.雪花的痕迹

    雪花的痕迹,是泪水。

    去年腊月的有一夜。我从恶梦中惊醒。四周寂静。空气中有寒流的气息。

    我忽然感觉,外面,黑暗里,正飘着雪花,无声无息。他们让我感到温暖。可是我的心。痛得厉害。也许跟梦有关。只记得眼角有泪滴滑落。

    第二天.我从一阵欢快得呼喊声里醒来。:下----雪----咯!

    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来不及披大衣,便跑去开门。

    凛冽的风不失时机的扑过,冷得我浑身颤抖。眼睛却很温暖。门外,飘飞着细细的雪花,密而凌乱。没有规则得轨迹。

    那一刻,心理充满了感动。大自然是如此神奇的主。且毫不吝惜他的创造。赐予人类最美丽而圣洁的景观。

    树尖上和青的灌木丛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洁白。而地面上,还只是一片潮湿。

    我的思想里,闪过奇怪得念头:雪花,是有痕迹得吗?

    我静静的看着那些快乐得小精灵。他们有洁白的身体。里面装满的,却只是水。空气里,并没有留下他们舞过的痕迹。尽管他们的舞姿是那样得优美而迷人。

    快乐的心忽然伤感。想起许多得往事。

    儿时躺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光着脚丫跳到清澈的溪水里捉螃蟹。炎热的太阳下在田野里奔跑着收获谷子。静静得趴在阳台上数天空中掠过的鸟群。

    一切美好或不美好的故事,都已在平静得岁月里,悄然消逝。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偶尔忆起,只是感觉眼睛温热。

    靠在水泥栏杆上。我伸手接住了一片细细的雪花。收拢来看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丝冰凉得潮湿。

    于是我再接,再看,依然只是潮湿。偶尔有大的美丽雪花落在手心,却也在我得注视下慢慢的融化。成为一颗晶莹的泪珠。

    于是明白。雪花得痕迹,是泪水。你看,小的雪花。落在地上,成了小颗得泪珠。大的雪花,落在地上,成立大颗得泪珠。

    大堆大堆的雪花落下来,积成了一片雪白得柔软。可是太阳一晒,又都化了。脚下只是一片泪得海洋。也许。他们只是怕温暖,我想。

    泪水,已经爬上我得脸庞。那只是雪花的痕迹。

    5.怀念过往的岁月

    我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怀旧容易使人变得沉默和苍老。因为。在紧张而混乱的生活里。他是很奢侈的东西。

    让人感觉奢侈的是那一小段一小段逝去的美好时光。奢侈的东西总是让人的心不经意中迅速苍老。丧失掉许多言语。比如说:爱情,快乐,过往的岁月

    往事如烟。是一句很好的话。但是我觉得不那么贴切,或者说不那么温暖。

    我曾经很仔细的看烟。看了很久。其实不是看了很久。只是看过之后。情不自禁的想了很久。思考了很久。

    那时候教师里没有电灯。点了很多得蜡烛。然后突然之间,电灯亮了。烛光灭了。那一刻,我看见了没有了火焰的红色烛芯。在一束灰白的浓烟中渐渐便得漆黑。那些不断升腾的轻薄的烟,在空中散成寂寞的姿态。然后,成为一丝一丝的烟线,打着旋儿,逐渐淡去。最后,终于消失。

    用鼻子使劲得闻,没有丝毫得气味。只留下孤独的漆黑烛芯,他的手不够长,抓不住烟。我们得手也不够长。抓不住往事。

    但,往事是有气味的。那些过往的岁月,会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最后只剩下各色气息:快乐的,哀伤的,平静的,喧嚣的如同你曾经爱过一个人,若干年后,早已想不起他的容颜,但你会永远记得他的气息。它们会穿透你的生命,一如往事。

    过往的岁月,是一首歌,声音消失了,旋律消失了,心里的感动依然在。

    怀念过往的岁月,人会逐渐成熟,然后衰老。生命始终轮回着,岁月依旧。忽然记起,曾经给我写留言的朋友,他是这样说的:

    过往的岁月

    不要像袅袅炊烟

    也不要像傍晚的花瓣

    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

    凋谢飘零

    6水流的声音

    在黑暗的夜里,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让我迅速入睡:药物和音乐。

    安眠的药物吃得太多,感觉身体日渐空虚,思维混乱,间断的头疼。我知道,这是副作用带来的必然反应。因此,很多的时候,我会对药物恐惧,从内心里拒绝碰触。于是,只能依靠音乐。

    但我是一个喜欢平静的人,喜欢听一些平静的声音。就像清清的泉水,从石缝里悄悄的挤出,滴落在光滑的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然后,汇成山涧,叮叮咚咚,带着孩子般纯真的甘甜和快乐,奔向未知的远方。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街角的一个小音像店里,我的视线被一幅美丽的画面所吸引,同时被其揪住的,还有我的思想和我的所有的激情。

    一枝我不认识的植物枝条,几颗硕大的红果实,上面有晶莹的水珠,我能够听见水珠滚动的声音,在我的灵魂里荡漾。

    一架我见得很少的古老乐器,一根根纤细的坚韧的丝,异常显眼,带着原始的清香气息。我知道,那是古筝。

    很容易触动人温柔情愫的画面,仿佛置身于清幽的山涧,听得见四周水流的声音。迫不及待的买下来,没有讨价还价。我知道它是伪劣的,在这样混浊的小城镇里,所有高贵的真实的东西都容易变质。

    很快的塞进随身听里,劣质的机器里传出让我感动得可以流泪的旋律:低缓的、悠扬的、平静的、高亢的如一条淙淙的溪流,婉转于没有任何预感的角落,碰碰撞撞,一直流到永远。

    但它是快乐的,它发出快乐的声音,永不寂寞,至少,我是它永远的听众。

    每天夜里,独自躺在床上,用食指轻轻的按下play键,让清淳美好的水流的声音填充属于我的时间和空间。瞌睡虫也会随着水流的声音塞满我孤独的灵魂

    7缺点

    有时候,心里有一个伤口,不想轻易去碰触。这是我最大的缺点。还有就是不轻易提示别人的缺点。

    总是想:有些我看到了的缺点,提出来,主人会很难受;而有些主人觉察到的缺点,已没有必要提出;或者,我觉得是缺点,别人却不那么认为,别人说是缺点,我偏看到它的美丽。

    人的思想与见解,是一个杂乱的舞厅。灯光、啤酒、跳动的皮鞋、疯狂的尖叫什么都有。

    我很少去指出别人的缺点,更从来不房间地窥探,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或者最可恶的敌人。当然,朋友和敌人也并没有清晰的界限。我害怕带给别人伤害。人,总是在有意无意的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

    缺点,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首伤痕。有些,你触摸它,无关痛痒,因为它已经愈合;而有些,你一旦碰触,它就会发出疼痛的尖叫,因为它还张着恐惧血腥的嘴巴,最怕有盐撒落。

    可是我,无法区分它是痊愈了的,还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所以太多的时候,我沉默。受过很多有意无意的伤害,我的心已变得敏感而尖锐,像初次溜冰的孩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颗异常脆弱的肥皂泡,随时都面临着破碎。

    而我,也清楚的明白,缺点,或多或少的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如同身体里或大或小的伤痛,有让人厌恶的,却也有美丽的缺点。它们忍受着绝望的痛楚,却发出美丽眩目的光。不能轻易碰触。

    我可以永远地在沉默里感受缺点,自己的,或者别人的,但我不会说出来,除非迫不得已。不是不敢,只是不愿意。

    同桌问我:“你为什么不提我的缺点呢?”我静静的笑,以沉默作答。却感觉心里有一点莫名的怅惘和疼痛。

    也许,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去了解另一个人,更不能进入他的心里去。能看到的,只是浮现出来的缺点。如水中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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