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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再一次写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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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天空的又一次抒情?

    正月十五,又雪。

    2

    蛩音橐橐,春帷暗揭。

    漫过了冬季的修辞,谁还在词语的经纬上纵横舒卷?

    春雪迎迓而至,窗外鞭炮轰鸣。

    3

    纷纷扬扬的昭示一定始自最远的远方,或是季节的契合处。

    大地的鬓角再一次斑白。

    旋舞、游移、飘忽、翻飞雪花高蹈着所有轻盈而优美的造型:青鸟的翎羽?绽放的莲瓣?蹁跹的蛱蝶?淡化了季节与时令的界定,除却了寒冷和厚重袈衣,春天的雪除了温润还是温润。

    4

    风也温润了许多。

    风用温柔的羽翼把一朵朵吹弹可破的水晶花簪在了世人的衣袖、肩头,甚至是唇齿之间。节日似乎让这个世界有了更喧嚣的理由。有人一次次点燃了爆竹,制造了一场又一场喧响;有人纷披着匆匆的落雪,裹挟着匆匆的行色;有人打扫着街衢,让雪的白与五颜六色的爆竹屑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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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略了鞭炮的喧响,岑寂杳渺的一定是心事。

    绿意未着的四周,草芽的萌动的心音,枝桠的喁喁切切,一枚鸟啼即将啄破一朵玉兰珠胎的阵痛,纵深处的河流,薄冰下似有水波泠泠而歌

    一粒尘埃,心甘情愿地让雪花濡湿了自己身子,告别了悬浮的姿态,安枕于大地之背。降落、回归,无疑是微尘的一种完美。

    同时落下的是前赴后继的雪呵。

    耽于飞翔得太高或者太久,我窥见沉降时它们内心的呐喊。泥土飞溅起白色的火焰,柔润的雪花与龟裂的大地在植被下交织,然后融入。

    更多的雪似乎正潜泳于我干燥的体内,一团欲望飞扬的余焰遭遇一枚降落的雪花,火热与清凉的交锋在脉管里缱绻回旋。

    雪一定是熄灭了什么同时又唤醒了什么,唤醒了什么同时又熄灭了什么?

    6

    触手可及,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过。雪,萦绕不散。

    仰俯天地,还有什么更高,高过雪花的福祉?还有什么更低,低于皈依的泥土?

    一种潜意识、一种莫名情感甚至是一种无端的悉绪跻身于雪花的罅隙,加重了雪花的分量,加快了它们沉潜的速度。毋庸置疑,我们所要抵达的方向:只有下沉,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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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有某种暗合,雪再次把纯白的思想涂满了荒芜的土地和虚空的内心。似有某种默契,此刻置身于纷繁、在尘世里跬步的,是一枚安静的雪花还是自己的人生?而人生,终究一次次轻薄过,又一次次沉静过。

    8

    春雪呵,我这样界定你的莅临。

    春天,让我再一次蘸雪为诗纷纷而落的又何止是雪花的偈语?

    而春雪,是不是天空的又一次抒情?

    是不是灵魂的又一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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